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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因为前世听到的探子来报,她总是提醒自己孟景闲这个人看似白,腹里却是黑的。现在她却觉得,自己也许误会了呢,也许再剖开那层黑,里面还是白的。
也许那才是孟景闲本来的颜色。
如果有机会,有一天她要将这些话说给他听。
楚千翘不再耽搁,一手握紧边沿,一手拿着短刀,一步步往门口走去。每走一步,马车便下滑一分。等到她终于掀开帘子时,车子已经几乎全部朝下了。
这时,旁边伸来一只手,楚千翘想也不想地抓了上去。
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将她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终于平安落地。
她抬头,果不其然是孟景闲。他脸上都是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再往下看,手臂上竟也是血,这次她看清了,这血是孟景闲的,他手臂上被戳了一个大窟窿!
楚千翘眼睛一红:“怎么回事?!”刚才车内的变故来得太突然,她一心放在车内,竟没想到孟景闲受了伤。他竟然也会受伤。
“你没事就好。”失态紧急,孟景闲没有多说,他此刻很想抱抱她,他知道她心里一定怕着呢,然而碍于楚皇楚后也在场,他生生忍下。
“梁齐,照顾好他们。”对梁齐叮嘱了一句,孟景闲又冲入生死场,迎战已经见血发狂的楚长骁。
已经没了马车的自然屏障,梁齐等人围成一圈保护着他们,楚千翘握紧短刀,她虽然很担心孟景闲那边,却不得不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保护好没有武功的父皇与母后。
楚皇与楚后在一边围观了孟景闲不顾一切冲过来,将楚千翘救上来的样子,围观了他们两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心里明了几分,却不多言。
很快,这里陷入了更大规模的战斗,楚长骁那些埋伏在圣一围场的部队赶过来支援了,一时之间孟景闲这边处于下风。不过孟景闲还是在勉力支撑着,就算左手已经伤得不能动弹,只靠着右手他也能灵活应对。
好在张峰及时赶到了,在瞬间扭转了战局,两队人马集结在这小小的山道,一时将这里堵塞得水泄不通。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楚衍慌了神,他看着与孟景闲厮杀的楚长骁,又看着被众人包围保护的楚皇,朝着自己身边的人喊道:“去给我杀了楚楠!杀了楚楠!”
这里的兵力不是全部,另外一部分兵力已经分去了皇宫,如果张峰没在皇宫安排了人的话,他们现在已经将皇宫占领了。只要杀了楚皇一家,在这时候占了上风,改朝换代便不是难事了!
只要杀了楚楠!
楚衍红了眼,自己也跟着护卫队走了过去,一步步逼近楚皇一家。
楚皇苦笑:“没想到啊,四弟你……”
楚衍狂笑:“我哪里比你差了?我一点都不比你差!但就因你是嫡长子,父皇便将皇位传给你了,这不公平!今天,我就要来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两拨人马打杀起来。
楚衍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突然朝楚皇冲过来。
楚千翘眼疾手快,也拿着自己的短刀迎上去。皇家子弟自小便要学武功的,原本楚皇也是善于打斗骑射,后来因政事繁忙而荒废了,而楚衍显然还坚持着,只是平时深藏不露,此时楚千翘与他一对上,便知他的力度和技巧都远非自己能及。
然而这又如何?楚千翘咬牙,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就在这么混乱的处境里,楚千翘死活坚持缠着楚衍,不让他靠近楚皇与楚后。
楚皇眼睁睁看着女儿保护自己,也欲冲上去将女儿护在翼下,然而手上竟连一件趁手的东西都没有,只好高声喊道:“保护公主!保护公主!”
此时,那边传来楚长骁的痛呼声,楚衍抽。身望过去,顿时目眦尽裂,孟景闲手里的长剑插。入了楚长骁的胸膛!
张峰的兵力精锐,此时已占上风,自己最骄傲的大儿子被刺中胸膛生死未卜,楚衍顿时发了狂,犹如穷途末路的歹徒,在绝境反而越加英勇。
楚千翘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变化,便被他一刀挑走了短刀。
楚千翘一愣,下意识往后退,然而楚衍已经逼了过来,狂笑道:“大哥,四弟也让你尝尝,痛失女儿的滋味!”
说着,手上的刀抬起,泛着粼粼的光,朝楚千翘劈砍下去。
楚千翘后面已近悬崖,退无可退,脸上惨惨一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重活两世,还是以“英年早逝”告终,真是一个短命的公主。
可是下一秒,她却睁大眼睛,看着楚衍的身子一软,手上的刀子也应声而落,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他身后,是那个柔弱的继室王氏,手上拿着一把沾血的长刀。
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了楚衍的背后。
第60章 为女弑夫
“你!你……”楚衍艰难地转过头,看到的竟是自己的枕边人,一时又是震惊又是愤怒,“你……本王与你何……咳咳……与你何怨?!”
王氏手里一松,长刀应声而落,在地上溅起几滴血珠。她的脸显出极度虚弱的白,眼神是慌乱的,却带着几许坚毅。
“王爷待妾室不薄,然而王爷您不该……您万万不该,置天下于不顾,妄图颠覆朝纲。”王氏淡淡笑了一笑,“昔时妾未曾出嫁时,家父谆谆教导于我,身为一个大楚的百姓,势必效忠大楚的君王,无论身为高官贵人,还是身为匹夫走卒,都当以大楚的和平兴盛为使命,莫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等以下犯下之事来!”
一时众人皆惊,平时这个王氏从来不显山不露水,总是深居简出,纵是皇族家宴,她也总是抱着女儿,一个人安安分分地坐着,从不大出风头,也不高谈阔论,没想到骨子里竟这般胸怀广阔,心忧天下!
楚千翘默默吸了口气,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对王氏敬佩不已,若换做她是王氏,却不一定有这般觉悟与决断,可以做到大义灭亲。
楚衍也没想到,王氏与他成亲十年,他竟从未看透过她。不过也是,他也从未试图去了解过她罢。当年娶她为续弦,也不过看中她的家族还有几许分量,后来她总是安安静静,甚至唯唯诺诺,他便将她认定为头发长见识短的乡里村妇了,只不过有幸出生于官宦家族罢了。甚至这些年,他也没几个夜晚留在她房里,横竖府里姨娘众多,再不济外头的野花也比这个“村妇”有趣。
正当众人正讶然之时,王氏却突然朝着楚皇跪了下来,苦笑道:“其实,不是这样的。”
她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继续说道:“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其实只是借口罢了。妾虽然受着家父教诲长大,却未曾都往心里去,妾今日弑夫,只为救女。”
“救女?”楚千翘疑惑地重复了一句,下意识朝着楚衍的马车看过去,却没看到楚长凌的身影。
“我将凌儿交给二哥了。”王氏低声对楚千翘道,随后看了看眼前泛着血色的长刀和倒在地上的夫君,再扭头看了看远处胸口直冒血的楚长骄,看来她名义上的长子也命不久矣。
应该说,今日整个诚亲王府都将覆灭于此。
王氏猛地抬起头,看着楚皇道:“妾是个妇人,并没有家父曾经教于我的胸襟气概,妾只是一个自私的人罢了。当初嫁给夫君后,原想相夫教子,与夫君琴瑟和鸣白头偕老,谁知夫君并不爱我,但是他给了我最好的东西——那便是凌儿。自从凌儿出生后,妾这一生便有了寄托。”她的目光缓缓移向楚后:“皇后娘娘想来能体会妾的心情,只不过妾不如皇后娘娘这般幸运。”
楚衍捂住胸口,看着王氏像个疯子似的呓语了这么多,不禁怒道:“就、就因为本王不爱你?!”
“不是——是因为您注定要输了。”王氏摇头,重新看向楚皇,“皇上,请您相信,妾之前丝毫不知楚衍的异心,九岁小孩凌儿更是丝毫不知!若是知晓,妾绝不会让凌儿经历这样的修罗场!妾今日弑夫,只是为求皇上一个宽恕,留小女凌儿一命,如此,妾也当——死而无憾!”
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又拿起了那把嗜血的长刀,待到众人发现她的异样时,她早已将长刀往自己的心口狠狠一捅,立时流下了淙淙的鲜血。
王氏捂住心口,已经不觉得痛,她只遥遥地往楚如一家的马车里望了一眼,似乎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全部。
这次楚衍的围猎突袭她事先的确不知,楚衍从未将她真正当成夫人,也不曾与她探讨过分毫,不过她早已不在乎了,只要有女儿就行。她是个自私的人,心里没有什么君臣之道,也没有什么匹夫天下,她只有她的女儿。
突袭发生后,她一边安抚女儿,一边时刻注意着两边的情况,若是楚衍得逞了,她横竖安生地坐她的楚夫人,长凌也能挣一个公主当当,身份自然是不同了。可是楚衍若是不能得逞呢?
她冷眼看着,看到情况突然逆转,看着楚长骄被人一刀致命,她知道,诚亲王府将在今日倾覆,那么等着他们的是什么呢?满门抄斩还是株连九族?横竖她与女儿都逃不掉——她可以安然面对,但是凌儿不行!她还那么小……
此时,她看到了楚皇一家被救出,还看到了楚衍陷入疯狂……她心中一动,对女儿说了一番叮嘱后,将女儿交到了楚如夫人的手上,自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楚衍身后……
“皇上!妾已经叮嘱过凌儿了……她的父亲是乱臣贼子,死有余辜!妾还告诉她,妾要去与谋反逆贼同归于尽,若妾不能回来了,那便是为叛贼所杀,她从此不能认弑母仇人叛君罪人为父,她已经答应了……”王氏倒在地上,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眼睛仍死死盯着楚皇,“妾告诉凌儿,皇上才是大楚正统,让她日后一定要忠于大楚,她也已经答应了……皇上,求您饶凌儿一命,妾才能走得安心!”
“你这个、你这个贱。人!”楚衍突然支起身体,猛地扑过来掐住王氏的脖子。
赶过来的孟景闲眼疾手快地一脚将楚衍踢了出去!
这一脚没有留力,楚衍本就身负重伤,被这么一踢,立刻滚了几滚,吐出一口鲜血,再不动弹了。孟景闲疑他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