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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清语,正色道:“为了见到六小姐,在下不介意卑鄙一回。”
清语的怒气顿时为之一凝,一时竟然不知道是该羞恼还是该愤怒了,只十分用力地把手中的车帘往前一掷,然后将身体靠向椅背,不再言语。
马车外面,无尘达到了此行的目的,笑眯眯地策马让开,那车夫如蒙大赦,连忙驾着马车往镇国公府行去。
“真是无耻。”清语愤愤地对柳香抱怨着。
平日里不管遇到多烦心的事情,清语从来没有在柳香面前抱怨过什么,也鲜少跟她商量什么,但是此刻的她,却很想找个人倾述一下她心中的恼怒,哪怕对象是并不敢响应自己的柳香。
“小姐,恕奴婢直言,奴婢却觉得,无尘公子不是无耻,而是深情。”柳香抬头看着清语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
清语一愣,随后脸上一红,低头小声地嘀咕道:“他深情什么?完全是无赖。”
柳香见清语还在嘴硬,不由得偷偷地一笑,然后正色道:“无尘公子原本是什么样的人,小姐必然比奴婢清楚,他如今为了小姐,连脸面都不顾了,这不是深情是什么?”
这下纵使能言善辩的清语也找不出辩驳的话来了,只通红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假装没听到柳香说的话。
这一整日,清语都过得有些迷迷瞪瞪的,即便是上课时,也有些心神不属。
心中也在一边猜测着无尘到底是有什么画要拿给自己看,一边又在想着,明天见到他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平日里总是一脸平淡的清语,今日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时而微恼,时而凝重,时而羞涩。
清语的变化,杜雅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作为过来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清语这种表现是因为有了意中人。对于想把清语收做自家儿媳妇儿的杜雅雯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看来得想想办法才行了。
“清语,明日可有时间?”杜雅雯笑着问道。
清语想到和无尘的约定,不由得心虚地红了脸,小声应道:“伯母,清语约了姐妹明日上街买东西……”
杜雅雯哪里会信她真是约了姐妹,也不拆穿她,只笑着点了点头道:“是这样啊,我听说城外白云庵来了一位慧真师太,不仅佛法高深,更有些治病的手段,据说治疗头晕之症最为拿手,我这几日正是觉得头晕,便想着叫你明日陪我这老婆子走一趟,既然你明日没时间,那就算了吧,改日再陪我去也是一样的。”
清语犹豫了片刻后,咬了咬唇道:“清语还是先陪伯母去白云庵罢,逛街买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去,若是因为清语的缘故耽误了伯母的身体,倒是清语的不孝了。”
杜雅雯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嗯,乖,倒是没有白疼你,明日一早我便差人去侯府接你。”
于是,清语和无尘的第一次约会便这样夭折了。
傍晚时分,清语回到侯府,立即写了张帖子,让柳香亲自送到无尘阁去。
只是,过了半个时辰后,柳香又拿着那帖子回来了,去得太晚,无尘阁已经关门打烊了,帖子又能递到哪里去?
清语颇有些头疼地看了看那帖子,只得吩咐柳香先收起来,然后悻悻地洗漱了一番,连每日里不落的睡前看书都没了兴致,直接就上了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担心被放了鸽子的无尘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翻来覆去许久后,清语还是睡着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清语起床后第一件事便是吩咐荷香将昨日那张帖子送去无尘阁,然后才由柳香伺候她洗漱穿衣,打扮停当后用过早饭,坐了没多久便听外头守门的婆子通传,说是镇国公府来接小姐的马车已经等在二门了。
这时荷香还没回来复命,清语却不能再等了,只能出了芷兰苑,上了软轿,往二门行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慧静
第一百一十二章慧静
出了二门,清语赫然发现,坐在马车夫旁边的那个人,竟然是多日未见的小公爷舒畅。
今日的舒畅,贴身穿了一件粉紫色的内衫,外头罩了一件深紫色的束腰长衫,领口和袖口及衣摆处皆用了宽幅的银色绣花镶边。这套深色的秋装,很适合他这样完美的人,显得他如玉树临风一般,坐在几乎要与马车混为一体的车夫旁边,有一种强烈到让人不容忽视的违和感。
清语微微愣神后,忙上前欠身一礼道:“见过舒公子,你怎么亲自来了?”
舒畅也不等车夫放下脚凳,直接从车辕上跳了下来,身手颇为矫健,站稳后,抖了抖衣摆抬起头来对清语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柔声道:“家母有令,焉敢不从?”
清语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歉然一笑道:“伯母真是太客气了,哪里需要劳动舒公子亲自走这一趟。”
她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尴尬,对安国夫人也有些小小的埋怨,但绝对谈不上生气,不只因为安国夫人是她的恩师,更是因为安国夫人对自己的关怀和照顾,像极了自己上一辈子的母亲。虽然这位母亲偶尔会串线,偶尔会做出些让自己哭笑不得的事情来,但清语却就是没法怪她。
舒畅看着清语,脸上带笑道:“在下自己愿意来的。走吧,家母还在等着呢。”
清语微微一愣,然后忙低下头,应了一声“好”,然后微微提着裙摆,由柳香扶着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舒畅把手按在马车的车辕上,借力轻轻一跃便上了车辕,依旧是坐回到车夫的旁边。
镇国公府和忠睿侯府隔得并不算远,马车从忠睿侯府的二门出发,不过片刻便到了镇国公府的二门处。
马车停下后,舒畅跳下马车,先是跟马车里的清语主仆二人知会了一声,然后才吩咐二门的守门婆子,去流霜居通知安国夫人。
在马车里等候长辈是十分不礼貌的事情,清语扶着柳香的手下了马车,跟舒畅一同等在二门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闲聊了没几句,舒畅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清语,淡淡地问了一句:“那天,你可曾后悔?”
清语一时没弄懂他问的什么,微微一愣后才明白过来,呼吸顿时一凝,然后转开眼道:“不曾。”
其实她后悔过,而且在当时,她还曾经非常后悔过。这么好的男人啊,她两辈子加起来统共也没见过几个,不是给人预定了的,就是对女人没兴趣的,能让她有机会染指的,还真就仅此一个,可她却眼睁睁地放了手,说不后悔,那真是瞎说,没有剩女不恨嫁的。
舒畅定定地注视着清语,泛着淡淡红润光泽的薄嘴唇微微动了动,吐出两个轻柔到了极致的字:“说谎”
清语心中发慌,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盯着二门的出口,咬了咬嘴唇道:“没有。”
舒畅苦涩地一笑,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幽幽地叹了口气。
瞬间无言,两人之间越发尴尬了,清语只盼着安国夫人能快些出来,结束这种让她手足无措的尴尬。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祷告,片刻后,杜雅雯扶着承谨姑姑的手,自二门处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食盒的年轻丫鬟。
“倒是让你们久等了。”杜雅雯笑眯眯地说着,似乎并没有发现清语和舒畅之间的尴尬气氛,“走吧,再不动身可就迟了。”
说罢,她率先扶着承谨的手上了马车,清语也只得跟了上去,待那位提着食盒的丫鬟也上了马车后,舒畅却在马车外头道:“娘,就不用儿子陪你们去了吧?”
杜雅雯掀开车帘,脸上带了几分不悦道:“怎么不用?这一车全是妇道人家,没个男人跟着,做什么都不甚方便,你不去可不成。”
舒畅一脸无奈地道:“娘,你们去的地方是庵堂,儿子去了,反倒不方便,再说,那里儿子也进不去呀。”
杜雅雯杏眼微瞪,佯怒道:“虽然是庵堂,但那里也不是没有男子去的,不过是进不了内堂罢了,你就等在外堂不行啊?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陪为娘的去你到底去是不去?”
舒畅被杜雅雯一顿抢白得没了语言,俊脸微红,一脸尴尬。
当着清语的面,被娘亲这般训斥,让他感觉很有些下不来台,也不敢再说不去的话了,不然不知道还会惹出来什么责骂来,只得不情不愿地点头道:“去。”
清语见人前总是一副完美无缺模样的舒畅被安国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不由得暗自偷笑。
在看到他那张白里透红、红里透黑的俊脸,和那微微抿着薄唇后,突然觉得这样的他才是个真正的人,而不是那个高高立在神坛上,让人仰望而不敢接近的神。
杜雅雯见儿子服了软,脸上的表情立即换成了笑,嗔怪道:“还不赶紧上车。”
舒畅微微咬了咬嘴唇,手按着车辕打算跳上去,这时杜雅雯又道:“你这猴孩子,去那里干什么?车里有的是位置,你去坐外头?”
舒畅身形微微一凝,脸色越发地黑了些,却没有回嘴,也没有应声,而是手上一用力,身子一跃而起,跳上了车辕,直接闷声不响地在车夫的身边坐了。
杜雅雯见他是拿定主意不进来了,只得愤愤地一甩帘子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爱在外头吹风,就吹个够吧。”
时下虽然已是入秋,但是天气并不见得冷,尤其是舒畅这样练过几年武艺的,哪有那么容易怕冷?
清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母子二人放下规矩和客气,如寻常人家母子一般的相处,说实在的,这比那种客气守礼、相敬如冰的相处模式温馨多了,也自然多了。
一路欢笑,就连坐在马车外头的舒畅也会时不时地被杜雅雯叫住,不得不接着她们的话题聊上几句,马车在众人的欢笑中,很快便出了内城,向城外西郊的白云庵驶去。
出城后不久,马车便行至一处小山坡下,山坡下有一道石拱门,一道白色围墙与拱门相连,绕着山脚,延伸向目所不能及的树林深处。拱门顶上有一块黑色的匾额,匾额上题着三个金色的字:白云庵。
马车刚停下,便有一位穿着深青色缁衣的中年尼姑走上前来,双手合什对车辕上坐着的舒畅道:“这位公子可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