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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清语目送无尘离去后,端着烛台去耳房里看了看,墨香果然还熟睡着,先前那么大的动静也没吵醒她,显然无尘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能让她睡得这么沈,清语想到自己中的那个毒,不由得自嘲地想:自己运气倒是好,竟然招惹到一个江湖人物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清语也没什么心思看书了,便直接熄灯睡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姜安孟
再说四王爷朱子优这边,两年的谋划落了空,他的心中难免不甘,却一丁点儿没有反省过自己做的事情,更全然不感念皇帝没有顺藤摸瓜、抱着宁肯杀错不可放过的心态找他的麻烦,反倒是琢磨着怎样将这次失败的谋逆所产生的影响转化成对自己有利的助力。
对朱子优来说,他现在最需要的,莫过于母族强势的支持、和皇室宗亲们的支持,一旦这两样东西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他想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现在时机还不对,皇室宗亲们并没有明摆着支持他,其中大部分人都处于左摇右摆的阶段,没有明确表态,更有一小部分是已经对皇帝死心塌地了,尽管姜太妃八方张罗,却并没有取得多少成效。
至于母族的势力,更是由于皇帝这段时间以来的连消带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很多以前跟姜家关系亲近的重臣们也开始渐渐地疏远起姜家来。而且姜氏一族对他也不是那么全心全意的,至少这次刺杀事件,他的母妃就没有让他求组姜家的任何力量。
而如今慧真与慧静行刺太后失败,在朱子优看来,反倒是正在走下坡路的姜家的一个翻身契机。
刑部尚书姜安孟,已是年近花甲,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倒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了。而且,他还是姜太妃和姜氏的嫡亲哥哥,忠睿候太夫人的侄儿,四王爷朱子优的亲舅舅,说起来,身份倒是够显赫的。不过,这些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实际上的好处。
姜安孟虽然至今仍坐着刑部尚书的位置,但因为等级被皇帝由从一品降到了二品,严格说来,他目前的品级已经跟他的官职不符了,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过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连官职也跟着往下降,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对于四王爷突然的造访,姜安孟虽然有些摸不着门道,不过心中也是欢喜的,这个王爷外甥跟自己素来不亲厚,极少主动登门,节气上都是自己这个舅舅腆着脸去王府拜见他的,这回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来找自己,不定是有什么要事需要跟自己商量了。
姜安孟亲自迎了朱子优进到大厅里,请他在正位上坐了,又命丫鬟奉了茶,自己这才在客位上侧身坐了,笑问道:“王爷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朱子优摆了摆手,打断了姜安孟的话,沉声道:“大舅,这些客套话咱们就不要说了,本王今日前来,是有件大事与大舅商议。”
姜安孟略有些不悦,这位王爷外甥未免也太不客气了吧,这些过场话虽然听起来无用,可好歹也能增进甥舅二人的感情,出于礼节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可他竟然只听了个开头便打断了自己,全不顾念自己这个做舅舅的人的体面,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不过,姜安孟到底是个顾全大局的人,虽然心中有些不喜,却还是勉强笑道:“是,王爷说得在理,不知有何大事?”
朱子优道:“前几日太后娘娘遇刺的事情,大舅知道了吧?”
姜安孟摸了摸自己有些花白的胡须,点头应道:“此事已经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了,下官自然也听说了,不过个中细节,却是知之甚少,还望王爷解惑。”
百姓和朝臣们只知道是白云庵的两位师太行刺太后娘娘,至于这幕后的种种阴谋,众人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究竟来的,毕竟太后只是后宫之人,年事已高不说,手中亦无实权,而且太后娘娘为人素来谦和,极少与人为敌,更别说招惹什么出家人了。
朝中官员大部分只知道慧真师太姓李,是废皇后李氏的族人。只有极少数的朝中重臣知道,她竟然是先帝李皇后的亲妹妹。
朱子优冷笑道:“大舅想必是知道的吧,那位慧真师太姓李。”
姜安孟点头应道:“回王爷,这事情下官倒是听说了,不过因没有确切的消息,倒是有些不敢确信。”
“这消息千真万确,那位慧真师太名叫李玉华,是李皇后的亲妹妹。”朱子优说完这句,看到姜安孟惊得站了起来,不免有些自得地道:“大舅放心,这个李家的漏网之鱼,怎么也问责也问不到伱头上来。”
姜安孟勉强笑了笑,又侧身坐下,叹道:“下官倒不是怕被人问责,只是这李玉华当年不是投湖自尽了吗,下官记得是先皇亲自宣告她已经身亡了的呀?”
朱子优冷笑道:“父皇当年欠下的风流债,却报应到了母后的身上。”言罢,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忙改口道:“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本王今日来是想问问大舅,当年的李家余孽是大舅处理的吧?可有什么漏网之鱼?”
姜安孟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了,这位王爷外甥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这种事情谁敢承认?莫说没有,就算真的有,这会儿谁敢认?“王爷说笑了,下官虽然不才,可办事倒也是矜矜业业的,如何敢有漏网之鱼?”
朱子优根本没听出来姜安孟话里的不满,而是一脸失望地道:“真没有?那就没法子了……不过,当年哪些人跟李氏一族的人走得近,大舅可还记得?”
姜安孟这下子总算回过味儿来,明白这位王爷外甥是想要做什么了,敢情他是想拿太后遇刺这件事情做文章,要自己排除异己啊。不过,当今圣上虽然此时还没看出来有多圣明,可绝对是有主见且杀伐果断之辈,就凭他力排众议取用新壮派的官员,且没有造成太大的不良反应来看,足以见得他是个有手段的人。
在这种手腕强硬的皇帝眼皮子底下党同伐异,无疑是活的不耐烦了,尤其是在这位皇帝明显已经对自己不满的情况下,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怕自己这边党同伐异的念头刚动,那边一纸贬谪的调令就下到自己手里了。
“王爷,当年李家的事情,先皇曾经说过,只对几个主犯问罪,其余受到牵连的,仅限于李家三族以内,至于与李家曾经交好的官员,一律免罪,不做任何追究,王爷如今想问那些人的罪,只怕难了。”姜安孟解释道。
朱子优对姜安孟的怯弱十分不满,脸上带了些不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年父皇不追究这些人的责任,未必皇兄也不追究,再说,即使皇兄不追究,可如今遇刺的是太后娘娘,只要有人带头站出来要求严惩与李家有旧的官员,皇兄也不好不理会吧?这可是与孝道有关的。
若皇上要惩办与李家有旧的官员,岂不是大舅的机会就来了,当年李氏一族跋扈无比,哪个官员是清白的?还不是全凭大舅一句话。”
姜安孟只觉得头疼无比,对这个王爷外甥的言论完全无言以对了,他怎么会这么天真的以为皇帝会同意这种事情?
叹了口气,姜安孟郑重地道:“王爷,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皇上为人,深不可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虽然下令彻查此事,可一点儿大动干戈的迹象也没有,可见皇上心里是有数的,这会儿谁跳出去阄腾,谁就是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啊。”
朱子优撇了撇嘴,暗想,他若心里有数,早就把自己抓起来了,还会好言好语的对待自己?
“大舅说这些,就是不敢了?”朱子优冷冷地问道。
姜安孟见朱子优根本不听劝,便也熄了再劝的心思,点头应道:“是,下官不敢。”
朱子优愤愤地站了起来,想了想后却又坐了回去,咬了咬牙问道:“罢了,大舅既然不肯,本王也不勉强。本王听说,大理寺卿宋大人,曾经与李家一位旁支的小姐有旧,可有此事?那位李家的小姐,是大舅发卖的吧?如今她人在何处?”
大理寺卿正是宋元义的官职。
姜安孟闻言一怔,脸色略有些不自然地道:“确有此事,不过先皇曾经下过令,不追究宋大人,而且,那位李小姐也的确是下官发落的……”
当年他架不住自家妹妹的哀求,把原本应该发卖为官奴的李玉卿卖进了青楼,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却一直是姜安孟心底里的禁忌,被他视为人生的污点。这会儿被外甥突兀地问起,心中顿时有些慌乱。
“哦?大舅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朱子优冷笑着道:“当年大舅应了姑母的请求,把堂堂的李家小姐发卖去了青楼,这可是渎职啊。不过,此事也就你知我知而已,若是大舅肯出面做一些事情,这事儿本王就会让它一直搁在肚子里,再不会有人知道,如何?”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啊。姜安孟气得脸色铁青,这个看似聪明无比的外甥,怎么脑子就这么不好使呢?竟然拿这种事情来威胁自己?自己倒台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渎职一事酆使被翻了旧账,也大不了是降职罢了,不会有更严厉的惩罚了,而自己若是在这当口党同伐异的话,搞不好就会落得个结党营私的名头,那罪可就大了。而且,明显自己这位外甥是个靠不住的,若自己跟他站到一队的话,今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操家灭门也是指日可待。
“王爷,下官当年做错了净情,王爷若真要大义灭亲告发下官,下官也无可厚非。”
姜安孟把心一横,打算彻底把话说开了,免得日后麻烦。
第一百六十章溃于蚁穴
朱子优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片阴沉,半晌后才冷笑道:“大舅莫不是以为本王不敢?”
姜安孟低头应道:“下官不敢妄自揣测王爷的意思。”
朱子优见姜安孟一副油盐不进、小心惶恐的样子,也拿他没有法子,他又不可能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去皇帝面前揭发自己的舅舅从前做过的错事,若他真那样做了,只怕就会彻底失去了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