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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里凡是对朱子优不满的官员们全都低头笑了起来,这宋元义是块儿硬骨头,生个女儿出来,骨头竟然跟他一样硬,竟然敢在金殿之上,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就敢给一个王爷吃瘪。
皇帝也听得想发笑,却生生地忍住了,目光闪了闪道:“你且起来回话。”
清语闻言有些诧异,自己这乱臣余孽竟然还有资格站起来回话?心中虽然疑惑,不过她还是忍着膝盖的酸麻,从地上站了起来。
起身后,她朝着皇帝行了个福礼道:“臣女多谢皇上恩典。”
皇帝这才看清了清语的脸,目光微微一凝后转向宋元义道:“宋爱卿也起来说话,宋夫人也起来吧。朕想问问,你们当年收留的那位李姨娘,闺名叫什么?”
宋元义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起身一礼道:“回皇上,李姨娘闺名玉卿。”
皇帝和朱子文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里都有些错愕,片刻后,皇帝才沉下脸来,将桌子重重地一拍道:“你们几个,也不要再跟朕玩儿这套情深意重的把戏了,把事情的原委如实与朕道来,若此刻坦白,兴许朕还能从轻发落,若是待朕自己查出来什么了,届时可不要怪朕心狠”
“皇兄……”
皇帝的怒火来得不明所以,却正和了朱子优的心意,于是忙出言想要奉承几句。
却不料皇帝大手一挥,根本不允许他继续再往下说,而是带了几分不耐地道:“子忧有话晚些再说,朕现在就想知道,李玉卿是怎么从刑部被弄进侯府去的,又是怎么死在侯府的若是说不清楚,回头朕便命人把侯府满门都请进大牢里,什么时候说清楚了,什么时候放人。”
宋元义和姜氏刚刚起身,听闻皇帝此言,又吓得跪了回去,姜氏之前便打算如实招供了,如今见皇帝动了怒,要迁怒整个侯府了,哪里还敢隐瞒,只得将她如何托姜安孟将玉卿卖去了青楼、玉卿如何自己划花了脸、自己又如何偷龙转凤把她救了出来等等这些事情都讲了一遍。
皇帝昨日便听宋元义粗略地讲了一遍,只是涉及到姜家的事情皇帝并没有听说,而且昨日听的时候,他的立场还是站在宋元义这边的,满心里都在替他打算,想着如何才能替他脱罪,将他的罪责降到最低,但是今日再听这一番话心情却是大不相同了。
那个早年在宫中救过自己和子文一命的美丽女子,那个为了不相干的陌生人敢于顶撞疯魔似的李皇后的人,那个自己心心念念多年,想要报答她救命之恩的姑娘,竟然被人陷害至厮,难怪待自己登基后遍寻不着她,难怪她的档案会在刑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却原来不是逃走了,或被什么江湖义士救走了,而是在侯府过着那般猪狗不如的日子
姜氏讲完后,又匍匐在地,皇帝听得冷笑连连,近乎咬牙切齿地道:“然后呢?李玉卿是怎么死的?”
姜氏趴在地上,哪里看得到皇帝的脸色,只想着李玉卿乃是罪臣之后,自己杀了她也不算是什么大罪,于是竟真的照实说了:“是臣妾命洪嬷嬷在她的茶水里下了红花,所以李姨娘才会在分娩后血崩而死。”
皇帝听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姜安孟上前听旨。”
姜安孟心中忐忑,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发落自己,走出朝臣的队列后,惶恐地应道:“臣遵旨。”
“姜安孟,罔顾王法,假公济私,兹降为从四品青州知府,三日内离京赴任。”
从朝中大员一下子变成了地方官,从权力的中心地带一下子滑出了边缘,这对姜安孟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第一百六十七章发落
第一百六十七章发落
姜安孟本就心中有愧,虽然如今被连降了数级,心中一片苦涩,但也觉得是自己咎由自取,于是出列跪地应道:“臣遵旨,臣叩谢皇上隆恩。”
看着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的姜安孟,皇帝心中也有些不忍,这个人虽然怯弱了一些,且立场不够坚定,有些风大随风雨大随雨,平日里也跟几个朝中权贵走得太近,但除此之外,这人还真没什么大毛病,贪污舞弊什么的,都是控制在自己和百姓都能接受的范围内的,如果不是今日之事,让自己着实地恼了他,自己也不会一下子把他连贬数级,贬出京城去。
天子之怒,总得有人承担的。
罢了,将他贬去任上磨练个几年,让他明白一下做人的道理也好,皇帝暗暗地叹了口气,对姜安孟道:“至于你府中一切,暂时维持原样,你若在任上表现得好,自然会有再回京之日。”
要知道,朝中官员的住宅都是皇帝按官职品级赐下的,一品大员住的宅子和四品官员住的宅子,那规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姜安孟从前是一品,如今贬为四品,那宅子不知道得缩水多少倍,如今皇帝一句话,保留了他的府邸,这样一来,府中的老老少少便不必凄惶地搬家了,还可以安安稳稳地住在原处。可见皇上是念了旧情的。
姜安孟双目通红,伏地叩首道:“臣多谢皇上隆恩,臣虽万死无以为报。”
皇帝摆了摆手道:“朕也不用你万死,好好做你的官,对得起百姓,便算是对得起朕了。”他说罢又转向姜氏,沉声道:“至于宋夫人,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姜氏摸不准皇帝问这话的用意,只得伏地应道:“回皇上,臣妾有罪,可那李氏原本就是戴罪之人,臣妾虽然有罪,理当罪不及家人,还望皇上明察。”
皇帝冷哼了一声道:“罪不及家人?姜氏,你可真是说得出口你可知被你害死的李氏,乃是朕的救命恩人,当年曾于李皇后手中救下朕与子文兄弟二人,此事不仅有朕知晓,便是太后娘娘,也是知晓的,你谋害了朕的救命恩人,还敢说罪不及家人?朕诛你九族都算是轻的。”
姜氏被吓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诛九族,多么可怕的字眼,当年李氏一族谋反,所获之罪也不过是诛三族罢了,那李玉卿何德何能,竟然是皇上的恩人?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可能会被自己连累,性命不保,姜氏顿时觉得手脚发麻,浑身无力,只伏在地上哽咽道:“求皇上开恩,有道是不知者不罪,臣妾原不知她是皇上的恩人……”
皇帝眼里没有丝毫笑意,嘴角却微微勾了勾道:“不知者不罪?好一个不知者不罪。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朕就告诉你,你犯了什么罪。姑且不论李氏是不是朕的救命恩人,只当她是个普通的罪妇吧。即便如此,你的罪行也不轻。往小了说,你是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妒忌这一条,你妒忌她才学人品胜过你良多,便处处加害于她。姜氏,你可承认?”
姜氏被说得哑口无言,哆嗦着半跪半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皇帝也不等她应答,又冷冷一笑道:“再往大了说,先帝曾有明确的圣旨,除开李氏本族的女眷,其余三族以内的,发卖为官奴,你竟敢因为私怨便将充作官奴的人卖去了青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置先皇的圣意于不顾,这是欺君罔上你还敢说你不知者不罪吗?若不是你出于妒忌,害她性命,朕必然已经寻到了她,也能报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了。姜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皇帝给姜氏罗织的罪名不可谓不重,但却字字句句在情在理,让一向喜欢诡辩、且素来爱把责任都推倒别人头上的姜氏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臣妾无话可说。”半晌后,姜氏才低声地应了一句。
皇帝把目光转向宋元义,又道:“至于宋卿家,治家不严,知情不报,按理你与姜氏本应以同罪论处,不过朕念你事发时人在任上,又不是主谋,所以只要你立即写下休书,朕便不治你治家不严之罪。”
宋元义听闻皇帝此言,心中乱作一团,休妻,他的确是早就想过,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休妻,他却是万万没想过。不知为何,他此刻脑子里只回响着姜氏之前说过的一句话:“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我偏不各自飞,就算是死,我也得守着你。”
此生,他已经负了一个对自己深情一片的女子,难道还要再负一个?思虑片刻后,宋元义把心一横,叩首道:“罪臣多谢皇上隆恩,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皇上饶恕,只求皇上准罪臣与拙荆同罪。”
皇帝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他是知道宋元义的秉性,所以故意这么一说的,就是等他当堂激怒自己呢,闻言冷笑了一声道:“好个情深意重的宋卿家,如此,朕便准你所奏,来人,将宋元义和姜氏打入天牢,待朕想好怎么惩处了,再行决断。”
皇帝心中对宋元义到底是有气的,毕竟李玉卿是死在他府里的,若不是他治家无方,又怎么会出这种事情?要罚他吧,怕罚得重了,离了心可就不好收拢回来了,贬官吧,他一个三品的官职,再贬的话又得去任上了,三年后才能召回来,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把他扔去天牢里,好生吓唬吓唬他,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皇帝话音刚落,一直未曾吱声的宋元罡站了出来,躬身道:“皇上,且容微臣劝他一劝。”
皇帝点头道:“也好,宋爱卿再好生劝劝令弟吧。”
宋元罡又是一礼道:“谢皇上。”
说罢,这才行至跪在地上的宋元义身旁,弯下身叹道:“二弟,你可别在这种时候犯糊涂犯倔啊,这二弟妹做事向来冲动不讲理,你瞧瞧,这回害了她的娘家不说,还要害了咱们宋家,皇上开恩,不追究连带责任,你还不知感恩?再说,二弟妹这些年待娘如何,难道二弟心中没个分寸?除了你们新婚那几年,其余时候她有几天去晨昏定省过?这样不忠不孝的人,你还留在身边作甚?二弟呀,你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切不可意气用事。听大哥一句劝,该舍的,就要舍。”
宋元罡虽然心中着急,但是他素来习惯了说话不疾不徐,轻言细语,所以旁人倒听不出他话里的焦急和愤慨来,只有跪伏在一旁不远的姜氏,被宋元罡那一番看似温柔平和的话臊得无地自容。
宋元义也听得有些动容,姜氏对自己的母亲的确一直是阳奉阴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