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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语轻言细语地述说着,清润的嗓音自有一股能叫人心安的力量。
宋元义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眼睛里也有了一丝神采,喃喃地道:“将来……”
然后便是一声长叹。
“为父白活了这数十年,却不如你看得开,你说的没错,我们还有将来。去吧,叫其他人进来,我有话要说。”
清语见父亲已然看开,这才松了口气,忙应了声是,出门叫人去了。
虽然还是那副病容,但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看得出来,此时的宋元义已经再不是先前那副了无生趣的样子了。
房间里挤挤攘攘地站了半屋子人,两位姨娘,几个少爷并其家眷子嗣,几位小姐,除了疯癫的姜氏和嫁出去的三小姐以及失踪了的七小姐,侯府西院儿的人差不多算是到齐了。
李姨娘扶着宋元义坐好后,又规规矩矩地从床榻上退下来,立在一旁。
“咱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大家心里都不好过,不过,日子总得往下过。再说,眼下最大的困难已经过去了,大家也不必再耿耿于怀。这几日家里乱糟糟的,也没个体统,如今咱们都回来了,该立的规矩还是得立起来。”
宋元义说话还有些有气无力,但气色的确比先前好了许多。
“从今儿起,后院诸事便由李姨娘暂时接管,另外,清雅和清语姐妹二人从旁协助。”
清语有些愕然,清雅却已经跳起来了:“父亲,女儿不会管家啊”
宋元义难得地笑了笑道:“不会可以学,再说,你以后总归是要管家的,早些学会也好。”
清雅乃是嫡女,将来嫁人只怕也是嫡子正妻的身份,管家是肯定的。
“父亲,女儿就不用学了吧?”清语讪讪一笑,推诿道。
宋元义脸色一板,沉声道:“怎么,为父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老爷别动气,五小姐和六小姐自然是要听老爷安排的。”李姨娘这头安抚了宋元义,那头又转过身来,对清语姐妹二人道:“两位小姐早些学管家也是好事儿,所谓技多不压身,多学些总是好的。”
宋元义喘了口气儿,看着两个女儿道:“多看多做,少说,有不懂的便问李姨娘,懂了吗?”
清语和清雅不敢再辩,齐齐行了个礼,应了声是。
清雅和清语姐妹二人应得不情不愿,不过这屋里还有一个人跟她们一样不情愿,这个人自然是被夺了管家权的杜姨娘。
不过,她的宝贝女儿此时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她纵使心中不满,也绝不敢在此时出声,她怕万一老爷想起来这回事,自己母女俩都会倒大霉。
不过,一时兵荒马乱的,宋元义并未来得及过问清秀的事,倒是让杜姨娘逃过了一劫。
安排好后院儿的事后,宋元义又把目光挪向几个儿子。
“玄书,你们哥儿几个里头就数你最懂事,为父这病想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几个兄弟的功课便得你多关心了。”宋元义点了老八宋玄书的明,安排他管着外院儿的几个兄弟,待宋玄书应了之后,才转头看向老三宋玄儒。
“玄儒……”
宋元义才刚唤了老三的名字,老三便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头抢地,哭道:“父亲,孩儿知道错了,孩儿知道错了。”
宋玄儒这几日过得可谓生不如死,倘若不是他怕疼,只怕早就寻了短见了。
虽然这几日也没人责怪他什么,但母亲正是因为他说了那句话之后才得了癔症,他的心里也是悔恨难当,原本一直关在牢里,人心惶惶之下他也没时间细想此事,如今回到侯府,他的心里便越发地不安起来。
如今听得父亲唤自己,便以为是要秋后算账了,这才忙不迭地跪地求饶。
宋元义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且先起来。”
宋元义的话宋玄儒不敢不听,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头几乎要垂到胸口上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你这毛躁冒失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以后说话做事先想想别人的感受,哎,罢了,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把你教好。哎,我也不说你什么了。在为父病愈之前,家中诸事由玄书做主,听明白了吗?”
宋玄儒的性子早就成型了,哪里是一时半会儿改的过来的,这会儿他听说不责罚自己,心里头只有庆幸,哪里会管父亲安排谁管家。
“好了,差不多也就是这些事儿了,以后晨昏定省依然照旧,你们母亲她……她虽然神智有些不清,可她始终是你们的母亲,明白吗?”
房中诸人齐齐应了声是,宋元义这才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清语原本打算留下来侍奉父亲,但宋元义说了许久的话已然十分疲惫,人群刚刚离开,他便已经睡着了。
“六小姐还是先回去吧,待老爷醒了,奴婢再差人请小姐过来。”李姨娘道。
清语点了点头,她的芷兰苑里也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于是便依言离开。
在芷兰苑门口刚下轿,便见柳香和墨香二人正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
“你们这是做什么?”清语问。
柳香上前扶着清语道:“小姐您算回来了,无尘公子已在厅中等候多时了。”
清语的脚步不由得为之一顿,心中迟疑起来。
久不见无尘,已是有些近乡情怯了,而且,一想到父亲和母亲最后的结局,她的心里便忍不住会冒出一个念头来:倘若皇帝要给我赐婚,我又该当如何?
以前她不过是侯府二房的庶女,赐婚什么的离她尚有十万八千里远,可如今她也算是上达天听的人了,一个不好随时可能被喜欢乱点鸳鸯谱的皇帝指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若果真如此,自己是该抗旨逃婚还是该乖乖顺从?
到时候自己又该把无尘放在哪个位置?
清语这一迟疑,在厅内的无尘已经听到了动静,自屋内走出,静静地站在门口。
两人隔着一个小小的花园遥遥相望,彼此都没有出声,这短短的距离,此刻却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丫鬟婆子们很自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这一方天地留给遥遥对立的这一双男女。
清语暗暗地叹了口气,垂下眼帘,提起裙摆朝大厅走去,待走得近些时,听得无尘说了一句:“你瘦了。”
清语仰头看向无尘,勉强一笑道:“当然,天牢的伙食可不怎么好。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清语说完,当先一步进了大厅。
“清语。”无尘进屋后,略有些迟疑地唤了一声。
清语身形一顿,却不敢回头,只闷闷地应了声“嗯”。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天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尘有些担忧地问。
恋爱中的人最是敏感,情人一颦一笑的变化都会落在对方的心里,并费心竭虑地猜度不已。
见面不过片刻的工夫,无尘已经察觉到了清语有意无意的疏远。
清语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忽然觉得背后一热,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清语,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无尘紧紧地拥住清语的双肩,下巴靠在她的颈间,喃喃地低语。
这一句简单而又朴实无华的情话,彻底粉碎了清语的犹豫和动摇,令她心中一片柔软。
“我也想你。”清语哽咽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再相逢
第一百七十四章再相逢
“我以为你在怪我没能去救你。”无尘低声道。
清语将手轻轻抚上无尘的手背,背靠着他温热的胸膛,柔声道:“没有,我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无尘松开手,转到清语的面前,看向她的双眼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我们也会像我的父母那样,有缘无分。倘若真要像他们那样痛苦一生,我情愿最初便不曾与你相识。”
无尘闻言顿时心中慌乱,忙把清语紧紧搂入怀中,喃喃地道:“不会的,不会的,清语,你要相信我。”
清语苦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我不相信这贼老天。倘若老天作弄,皇上一道圣旨将我赐婚给一个陌生人,我们又能怎样?难道要我不管家人的死活,跟你私奔吗?”
“你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无尘有些哭笑不得地问。
清语听他声音有异,抬起头来看向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无尘握着清语的手,柔声道:“别怕,也许其他的东西我不敢保证,不过皇上绝不会把你赐婚给其他人,相信我。”
“你就这么肯定?”清语问。
无尘笑道:“嗯,就这么肯定,这是皇上和我的约定,君无戏言,他怎么能反悔,不过……”无尘笑容稍敛,叹了口气道:“还得委屈你再等上些时日,待事情了了,我便能光明正大地迎娶你了。”
无尘的这些话若是从别的人嘴里说出来,清语是绝不会相信的,但偏偏是他说的,她便真的相信了。
清语放下背了许多日的思想包袱,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两人又甜甜蜜蜜地说了一阵情话,却被门口一脸为难的墨香给打断了。
清语颇有些尴尬地问:“墨香,你有什么事吗?”
“小姐,安国夫人来了。”
清语忙起身对无尘道:“你先回去吧,待这一阵事情忙完了,我会去作坊那边看看,到时候通知你,好吗?”
无尘只能点头应了,依依不舍地离开。
清语待他走后,忙跟墨香一起出了大厅,紧赶慢赶地前往侯府二门迎接安国夫人。
清语二人赶到二门时,安国夫人的马车才堪堪行至二门门口,清语松了口气,还算来得及时,没有太过失礼。
杜雅雯扶着承谨的手下了马车,一见到清语便笑开了:“看来天牢的饭菜颇不合你的胃口呀,怎地瘦了这么多?”
清语笑盈盈地上前一礼道:“见过伯母,清语有失远迎,还望伯母勿怪。”
杜雅雯上前握住清语的手,笑道:“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我来寻你,是有点儿事情想请你帮忙,走吧,咱们边走边讲。”
原来,杜雅雯此次前来,一来是看望慰问无辜遭受牢狱之灾的徒弟,二来却是为了作坊里生产的护肤霜。
太后寿诞时,清语曾经献上过一套护肤品,倒也是清语和太后投缘,那一套护肤品太后用起来效果十分明显,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