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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闺阁千金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街边的小吃对她们的吸引力倒是比飘香楼的美味佳肴更大一些,清缈和薛沐紫都非常积极地表了态,只有薛木李还端着架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几人说笑着,就听见身后有人愤愤地问道:“怎么这家伙也在这里?”
清语等人回过头,却见薛木村手里提着几盏荷花灯走了过来,目光落在白幕远身上,脸色不善。
薛沐紫忙迎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荷花灯,小声地提醒道:“你别乱说话,免得扫兴。”
白幕远像是没听到薛木村说的话似的,淡淡地笑着上前拱手道:“许久不见,薛二公子一向可好?”
白幕远跟薛家的大哥薛木林有些交情,所以薛木村也不想把他得罪得狠了,再说当事人清语自个儿都不介意了,他们还非得拧着那事儿不放,未免就有些太过狗腿了,所以见白幕远主动示好,薛木村也就不再摆脸色给他看了,还了个礼道:“还行,汴河岸边放灯的地方这么多,竟然都能遇上,可见也是有缘分的。”
白幕远听闻缘分二字,浅笑着点了点头,却将目光落在了清语身上。
清语此时正从薛沐紫手里拿过一盏荷花灯,提在手上仔仔细细地研究,没注意到白幕远的目光,倒是清缈在一旁看得清楚,小脸上带着一抹了然的笑。
一行人分了河灯,每人一盏,就连跟出来的丫鬟们都有,众人欢欢喜喜地顺着堤坝的梯坎走到水边放灯。
薛木村倒是个心细的人,就连火折子都是买好了的,将那竹筒打开吹着了火,挨个儿地把荷花灯全部点亮了,众人这才态度虔诚地将荷花灯放入水中,然后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待心中所愿祈祷完毕后,才放下双手,目送着荷花灯随波远去,直到它变成黑暗中的一点微光为止。
点点花灯氤氲着波光,晃乱了众人的心神,薛沐紫却是最早回过神来的一个,大声笑道:“完事儿了,吃宵夜去。”
这时沈嬷嬷却扯了扯清语的衣袖,小声地道:“小姐,外头的吃食儿不干净,万一吃了闹肚子,可不是玩儿的。”
清语却浑不在意,笑道:“有什么要紧,若是真闹肚子,有这么多人陪着,也不孤单了,岂不是更好?”
沈嬷嬷难得见自家小姐这般高兴,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众人离开水边,正要沿梯坎回到堤坝上,清缈却猛地停住了脚步,死死地拉住清语的衣袖,指着堤坝上的一群人道:“别上去。”
清语顺着清缈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一群身着锦衣玉带的年轻男子簇拥着一个俊秀非凡的年轻公子从堤坝上走过,这群人里头倒有两个清语认得的熟人,一个是小公爷舒畅,另一个却是不讨人喜欢的四王爷朱子优,只是不知道能被这二位簇拥着的,会是个什么身份的人了。
鉴于先前跟朱子优吃饭的不愉快记忆,清语停住了脚步,假装回头看河面上的风景,薛家兄妹和白家兄妹自然只得停了下来,陪着清语和清缈姐妹二人盯着倒映着一轮圆月的河面发懵。
清语等了一阵,然后回头再看时,发现堤坝上已经没了那群人的身影,这才假装看够了风景,转身朝堤坝上走去。
一行人走上堤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儿,便听到一个讨厌的声音道:“看吧,我就说是六表妹在下边儿,你们还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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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六小姐是大白菜
第六十二章六小姐是大白菜
朱子优有些得意洋洋地用扇子指着清语,虽然称呼显得颇为亲密,但是语气中却带着淡淡的轻蔑。
站在朱子优和舒畅中间的那位俊美公子也朝这边看了过来,眼中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五皇弟,你且仔细看看,六表妹可是与你齐名的美人儿呢,你们站到一起比比看,谁更好看些?”朱子优不开口看起来倒也算是英俊,一开口却一如既往地让清语觉得讨厌。
不过朱子优的话虽然难听,却也让清语知道,那位被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人群中的人竟然是传说中与自己齐名的,四大名枕之一的,仁亲王朱子文。
清语心中虽然极为讨厌朱子优,但却也拿他没办法,只得假装没听到他那一副看好戏的调调的话,不着痕迹地偷偷看了朱子文一眼,见他穿着一袭素净之极的白色束腰长衫,头戴玉冠,通身没有半点儿多余的装饰,却让人觉得他浑身都泛着一股莫名的光晕,让人看了挪不开眼。
清语颇有些不舍地收回目光,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同为四大名枕之一的薛木李,发现这两人完全可以合拍一部电影了,起个名字就叫《绝色美男的成长史》,薛木李眼下的年龄刚脱离了正太的范畴,正朝着美少年的方向发展,而朱子文却已经脱离了美少年的范畴,正朝着魅力成熟的极品帅哥方向发展了。
两人都生了一幅绝世的容颜,唯一的不同是,薛木李的相貌生得颇为中性,但朱子文的相貌却十分男性化,美则美矣,却绝不会让人怀疑他的性别。
清语第一次觉得所谓四大名枕的称号是不是有些过于抬举自己了,她绝不会认为自己的相貌能和薛木李比,更别说俊美得近乎妖孽仁亲王朱子文了。在她自己看来,她的容貌不过勉强能算得上中等偏上而已,就算是跟四大名媛之一的清莲相比,也略输了几分颜色。
不过那只是她自己的看法而已,在众人的眼中,从前的清语是一朵怒放的玫瑰,有着鲜艳夺目的璀璨颜色,引人入胜的同时却浑身是刺,叫人无从下手,而现在的她则是一朵空谷幽兰,失去了玫瑰的艳丽,却多了一种遗世独立的风姿,温柔从容,恬静怡然,让人一见难忘。
朱子优见他的亲王弟弟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目光不由得带着些探究,在清语和朱子文之间转来转去。
舒畅上前一步笑道:“四王爷的兴致来了真是什么也挡不住,眼下六妹妹就在跟前,你这样说也不怕唐突了佳人?”
朱子优眼底闪过一抹阴沉,脸上却带着笑道:“怎么会唐突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王也是好奇嘛,怎么样,五皇弟,你素来最爱自诩怜香惜玉,眼下美人儿当前,你不品评几句?还是你觉得我家六表妹不如你,不屑让你评价一二?”
朱子文并没有把朱子优的咄咄逼人放在眼里,邪气地一笑道:“都说女子是用水揉成的肌肤,以玉为骨,乃是上天的宠儿,男子却通体都是泥捏的,这其中有着云泥之差,怎么可以放在一起比较?四皇兄可真会焚琴煮鹤大煞风景呀。”
朱子文的这番歪理邪说倒有些像某位姓贾的小帅哥的疯言疯语,一席话说得朱子优眼中的阴沉越发浓郁起来。
清语却听得直想发笑,这位据说后院儿里拥有美人三千的亲王殿下,还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呢。
趁着场面尴尬无人说话的空挡,清语和薛沐紫等人忙朝着两位王爷见了礼,还没起身却听见朱子优笑道:“本王的确是惯会煞风景的,不过本王今儿高兴,倒是可以应一下景儿,五皇弟,你府里还缺个王妃吧,你看我家六表妹如何?”
侯府的六小姐是菜场里的大白菜吗?竟然可以拿出来供人随意挑拣?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就连一向好脾气的清语也忍不住破了功,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了。
薛沐紫更是咬牙切齿地瞪着朱子优,若不是薛木村死死地拉着她,恐怕她早就冲上去跟他理论了。
白幕远脸上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微笑,只是看向朱子优的目光却带了几分鄙夷,至于白水心,已经被浓浓的火药味儿吓得头都不敢抬了,只能躲在她哥哥的身后,偷空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清语。
今天这场戏,明显就是四王爷和仁亲王之间的拉力赛,不过清语很不幸地成为了挂在绳索中间的那条红绸带,被人以这样不堪的方式曝露于人前。
朱子文看了清语一眼,目光闪动,带着一股意义不明的光彩,却飞快地转开眼,脸上的邪笑换成了冷笑,哼了一声道:“四皇兄,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说罢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拂袖转身而去。
朱子优一脸欢笑地对清语道:“哎呀,今儿唐突六表妹了,改日本王请你吃饭,聊表歉意。”说罢哈哈大笑,朝着朱子文离开的方向跟去。
舒畅看向清语,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摇了摇头,也转身快步离去。
先前便跟在这几人身后的年轻公子们自然也都纷纷地跟着那几人走了,不过看向清语的目光大多充满了同情,只有少数几个带着一脸鄙夷,似乎很是不屑的样子。
薛沐紫愤愤地跺脚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清缈也咬牙切齿地道:“四姐姐还说仁亲王是个好人,好什么好,还不是跟四王爷一样的货色。”
清语才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就听见清缈说这种话,忙一把捂住她还在不停翻动的小嘴,慎重地道:“这些话怎可在这种地方说?”
清缈抬眼环顾四周,发现刚才被那一群天潢贵胄引来的围观群众并没有完全散去,还三三两两地聚在周围,朝着这边指指点点,清缈吐了吐舌头道:“我一时恼怒,倒是忘了,六姐姐,你就一点儿也不生气吗?”
被人当面羞辱,不生气才怪,清语只是比常人更沉得住气罢了,并没有修炼到唾面自干的境界,此时却只能无奈地一笑道:“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只是生气有什么用呢?他们是什么身份的人?我们是什么身份的人?我们即使生气了,是能打他们一顿还是骂他们一顿?好了,别这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当是一场不合时宜的玩笑罢,走啦,去吃冰镇酸梅汤。”
薛沐紫无言地叹息了一声,拍了拍清语的肩膀小声地道:“说得没错,遇上他们就只能自认倒霉了,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还可以庆幸,没有流血,多好啊,是吧?”
清语笑了起来,这时白幕远也上前柔声劝慰道:“别放在心上,四王爷经常这样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