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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义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神中已经有按捺不住的不耐了,却生生地忍着,小声安慰道:“夫人言重了,为夫没有责怪夫人的意思,只是夫人行事,确实是越来越过急躁,思虑的太不周详了,连清语这等半大的孩子都考虑到的问题,夫人难道就没有想到?”
姜氏正低头拭泪,没注意到宋元义眼里的不耐,听他口气软化了,忙替自己委屈地解释道:“老爷,妾身这不也是关心则乱吗?妾身当时便只想着,当初清语想来是极为心悦白家公子的,否则也不会退了亲便闹到要自尽的地步,如今白家既然再提亲,清语哪有不肯的,妾身委实没想到这闺女变心也忒快了,才一两个月工夫,便怎么又不肯了呢,是妾身考虑不周,哎……”
清语气得笑了起来,这姜氏黄口白牙颠倒是非的本事还真是大呢,这说得,好像自己不应下白家这亲事,倒成了负心女子似的。
清语还没反驳,便见宋元义已是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道:“够了你总是这样,做错事情从来不问自身缘由,错的永远都是别人清语还没及笄,她不过是个孩子,懂什么心悦不心悦的?你这个做母亲的不说把她朝正途上引,还怂恿她给我写信求姻缘,你莫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说就是不知道,夫人,我不过是敬你为我生儿育女,敬你为**持家务,敬你替我孝顺父母,所以处处敬你让你,不代表我是瞎子是聋子,你做了什么,我听得到也看得到”
姜氏被那几句敬你让你彻底激起了怒火,是啊,他对自己从来就只有敬和让,从来没有半点儿的爱,哪怕是连喜欢都欠奉。
姜氏一念及此,顿时心如刀绞,一时间理智全无,尖叫道:“老爷既然什么都知道,怎么不休了我你倒是休了我呀可惜了,老爷即便是休了我,那个女人也永远只能是妾,只能是奴婢永远不可能是妻”
宋元义十多年前便见过她这么撕破脸状若疯癫地闹过一回,后来她一幅大彻大悟、痛改前非、修心养性的样子,脾气收敛了许多,也再不提从前的事儿,他便信了她,以为她会从此转了性子。想不到如今时隔多年,她却又故态复萌,原来过去那些温厚纯良的种种表现,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宋元义想起往事,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夹杂着无奈的悲愤和凄凉,朝着洪嬷嬷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你主子脑子不清醒了,你还不送她进屋去歇着”
洪嬷嬷见事情突然就闹得不可收拾了,心里头也惶恐着呢,听了这话忙上前拽姜氏的胳膊,想将她朝里屋拽。
可惜姜氏此刻脑子里翻腾着的都是自己的苦楚,哪里还有半点儿理智,她只想着自己多年来的辛苦算计、努力经营,却始终没能赢得这个男人的心,心里的痛苦此刻如潮水一般翻涌出来,绞痛着她的心,让她恨不得砸碎眼前的一切,包括那张噩梦里时常出现的脸
洪嬷嬷拽得卖力,但姜氏理智已失,哪里肯就走,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抬袖朝桌上的两盏茶杯一扫,顿时那两盏盛着热茶的茶杯便朝着清语飞了过来,好在清语动作敏捷,堪堪地避开了,不过碎瓷片和茶水却依旧溅了她满裙摆都是。
“你倒是休了我呀宋元义,你不敢是不是我是先皇御赐的嫡妻,你不敢休是不是”姜氏脸上已经有了泪水,手捂着胸口大声叫嚷着。
宋元义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道:“我的确是不敢,也只是不敢而已。”
说罢不再看姜氏一眼,拉起清语的胳膊,便朝外头走去。
父女两人刚出了大厅,便见到院子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还不时地朝大厅张望的众奴婢,宋元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这就是颂兰苑的规矩?海棠”
海棠是跟着宋元义来的,一直跟玉春一起守在大厅外的回廊里,见自家老爷脸色阴沉地出来,便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这会儿听到他唤自己,忙应声道:“奴婢在。”
“去叫舒嬷嬷派人来,好好管束一下颂兰苑的奴婢。”宋元义说着,指了指那些个还没来得及散去的看热闹的奴婢,冷冷地道:“一共十二个人,每人领二十板子,若是留下的人不够,那么颂兰苑的所有奴婢,每人领二十板子”
宋元义此言一出,那些刚想脚底抹油开溜的奴婢们只得生生地站住了脚,等着挨打。
宋元义夹着怒气发落了颂兰苑的奴婢,带着清语去了墨苑。
这一路清语走得有些不安,才进了墨苑的书房,便朝着宋元义行了个礼道:“父亲,女儿给您惹麻烦了。”
宋元义笑得有些凄凉,摆了摆手道:“这事儿不怨你,你别往心里去。为父这一辈子也只能如此了,所以才想让你嫁一个与你两情相悦的好郎君,清语,那白家公子虽然是个不错的,可他不是良配,他那样的性子,断然不会为了你开罪他的继母,今儿见你说不愿意,为父倒是放心了。”
清语见父亲并没有因为他跟母亲吵了架而迁怒自己,暗暗地松了口气,却依旧带着些不安,内疚地道:“女儿和白公子缘分已尽,断然不会再有什么牵扯了,倒是母亲那里,该如何是好?”
宋元义笑了笑,笑容带着几分无奈,叹道:“能如何是好?她向来便是如此,哪怕是自己摔倒了,也总是怪地不平,怪奴婢吓到她了,怪椅子桌子没摆对地方,却从来不会觉得她自己有什么不对。永远都是这样。今儿这件事情,你母亲定然会觉得错的人是你,哎,也是为父冲动了,不该让她叫你来,要你平白承受她的迁怒,她日后待你,只怕不会再如从前了。”
宋元义说得一脸的愧疚和担忧,清语却笑了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姜氏明里暗里针对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她迁怒自己又能怎样?
往日里不过是担心她插手自己的婚姻大事,拿这种事情来恶心自己,所以才对她处处忍让罢了,如今父亲已经剥夺了她过问自己婚事的权利,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父亲还活着,姜氏就再不能把手伸到自己头上来了。
“父亲不必自责,女儿不怕的。”清语倒反过来笑着安慰宋元义。
宋元义见女儿如此懂事,心中一暖,也笑道:“不过你的确是不用怕的,有为父在呢,为父只怕短时间内是不会去任上了。不过,倘若为父不在家中,你遇到你母亲还是得客气些,礼不可废,懂吗?”
清语以为父亲这样说是怕自己仗着他的宠爱去给姜氏添堵,心中虽有些不痛快,但是却觉得理当如此,于是点头应道:“女儿省得的,母亲始终是母亲,女儿自当敬她如昔。”
宋元义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解释,他这样要求女儿,不过是不想让她落下忤逆嫡母的名声罢了。在他的心里,姜氏从来都不是清语的娘,也从来都不是她的母亲。
“好了,既然你能这么想,那再好不过了,回去吧,以后找为父直接来墨苑,为父大约会有很长时间住在这里了。”
清语其实很想问,不是还有两位姨娘么,不过看着父亲一脸疲惫的样子,顿时打消了探听这些隐私的念头,点了点头,行礼告退,回了芷兰苑。
而此时的颂兰苑里却哭喊声一片,十二个奴婢,这其中包括二夫人姜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玉夏和玉冬,另有粗使丫鬟四个,杂役婆子四个,还有两个门房上的婆子,一整排十二个老中青三代女人,趴在院子里的长条凳子上,另有十二名长得极为壮实的中年仆妇手持长棍正在行刑。
“夫人,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您不该这般冲动呀,夫人”姜氏的房间里,洪嬷嬷呼天抢地地哭喊着。
此时的姜氏已经恢复了理智,不过脸色青得发黑,摁到砚台上差不多就可以直接用来研墨了。
“闭嘴”姜氏冷冷地呵斥道。
她自己也后悔来着,怎么见了清语那张冷静淡然的脸就什么理智都丢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上回发火还是十几年前,因为在镇国公府的宴席上受了奚落,回来后便砸了几样东西,在他面前嘲讽了那个女人几句,却被他冷落了近半年,那时的她还年轻,只觉得被他冷落后,她的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了,心中对那个女人的恨更是炙热到了可以焚烧一切的程度。
现在她已经老了,即使再被他冷落半年,也早就习惯了,无所谓了吧?
只是,可恨那个死丫头,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她竟然会不愿意,而且还骗了洪嬷嬷,让自己在他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实在是可恨
“夫人,您去劝劝老爷吧,再打下去,会有人受不住的。”洪嬷嬷虽然慌乱,但是理智还在,听见外头的惨呼声,心里着急,再这么打下去,整个颂兰苑在西院儿还怎么立足?夫人还有什么威信管理西院儿?
姜氏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滔天的恨意中,对洪嬷嬷的请求充耳不闻,时而皱眉时而冷笑,半晌之后终于大笑了起来,有些癫狂地道:“我想到法子了,哈哈,洪嬷嬷,我想到法子收拾那个死丫头了。”
第七十八章敲打
第七十八章敲打
清语并不知道颂兰苑里发生的事情,她离开墨苑后便直接回到了芷兰苑,吩咐门房的婆子闭门谢客。然后又把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奴婢们全部召集了到了院子里,连在小书房学规矩的玉秋也不例外。
待丫鬟仆妇们都到齐站好后,清语才命沈嬷嬷从客厅里搬了一把椅子出来,在离众人面前一丈远的地方坐了。
“我本不是个爱把规矩放在嘴上的人。”清语极为难得地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样子,说了一句后便转眼看向玉秋,见她此刻倒还算规矩,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来,她原本想杀她这只鸡警猴儿的,不过见她规规矩矩的,也就算了。
清语瞥了玉秋一眼后,又转头看向众奴婢,朗声道:“平日里,你们只需要遵守侯府的家规便成了,不过这几日却是不成了,我听到不少关于我的传闻,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这中间,大多是造谣中伤之言,想必这几日会有不少侯府里头或者侯府外头的人,跟诸位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