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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龚矅天眸色一片柔和，殷芷在道出自己的计划时、眉眼间透出的夺目神采，令他移不开眼。
恰巧，殷芷往他这边看来，发现他的神色间的眷恋，微有不悦，却若无其事的别开头。
龚矅天不由感到失望。但没表现出来，待众人离开营帐，他才问出积压在心里多时的问题，“战事结束后，你还回京都吗？”
殷芷持有万枯之骨，他一直担心此间事一了，她就回鬼界。
“再说吧！”殷芷有些敷衍道，不想和龚矅天讨论这个问题。
她刚想下逐客令，龚矅天就握住她的手腕，顿了许久，才鼓起勇气道：“倾绾，萧璟一直在利用你，这事了了后，离开他吧！”
“龚大人，我当你是朋友，但你无权管我的私事。”殷芷眉峰皱得更紧，用力甩开龚矅天的手。
龚矅天手中一空，心里也似空了一角一样，怔怔地看着她。
殷芷不觉得自己伤人，她认为既然不喜欢龚矅天，就不该给他希望。
她深深地看了龚矅天一眼，没赶他走，自己大步走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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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离夜听牧修说、黑僵全被黎家军用火烧灭了，暴怒不已。
“全灭了。一只不剩。”牧修口气不甚很好。
说着，又质问方倩如，“你不是说黑僵一出，保准能攻入边城吗？害我军白白损失了那么多将士。”
牧修对方倩如的态度，比之离夜差之十万八千里，毕竟用黑僵攻城的主意是她提的，
因为一时找不到那么多尸体来催化成黑僵，就从军中挑了一批将士，活活杀死。
“我在黑僵身上动了手脚，照理说不怕火烧。”方倩如没因牧修的态度动怒，百思不得其解道。
离夜强压下火气，拧眉细想了一通，蓦地又松开，“问题肯定出在火油里！”
“看来我要将黑僵做些改动了。”方倩如咬牙道，她就不信自己斗不过殷芷。
离夜让牧修出去，对方倩如冷冷道：“不必了！你在鬼界算得上有名的鬼物，何不招些鬼来？”
“你给我搞清楚了，我是灵修一派的，不擅招鬼！”方倩如被截到痛处一样。
她在鬼界是灵修一派，属于灵修鬼，不像殷芷是鬼修一派的鬼姬，能控制各方鬼物。
为了打败殷芷，方倩如弃了灵修一派的根本，偷偷改为鬼修。
结果。误打误撞学会催化黑僵，原本的灵力和鬼力相冲，演化成一种类似鬼力的奇怪力量，这种力量很不稳定，时低时弱。
当时，她追着殷芷到怀阳城，就是用这种力量将鬼魂封在七彩旗里，被殷芷反噬后，受到重创，到现在也不敢轻易动用那力量，才不得不与离夜合作。
为取得离夜信任，她把她在鬼界的身份告诉了他。她相信离夜不会告诉殷芷，毕竟他和殷芷是敌对的。
“如此说来，你除了催化僵尸就一无是处？”离夜危险地半眯起眼，不动声色地握紧拳头、凝聚鬼力。
方倩如发觉离夜动了杀意，退开一步，“当然不是！”
“罢了！既然你无法招鬼，就用灵术帮我。”离夜敛去一些杀气，继续道。
一般选择灵修的鬼比鬼修少，因为灵修要收敛鬼气、不食阴气，这对于鬼来说，太难了，成功者少而少之，显得非常难得。
灵修和鬼修同一等级，灵修更胜一筹，这也就是为何在鬼界，鬼修一派的鬼数远多于灵修派，却一直旗鼓相当的原因。
而且，灵修到达一定程度时，能召唤万物之灵。
这才是离夜愿意和方倩如合作的原因，想着必要时能借用她的灵力，并非因为她能催化黑僵。
可离夜却不知，方倩如在灵修方面一直没有突发、从未打赢过殷芷，便弃了灵修。
“好，不过——”方倩如思索着如何不让离夜发现她已没有灵力。
巧的是。她刚开口，外面就响起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声，甚至还有人在大喊有鬼。
方倩如的话也因此被打断了，她倒觉得庆幸，和离夜相窥一眼，两人就走出去。
牧修迎面疾跑过来，“离大师，好多鬼，你快灭鬼！”
不用他说，离夜也看到了，无数只鬼从四面八方、争先恐后地涌进来。
将士们见惯了生死，却被这些鬼吓得到处乱窜。个别胆量挥刀砍鬼，但刀一碰鬼就化成灰烬，成了无用之功。
被鬼抓到的将士，身体也慢慢化成血水，这场面令人惊骇不已、比起离夜对付萧潜军队有过而无不及。
“你让将士们避开这些鬼，速速带他们撤离！”离夜阴着脸下令道。
牧修点头道：“是，南面有一条山道，可通往峡谷，退到那里，鬼应该不会追过去。”
岂知，离夜冷斥道：“愚蠢！在峡谷，敌军若攻过去。前后无路，只会困死里面。”
牧修当头棒喝，刚才是过于着急了，竟没想到这一点，急声道：“那就走另一条道！”
“滚！”离夜猛地将牧修踹开，又突然想到什么，将牧修从地上扯了上来，“不，分派两批，一批入峡谷、越过峡谷离开，另一批走另一条山道。”
“离大师？”牧修先是不解，顿了一下。就想明白了。
分一批走的话，人数过多，目标太大。而且，另一条山道有可能有埋伏，还不如分成两批，就算遇到敌军，至少不会全军覆灭。
“快点！”离夜不耐烦地把牧修推开，要不是见这些鬼过于古怪，而北僚军于他还有用，他也不用急于让将士们撤离。
“是、是！”牧修不敢耽搁，急忙去安排。
离夜看向方倩如，“还有你！”
“你要我做什么？”方倩如眸色一凛，紧瞪着离夜，猜想离夜是不是要她留下来对付鬼群。
“化成我样子，从营地大门离开！”离夜阴声道。
“殷芷不知我在这里，主要对付的是人，若你离开，她一定会分出大半的鬼围杀你！”方倩如很快就猜出离夜的用意，顿时大怒。
“没错！既然你我是合作关系，一人分担一半鬼，最公平不过了。”离夜理所当然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
“休想！”方倩如说是与离夜合作，其实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怎么肯愿意反过来被他利用？
她说完，就要走，离夜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肩头，恶声道：“现在想抽身，晚了！”
“是吗？”方倩如反手拍开离夜的肩头，另一手成爪，狠狠抓向他的要害。
“找死！”离夜怒吼一声，急急躲开，可还是被方倩如抓到脸，他苍白的脸瞬间多了五道血指痕。
“吼——”离夜彻底被激怒了，不管在场局势，和方倩如打了起来。
两鬼势如死敌般，打得非常激烈，好像不将对方灭杀誓不罢休。
殷芷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顿时笑开了，“把箭给我！”
她夺过身边一个侍卫的弓箭，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涂在箭头上，施过法后，对准打斗中的两鬼，打算来个一箭双雕。
还是离夜先发现殷芷的到来，眼看箭已疾射过来，他抓着方倩如，将她当成肉盾挡在自己身前。
“离夜，你太卑鄙了！”方倩如听到箭破空的声响，脸色大变，奈何离夜将她捉得紧紧、令她无法挣脱。
“剩下的交给你，我先走一步了！”离夜说完，猛力将方倩如推向箭疾射过来方向。
他自己则一头，疾念了一句咒语，一头扎入地下，逃跑了。
离夜不恋战，一看到殷芷就跑，是因为今晚什么准备都没有，被打得措手不及。
“离、夜！”方倩如暴怒到极点，偏低的力量一下子涨得极高。
她怒吼一声，不再闪躲，直直地迎上箭，伸手去接，精准地握住箭身。
因箭的冲力过大，方倩如被带得连退数步，好不容易逼停了箭，殷芷突然诡异一笑，大喝道：“破！”
随着殷芷的声音落下，被方倩如握在手里的箭猛然炸开、化成无数道短小的箭、如箭雨般扑射向方倩如。
“啊——”方倩如见之骇声大叫，她害怕自己被射成马蜂窝。
她匆匆避开，其中还是有数支箭射中她的右肩和腹部。
怪仙看到殷芷这招，眼里闪过赞赏之色，磨拳擦掌道：“丫头，这女人古怪得很，要不交给我对付？”
“离夜应该没跑远，你去追他，这女人交给我！”殷芷摇头，她可没因此落下离夜。
“那成，你自己小心点！”怪仙知分寸，不再坚持。
殷芷跃身下马，提着鬼鞭疾步逼近方倩如。
方倩如惊了一下，此时殷芷身上散发出的煞气过重，让她一时猜不准殷芷的鬼力是否恢复到巅峰时期。
她记得在放置僵尸的客栈遇到殷芷，察觉不出殷芷鬼气的浮动，那时她以为殷芷的鬼力大大削弱了。
现在看来，可能是她猜错了？不行，今日不宜与殷芷一战。
方倩如估算了局势，便想效仿离夜，也遁地逃跑。
殷芷看出方倩如的意图，勾唇讽笑间，扬鞭抽打在她前方的地面，封住了她的去路。
“你何必苦苦相逼？”方倩如怒快发狂了，一双美目死瞪殷芷，似要喷出火般。
在她看来，竟是殷芷在逼害她，对殷芷的恨愈深了。
“我在逼你？哈哈哈………”殷芷愣了一下，
便犹如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
殷芷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听在方倩如耳里异常刺耳，“不准笑！”
方倩如恼羞成怒地拔出肩头的短箭，狠狠刺向殷芷。
殷芷没停止大笑，身形一闪，让方倩如手里的箭落了空，又猛抽出鬼鞭，精准地缠住她的腰，冷声质问：“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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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贱鬼和冥王狼狈为奸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方倩如腰部被带了倒刺的鬼鞭缠住，难受之余，呼吸变得有些不顺。
“不告诉我，可以！”殷芷眸色一凛，加重手中的力道，“那就去死！”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方倩如暴吼一声，双臂一振，直接把鬼鞭挣断了。
她强行挣断鬼鞭，使得力量逐渐减弱，不断喘着粗气。
殷芷见方倩如的眼睛红得不正常，就看出她的力量达到什么程度。
她也觉得奇怪，方倩如散发出来的力量、以及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