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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妃策-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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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纳溪茶不成?”

不多时铃兰回来,果然又拿了一斤紫笋茶来。/cpro/ui/cm〃》

铃兰咬着嘴唇,半晌没说话。按说她被分给了武婕妤,武婕妤就是她的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为何婕妤偏生就不懂物极必反的道理呢?她还年轻,才进宫没几个月,就这般烈火烹油、鲜花着锦,铃兰虽然不懂太多,可她隐隐觉得,这可不是福泽深厚的兆头啊!

等武婕妤说完了,铃兰才想起一事,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书信,低着头道:“方才奴婢去六尚局,碰到掖庭局的二祥公公,说有娘娘您的家书一封。”

“家书?拿来给本宫看看,本宫正想托人回一趟平遥呢。”

最近这段时间的家书,总是好消息,不是有人来给父亲送钱帛,就是有人来给她弟弟说媒,对象可是他们家从前想攀都高攀不起的姑娘。

武婕妤兴冲冲地抽出信纸,才看了两行,眉头便拧了起来。

这些人,是想骑到老虎头上捋须么?这封家书是她母亲和弟弟写来的,说她那身为平遥县令的父亲因为贪污了前年赈灾的官银,而被汾州知州给下了狱,家里人怎么说情都没用,希望她能出面对汾州方面施加一点压力。

前年武婕妤还没有进宫,贪污官银这件事,她是知晓的。父亲身为一个七品县令,月俸其实很低,养着他们一大家子人总有些捉襟见肘,因此时不时地捞一些钱帛物品也是有的。

那一年因为他们家里三个姐妹都快到了出嫁的年龄,家中嫡母庶母个个都朝父亲讨嫁妆,因此当那笔赈灾官银到的时候,父亲动了心,将其中的三分之二以上都纳入了自己囊中。

这两年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他们全家都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哪知道,事情都过去两年了,而且她还进宫做了三品婕妤,圣眷正隆,按说应该正是他们武家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会有人这时候来找他们的晦气?

这事,她说什么也不能忍着,得出手反击,叫人瞧瞧她这三品婕妤可不是好惹的!

所以当李恒下朝来到承香殿,武婕妤又是满满的一脸委屈,坐在桌边理也不理他。

李恒知道她每次做出这副模样,定是又想要什么东西了,于是凑上去哄她:“爱妃今天是怎么了,又看上什么东西想要了?”

武婕妤嘟着小嘴,佯怒道:“哼,在陛下心中,难道妾每天想的就只能是要东西了么?”

这……李恒心里偷偷说了一句其实还有告状,不是要东西,那肯定就是又想告谁的状了。

说实话,他虽然宠爱武婕妤,可多半也是为了她那张同落落神似的脸。而且这个女人很好哄,比那些出身高的女人好哄多了。她不过是喜欢好东西,喜欢钱帛,而且要的并不多,他不介意拿这种宫里随处都是的东西来哄她开心。

至于她告的状,前面他信,可日子长了,渐渐的也有些厌倦了,慢慢的就感觉像是在指使自家的大黄狗,“快去咬他,那个人今天欺负主子我了”之类。

李恒将武婕妤揽在怀中,笑道:“那就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陛下~”武婕妤撒娇地拿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两下,一面扭着***,“有陛下护着,现在哪里还有人敢欺负妾,可是……可是有人欺负妾的阿爷,说起来也算是陛下的岳丈,是不是也算不给陛下面子了?”

呃……李恒微微蹙眉,这是什么逻辑?他如今宠爱她,护着她一个人也就罢了,可她家里人么……毕竟身为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得有多少个岳丈啊!若是个个妃嫔家里有事都来找他攀亲戚,他再浑也知道这事会很麻烦。

第二百四十九章 蛇虫出动

不过为着哄武婕妤,李恒也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如何个欺负法?”

武婕妤依然嘟着嘴撒娇弄痴,“是那汾州知州不识趣,非要说妾的阿爷贪了什么钱帛,妾的阿爷一向清廉得很,怎可能做贪赃枉法之事?”

既然是知州所为,自然是要有真凭实据才能抓人,而且那汾州知州,他也是有些印象的,是元和年间的一个进士,当年先帝殿试的时候钦点的探花,据说为人刚正不阿,是个不畏权贵的硬骨头。后来的几次考评都是甲级,这才一路升官做到知州的。

身为知州,随意拿下三品婕妤的外戚,也不是轻易能做到的,恐怕涉及甚广,不好轻易应下。李恒笑着抚她的背脊,“爱妃莫恼,明儿早朝的时候,朕去问问吏部就知道了。若没有,朕自然要还你阿爷的清白。但若真有什么龌龊,也得秉公办事才行。”

武婕妤对这个答案表示不满意,她身为陛下的宠妃,陛下竟吝啬到一句“朕不会让你的家人受委屈”都不肯说么?她这么一想,一时又泪盈于睫:“妾小的时候,所有的儿女中,阿爷最宠溺的就是妾,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可着妾一个人……”

李恒皱了皱眉头,对于他来说,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皇位是怎么得来的,这是他心里无法言说的苦闷,这愧疚使他不愿提起,也不愿听任何人说父亲。而且,这样的哭诉,日子久了当真有些乏味。

他放开抱着武婕妤的手,站起身来,在屋里踱了几步,带着几分烦躁,“朝堂上的事,自有人会去处理,你在这后宫之中陪着朕就够了,想那么多作甚?”

武婕妤不依,眉尖轻蹙,两串泪珠子就掉了下来,“可妾此时忧心忡忡,又怎么能有心思服侍得好陛下?”

他宠她,是因为她简单,容易满足。可一旦她的胃口开始变大,开始慢慢有了野心,企图去干预更多,他慢慢的给不起了,他就不愿意再给。

李恒听见她这样的话,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无名怒火,“你若是服侍不了,那朕今儿就先去别的地方,找能服侍的人来服侍,等你想明白了,再来侍寝罢!”

他说完,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武婕妤,拂袖而去。武婕妤气急,冲到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他好像是往望云楼去了。

印象中,陛下对她一直是有求必应,可今儿到底是怎么了,陛下竟也对她发火?

武婕妤心中烦闷无比,带着铃兰和另外两个小宫女,往太液池边的花圃去散步。

天色有些晚了,铃兰觉着有些不妥,劝道:“婕妤还是明日再出去罢,这么晚了……”

武婕妤在李恒身上受了委屈,正无处发泄,没好气地呛了回去:“晚了又如何,本宫乐意,难道在这宫里还有人敢对本宫怎么样不成?”

铃兰没敢说话。

她的这位主子,未免也太自信了。这大明宫,到底还不姓武呢,蓬莱殿的那一位迟迟没动手,说不定哪一天就会一招致命。就算不动刀动枪,这宫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一个妃嫔,有一万种办法。

铃兰心里觉得害怕,于是找了个由头不出去,“婕妤娘娘,奴婢方才……方才有些不舒服,可能有点拉肚子……”

“罢了罢了,就知道你这蹄子自己想躲懒,进去罢。”武婕妤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披帛示意小宫女替她披上,带着另外两个小宫女往太液池边走去。

正是春末夏初,太液池的夜晚凉风习习,夹着些沁人心脾的草木芬芳。湖边有小径,用青石板铺就,走上去令人心旷神怡。

武婕妤肩上的披帛被夜风吹起,她深吸一口混合着花香和湖面水汽的空气,心情总算是暂时舒畅了一点。

夜色还不算太浓,月光静静地泻下来,倒也看得清楚。她嫌灯笼的烟火气太重坏了花香,也没打灯笼。走了不远,无意中往前一看,只见前面四五步远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站住,定睛一看,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蛇!

三四条青绿色的蛇,身上有深色斑纹,脖子上却是一段红色,武婕妤认得这是虎斑游蛇,是一种常见的毒蛇。

她最怕蛇了,小的时候家中有一个姨娘就是因为在后园里被毒蛇咬伤,叫了郎中来医治,结果在榻上躺了七八天,还是不治身亡了。这件事给她的童年曾经留下过阴影,以致于她比寻常人更害怕那一类冷血爬行动物。

她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却好似隐隐约约听见灌木丛中有许多嘶嘶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嘴巴在抽气,好像已经包围了她。

蛇!不不不,大明宫里怎会有这么多虎斑游蛇?

她吓得尖叫起来,好在并没有走很远,沿着来时的青石板飞快地逃离太液池,沿着大路一直跑进了承香殿,而脑后那“嘶嘶”似索命一般的声音才终于好像淡了些。

“铃兰,铃兰!明儿去尚药局领些雄黄来——不,你现在就去,多领一些!”

武婕妤瘫坐在大殿里,吓得脸色苍白,似虚脱了一般,浑身上下都在不住地发抖。蛇,那种生活在阴湿地方,见不得光的生物,怎会出现在大明宫!

既然大明宫里已经有蛇了,那么会不会爬到承香殿来?她越想越害怕,又召集承香殿所有的宫女太监们到大殿里来集合,着人连夜清理检查承香殿的每一个角落。

不多时,一个小太监跑进来:“娘娘,娘娘,奴才在后殿的花盆里找到了这个!”

他把他的劳动成果装在一个小绢袋里呈上来,武婕妤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就吓得花容失色:“快拿出去,远远地丢掉!不,拢火盆烧了,烧了!”

那是七八个一窝的小蛋,比拇指肚大不了多少,也不像鸡蛋那样椭圆的,而是长长的一个一个,看着就像是蛇蛋。

“花盆,花盆!来人啊,把所有的花盆都扔出去,本宫再也不想看见那些花盆!”

“这……”小太监急了,“婕妤娘娘,这些花盆扔不得啊,这不都是前些日子太后娘娘赏下来的?”

武婕妤顿时想起来,她在望云楼看见韦昭仪屋里有,觉得这花好看,才向尚寝局去要。可尚寝局也没有那样的了,还是太后娘娘从蓬莱殿赏下来几盆,送来的时候就说了,这花都是郭驸马和汉阳公主亲自侍弄的,贵重得很,莫要养死了。

听传话的玉竹姑姑的语气就知道,太后娘娘是不乐意给的,可还是给了她。这件事她先前还得意了好几天,特地邀了其他几位妃嫔到承香殿来赏花,把众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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