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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虽然童言无忌,却说中了冯氏的心病,连冯婆子脸上也挂不住,所谓“吃人嘴软”就是这样。
因此,冯婆子便劝道:“别骂了。他一个男娃子,要他照看奶娃子,是有些难为他。他想的也不错,把春儿搁在这也好。叫我明英看着,我跟你下河去洗。明英一个娃是照应,两个也是照应,又不费多少事。”
她之前不过是说笑,并不真要小女儿去洗衣裳。
一是她还小,恐怕她拖不动湿被子;二是因为明英十二岁了,就算乡下女儿不像朱门绣户的小姐一样金贵,养在深闺不见人,那也要避着些人,这里终究是外村,怕她下河去被人多话问长问短。
冯氏也在房里叫道:“林嫂子,就把春儿搁这吧,你忙你的去。春儿跟花儿在一块,也不哭闹,乖得很,又不麻烦多少。”
大头媳妇想想也是,再说她也没法子,要是把儿子兜在背上下河洗衣裳,冯氏母女脸上下不来,因而笑道:“这倒是。我春儿见了你家花儿就乐。那我就把他放这了。明英妹子烦些神。”
冯明英忙说没事。
杜鹃听她们“春儿”“花儿”地叫,别提多别扭了。
一时吃完了奶,大头媳妇和冯明英一人抱一个,将两个娃儿送进房里,她才回家去洗衣裳。
冯明英坐在床前做针线,陪姐姐说话,一边照看两娃;黄雀儿也在旁看着,一时帮着跑腿拿样东西。
小林春能坐能爬了,不肯好好躺着,兴致勃勃地撑起身子看杜鹃。
杜鹃觉得这小子纯粹把自己当玩具了,十分郁闷;又怕他哭闹给小姨添麻烦,说不得只好陪他嬉笑。也不知是自己逗他玩呢,还是他逗自己玩。
但她比林春小,没他那么好的精神,玩了一会就想睡。又怕自己不理他,再发生上次的压人事件,回头被他堵住口鼻闷死了,岂不悲催?于是,她便想法子要把这小子也哄睡,世界就清净了。
于是她闭上眼睛装睡,过一会又睁开,向林春看一会,又闭上。
果然,几次下来,林春也歪倒,学着她闭上眼睛。
刚吃得饱饱的,很快两娃都睡着了。
冯明英半天没听见动静,探头往床里一看,原来都睡着了,遂对冯氏笑道:“这两娃真听话,也不哭,也不闹,玩累了就睡。真好!”
冯氏昨天睡够了,本来今天想下床的,可老娘不让,只得继续在床上养着。
她见小妹子把些碎布头剪得方形四正的,拼在一块,五颜六色很好看,不知缝什么,便问道:“这是什么?”
冯明英得意地举起来,笑道:“再过两月天就热了,我帮花儿做件小花衣。又好看,还省布。”
冯氏皱眉道:“费那工夫!她现在不会走,都是放在床上,身上打包的。再说,小娃儿见风长,做这么好的衣裳,也穿不了几天。”
她原本就是个粗糙的人,不如一般女子细致;等嫁了人,生了娃,为生活所累,凡事就更简便了,所以才说这话。
冯明英则不同,又是少女爱美的花季,因而嗔怪道:“再怎么样,总不能让外甥女光着身子,衣裳还是要穿的。”
冯氏想了下,便道:“那你做大些,把袖子留长些,卷起来,等她长大了,再放下来;衣襟也做长些。”
冯明英笑道:“好,好!我做得长长的,卷起四五道。花儿长一截,就放一道;长一截,再放一道,一直穿到她满地跑。成了吧?”
冯氏被她逗笑了,白了她一眼。
等到大头媳妇和冯婆子下河洗衣裳回来,见林春睡得很安稳,自是放心。忙给他换了块尿布,又赶回去摘菜煮饭去了。
忙完家里,又赶过来给两娃喂奶,并不误事。
黄家有冯婆子和冯明英帮着,日子也有条不紊。时常的,冯明英还抱了杜鹃到院子里透气看风景,让她觉得这日子十分的惬意。
如此过了两天,麻烦来了。
冯氏已经正式确定没奶,杜鹃只能依靠大头媳妇喂养了。
林大头就找了个由头过来,对黄老实两口子并冯婆子道:“这么的不成。春他娘喂两个娃,整天忙得团团转不说,身子也受不住。眼看就要春忙了,这样下去非累垮不可。”
黄老实傻傻地问:“不是给你家鸡蛋了吗?”
林大头嘴一撇,道:“我说老实兄弟,你还真是老实!几个鸡蛋算什么?我听说那些大户人家请奶妈子,给人家吃好的、喝好的,还另外有工钱呢,哪有随便两鸡蛋就打发的?奶是当娘的血变的,你当好容易就有的?”
黄老实哑口无言,他哪里知道大户人家的事是怎么样的。
冯氏受不了了,她性格好强,就听不得这样话。
想要争口气,不再让林嫂子喂奶吧,一是怕这捡来的女儿养不活;二又怕林嫂子脸上不好看,从此两家生分了。她性子倔,难得跟林嫂子还能谈得来,不想闹僵。都住隔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见了面不说话才难受呢。
冯婆子也受不住,把冯长顺交代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因此,母女两个又生气又惭愧,刚好家里才杀了只鸡,冯氏便让老娘斩一半,再拿二十鸡蛋给林大头。
第024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
更新时间2014…3…1912:26:58字数:2232
见林大头拿着东西满意地走了,杜鹃生气了。
有这么算账的吗?
就算请奶妈,也不能这么算吧!
就比如前世,无论北京和上海的物价水平有多高,在偏远地方的乡下,那些人工和物价都不能跟人家比,不然还能活吗?
可是,外婆和娘,还有那个老实的爹——
唉!怎么就想不过来呢?
林大头找黄家要东西的事被他媳妇知道了,红着脸骂,想要把东西送回来,男人不让。等她再来黄家喂杜鹃的时候,羞愧不已,倒让冯氏安慰了她半天。
若不是杜鹃在吃奶的时候,曾听见他们夫妻私下里说的话,几乎以为这是他们故意演双簧呢。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林家和黄家刚好相反,是林大头当家。别看林婶子话说得响亮,其实她大事做不得主。还有就是,女人心软,这林大头虽然小气贪心,但真是疼媳妇,她就不会撕破了脸跟他闹。
杜鹃的性子,轻易不会生气,这世上就没她看不开的事。
可是,眼前这事却让她不能释怀。
若是她自己,怎么着都成,偏偏是黄家。
首先,冯氏不是她这身子的亲娘;其次,冯氏这次野外产子真的大亏了,脸上的气色一直没恢复过来;再就是,家里总共就这么点东西,要是林大头隔三差五来搜刮,她怎能坐视不理?
在林大头又一次要了二十鸡蛋和一罐子猪油回去后,好性情的杜鹃忍无可忍。
她想,好歹自己是穿越来的,就算身为婴儿,还没满月,那也不能由着你一个乡下农夫欺负。
说出去,丢人!
于是,这天傍晚冯婆子送她去林家喂奶,她绝食了,拒绝吃奶!
冯婆子和大头媳妇都不知怎么回事,百般哄劝和逗引,杜鹃就是不吃。
冯婆子心慌不已,道:“别是生病了吧?”
老太太又是摸头又是摸肚子,也弄不清缘故。偏杜鹃又不哭闹,闭着眼睛好似在昏睡。
大头媳妇试了试杜鹃的额头,道:“不烫。应该没事。要是不好了,她能不哭?”
冯婆子听了觉得有理,但杜鹃不吃奶,这可怎么办?
只得抱回去,跟冯氏说,另想法子。
出了林家,杜鹃松了口气。
哼,哼,哼!
你个死林大头,给本姑娘瞧好了!
回来后,冯氏等人听说杜鹃不吃奶,也奇怪,又是一通探查,全家人都围在床边。
杜鹃心里埋怨道,我又没哭,你们慌什么?有这工夫,不如熬些糊糊喂我。
说实话,她还真饿了。
如今吃的好也长得好,到点就饿了。
可是,冯婆子和冯氏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她一向吃奶吃的好好的,忽然今儿不吃了,都以为她是身上不舒坦了,谁会想到熬米汤喂她!
冯氏沉吟了会,要抱她去村里,找年纪大的老奶奶瞧。
据她说,泉水村有好些老人都活到八九十岁,上百岁的也有好几个。这些人活得年岁长了,经历的多了,若是小娃儿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他们能看出来。
杜鹃听了腹诽,这根本就是迷信!
但她想想那个帮她洗三的老奶奶,觉得还是不与这些人对眼比较好,于是闭眼数羊,努力克服饥饿睡觉。
果然很快就睡着了。
冯婆子听了女儿的话,忙说道:“我跟女婿抱她去,你不要起来。”
于是,黄老实带着岳母,抱着杜鹃去了村里找老人看。
找的还是上次那个收生婆婆——王奶奶。
王奶奶用枯瘦的手指把杜鹃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慢声道:“好的很。没事儿。她不吃奶,是不是大头媳妇,吃了不好的东西,那奶有味儿?你试试熬些米汤喂她,看吃不吃。”
杜鹃饿着肚子睡觉,到底睡不踏实,被她在身上一摩挲,又醒了。这时听了她的话,简直要欢呼“高人”了。
为稳妥起见,她依然不敢睁眼。
冯婆子听王奶奶说得有理,忙说回去试试,就告辞了。
到家后,天已经黑了。
冯婆子把王奶奶的话对冯氏说了,并吩咐冯明英赶紧去厨房熬米汤。
当晚,杜鹃很乖巧地喝了一大碗米汤,用行动证明了大头媳妇的奶有问题,不是她身子有问题,然后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冯氏等人松了口气,都夸她乖巧听话。
杜鹃睡着了,可隔壁林家却跟造反了一样——小林春的哭声响彻云霄,回荡在泉水村四周的山峦之间。
过去的那些天,他都是跟杜鹃同吃同睡、同玩同乐的,谁知今天杜鹃不吃奶了,让他如何是好?
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哭闹不依。
大头媳妇百般哄劝不歇,只好把他扔给男人。
林大头能有什么法子?
他被林春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抱着他在屋里来回转悠,不住抖动,唱小曲、做鬼脸、发出怪声、让秋生和夏生翻跟头……变着花样逗奶娃。然而,小林春顶多停下来看一眼,接着又哭。
这小子一直哭,直哭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