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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要林春和九儿来演,旁人也没这份功夫。
秋生等人跟在后面。卖力地敲着牛皮鼓。
杜鹃笑着大声喊道:“怎么先来我家?”
夏生也大声喊道:“我们家还没吃好!还在喝酒!”
众人都大笑。
秋生和福生好似故意的,把个鼓敲得不停歇。
众人几乎双耳失聪,无法对面说话,就看见个个脸上带笑;心儿又随着鼓点跳跃,莫名的热血沸腾、情绪激昂。
冯氏高兴坏了,急忙喊少年们坐,又招呼吃茶果。
众人哪里听得见,听见的也胡乱答应;况都是才吃过的,一点不饿,因此只盯着两头小狮子笑闹。
黄鹂和冬生兴奋极了。跃跃欲试地靠近狮子。
结果一头小狮子一撩爪子。他们便吓得后退不迭。以至于脸都变色了。
冬生壮着胆子对黄鹂喊道:“那是我三哥。”
只是笑容有些勉强,有些强作镇定的味道。因为他觉得三哥披上这层狮子皮,一点不像三哥了,好凶哦。
当下。所有人都靠墙边站着,让出正堂中间,任凭两狮子发挥。他们先爬上长板凳,再翻上大方桌。然后,一头狮子窜上另一头狮子的肩膀,叠加起来,摇头摆尾,睥睨四方!
只有任三禾一直坐在桌边没动。
这时,他忽然长身而起。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柄花纹古朴的带鞘匕首,在两狮子面前晃了晃。
两狮子一顿,都盯着那匕首不动了。
最好笑的是,敲鼓的福生和秋生为了要看清楚任三禾拿的是什么东西,也把鼓停了。
厅堂里就安静下来。数双眼睛都看着那两头小狮子。
两狮子都歪着大脑袋,十分眼馋地盯着那匕首。
任三禾一把扯住从房梁上吊下来的粗麻花绳——这是之前杜鹃请他吊上去的,就为了舞狮子用——一个翻身,很轻松就够着了屋顶正中的大梁,把匕首放在上面。
然后,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他把绳子给扯下来了。
杜鹃张大嘴巴——这要怎么拿?
众人也都傻眼,觉得这也太难为人了。
而那两头狮子却兴奋起来,也不叠加了,吼叫着散开,一个扑向竖在阁楼前的木梯,四肢划拉,麻溜地就上了左边阁楼;另一个直接扑向身材高大的福生,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猴上他肩膀,把他当人梯用,攀上了右边阁楼。
再然后,两狮子就攀着阁楼顶部的木梁,往正中的大梁爬去。
“哎哟——”
所有人都惊呼。
任三禾伫立在厅堂中央,仰望屋顶。
他神色冷峻,毫不慌乱。
忽觉鼓声停了,忙喝道:“敲鼓!”
福生和秋生急忙猛敲。
结果,从右边阁楼攀过去的小狮子动作更迅速些,先拿到匕首。见对面狮子来抢,他也不回头,就这么纵身往下一跳——
那方向是任三禾站立的位置。
在一片惊呼声中,任三禾单手往上一托,狮子便借力翻到桌上,站得稳稳当当的,大脑袋不住晃动,显然极为得意。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一齐欢呼起来。
忽又想起还有一只狮子在房梁上呢,忙又往上瞧。
那头狮子没抢到彩头,似乎很恼火,直接就往桌上这头狮子扑下来。
任三禾再次托了一把,让他平稳落下,才退后去了。
众人放声高喊,差点没掀翻屋顶。
接着,夏生又推过一个老大的圆球,玩起了狮子滚绣球。
杜鹃也跟着凑趣,把自己做的点心拿来做彩头,引狮子抢着吃,作出各种动作。
这下可好玩了,就见两只狮子时而直立、时而跳跃,摇头摆尾地围着那笑靥如花的小女娃打转,一反刚才凶猛霸气,变得活泼温柔,恰似一副美女与野兽游戏的情景。
杜鹃玩得兴起,捏着那点心炫耀道:“这是我新制的哟……”
一语未完,一只小狮子猛然直立,将两只前爪搭在她肩膀上,大张嘴巴对着她如花脸颊。
虽然知道是假的,可是那铜铃似的狮眼。巨盆大口中的獠牙,陡然袭到面前,杜鹃还是吓得花容失色。
等看见大张的狮子嘴中露出林春乐呵呵的一排白牙,她才松了口气,忙把点心塞进狮子嘴,顺手恶作剧地捏了下他的腮颊肉。
玩闹一阵,林春和九儿累了,才取下狮子头。
众人这才看清两只狮子分别是谁扮演的:那匕首被九儿抢去了,点心则被林春吃了,嘴角还沾了点心碎屑呢。
杜鹃见九儿照林春捶了一拳。说“你什么都抢!”忙把点心盘子塞给他。安慰道:“这个都给你。让你端着吃。”
九儿这才笑了。
林春满头大汗。只顾喘气。
接着,等林家吃完了年夜饭,又去隔壁舞狮。然后再去九儿家……
小娃儿就都哄了去,跟在他们身后跑。
媳妇们照例在厨房收拾。或者包饺子、擀面条,明早好吃的。
林大头就过来黄家,和黄老实任三禾喝茶聊天。
说起杜鹃晌午送过去的酸菜鱼,他没口子称赞,“一锅都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光了。”
黄老实听了十分得意。
而杜鹃呢,趁着去看舞狮子的机会,提着两道菜,和几盒子自己做的点心。给干娘家送去了。
当晚,姊妹三个玩到半夜,才跟林家兄弟一块回来。
谁知黄大娘见今年三十晚上大儿子这边没像往年一样送菜去,本就心里不痛快了,又听小宝说杜鹃做了点心送给干娘家的老太太。还送了菜给林大头家,顿时气得半死。
她想不通孙女用意,难道是准备明早拜年时再带来?
凤姑眼神一闪,摇头道:“怕是爹那天说‘孙女再能干也没用,也是人家的人。’黄鹂回家告诉了,她们心里膈应……”
黄大娘顿时火冒三丈,“这话怎么了?她们就不嫁人了?这还了得,反了天了!”
黄老爹也面色阴沉。
这真是什么人养什么样的闺女,才这点大,就跟她们的娘一样了……
第二天是年初一。
每天早上都睡得跟小猪一样、喊都喊不醒的黄鹂,今天第一个醒来。
“二姐姐,起来了!太阳出来了。”刚醒来,她就精神抖擞地推杜鹃。手上推杜鹃,脚却在被窝里蹬黄雀儿,“大姐姐,起来了!娘喊吃饭了。”
天知道,冯氏和黄老实还做梦呢。
黄雀儿和杜鹃昨天累了一天,因此睡得极沉。
黄鹂终于尝到了喊人起床的滋味,千呼万唤、又吵又嚷、连呼带蹬,把东边屋里的爹娘都喊起来了,两个姐姐还闭着眼睛睡着。
她便放声大叫“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杜鹃闭着眼睛猛然坐起,大喊“停!”
黄鹂顿时闭嘴。
杜鹃依然闭着眼睛,柔声道:“黄鹂,二姐有没有教过你:首先,别人睡觉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能吵醒她;其次,千万不要吵别人睡觉。”
黄鹂顿了下,才道:“没教过。二姐姐喊过我起床。”
“扑哧”一声,黄雀儿终于忍不住笑了,“报应!”
她也坐了起来,对窗外看了看,天色刚刚亮。
“起来吧。睡也是睡不安稳的。”她对杜鹃道,“还不如起来。吃了饭去找水秀姐姐她们玩。”
杜鹃下床气也过去了,便认命地起床穿衣。
三姐妹都换上了新衣裳和新鞋。
不是什么好料子,但都很别致。
杜鹃牢记小时候的教训,不让冯氏买好布料,也没钱买好的就是了,只做些粗布衣服穿。但再差的粗布,她都会花心思弄些小点缀在上面,凸显她们姊妹的特色。
她自己已经活了两世,好歹见过些世面;可是小姐姐和妹妹却是自出生就在这山里,她当然要费些心思帮她们装扮了。
今天黄雀儿穿一身蓝底碎花的棉布窄袄配粉白棉裙,袖口和领口都缀了一层细细的银灰鼠毛,不是大块厚实毛茸茸的那种,只有浅浅一圈,起装饰作用。
头上:因今天不用干活,因此没梳利落的双丫髻,杜鹃帮她在头顶上挽了个细巧的垂鬟分肖髻,下面头发也没绑,就这么自然垂在脑后肩上。
梳好头。杜鹃退后一步端详小姐姐,觉得这一身打扮显得她格外文静秀美,浅笑间,又不失轻灵可爱,因此十分满意。
轮到她自己,也梳了跟黄雀儿一样的发式,身上则是玫瑰红底起白花小袄配粉红裙,领口和袖口缀的是白色狐毛,越发显得她面色白皙如玉、黑眸烨烨生辉、唇瓣娇艳欲滴。盈盈一笑,遮不住的亮彩。光华夺目。
至于小黄鹂。穿一身红彤彤的衣裤。围着红狐毛领,胸前还绣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松鼠,是用真的皮毛缀上去的;头上梳着丱发,脸蛋红艳艳的。活脱脱一个萌娃娃。
姊妹们都穿红蓝颜色,并非杜鹃俗气,而是在这青山绿水中,人若是穿得太素净了,便显得灰蒙蒙的。所以,像大草原上的人,或者山区的少数民族,都喜欢艳丽色彩和装饰,不是没有缘故的。
装扮完毕。三姐妹才出了房间。
黄老实见了如花似玉三个闺女,搓着手笑眯了眼。
冯氏把三姐妹一扫,满面笑容地叮嘱黄鹂道:“玩的时候小心些,别把油啊灰啊弄身上去了。洗不掉我看你哭去吧。”
黄鹂乖乖地点头,行动拘谨了许多。
黄老实和冯氏也换了新衣。看去精神不少。
黄雀儿问:“娘,早上吃饺子?”
冯氏反问道:“你们想吃什么?有饺子有面条,还有茶叶蛋。你们想吃什么,娘就做什么。要是不想吃那些,还有剩饭。炒个蛋炒饭,把昨晚剩菜热两个,吃饭也好。”
今天她是不会让闺女进厨房的,厨房也没多少事。
过年嘛,小娃儿穿了新衣,只管吃喝玩乐,媳妇婆子们则煮饭烧火,连汉子们都清闲了。
三姐妹听了娘的话,一齐幸福地笑。
商议了一会,黄雀儿对娘道:“还是吃饺子吧。初一吃饺子好。等会锅也容易洗。炒饭太费事了。”
于是,冯氏就去忙了。
三姐妹则跟老实爹戏耍说笑起来。
这时候,是黄老实最开心的时候。
早饭后,杜鹃三姐妹首先去给爷爷奶奶拜年。
黄家院子里,黄大娘陪着两个老婆子坐着晒太阳、说闲话,大妞也在旁坐着嗑瓜子;黄老爹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