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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逸轩将唐末叶和华千秋的小动作都看在眼中,他端起旁边的水杯,不动神色的喝了一口。
家族利益至上,这是所有家族一直信奉的道义。素日再交好,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人性,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们与叶家非亲非故,平时的交情也都建立在利益上。如今叶家遇到了灾难,他们选择保全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很快,一个身穿布衣的人就被侍卫带了上来,此人文质彬彬,长相不凡,一双眼睛充满睿智,从步伐和气息上看得出此人应该受到过良好的教养。只是他此时脸色苍白,步伐虚浮,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情形。
“草民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见过各位大臣,见过恩师!”
来人跪地,礼数周全,给所有人都行了礼。
只是他口中所称的恩师让叶正法的脸色变了一下,叶太后的眼神也慌乱了起来。至于唐末叶和华千秋则是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就跟没有听到一样。
“你就是孙亮?”
“回皇上,草民孙亮。”
“你可认识你身边的人?”
孙亮的身边正是一直跪在地上的叶正法。
孙亮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就回答,“回皇上,此人乃草民的恩师叶丞相。”
“哦?可是你的恩师说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此时叶正法忽然扭头,看向孙亮,眼神狠毒,语气更是恶狠狠的,“你是什么人?为何会称呼老夫为恩师?老夫根本就不认识你。”
孙亮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没有变化,看样子他对于叶正法早就绝望透顶了。
“恩师不认识学生?难道恩师忘记了学生替你办过多少事情么?需要学生一一的在这里说明么?还有,学生天天出入丞相府,丞相府人上下谁不认识学生?”
“一派胡言。皇上,此人心思狠毒,心术不正,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刁民,竟然敢来诬陷微臣。”
丰逸轩对于叶正法的无耻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孙亮,叶丞相并不认识你,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么?”
“回皇上,草民有。这里是草民与恩师之间的书信往来,上面都是恩师的亲笔字,还有恩师交代草民办过的事情,桩桩件件草民都写的十分清楚。如果恩师连这个也不承认,草民无话可说。”
提到这个,叶正法眼神顿时就慌乱了,脸上沉稳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他没有想到孙亮竟然藏着这些来往的书信,那些书信都是他亲笔所写,根本就无法抵赖。还有他曾经交代过孙亮做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都是有人证存在的,绝对是不能抵赖的。
如果孙亮没有任何的证据,那他最多是不承认认识孙亮,一切都可以推的一干二净。没有想到这个孙亮竟然如此的有心机,还藏了这么多的东西,竟然还记录了与他交往的所有事情。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世界的末日,完了,一切都完了。
叶正法忽然身体一软,直接瘫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跟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完全是判若两人。可是此时此刻,谁又会注意到他呢?
叶太后也瘫在了凳子上,自从孙亮进来之后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叶家已经彻底的完了。欺君之罪,混淆皇室血脉,这样灭九族的大罪足以让叶家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世人眼前。
只是她作为太后虽然不会被处死,可以后没有叶家撑腰,一个孤零零的太后又有什么用呢?再说她没有子嗣,就等于没有了未来。如今与皇上闹成这个样子,皇上又怎么可能会饶恕她呢?
叶太后冰冷的心更加的绝望,她已经可以预见未来自己的日子是如何的凄惨了。不过在宫中生活时间长的人都知道,不要轻易的绝望,一旦绝望就等于死亡。
叶太后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叶家虽然完了,可是她还没有完,皇上不可能将她这个太后处死的,她手中还有不少自己的势力,就凭借这股势力她也能在宫中安然度日。
叶太后给自己不断地打气,强迫自己不能绝望,不能丧失信心,已经绝望的神色终于带上了一丝的希望。只是这股希望似乎是那么的渺小,羸弱的不堪一击似的。
丰逸轩并没有去看孙亮呈上的书信和文稿,而是静静的询问了一句,“叶丞相,这个孙亮你还确定不认识么?”
瘫软在地的叶正法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臣有罪啊,皇上恕罪啊皇上!”
“既然你承认有罪,那么就是说这个孙亮你是认识的了?”
事到如今,根本就不允许叶正法有任何的反驳,他只能下意识的回答,“微臣认识,他就是微臣的门生。”
“那好,孙亮,你说说你与叶二小姐的事情。”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丰逸轩就要把叶家的遮羞布一层一层的剥下来,绝对不能再给叶家任何一个机会。纵然这个话说出来可能对于皇室的颜面有所损伤,但是比起这个,除掉叶家,除掉皇后的人选,同时震撼唐家和华家,这样一举三得的局面丰逸轩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在孙亮的叙述之中,大家也都明白了,事情跟孙培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孙亮拜入到叶正法门下,由于天资聪颖,手段非凡,很快就被叶正法委以重任,经常出入丞相府。一来二去的就与叶二小姐叶文华认识,二人很快就坠入爱河。由于年少不更事,二人偷尝了禁果,私定了终身。本来以为二人可以顺利的在一起,谁知道这件事情最终被叶正法得知,他勃然大怒,警告孙亮不允许与他的女儿来往,同时也下令不允许孙亮再次出入丞相府。
叶小姐死活不肯,寻死觅活的不同意,孙亮也是苦苦哀求,恳请丞相叶正法成全他们。半个月前,孙亮再次到丞相府,却被叶正法下令将其打成重伤。受伤后的孙亮被人抬到家中,他伤心绝望,一心想要求死。可是谁知道到了半夜竟然被人抓到了一个黑暗的山洞之中。在那个山洞里,孙亮才彻底的明白原来自己的恩师是要自己下杀手,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为了要让叶小姐送入宫中为后。
绝望的孙亮在山洞之中孤立无援,后来被人救了出来医治伤势,答应出来揭发叶正法所有的事情,再后来就有了现在的事情。
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叶正法为了一己之私,将已经失贞的叶小姐送入宫中,并且企图隐瞒叶小姐有孕的事情,企图混淆皇室血脉。
叶家犯下欺君之罪,罪该万死,诛灭九族都不为过,只是可笑叶丞相红口白牙,面对各种人证都不承认,如果不是孙亮的出现,恐怕他就要逃脱罪责了。
孙亮说完所有的事情,叶正法已经彻底的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一瞬间仿佛老了很多,再也没有刚才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唐爱卿,华爱卿,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们觉得怎么处置叶家呢?”
唐末叶此时也是愤恨的瞪着叶正法,他绝对没有想到叶正法竟然会如此的大胆,明明知道女儿已经失贞,竟然还敢瞒天过海,亏得他刚才还为其说好话呢,真的是差点就把唐家给连累了。
所以他当即站了出来,“皇上,丞相他犯下欺君之罪,更是企图混淆皇室血脉,这样的罪罚理应诛灭九族!”
唐末叶说完这句话,朝着叶正法看了一眼,眼神没有任何的同情。叶丞相,不要怪我啊,谁让你自己作死呢。你欺君犯上,皇上不肯饶恕你,这样的大罪谁也不敢求情啊。再说你做事不稳当,竟然把孙亮这个最重要的人忽略了,这样的人早就该处死才是啊,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
一切都是你叶丞相咎由自取,别管我唐家不肯帮你了!
华千秋也赶紧开口,“皇上,叶家确实不容饶恕,这样的大罪理应诛灭九族,以儆效尤!皇上,刚才臣和唐大人都被此人蒙蔽,差点上了此人的当,还请皇上饶恕!”
唐末叶也行礼,“求皇上恕罪!”
丰逸轩现在不会去动他们二人,自然摆手,“你们也是被蒙蔽之人,连朕都差点被他蒙蔽。既然如此,叶家欺君罔上,混淆皇室血脉,罪无可恕,证据确凿,先将叶家所有人全部压入大牢,待吏部查清楚之后再行宣判。”
“皇上圣明!”
几位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大臣立马开口恭维,唐末叶和华千秋也不得不开口。
丰逸轩点头,扭头看向一旁神色紧张的太后娘娘,“母后,这次的事情虽然说是叶家欺君罔上,可是母后身为太后竟然连审核都没有做到,就将叶二小姐确立为皇后,甚至都没有告知朕就昭告天下了。”
话音刚落,唐末叶和华千秋以及几位大臣个个露出了震惊之色,原来确立皇后的事情皇上并不知情么?太后怎么可以如此做呢?虽然说太后是有权利参与立后之事的,可是立后毕竟不是选妃,那可是关乎朝政的大事,太后这样做难道不是干政么?
所以当即就有大臣站了出来,“皇上,太后娘娘身在后宫,立后之事怎么能擅自做主?这可是干预朝政!”
“是啊皇上,立后关乎国家大事,怎么能够如此的草率?微臣从来都不知道太后娘娘竟然有如此大的权利可以擅自做主?皇上,这件事一定是叶丞相怂恿的,太后娘娘才会如此。”
“是啊,叶丞相身为百官之首,竟然不经过所有人擅自把自己的女儿确定为皇后,皇上,他们的狼子野心可见一斑啊!皇上,断然不能轻纵啊!”
几位大臣纷纷上前,叶家已经倒台,皇上如此说很显然是为了针对太后娘娘。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是跟随皇上的脚步,痛打落水狗什么的最解气了!
叶太后被几位大臣挤兑的话弄的面红耳赤,嘴唇直哆嗦,可是她竟然想不到一个词语来反驳他们,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她确实没有经过任何人就确定了皇后人选,结果事情现在成了最大的笑话,她也成了皇室的罪人。这本来是她的权利,现在却成为约束她的罪证。
丰逸轩看着叶太后濒临昏厥的模样,淡淡的说了一句,“好了,母后一定是受到叶丞相的挑唆才会如此的,如果母后知道此事,想来是万万不会这么做的,众位爱卿不要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