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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让霍廷翰所有的话更梗在喉。
一个字都吐不出。
“那你哪里弄的那么多钱?谁知道你是不是借着集团名义在外面借的?”话出自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霍廷希只是瞥了一眼,就记起是上次被自己抓住了财务漏洞被下放的一个财务主管。
看来霍廷翰为了对付自己,已经是不择手段,只要是跟自己打对台的都拉到了他的阵营。
但,这些人有用吗?
视线清冷的让那人后背冒冷汗,“借的又如何?抢的又如何?”
……
会议很快结束,霍廷希一行人步出了会议室,总裁办公室都是玻璃的墙面,里面那个静静等待的美女,所有人都看见了,众人面色各异,却没人敢再多说一句嘴。
会议室里被碾压的毫无反击之力的霍廷翰神色灰败,深深的看了一眼前方苍劲的背影。
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像极了父亲,在父亲面前,他永远只有仰望服从的份。
现在,轮到他被霍廷希踩着翻不了身了吗?不……他不甘心,他等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眼睁睁到手的集团总裁位置拱手他人。
……
黑衣黑裤的男人进来时,秦倾有一瞬间的迷茫,她怎么都想不到,当年的那个待她那样好的男生会变成如今这个面对她时冷漠到骨子里的样子。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声音入耳。
“我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秦倾闻到一阵清冽的气息拂过,是他的味道,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深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她弯了弯嘴角,“虽然我也答应了不出现在你面前,但我又不是什么君子,来不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一套,总归要过来说一声谢谢才是,毕竟你帮了我那么大的一个忙,所以,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她满怀期待的看着面前这个宁愿面对着枯燥的电脑屏幕,也不愿多看她一眼的男人。
比之当年成熟英俊了太多的样貌,让她有些迷茫。
“不用,你可以走了。”
预料中的拒绝,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让人难受。
手心捏紧了包包柔软的带子,秦倾庆幸自己这些年被爹地逼迫而练就的良好修养,“既然不想一起吃饭,那,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不用。”
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男人瞳孔黝黑,眸子里清晰的倒映着屏幕上的图片,秦倾看的很清楚。
他在挑婚纱……
要举行婚礼了吗?
“我认识法国婚纱设计大师Adie,他设计的款式是全球女人都梦想穿上的婚纱。”
她的意思很清楚,如果他一定要拒绝,她只能用这个来作为谢礼。
男人终于移开了面对电脑的视线,看了她一眼,平静无波的眼神中让她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是要多不要脸了,才会选择来求他。
是有多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舍弃所有的自尊与骄傲……
男人的视线如有实质,可以轻易的刺穿她不堪一击的伪装。
时光赋予他的不单单是成熟二字,更有岁月的沉淀,只稍一个眼神,他就看遍了她的心底所想。
她的强自镇定,面对他的冷漠没有甩门而出,无非,是为了秦氏,为了她的那个家……
“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她却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真的要举行婚礼了。
秦倾的脸有些白,但还是挂上了笑容,“那我先恭喜你们了,我会尽快联系Adie,你们婚期定在什么时候?”顿了顿,“会送请柬给我吗?”
空间有着无言的静谧,着剩下她越来越重的呼吸,有期待,也有难堪。
久久,秦倾都以为自己等不到他的答案。
“嗯。”
终于松了口气,秦倾直到这一刻,才察觉自己真的害怕了。
他答应送请柬,至少,还可以做朋友……
准备离开的时候,秦倾停下了脚步,“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她欠了十三年。
如今,她终于可以说出口,自己却不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办公桌后的男人,目光停留在一件Adie曾经的婚纱设计图案,自然而然的,脑海里呈现出苏暖穿上后的模样。
一定很美。
唇角勾了勾,声音却没有了先前的不悦,“谢谢你当年离开,我才有机会遇到她。”
似是讽刺,更像是释怀。
秦倾咬紧了唇,直到唇色尽失,才惨笑道,“原来你答应我的恳求,是要谢我当年离开,这样也好。”
秦倾深吸了口气,随即转身看着那个对自己毫不在意的男人,“今天早上恰好遇到苏小姐,顺路送她去了医院,路上她说不舒服,还买了药,你要是工作不忙的话,早点回去陪陪她。”
男人抬头看着她,深沉的眸光让她头皮发麻。
“你见过她?”
“是啊,刚好去见一个朋友……”秦倾有些讶异,他这么大反应,“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故意出现在你妻子面前的吧。”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有着浓浓的不悦,这样的回答足以说明他就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秦倾后退了一步,垂下了眼睑,掩去了所有的受伤,“没想到,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不堪。”
成为了为了男人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女人……
霍廷希看着她一步一步离开,没有解释,也没有开口。
或许,是他想多了,也许真的只是凑巧遇上……
喝了口咖啡,指尖拨了个电话过去。
等了一会儿,那端才被人接了起来,却不是她的声音。
“她手机忘带了。”
男人微蹙了眉,声音很熟悉,是叶修白,还带着手术后的虚弱。
“她在哪里?”
“去买粥了,以前我们常去的那家,有点远,你等下再打过来。”
霍廷希似乎能看到电话那端,叶修白躺在床上得意抿着的嘴角,光是想象,眸中就开始带着渗人的阴鸷。
才分开不到两小时,她就迫不及待去见他吗?还体贴的去很远的地方买粥?
如果叶修白不是腿受伤,是不是还要手牵手重游故地叙叙旧?
“粥店在哪里?”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还有,身为男人,别那么自私。”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既然不想要孩子,就别只顾自己感受,那药吃了伤的是她,还是你们准备以后都不要孩子……”
……
胡婆粥铺在一处很偏僻的胡同里,苏暖找了很久才找到,城市变迁太大,路线都改了很多。
可是粥铺还在。
当看到那张简朴的招牌悬在门头,苏暖心里有些泛酸。
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要喝胡婆家的粥了,只不过是提醒她。
不管时光如何变迁,他没忘记过往,这座城市还有属于他们曾经的记忆。
店里有三四个客人,看得出都是街坊老邻居了。
胡婆婆已经快七十多岁了,常年累月忙活店里的事,让她满脸皱纹看上去有八十几,她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有些踌躇的苏暖。
“是暖暖啊,你都好久没来了,还要红豆粥吗?”
慈祥,亲切,热络,记得老顾客的喜好是胡婆婆保持生意稳定的绝招,四年没有来过,她还是能记起这个当年一直光顾的姑娘。
苏暖笑笑点头,走到柜台前,“还要一份黑米粥,两份都打包。”
胡婆婆到底年纪大了,手脚不似以前麻利,动作缓慢确保不会讲粥撒出来,一边往塑料盒里盛粥一边嘴里絮叨着,“几年没见你来了,都长这么漂亮了,昨天老婆子还在问叶小子为什么不带你一起来,他说你忙,我还以为你们分手了,没想到今天你就来了,呵呵,都是老婆子瞎操心了……”
苏暖从包里拿钱的手顿了顿,想解释什么但随即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胡婆婆大概也察觉到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光中带着怜爱的看着她。
以前跟叶修白一起来的时候,胡婆婆见人就夸好一双人儿,当年的自己只能羞涩的躲在他的背后,他会主动牵起她的手,若无其事的点她最喜欢的红豆粥。
店里的气氛很好,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说说笑笑,除了岁月在人们脸上刻下了印记,一切如初……
鼻子泛着酸,喉咙像是被馒头噎着,一句简单的问候都说不出来。
将钱递了过去,提了打包好的两份粥,苏暖几乎落荒而逃。
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后面并没有洪水猛兽。
有的,是她刻意躲避的四年时光,和曾经朝夕相处的九年青葱岁月……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她不过是想好好生活,为什么非要逼着她面对过往的一切……
苏暖的脚步很快,却忘了,这样的小胡同里压根不像城市里的主干道,路面干净平整,不知道是踩到了碎石还是什么垃圾,脚跟崴了一下,
钻心的疼痛让她站都站不起来,粥也洒了一地,心头的委屈如潮水蔓延。
顾不得裙子会弄脏,也顾不得什么明星的形象,苏暖蹲做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埋着头,低低的呜咽着。
她只是想好好过以后的日子,为什么就这么难?
他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她,他不会忘,也不会放弃,更不可能不爱……
她要怎么办?
黑色宾利稳稳停下,长腿迈出,欣长的身躯步了过来。
黑衣黑裤的男人低头睥睨着这个躲在胡同里哭泣的女人,浑身自带的低气压似乎让整条胡同都冷了几度。
冷厉的眼神扫了一眼地上打翻的两个粥盒,红豆和黑米掺杂在一起,却无比和谐……
无比刺眼。
可以想象,在没有他的岁月里,这两个人经历过的美好事情。
时隔四年,该是多么情深才会跑到郊区找这样偏僻的粥店……
胡同里似乎出现了一男一女手牵手嬉闹着的景象,霍廷希蹙紧了眉,凌冽的声线带着冰冷的不悦,“还要哭多久?”
女人仰起了小脸,泪水汗渍交融的无比狼狈,在看清了男人的那一刹那,脸上错愕惊慌一闪而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这么远?不可能是路过……
看到他浑身的冷厉,苏暖心底明白了,他是来找她的。
“不能来吗?还是你给旧情人辛苦买粥心虚的怕被你老公我看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