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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就阴阳怪气,脾气大,爱挑剔、爱炸毛、爱找茬,喜欢跟男友对着干……时刻需要男朋友哄,还怎么哄都哄不好。有啥话就是不直说,等着你猜……”
洪喜频频点头:“就是说呀,你不愧是她姐,总结得太全面了。我当时就想,也不知道谁惯的她,作什么作,小爷我就不信了,还收拾不了你,板不过来你这些臭毛病。”
我叹气,这小子的情商是零吧?
于是耐着性子继续给他分析:“……面对这样一个所有女生都无法超越的作女,你回忆回忆,人家潘羿是怎么做的?
潘羿是怎么做的?
如意打他电话,响四声才接,如意又哭又闹,非说潘羿不爱她。
秒接,如意还是又哭又闹,说潘羿肯定是用手机在跟别的女生打情骂俏……不论哪种情况,反正要分手。
潘羿像个奴才似的跟在后面好几天,时刻忍受着如意的冷脸,天天热脸贴冷屁股。左手拎着水果零食,右手拎着大衣,一会儿剥了开心果塞进她嘴里,一会儿亲自替她披上大衣,“亲爱的你好像刚才在打喷嚏……”
洪喜呢?
如意有次破天荒给他打电话,还没开口,电话那端只听洪喜一声怒吼:“我打游戏呢,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小时候我们三个一起看电影,如意说:“我渴了。”
洪喜回她:“我也渴。”
多年以“追求”为幌子的捉弄,让如意与洪喜彻底断交。之后架不住洪喜的苦苦哀求,我以自己的名义约如意去公园划船,然后朋友划另外一只船带洪喜在湖中心相遇。趁如意低头看手机,我和洪喜互相跳到对方的船里。
当时的如意见了洪喜大怒,我也差点被她骂死。那么难得的机会,洪喜是怎么表白诉衷肠的呢?
彼时的他站在只能容纳两三个人的脚踏船中,使劲摇晃着身体,带动小船左摇右晃,身体持续失去控制,数次险些掉进水里的如意魂飞魄散,一面脸色苍白地抓紧船沿,一面听着洪喜的告白——
“说!当不当我的女朋友?不说?真不说?我晃了啊!我就不信……”
事情以两分钟后如意整个人栽到水中,她跟我冷战了一个月作为结束。
“这不算这不算,”洪喜十分不屑,“你们女生,最喜欢挑剔男生不懂浪漫,明明是你们女生作。不浪漫和作相比,哪个可怕?我可是看过新闻,哪所大学来着,就因为女的作,非要男朋友半夜出去买夜宵,结果怎么着,男的刚出门,就被车撞死了。不是你们天天喊着男女平等,到了恋爱这块,怎么就不喊了?既然平等,那凭什么谈恋爱时,我们男的就必须时刻取悦女的,谈场恋爱需要拿命拼?”
我在心里暗骂,妈的,活该你是只单身狗。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默默啃了两个鸡翅。
他又说:“反正今天彻底告一段落。如心,你来做个见证,要是以后我对如意还有一丝留恋,”他的左手五指弯曲敲着餐桌,中指微抬,恰似只撒欢跳跃的小狗,“我就是这个。”
当人们需要发誓来证明自己的话时,通常对说出的话没多大信心。
“好,那咱们就说点别的。你真不打算找个工作,就想这样吊儿郎当地过一辈子?”
大学毕业后,洪喜一直没找工作,每天都在闲逛。
按他的话说,家里仅出租的房产,已够他几辈子挥霍,为什么要学为什么要工作?他生下来不就是吃喝享乐的吗?
话当然不能这样说啊,我当时还振振有词地劝他,什么人生短暂,要有追求,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啊……编到后来连我自己都虚得慌。
我要是像他家那么有钱,当然也会这样过啊。
世上有什么比不劳而获虚度岁月更快乐的事情呢?
我等他重复类似的回答,却看到他来了精神,眼睛亮亮的。
这孩子心也太宽了,刚才还哭成那样,现在又这么欢乐。
“你该不会是听到如意怀孕,得失心疯了吧?”
“我都说告一段落了,”他有点生气,“能不能不提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道歉,“真不提了,要是我再说,“我学他的样子,手指弯曲摆个奔跑的小狗敲着餐桌,“我跟你一样,也是这个。”
“这还差不多。”他白我一眼,停顿几秒,“说正事说正事。我妈说,中兴大街有两个底商,就是百盛商场对面,之前卖珠宝的那家租期到了没给他们续租,一大一小,可以拿来给我玩、我本来是拒绝的,可转念一想,不如大的我用,小的,你对我这么好,就送你了。你要愿意,自己开店做点什么吧。”
天哪,做暴发户的朋友真好,我热泪盈眶,紧紧抓住他的手:“送我?什么时候过户到我名下?”
他脸红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看到他脸红过?
他嘿嘿笑着挣脱我的手:“按照电视剧的情节,你应该摆手推辞拿出穷人的气节来,说这个礼太重了,受不起,才对。不是吗?如心,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心如心地,他倒叫得挺顺口。
“那怎么行,”我才不在乎,“我假意推辞,万一你真的收回去怎么办。我岂不是亏大了。那可是最繁华的地段,也许这辈子都能靠它养老了。”
“过户文件在我家里,本来想拿给你的,结果知道如意怀孕,心都死了,哪还顾得上这个。”
我愣住,反应过来时大叫:“真的假的?刚刚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我妈拿你们全家每个人都当恩人看,我会跟你开这样的玩笑?以你的性子,应该翘起兰花指,戳着我的脑门,”他尖起嗓子,阴阳怪调的,“说‘哼,算你有良心’这样的话才对啊。”
对哦,这样的话才适合我。
我有点纠结。
他问:“你不是一直说我不务正业?你也不想一辈子不是在面试,就是在去面试的路上吧?连我妈都看不下去了,真的。”
“你妈也知道我总在面试?”
“嗯,我跟她讲的。”
“你就不能讲点好的?”我拍他的后脑勺,“真是的。”
“也讲啊,比如说,我从小被人欺负,都是你帮我报仇。啧啧,一个女生,仗着自己长得胖,直接把那些坏小子压在身下……啧啧。还有……还有……那次雪地里小朋友们捉迷藏,我藏到地窖里睡着了,还不是你拖我出来,不然早冻死了。”
是,这么多年,他倒是像我的亲弟弟,我和他的姐弟情比跟如意的姐妹情倒还要深些。
“本来你的大恩,我应该以身相许的……”
这话听起来一点不像开玩笑。
我气得直嚷:“啊,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不至于这么差吧?”
他欲言又止,只是盯着我看。
“怎么?又沾东西了?”我胡乱抹着脸,果然有菜叶挂在脸上。
“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当租用,赚钱了,再支付我房租咋样?风险够低了吧?也用不着不好意思。”
说不心动是假的。
我迟疑着,不好意思直接“接受”。
老是去面试,纵然内心很强大,有时候也会有一种挫败感。
同绝大多数平凡但坚信自己很独特的女生一样,我也有两个最简单又最奢侈的愿望:一是找个真心爱我的,特别特别浪漫的男人,把我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
千万别是洪喜这种类型,否则真是生不如死。身为旁观者,我看都看怕了,何况当事人呢?
二是找份可以让自己生活得很好的工作,买水果问老板多少钱一斤不用眨眼睛的那种。
——如果第一个无法实现,请佛祖保佑我实现第二个。
这样将来老了的时候,我还可以跟别人说,单身了一辈子都是为了忙事业。
我已沉浸在多年后自己满头银发靠在养老院的墙根下,同其他老头老太太一边捉身上的虱子,一边炫耀自己当年事业辉煌的老年岁月里。
眼下机会来了。
如果直接接受,唉,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会不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我果然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当初对人家好,都是有所图?
唉,好为难。
洪喜等得不耐烦,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直接塞我手里。
“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这么豪迈的性格,我喜欢!
真心送别人东西,即便别人玩命推辞,你也要拿出比别人玩命几倍的架势,更加玩命地给予。
必须说出“不要就是看不起我”“不要就是嫌给的少”“不要就是在打我的脸”“皇上说如果你拒收,奴才我就不用活着回来了”……诸如此类的话,逼着对方不得不收下。
否则就是压根不想给,表面做做样子罢了。
我很高兴洪喜不是跟我做样子。
*16*
我爸说,这样好像不太好。
我妈跟他的意见截然相反:“你觉得不好,你可以给你女儿买豪车买别墅啊。你还可以养她一辈子嘛。没偷没抢,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老洪家又不缺这点钱,有什么不好?”
“等我赚钱了就给市价同等地段的房租,我会跟洪喜签租房合同的。”我说。
“行吧。”我爸勉强同意。
我就这样突然有了一家自己的店。
比中了大奖还要开心。
——说得好像我曾经中过大奖似的。
那是一间130多平方米的底商,除了开店,我还可以搬过去住。
想到终于不用再和我妈住同一屋檐下,不被我妈毒舌和控制,毫不委婉地说,即便让我吃屎我也乐意啊。
店铺是装修好的,我直接将里间的办公室改成卧室,添些家具就能入住。
可是要卖什么呢?
我一点经验也无。
服装店?礼品店?首饰店?母婴用品?书店?咖啡馆?
我妈说:“家里有好多我穿不上的衣服,你拿去卖吧。”
我爸赶紧制止她说:“如心得到这个机会不容易,你别捣乱。”
如意听了很是嫉妒:“洪喜追求我,也没见这么下血本。”
所以说,主动追求别人不能太任性,要看看人家真正的需求是什么,而不是图痛快,只顾满足自己,生生把恋人追成仇人。
追求和报仇,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前者是要让对方痛快,后者是必须让自己痛快。
千万不能混淆。
第二章
一生那么长,总有一天你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