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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在许冬言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锻决堤了一样流了出来:“我换个工作就是我作?感情本来就不在距离,而在人心!承认吧!我们根本就没那么爱彼此,正好借此机会分了吧!”
许冬言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宁时修问:“你说真的吗‘?”
许冬言扭过头不看他:“对,我说,分手吧!你走吧!”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失态,她不去看他,也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表情。等了许久,身后都静悄悄的。直到听到宁时修离开的声音,她才呜呜地哭出声来。
宁时修本来就没什么心情跟刘玲叙旧,被许冬言这么一搅和就更没心情了。以至于见到刘玲时,他脸色也不太好。
此时的校园里人并不多,宁时修开门见山地问:“找我有事?”
刘玲坐在长条椅上转过头来朝他笑笑:“多年的老朋友了,没事就不能找你?”
宁时修也笑了笑,可是表情并不到位,只是敷衍地牵动了一下嘴角。他习惯性地摸出烟来点上,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后才不置可否地说了句:“是啊。”
刘玲看着他:“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
“嗯,不过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他说得含蓄,她也是聪明人,怎会听不出来?可是刘玲却并没有接这个话头,而是继续研究他抽烟的事情:“怎么想起抽烟了?”
“要画图、要加班,慢慢就染上了。”
“劝你最好少抽。”
宁时修勾着嘴角笑了笑:“你的职业病犯了。”
“你脸色不大好。”
“继续。”
“我说真的。”
宁时修无奈地耸了耸肩,将半截烟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刘玲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声音柔缓了下来:“时修,你是不是还在为我当时的不告而别生气呢?”
“你可别这么说。我知道,女孩子都要面子,你那时候心情不好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很正常。”
刘玲笑了:“谢谢你的理解。”
宁时修至今仍然记得,众目睽睽之下,刘玲向陆江庭求婚,陆江庭周遭的那些人都好奇地问他刘玲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怎么从来没见他提起过。陆江庭回答得言简意赅,四个字——普通朋友。
宁时修当时多么希望,无论如何陆江庭能稍微考虑一下刘玲的感受,可是他只是说,普通朋友,而已。
顿时,同学、朋友们那疑惑、同情、嘲讽的眼神都投向了刘玲,几千人的会场里,仿佛所有人都是空气,只有她一个人被众人的目光伤害着。
那种场面,恐怕一般的女孩子都会受不了吧?所以对她后来的一切反应,除了自杀,宁时修都可以理解。
那时候他心里还喜欢着刘玲,即便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他去找陆江庭,希望陆江庭可以出面去安慰开导刘玲,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不好意思,我无能为力。”
紧接着,宁时修就听说了刘玲自杀的消息。后来,她虽然被救回来了,没什么事,但是宁时修却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此刻。
想起往事,宁时修叹了口气:“你当时真不应该那么傻啊,万一没救回来呢?或者留有后遗症呢?”
刘玲笑了笑:“是啊,我现在想想也觉得后怕,不值。”
宁时修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早该想开了。”
“嗯,所以我后来在美国也谈过两次恋爱。”
这让宁时修有点意外:“那有没有合适的?”
刘玲看着他,不无感慨地说:“生活中出现的人多了,到最后就只有两个人能在你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宁时修也没细想,随口问道:“哪两个?”
“一个是对你最不好的,另一个就是对你最好的。所以时修,这两年我想起你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所以我才决定回来了。”
上次闻静说刘玲喜欢自己的时候宁时修还只当是玩笑话,此刻刘玲亲口说出来,他便不由得愣住了。
刘玲问他:“时修,我们还有可能吗?”
宁时修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笑了:“开什么玩笑!”
见对方的表情蓦然凝住,他又缓和了语气说:”你的话我听明白了,意思就是一个爱你的人和一个你爱的人,你会选择爱你的人。这选择没错,但是刘玲,那个人不应该是我。”
刘玲缓和了表情笑了笑说:“我知道我一回来就找你说这个很唐突,但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又是多年的好朋友,就开门见山地跟你说了——就算是现在没感情了,但是你当初那么喜欢我,而我对你也有好感,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宁时修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其实除了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相爱的人。我选择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至于我们两个,如今是你不爱我、我不爱你,那就别硬往一块儿凑了。”
这让刘玲很意外,因为她从闻静口中得到的消息是宁时修对自己应该是旧情难忘的,怎么就变成了“你不爱我、我不爱你”了?
她正在出神,就听宁时修又说:“本来我还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这个,现在说清楚了也好——我有女朋友了,她好像还挺在意我和别的女孩子来往过密的,所以给我家里打电话或者去我家找我都不太合适,希望你谅解。”
刘玲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这样啊……”
宁时修如释重负地深吸一口气:“对不住了,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回头替你接风。
刘玲点了点头,虽然不甘心,但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道了别,宁时修转身离开,可刚走几步,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那种熟悉的憋闷感一瞬间席卷了他的周身。只一秒钟,他的额头便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他艰难地捂着胸口停下了步子。
刘玲这才注意到他的异样,追上来看,只见他脸色煞白,正捂着胸口,似乎很难受。
‘“你心脏有问题?”
宁时时修咬了咬牙,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许冬言。他勉强说:“是啊,有心病。”
刘玲恰巧是这方面的行家,对这些症状非常敏感:“你先坐着缓一缓,等我叫救护车。”
宁时修想说不要小题大做了,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这种感觉持续了几分钟,比上次更久一点。直到刘玲刚挂上电话回到他身边时,他才感到那只抓着他心脏的手松开了。
刘玲见他缓了过来,问他:“你经常这样吗?”
宁时修深吸一口气:“偶尔吧。”
她皱眉:“看样子不是小问题,你没去医院查过吗?”
宁时修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我没事了,先回去了。”
见他要起身,刘玲连忙上来扶他:“你再等一下吧,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你现在最好去医院。”
“谢谢,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刘玲见拦不住他只好说:“你开车来的吧?你这样也不能开车啊,万一开车中突然犯病撞到人了怎么办?”
宁时修果然停下了步子,也有些犹豫。他拿出手机来:“那叫个代驾。”
刘玲伸出手:“我在你眼里是空气吗?钥匙给我吧。”
见宁时修还犹豫,刘玲又补充说:“我送你回去,不上楼,怎么?这样也不行?”
宁时修讪讪地扯出个笑容,把车钥匙递给她:“谢了。”
第七章 分开旅行
“停在你怀里,却不一定在你心里。”
————乌云冉冉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象征着生机。
可是许冬言感受到的却是北方冬天停暖后的阴冷和潮湿。
春天到了,他们的感情却入了冬。
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际,猜测着宁时修现在在做些什么。
这时候一辆熟悉的黑色Q5由远及近地停在了楼下的单元门前。当她确定那是宁时修的车时,有一瞬间,她的心情明显好转了,毕竟她是打心底里想他的。然而,驾驶位的门先打开,却从上面下来了一个女人。就当许冬言以为自己认错了车时,宁时修从副驾上推门下来了。两人在细雨中说着什么,那女人转身要走,却被宁时修拉住了。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又说了什么……
许冬言没有再去研究那两人在细雨中的深情,她也没办法去好好研究,因为她的视线正在一点一点地模糊。
她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回到自己房间,气鼓鼓地打开电脑订了张机票,然后把航班信息发给了关铭。她之前一直犹豫着,等着宁时修来留住她,可是此时刻,她更希望看到他措手不及的样子——如果他还会为了她措手不及的话。
没一会儿,关铭回了短信:“你还需要我帮你准备什么吗?趁你来之前,我先准备好。”
“不用了,谢谢。”
宁时修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就下起了雨,天气不好打车不方便,好歹刘玲送他回来,他也不能就这样叫人家走了,于是就让她开着自己的车先回去,回头等他有时间了去取车或者她找个代驾把车给送过来。
刘玲也没多推辞,开走了他的车。
宁时修上了楼回到家,看到鞋柜前许冬言的鞋,他没来由地松了口气,还真怕她一气之下跑出去,让他不知道去哪儿找。
他上了楼,想和她好好谈谈。叫她房门紧闭,他轻轻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想直接推门进去,发现门竟然被锁了。
宁时修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对面自己的房间。此时,除了许冬言,还有一件事让他心里很不踏实:刘玲说得没错,他的心脏可能有不小的问题。
他打开电脑,在搜索网页中输入了自己的症状,然后一条一条地点开来许冬言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醒来后,发现宁时修正靠在外面走廊的墙壁上抽烟。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她转身走向洗手间。
“真的决定走了?”他的声音低沉,还有些沙哑。
许冬言顿了顿脚步,嗯了一声。
“非要走吗?”
许冬言背对着他无声地笑了笑:“不然呢?”
宁时修沉默了片刻:“不就是个工作吗?你留下来,我养你一辈子。”
养她一辈子?听上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