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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陆江庭言简意赅地说。
“什么?”
“我在你家门口。”
许冬言连忙跑到门前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还真是陆江庭。难道他没有回父母那里过年吗?
许冬言打开门,一阵寒意袭来。
看着许冬言意外的表情,陆江庭笑了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许冬言这才将他让进了门:“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陆江庭没有回答她:“怎么没看春晚?”
“没什么好看的。”
陆江庭脱了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棉布衬衫:“我跟我妈说是去慰问员工,其实,就是怕你一个人无聊,过来看看你。不好意思啊,没有提前打招呼。”
见许冬言还愣在那儿,陆江庭不确定地问:“我……是不是唐突了?”
许冬言这才回过神:“怎么会!对了,你要喝点什么?”
陆江庭看了眼桌子上喝了一半的红酒说:“就它吧。”
许冬言拿了两只杯子,给陆江庭和自己各倒了半杯。
陆江庭看着她低头时垂落在耳边的发丝,心里无限柔软。
许冬言倒好酒抬起头,猛地撞上他的视线,陆江庭从容不迫地移开视线说:“其实我也是在家无聊,以为你会给自己安排什么小节目。”
许冬言也犯难,总不能跟陆江庭干聊天吧?她看到电视柜上的X…boc(微软视频游戏机),问陆江庭:“要不,我们打游戏?”
“好啊,什么游戏?”
许冬言之前为了跳健身操买了一个体感游戏机,其实里面还有很多其他游戏,她都还没来得及试一试。
许冬言和陆江庭选了很久,最后选定了一款刺激的探险游戏。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玩,但陆江庭很快就找到了窍门,带着许冬言一关一关地闯了过去。
两人正玩在兴头上,许冬言的电话又响了。她腾不开手,也就没去理会。可是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执着,电话铃声响了很久。
陆江庭说:“你去接吧,我自己能撑一会儿。”
许冬言这才去接电话。她也没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通;“喂?”
游戏的声音有点大,她不确定是对方没说话还是对方说了她没听见。她连着喂了几声,对方依旧什么都没有说,最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地这才去看来电,心里兀地一沉——竟然是宁宅的座机号。是他吗?会是他吗?
她想了想,拨了回去,接电话的却是温琴。
冬言问:“妈,你给我打电话了?”
“嗯?”温琴愣了一下说,
“哦,是我。你吃饭了吗?”
“刚吃完。”
“在看春晚?”
“没有,在打游戏。”
“一个人”
许冬言犹豫了一下说:“没有,和同事。”
“那就好,总比一个人强。别玩太晚了,一会儿早点睡。”
“知道了。”
“我没别的事,回头再电话联系吧。”
“好的,晚安。”
挂上电话,温琴瞥了一眼楼上。家里是通用的一个号码,楼上还有一个分机,正是在宁时修的房间里。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两人还是一句话也没说上。
许冬言挂上电话,发现电视屏幕上已经显示着大大的“GAME0VER、(游戏结束)”。陆江庭无奈地朝她耸了耸肩膀:“看来没有你还是不行。”
许冬言笑了:“再玩一局吗?”
陆江庭站起身来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我得回去了。”
“嗯,也是,不早了。”
陆江庭从沙发上拿起大衣,想了说:“你早点睡,明天……我再来看你。”
许冬言突然发现,虽然陆江庭一直都很关心她,但是最近她才留意到,他对她的那种关心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朋友的关心,而两人之间的感觉也有了难以察觉的微妙变化。但是很快,许冬言便自嘲地笑了笑:应该是她想多了,如果他对她有意,当初何必那样决绝地拒绝她呢?
春节假期刚过不久,刘江红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看不清了。起初只是有点模糊,她以为是太疲劳了,休息休息就能好转,可是休息的时间延长,视力反而越差了。
陆江庭知道后一刻也不敢怠慢,连忙送刘江红去了医院。
果然,视力突然下降并非偶然,医生给她做了详细的检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需要进行二次手术。
刘江红一时间愣住了。她以为自己的病已经好了,怎么又要做手术?
陆江庭看了她一眼,对身后的父亲说:“爸,先把我妈推回病房吧。”
陆成刚也知道情况可能不容乐观,心情也颇为沉重。
等老两口离开后,陆江庭才问医生:“这手术有风险吗?”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你母亲之前做过这类手术,你肯定也知道,这类手术比其他手术的风险高,不过一般情况问题不大。除非……”医生顿了顿说,手术中出血的情况也有,但毕竟是少数。”
“那假如手术过程中出现了这种情况呢?”
医生如实说:“会有生命危险,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陆成刚推着刘江红走在回病房的路上,心里一直记挂着陆江庭这边,他也很想知道医生究竟会怎么说。
他心里想着事,就没听到刘江红叫他。等刘江红不知道叫了第几声时,他才回过神来。
一向在他面前有点任性的刘江红此时倒是难得的好脾气:“你别替我操心了,人总会有那么一天,咱们随缘吧。”
两人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没少吵闹,她此时突然说出这种话,就像是有人用刀子直戳他的心窝。他眼眶发热,但还是劝慰道:“你别瞎想了,上次的手术不是很顺利吗?这次也会顺利的。”
“能顺利当然好,如果不顺利呢?”
陆成刚没有说话。
刘江红此时已经基本看不见了,过了许久,她闭着眼睛叹了口气:“老陆啊,咱们夫妻几十年了,我知道我对你不算好,但你也知道,我就是这么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这么个人。”
“如果有下辈子,你可得找个温柔贤惠的。”
“一把年纪了你还说这个?你放心吧,这次手术不会有什么事的。”
刘江红无声地笑了:“你能不能再帮我办件事?”
“老夫老妻了,还跟我客气什么?”
刘江红抬了抬手,陆成刚探过头去,听她小声嘱咐。几分钟后,他叹了口气:“你确定不让江庭知道吗?”
刘江红想了想说:“他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哎,你想好就好,我支持你。但咱还得乐观,你也得为我和江庭想想。”
刘江红只是闭着眼睛笑,什么也没说。
刘江红的手术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跟医生商量过后,手术时间安排在了两天后的一个下午。
就在手术当天,陆江庭竟然在手术室外遇到了刘玲。她什么时候来S市了?
“你……来出差?”陆江庭问。
刘玲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吧。”再看陆江庭的神色,她觉得有些不对劲,问他:“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刘玲见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上却说:“没什么。”
这时候刘江红的手术已经快要开始了,刘玲没再说什么,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
可她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刚才陆江庭的表现——这么看来他并不知道刘江红的决定,自然也不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那么宁时修必然也不知道内情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突然狠狠地痛了一下。来之前她只希望能顺利拿到供体心脏,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此时的她突然就矛盾了起来……
刘玲的出现让陆江庭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他说不上来究竟为何不安,但就是不安。他扭头看向坐在一边的父亲,陆成刚倒是面色坦然,没有丝毫忧惧。他深吸了一口气,坐到父亲身边,抬头望着手术门上亮起的红灯,静静地等着手术结果。
据陆江庭的了解,这个手术应该会持续很久。但是刚过了一小时,手术室的大门突然就打开了,而此时手术室门上的红灯还亮着。
刘江红的主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陆江庭和陆成刚一见到他都倏地弹了起来,赶紧凑了过去。就如许多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只见医生无力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陆成刚颤抖着声音问:“什么?”
医生叹了口气:“最怕的情况还是遇到了——术中大出血,抢救失败。”
陆江庭听到“抢救失败”这几个字,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敢去想。他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灯:“手术还没结束吗?”
“刘女士在手术前签下了器官捐赠协议,如果手术中出现意外,她愿意将心脏捐给B市的一位病人。我代表这位病人感谢刘女士,也感谢你们家属。”
陆江庭火气上涌:’“我怎么不知道她还签了什么协议?”
陆成刚满脑子都是“手术失败”四个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等到事情发生时,他还是感到措手不及。他想到他们生活中的各种琐碎,想到老伴往日的一颦一笑,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是昨天刚过,人就没了。
他沉浸在失去老伴的痛苦中不能自拔,直到抬起头看到陆江庭正失控地拽着医生的领子时,他才回过神来。
陆江庭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沉着稳重、温文尔雅,陆成刚几乎没见他和别人红过脸,更别提动手了。他连忙上前将两人来开,对陆江庭说道:“江庭你别这样,这是你妈的意思!”
陆江庭冷笑:“我妈的意思?只要她一个人的意思就能决定这件事了吗?怎么没人问过我!是谁签的字?”
陆成刚沉着声音道:“我。”
陆江庭怔怔地看着父亲。
陆成刚叹了口气:“这是你妈最后一点心愿,我们就听她的吧。”
陆江庭也知道,其实母亲已经不在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他只是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抬头看向郡盏红色的小灯,等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看着它灭掉,他才意识到,那些他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最终都已然发生了。
宁时修的主刀医生临时由刘玲换成了经验老到的李主任,所以她此次来S市,只是负责取走供体心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