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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鞑子?可是明显是大周人,李长三的人?穿的却是正规的大周兵丁战服。
不过,他们可没见过这样的大周兵丁,瞧那装扮那凶悍的气势,而且打扮的很奇怪。
“你瞧他们的马,上了嚼子。。”
“马蹄上还包着什么?”
“那是皮子吧?包着皮子干什么?”
“我听说专门做哨探的那些人常这样做,可以避免马蹄声被发现…”
兵丁们因为惊慌失措干脆关了城门,躲在垛口下对着过来的人马指指点点,害怕又好奇。
“开城门”这队人马到了城下大声喊道。
“你们什么人?”守城兵大着胆子探出头问道。
“山西援兵。”城门下的人不耐烦的喊道,抬手亮出一个告牌。
离得远,城门上的人哪里看得清。
山西?援兵?开玩笑吧?
按规制,总兵帐下为正兵,副总兵兵马称奇兵,参将所领的兵马称为援兵,这些兵马都是战兵,跟他们这等小城的守兵是完全不同的。
这些是边境才会出现的战兵,怎么会跑到他们这里来。
“看不清滚下来看”城门下的人怒声喝道。
只吓得城门上的兵丁哆嗦,大着胆子下来了,核验果然无误。
难道鞑子打到这里来了?守城兵们大惊失色,看着这队人马疾驰入城,慌忙的向县令去报。
“什么?山西的兵过来了?”县令很是吃惊,从内宅一跃而起,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欢喜之色满溢,“这么说卢参将的妻儿可能在咱们这里?快,快,快快召集人马,所有人马,全县排查,捉贼匪解救卢太太少爷”
此时就在镇平县城的一家医馆里,那个醒过来的男人正被拷问。
“什么?只是路过的住店的人?乡下人?”那首领听着这男人的话,一脸冷笑,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柄小刀,“看来你是被火熏的不清醒了,那就让小爷我给你松松筋骨。。”
在那男人惊恐的注视下,这首领走近他,将手中的小刀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军…军爷…小的真的是…是…良民…。”男人牙关打颤,强撑着说道。
话音未落,就觉头上剧痛,他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嚎叫。
当这声嚎叫传出来后,站在屋门外的大夫以及赶过来的县令等人只觉得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他们也惊恐的看着屋内,那被门帘子挡住的后面正发生的是怎么可怕的事?
“我说我说…”
男人崩溃了,那把小刀已经钻入他的头皮,但没有直刺直出,而是左右而动,剧烈的疼痛让那男人浑身抽搐。
他忽地想起了小时候在村里看过杀猪的场面,烫过的猪被剥皮的样子,淌下的血遮住了他的眼,但他似乎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头皮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剥离。
此时此刻他是无比的羡慕那两个死在火中的同伴。
“我说我说。。”他惨叫着。
男人断断续续的说着,恍惚中看到那首领身旁的兵丁竟然还能拿出纸笔记录。
当兵的人还会识字写字,这是什么样的队伍啊…
除了他主动说,那首领还插话问,该说的该问的都结束后,他拿过一旁兵丁的记录认真的看了,这才点点头。
“都说完了?”他看向这个男人,面上的神情带着笑。
“军。。军爷。。饶命…”男人气若游丝的呻吟道。
那插在头皮上的刀猛的被抽离,剧痛让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叫声又戛然而止。
那柄刀插入了他的喉咙,男人瞪着眼瞬时死去了。
“走,速向大人回禀。”首领再不多看那人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在他身后的兵丁忙跟随。
“大人真是越来越心软了,看来要集齐做鼓面还得靠鞑子们了。”他们带着几分遗憾说道。
这群带着血腥气的兵丁从身边走过,县令等人竟然一句话也不敢说,听的他们走出去,乱乱的上马很快远去了,屋内的人才从威压中恢复过来。
有人鼓起勇气掀开门帘,看看那个心软大人审讯后的场面是什么样,伴着帘子的掀开,屋内一阵沉默,旋即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涌出门,更有人到了门外开始干呕。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血淋淋被掀起半块头皮露出白花花的头骨的场面将成为他们这一辈子的噩梦。
镇平县令更是浑身瘫软,怪不得这个卢岩被称为阎王,也只有阎王殿里才有如此可怕的拷讯吧。
“…他们一路不断换人,且故意做出仇恨大人的行径,便是要迷惑太太认为他们是大人的仇人、马贼流寇等等,然后小李爷会亲自带人解救太太和少爷…。”
兵丁大声的念着得到情报,一旁卢岩负手而立,短短时日他瘦了一圈,但看上去气势依旧,只不过曾经几分温厚的神情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让人不敢直视,就连王墨也不例外,当然他不是不敢,而是不愿意看他的脸,尤其是眼。
那眼中全是绝望,绝望的让人觉得生无可恋。
王墨在一旁露出笑,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装着不知道是谁劫持了卢岩的妻儿,搅动各方人马不安,既显示了卢岩对妻子的重视,又避免了让李长三的人被逼得红了眼一不做二不休,反而让李长三更加掂量掂量怎么好好利用抓到手的人质。
人质人质,有质的作用才能好好的当人。
“…意图施恩大人…”兵丁继续念着,“…。他们商定好在镇平城外,由小李爷亲自带人解救太太,客栈半夜起火,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小李爷安排的,没想到真的是意外着火了,待这时候逃生也来不及了…。。”
“太太呢?”王墨打断他问道。
“。。那人爬出来就晕过去了,不知道太太是生是死…”兵丁说道,他停顿了下,看着身前的卢岩。
卢岩依旧身形不动,背对着他,也看不到神情如何。
王墨冲小兵做个继续的手势。
“。。尖哨甲队张孝全率众就地搜寻,未见太太行迹,搜寻途中与疑似李长三人马相遇,斩其十人,只是可惜未得活口,因此不知太太…。”他便念道。
不知她是生是死是逃还是被困。
一个月了,一个月过去了,她离开他已经一个月了,就如同一辈子。
她带着一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她身子刚养好,她心里还悲郁,夫家娘家都逼开她,天地茫茫无她容身之地,在这种境遇下遭到劫持生死未知,就是一个男人家也要崩溃了。
站在大堂里的兵丁和王墨看着那男人的背影,瞬时被沉重的悲伤压得抬不起腰来。
“接着找,生要见人…”卢岩慢慢说道,声音沙哑,“死要见尸…”
兵丁应声要退下。
“且慢,”王墨忽的抬手说道。
兵丁愣了下。
“大人,不能再这样大张旗鼓的找太太了。”王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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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谋生
第二百六十五章谋生
卢岩转过身来,看着他,一旁的兵丁不由打个寒战。
“我是想,或许太太已经逃出去了。”王墨笑了笑,对他的神情视而不见,“如果果真如此,大人再这样找她,就会将她置于危险之境。”
卢岩看着他,神态缓和几分。
“不如借着镇平县的大火,对外宣称,咱们找到了太太和少爷。”王墨慢慢说道,“这样,避免了其他别有心思的人马搜寻太太,也迷惑了李长三,如果太太果真在逃亡中,她的危险就降低了很多,当然咱们的寻找还是得找,不过转为暗地,从明转为暗咱们更为便利。”
“如果她还在他们手里呢?”卢岩问道。
“那就正好逼着他们摊开来跟咱们说,躲了这么久,也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王墨说道,看着卢岩的神色,又郑重道,“大人,放心,还是那句话,只要大人安好,太太和少爷必然安好。”
卢岩沉默不语,王墨便也不再说话,他知道这是这个男人在思考,过了一刻,卢岩点了点头。
王墨松了口气,又有几分欣慰,对于一个满腔抱负的人来说,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意见被人接纳采用更高兴的。
“你安排吧。”卢岩说道,没有再多一句质疑。
“是。”王墨躬身应声,抬起身又微微皱眉,“只是有一件事不好办,消息散开容易,如何让人信服却有些麻烦,往日太太常在外行走,虽然可以宣称养胎闭门在家,但如果长时间不露面,比如一些吉庆祭祀场合,还是难免引起怀疑。”
他说着叹口气,卢岩没说话,室内又沉默下来。
“如果只是偶尔在人前露露面,不需开口说话只是站一站的场合找个人代替一下,倒也能应付过去。”王墨抚掌说道,为自己这个念头高兴,但旋即又皱眉,“只是一时哪里去找和太太相似的人…。。”
卢岩忽的笑了笑。
“这个,倒也不愁。”他慢慢说道。
这可是这么多天来,卢岩第一次露出笑容,王墨都忍不住有些想喜极而泣的冲动,但那笑容只是一闪而过,且并非是欢悦的笑,他心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太太一日不见,这个男人便再不会知道高兴是什么感觉了吧。
而此时刘梅宝站在路边也是一阵迷惑。
那日爬出火场,她抱着卢舫没方向没头脑的一阵乱跑,只跑到再没有一丝力气瘫软在地上,然后黑夜里借着星光看到自己站在一条河边,不远处停泊着一艘载着货物的船,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卢舫翻进去,挤在货物中间就昏睡了过去。
天亮之后货船上的人很快发现她们,顿时惊讶的大喊大叫。
“我们是逃难的,实在是累极了想歇歇脚,没想到睡过去了。”刘梅宝抱着卢舫诚恳又惶惶的对这些人道歉。
这年头什么都稀奇,最不稀奇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