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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梅宝最近过的还不错。
官兵进城了,朝廷重新控制了这个城镇,逃难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民众的生命力是极强的,短短时日,商铺便开门了,日子开始恢复如常。
“城投变化大王旗,管它东南西北风,只要老婆孩子热炕头。”刘梅宝坐在门边,看着街上走过的人,一面胡乱感叹。
“娘,我写完了。”卢舫说道。
刘梅宝转过身,看着坐在小桌上碰头写字的卢舫和铁勺。
卢舫高高举着手,面前的不知道从哪来翻出来的半张纸上写满了字。
刘梅宝走过去,认真的拿起来看了,这是从账本上撕下来的未用完的半张,一面写了字,另一面还没来得及用,就因为生意做不下去而被抛弃了,这些日子赵老汉夫妇修补房子让它们得以重见天日。
刘梅宝虽然出了月子,但带着小孩子,也做不得什么活,便负责照看卢舫和铁勺,顺便教他们写字。
“能识字啊?”赵老汉夫妇很是惊讶,这年头能识字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家,尤其还是个女人家。
但他们没有多问什么,高高兴兴的嘱咐铁勺跟着姑姑好好学字,将来能当大官,吃香的喝辣的。
铁勺握着有些秃毛的笔,脸都皱成苦瓜,半张纸上歪歪扭扭的才写了一行。
“铁勺写的也不错,写字呢慢慢来,不着急。”刘梅宝也看他的,笑着说道,又指着铁勺写的其中一笔,“这个笔画铁勺写的真好看…。”
其实对于书法刘梅宝也没什么造诣,不过是顺口胡说罢了,但对小孩子来说却是得了金山银山一般高兴,原本愁眉苦脸的铁勺立刻笑的嘴咧到耳根。
卢舫在一旁撇了撇嘴。
旁边传来婴儿的吭吭声,刘梅宝还没动,卢舫就嗖的站到了摇筐边。
“娘,妹妹醒了。”他喊道。
刘梅宝笑着过去,看着摇筐里正晃动着头和手努力睁开眼的女儿。
两个多月的时间瘦瘦小小的女儿已经长了好些,虽然依旧比不上同龄的婴儿们那样,但刘梅宝已经满意的不得了了。
婴儿醒来,晃动一阵头手脚,便开始吭吭的找奶吃,蹭来蹭去将裹着的包被被角含在了嘴里。
“柔柔,这可不能吃。”卢舫忙伸手小心的拉下被角。
这个孩子的小名,刘梅宝唤她柔柔。
卢舫嫌弃这个不好听。
“小姑娘都是叫花啊红啊什么的。”他小大人模样的严肃说道。
刘梅宝抱着他笑。
“你叫蛋儿,取谐音丹丹,妹妹叫柔柔,取谐音肉儿,这都是娘和爹的最爱。”她低声说道,为了防止不经意的说漏嘴,他们母子单独在一起时,也很少提起自己的真名字,“这是咱们的秘密,只有咱们两个知道,等妹妹大了些,咱们再讲给她听。”
卢舫高兴的同意了。
“等爹爹找来了,咱们也告诉他。”他又补充道。
这话让刘梅宝心里又酸又涩,她重重的点点头。
这么久了,他还在找她们吗?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一定会很伤心吧?
给女儿喂过奶,刘梅宝思付一刻,将孩子包起来准备出门。
“又去官府?”赵老汉停下手里的活问道。
“上次去了没找到人,我想再试试去。”刘梅宝笑道。
“要是想捎信找人,还是找别的法子吧,那官府哪里管咱们这些小民的事。”赵老汉摇头说道,“你可小心点,别被人打了。”
说着还是不放心,大手在身上抹了两下。
“让你母亲陪你去。”他冲屋子里喊赵娘子,“我在家做饭。”
赵娘子应声从屋子里出来了,刘梅宝再三推辞,赵娘子还是坚持要跟去。
“柔儿还小,你抱着她乱跑,那些官府的大爷都是凶煞煞的,轻则骂重则打,推推搡搡的,伤到你们怎么办?”她说道。
听说她们要出门,和铁勺在门前玩的卢舫坚持也要去。
“去吧去吧,跟丫头片子玩过家家真是没意思。”铁勺高兴的站起来,“去玩骑马打仗喽。”
他喊着一溜烟的跑了,气的赵娘子在后跺脚骂,于是两大人两小一起往官府来。
官府正是劫后余生百废待兴的时候,因为刚从反贼手中夺回,官府门前有兵丁守护,对于这里的百姓这些人没什么好脸色。
“这些百姓最是可恨,有奶便是娘,谁给口饭吃就给谁卖命,多少地方的城之所以被李贼攻破,几乎一多半都是他们做内应…。”
三五个官兵聚在一起说道,看着路过的缩头缩脑的百姓,一脸的怨愤。
“官爷,不知道能不能往太原府捎个信…”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官兵的谈话。
他们看过去,见是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身旁一个老妇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带着殷切小心讨好的躬身。
“去,去去,又是你。”一个兵丁厌恶的挥手驱赶,“早跟你说过,没有没有,滚一边去。”
他的大手差点挥到刘梅宝脸上,赵娘子忙护着向后退。
“大爷,太原府左参将援兵甲营千总的张顺张大人,是我亲戚,不知道能不能捎个信…”刘梅宝陪着小心再次躬身施礼说道。
听她提到参将援兵甲营,几个兵丁有些惊讶的打量她。
“别看了,这种话谁信,那参将兵营跟你有亲戚,你还用我们捎信?早八抬大轿接你去了。”说话的兵丁嘲笑道,一面瞪眼,作势拔刀,“你这妇人三天两头过来骚扰,莫非是反贼奸细来刺探?”
这话吓的赵娘子忙一把扯着刘梅宝就走。
刘梅宝无奈的回头,听那兵丁在后笑。
“…捎信捎信,竟然想让官府给她捎信,打量咱们这里公文传递不要钱是怎么着,这疯妇想的倒不错…”
“来了好几趟,说的话疯疯癫癫的,我问她有钱吗?她说没有,竟然还说什么如果送到了信,便一定有酬劳,合着她是让我跟那援兵千总大人要酬劳呢,她以为我跟她一般失心疯了么?”
“万一真是亲戚,说不定真的给你大大的酬劳呢…”
“拉倒吧,就那穷酸样,还亲戚,那山西什么地,太原府什么地,参将援兵营什么地,你没听说啊,别说那些当将官的,就是那些兵丁,家眷们也一个个享福的不得了,还亲戚,真要是亲戚,能跑到咱们着?想享福想疯了,再说,隔着这么远,又没什么事,就为了这事后还不一定的酬劳,专门为她跑一趟太原啊,那我也疯了…”
“哎,不过好像真的有人要去太原呢,说是卢副总兵的孩子要过百日了,上头的大人们都赶着去送贺礼呢…”
原本转过身无奈要走的刘梅宝猛地停下脚转过头,惊愕的看着那几个兵丁。
卢副总兵?
刘梅宝认真的想,就她印象里,山西没有姓卢的副总兵,那就是卢岩又升官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挣开赵娘子拉着她的手,又走回去。
谢谢大家打赏,投票。
大家看不到想看的情节请稍安勿躁,一个故事支撑起来的细枝末叶我必须讲到,也请大家看一章别急着下定论,一章说不完一个故事。
第二百七十一章谨慎
第二百七十一章谨慎
赵娘子吓了一跳,卢舫也甩开她,蹬蹬跑跟上母亲。
“你们说的卢副总兵,是太原左参将卢岩吗?”刘梅宝问道。
这个妇人竟然说出这个名字,在场的兵丁惊讶的看着她。
“你是山西人?”忽地旁边传来一个问话声。
刘梅宝寻声看去,见这也是一个兵丁,瘦小精干,一双眼滴溜溜的在自己身上打转。
下意识的她觉得被审视的感觉不舒服。
“是,山西人谁不知道卢岩卢大人的威名。”她念头一转,说道。
那兵丁还在审视她,目光又落在紧紧抓着刘梅宝衣角的卢舫身上。
天气渐凉,卢舫穿着赵娘子改的一件红夹袄,梳着两个抓鬏,整齐的发帘下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几分戒备也难掩几分怯意。
“***,你几岁了啊?”那兵丁忽地笑眯眯的问道。
卢舫看着他,往刘梅宝身后缩了缩。
“五岁了。”刘梅宝忙答道。
“五岁啊。”兵丁笑眯眯的说道,目光盯着卢舫,“看上去有点小啊。”
“这年月,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有几个能长得高高胖胖的…”跟过来的赵娘子在一旁陪笑说道。
“你要给山西的谁捎信?”那兵丁收回在卢舫身上的目光,重新看着刘梅宝说道。
“奴的夫家跟卢大人手下的张顺张大人有些远亲,所以奴家想看看能不能搭上话,如今有老有小的,想投奔去谋个活路,还望军爷发发慈悲…”刘梅宝带着几分卑微的笑连连施礼说道。
“投奔便去就是了,卢大人的手下,那不是很好打听?还捎信做什么?”兵丁笑眯眯问道。
刘梅宝带着几分羞惭叹口气。
“离得这么远,我们也没个钱,又是妇人孩子的,怎么敢去的?”赵娘子在一旁说道。
捎个信,看那边能不能来接或者给沿途什么人打个招呼帮忙一下也好。
那兵丁哦了声,目光在她脸上转啊转,只看得刘梅宝带着几分惶惶羞涩低下头。
“我帮你看着点吧,有合适的机会就帮你一把。”他说道,“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刘梅宝大为感激,连连施礼,毫不犹豫的将住处仔细的讲给他听,然后再三道谢才告辞了。
她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着卢舫转过身,才走没两步,就觉手中有大力一拽,卢舫一声尖叫,被那兵丁抓在手里。
“丹丹”刘梅宝惊呼转身。
“大姐儿”赵娘子也叫起来,她年老人受不得刺激脚一软竟坐在地上。
卢舫被那兵丁拎在手里惊吓之下大哭挣扎,那兵丁却松开了手。
“***,叔叔给你开个玩笑…”他笑哈哈的说道,一面矮下身子帮卢舫擦眼泪,“你叫丹丹啊,名字真好听。”
卢舫大哭着扑到接过来的刘梅宝怀里。
“军爷。。”刘梅宝面色发白,颤声冲那兵丁施礼。
“去吧去吧,小丫头胆子真小。。”那兵丁挥挥手笑道。
刘梅宝再不敢停留,用手扶起赵娘子,卢舫拽着她的衣角,疾步远去了。
“是个丫头啊…”这边兵丁如有所思的望着她们的背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