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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早在十六岁那晚,就彻底变了。
她想要的更多,而他能给的越来越少。
“只是妹妹……吗?”
笑着,点头。
二十岁——
“我想继续读书。出国。”
“法国不好吗?”
“我想去看看别的地方。”
“什么地方?”
“华夏。”
“我不允许。”
“哥——”
“妮娜!四年了,你还想任性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怪我……”
“我不怪你。”却也无法原谅。
“我是为了继承人血脉,才和约瑟芙……”
“哥,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因为,我、不、想、听。”
“……你不是不想听,只是不在意。”
“好好照顾自己。”
森然一笑,“我同意了吗?”
“你不同意,我也要去。”
“妮娜,我的容忍也有限度!”
“哥,我舍不得他。”
“他?安炳贤,还是安炳良?你跟安家两个兄弟纠缠不清,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犯错!”
“我一定会去。”
“不准。”
“我恨你!”
看着女孩儿跑远的背影,男人垂眸,状若痴喃——
“可……我爱你。”
第二天,她被软禁。
第三天,斯德哥尔摩大学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摆在床头。
“哥……你好狠心。”
二十二岁——
“孩子是谁的?!”
“……”
“妮娜!”
“我的。”
男人双眼充血,“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哥,我求你,别问了。”
“打掉!”
“不——她已经六个月大了,你摸摸,她会动……”
“妮娜,你太让我失望了!”
心却痛如刀割!
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她竟然怀了别人的孩子!
“说!那个人是说!我要杀了他——”
“哥,你要逼死我吗?!”
那一刻,愤怒、不甘、怨恨都化作无可奈何的心酸。
好似被人剜出心脏,血淋淋钉在十字架上。
这是他宠溺半生、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好。”
雨夜,电闪雷鸣。
他一身酒气冲进房间,将她按倒在床上——
“妮娜,给我……”
“哥,你喝酒了?!先起来……”
“我想你……好想你……”
“你醉了,好好休……”
“你又想逃?!为什么……为什么总要躲我?”
他开始动手撕扯她身上单薄的睡衣,表情狰狞。
“哥!你疯了——”
“是!我疯了!疯了才会一再放你离开,让你把这个孽种生下来!”
“你放手啊……我是你亲妹妹……”
“哈哈哈……是啊,我爱上了亲妹妹!妮娜,哥哥爱你……”
啪——
“闭嘴!”
“你察觉到了,是吗?所以,你逃,你避,甚至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卡尔十七世?”
“你!”
“妮娜,给我吧,哥哥想要你……”
“滚开!救命——救——唔——”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女人苍白的脸庞,泪水蜿蜒,眼神绝望。
“哥,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男人全身僵直,下一秒,滔天愤怒席卷而来。
目光锁定在一旁婴儿床上,狠掐住女人脖颈:“恨我?好,好……”
这就是他藏在心里,捧在手心的女人!
“既然不爱,恨,也是好的!”
“恨,也要恨得彻底!”
他举起孩子,目露凶光。
“哥——不要——”
回忆走马观花,到此,戛然而止。
二十年的光阴,二十年的空白。
她沉沉睡去,浑浑噩噩;他伤心懊悔,愧疚自责。
再见,已不复年轻时的容颜。
“哥,你老了。”女人笑着,却双眸含泪。
“我的妮娜却还是这般年轻。”
热泪滚落,他的手在颤抖。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他什么都不求了,什么都不想了,只要她好好活着。
女人苍白的脸上绽开如花笑靥。
是啊……她要活着,见Alizee最后一面……
心却不自觉下垂,钝痛,深呼吸,竭力平复席卷而来的窒息感,她还没见到女儿,那个可爱的小天使……她还那么小……抱在怀里像只乖巧的小猫……
“妮娜!你怎么了?!医生——”
“哥,我没事……”眼前一黑,彻底失去知觉。
凌晨三点,直升机降落圣匹兹医院天台停机坪。
旭儿已经窝在安隽煌怀里睡得香甜。
夜机山和月无情已经等候多时。
“师父,樾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妮娜醒了,她不奇怪。
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法国?
事情还要从拿到第三株龙阳草,夜机山着手救人开始说起。
沉睡二十年,不吃不喝,正常人根本承受不住,妮娜能坚持这么久,一来是靠金库里阳刚之气傍身,二来离不开夜机山的阵法相助。
加之,金库洞底,是一个深谷寒潭,不断有深层海水上涌替补,无论春夏秋冬,都保持在较低温度。
这才保妮娜二十年平安。
但人总不能无休止沉睡,新陈代谢都需要消耗机体能量,妮娜如今的状况早已是强弩之末。
即便有龙阳草抗寒护体,也要循序渐进。
夜机山和月无情的养生古法,辅以溟澈擅长的现代医学,很快开始着手治疗。
按计划,妮娜彻底苏醒最少也要半年时间。
没想到,仅仅两个月,她就醒了!
夜机山当即察觉不妙,其中必定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而溟澈手里的全身检查报告显示结果,更让心惊!
妮娜全身器官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衰竭,并且有恶化趋势。
可救治前的体检报告明明显示,器官有损伤,却还不至于衰竭。
“所以,是治疗过程中出了问题?”眉心狠狠一拧。
夜机山轻嗯一声。
正巧,溟澈从病房出来,表情凝重。
夜辜星迎上前,“情况如何?”
“心肺衰竭。”轻声一叹,摇头,“又严重了。”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月无情和夜机山对视一眼,“龙阳草。”
“什么意思?”
“缺了六分之一的效用,才会药性不足,以致寒气流窜,伤及内部器官。”
眼皮一跳,夜辜星眉眼骤冷:“缺六分之一?!怎么会……”
话音戛然而止,夜机山点了点头,算是肯定她的猜想。
三株龙阳草,缺了六分之一,换言之,三株之中必有一株半真半假!
“是King……”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夜辜星抬眼望去,便见不远处那个倚墙而立的佝偻背影。
两鬓斑白,神情老态,却无碍那一身自带上位者气势的威压。
目光微闪,夜辜星已经猜到是谁。
King居然用半真半假的龙阳草来蒙骗她!
害得妮娜生命垂危。
从未有过的怒意升腾而起,“该、死——”
第二天,不出意外,夜辜星再次接到King·Ives的电话。
“欢迎来到巴黎——我的王国。”
“Shit!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第一次,夜辜星不顾场合破口大骂。
安隽煌微怔,小姑娘惊愣。
夜机山和月无情眼观鼻,鼻观心,只是眼里神色变换。
对方好像也被骂傻了,停顿半晌。
“你……”
“闭嘴!我还没说完!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用假龙阳草来忽悠我,现在妮娜被你害得要死不活,躺在床上等死,你就这样对你姑姑?!还真是好侄子……”
瞳孔一紧,“你把话说清楚!什么要死不活?”
“装,你继续装!就没见过比你更虚伪的人!”
“要定我的罪,可以,先把话说清楚。”音色沉滞,暗含怒意。
夜辜星冷笑:“面对面谈。”
“……好。”
朝安隽煌点了点头,夜辜星挂断电话疾步向外走。
“Alizee,等等!”
刚过转角,被人追上来,叫住。
脚步一顿。
“伯爵大人有何贵干?”
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交谈,或许彼此都看过对方照片,对很多信息了若指掌,却远不及此刻真切。
苦涩一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叫我一声舅舅。”
抱臂环胸,笑意未改,夜辜星却只觉得讽刺。
“抱歉,我是个正常人,没有自虐倾向。”
男人眼底闪过不解,沉痛接踵而至。
“从你想摔死我的那一刻起,这声‘舅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怪我?”男人嘴唇哆嗦,眼里满含失落的颓败。
夜辜星视而不见。
“我不该怪你吗?如果不是那件事,妮娜怎么会远赴华夏,飘零无依?”
那接下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男人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摇摇欲坠的身形如秋风中萧瑟的落叶。
“应该的……你怪我,应该……”
妮娜的状况让他心痛如刀绞,失而复得的同时,又将再次失去……
“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根本不会纠结怪与不怪的问题,让你儿子交出剩下半株龙阳草才是当务之急。”
言罢,径直离开。
布莱迪站在原地,老眼之中闪过一抹摄人亮光,双拳倏然收紧。
塞纳河畔,凉风习习。
一男一女并肩而立,女人面有冷色,男人邪笑狷狂。
“……所以,你现在救还是不救?”
“她是我亲姑姑,自然要救。”
夜辜星伸手,“那就把东西交出来。”
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剩下半株龙阳草,必须在三天之内配以夜机山的八卦阵进行外内调和,否则,等待妮娜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有条件。”
眉心一紧。
“替我生个孩子。”深紫色瞳孔在阳光下折射出神秘光亮,夜辜星冷眼望去,竟有瞬间眩晕。
“你脑子有病。”
疯了!艾维斯家的男人都他妈一堆疯子!
布莱迪爱上亲妹妹,表哥让表妹生孩子?!
恶心的感觉急速上涌,她转身,扶着灯柱干呕起来。
男人面色骤沉,眸光如箭!
“呵呵……这样就把你吓到了?不不不……”他笑着,摇头,“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更恶心的!”
“呕——”从昨晚到现在,她根本没吃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男人眉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