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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后脑想了想,安小瑾才道,“当时我娘病重,我送她去药铺找离忧姐治病的,那时与公子到了招呼,离忧姐便带着我去楼下拿药了。”
许离忧带她藏起来是真,拿药不过是借口。
景熠面上一凛,手掌‘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安小瑾没想到淡然的表哥大人反应如此激烈,无防备的她被吓了一跳。
“表……表哥,我说的实话。”她怯怯地缩了缩脑袋,一副害怕的样子。
景熠愣了愣,又看看自己拍在桌上的手,慢慢收回,缓了缓才平静道,“也就是说那日还有一个姑娘与你一起,而那姑娘是临时在药铺帮忙的,但医术了得,当时放在屋里的那张药方也是她写的。”
“是……是啊,离忧姐她……医术精湛,只扎了几针,我娘的病就好了。”安小瑾结结巴巴,像是被吓得不轻,说话都利索了。
景熠叹了口气,歉然道,“别怕,我并非是针对你。”
安姑娘心道鬼才怕你呢,本姑娘不过是要装得像一些而已,更重要的是想听故事,少年少女情窦初开,虐恋情深什么的最有趣了。
“那日与你在一起的姑娘叫什么名字?”景熠极其温和地问。
“离忧姐不是叫离忧么?我听公子唤她师妹啊。”安小瑾继续装傻。
景熠顿觉头痛,不想与这小表妹说话了,他气得心肝脾肺都疼,不是被小表妹气的,他是气自己,怎会蠢到这等地步,果然是关己则乱。
为何瞧着平日里气定神闲,天人一般的表哥痛不欲生的样儿,她竟觉得好玩儿呢?安小瑾深刻意识到自己被纪如卿带坏了。
景熠看向她时,她敛了窃笑,一本正经道,“表哥若是寻离忧姐有事,倒是可以让公子帮忙,他们师兄妹感情极好,这回离忧姐便是为公子而来。”
景熠沉默了许久,俊眸黯沉,疲惫揉眉。
适可而止,别人的心事她不该知晓太多,她始终记得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眼下她连自身都顾不过来,费了不少心思才让贞娘留在了凌阳,而她亦是求了景熠许久才让他放过了贞娘。
景熠的本意是要将贞娘一同带回到苏家处置的,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终于让景熠心软允诺放过贞娘。
而安小瑾心中还有另一件憾事,她未能与纪如卿告别,她去纪宅时被告知公子出远门了,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像丢了银子一样心里闷闷的。
半个月后,当马车停在威远将军府门前时,她掀开车帘着眼前这座威严的府邸有种今夕是何夕的隔世之感,短短数月却已天翻地覆。
苏府的人显然没料到她与景熠的到来,淮安王府的护卫上前报上身份时,苏府的门房激动不已,扬声惊呼便往将府里跑。
逸然卓立的景熠带着她进了将军府的门,不多时便被浩浩荡荡的人群堵在了宽敞的庭院中,一位鬓须花白透着病态的老者由家仆搀扶着站在最前面,布满褶皱的面容轻颤着。
“不孝孙儿给外祖父请安。”景熠撩开袍角便在老者跟前跪下磕头。
安小瑾着了魔一般,木然跟着跪了下去,膝盖碰疼了才醒神,默然垂首不语,周围寂静异常,细微的抽泣声让她寻声望去。
在老者身后还跟着两位妇人打扮的美貌女子,两人皆身形纤瘦单薄,而站在右边的那位面容憔悴苍白却是泪流满面。
不知为何心也变得酸涩不已,这或许便是母女连心的感应。
“好好好,熠儿长大了。”老者连说了三声好,亲自将景熠扶起,深陷的眼窝中那双眸子隐隐透着亮光。
手背上传来暖暖的触感,安小瑾抬眼望去,是老者拉住了她,安小瑾呆愣起身,这时流泪的美妇人已奔到她跟前,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锦儿……娘的乖女儿……”
☆、变故
安小瑾是头一次碰上这种抱头痛哭的场面,温软馨香的怀抱就是母亲给的感觉么,她不知该如何应付。
这与她预想的不一样。
她预想的是何种样子呢,就连岳家那样的商户人家也规矩众多,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而这将军府全家阖乐却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随侍在侧的丫鬟仆从因这感人的一幕暗自红了眼眶,情真意切。
安小瑾甚至觉得无措、无助,若是遇上冷言冷语,她尚能应付,却无人教她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
“我……”她微微仰头望着喜极而泣的美妇人,知这便是苏家二夫人,也是安小瑾的生母,言语都卡在喉咙里。
苏二夫人流着泪,爱怜地抚上女儿的脸,这是在梦里做了无数回的动作,梦醒后就只剩揪心的痛,如今却是真的,女儿回来了,就在她身边。
“锦儿,我是娘啊……”蒙蒙的目光中带着期冀与欣喜,情不自禁又将女儿紧紧抱住,舍不得放开。
安小瑾不知该说什么,就乖顺地随她抱着,忽而听到一声叹息,是来自景熠搀扶的那位老者的,他便是景熠的外公,安小瑾的爷爷,苏闻苏太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如今熠儿也在,咱们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
这时,方才站在苏二夫人身旁的苏大夫人徐氏抹泪上前,含笑劝道,“昕芝,孩子舟车劳顿定是累坏了,先带她去沐浴更衣再来给爹请安。”
苏二夫人这才松开了安小瑾,改为拉着她。
“去吧,乖孙女洗得白白净净的换身衣裳再来见爷爷。”慈祥的苏老大人发了话,抬手摸摸安小瑾的头,而后由景熠扶着往正厅而去。
安小瑾被二夫人拉着去了净房,丫鬟婆子们一脸喜色各自散去开始准备。
直到泡在了浴桶中,安小瑾还如置身梦中一般飘忽,肩头上一暖,她惊得回头望去,就见二夫人对着她又哭又笑的,情绪激动难以自持。
“锦儿的右肩上有一颗显眼红胎记,娘一直都记得。”
安小瑾暗自松了口气,她还奇怪怎会一进门就让她洗澡呢,原来是确认身份。
二夫人挥退了侍候的丫鬟,亲自拿了帕子轻轻给她擦着背,而后便瞧见了她后肩上伤疤,急声问,“锦儿后肩上的新伤疤是怎么来的,路上受伤了?”
安小瑾怔了怔才想起是那日被纪如卿推倒后被碎片扎伤的地方,她回头握住二夫人的手,摇头道,“这是先前不小心被树枝刮到的,已经好了。”
二夫人哽咽道,“都是娘没照顾好你,才让你在外受了这许多苦,以后有娘在,不会让锦儿再瘦委屈了。”
原本想说贞娘待她极好,想了想还是罢了,恐怕如今苏家人都恨透了贞娘,待过些时候再提较为妥当。
沐浴后换上了二夫人特地为她备好的衣裙,望着铜镜中如仙子一般的少女,安小瑾无声感叹,果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此时若是纪如卿见了她,也不会再唤她丑丫头了罢。
想到纪如卿便觉怅然,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无意识地叹息却被正在给她梳头的二夫人给听见了。
“娘的乖女儿有心事?”说话间已给她挽好了发髻。
安小瑾斟酌了一下,才苦着脸道,“娘,我在外欠了债,不知该如何还。”
二夫人先是一愣,而后却含泪笑了,“在梦里梦了无数回你再唤我声娘,如今终于如愿了,锦儿欠的债,过几日让你哥哥去还,咱们苏家虽不说有多富裕,但也不缺银子。”
有靠山就是好!但是她说的债不是银子就能还清的,唉……
“告诉为娘,你欠了多少。”二夫人拿起珠花在她发髻上比了比,对着铜镜看放在何处比较好看。
安小瑾对着镜子笑道,“大概四五百两吧,又或许是三四百两,记不清了。”
二夫人的心思依旧在如何才能将女儿打扮得更美上,听到数字也只漫不经心道,“这点银子娘还是有的,要是不够,咱们娘俩去找你哥哥拿,他有的是银子。”
哥哥有的是银子……这话听着就舒坦。
僵着脖子任凭美人娘折腾了半个时辰,安小瑾终于‘惊艳’出场了,从今日起她便是苏玉锦,是威远将军府的千金小姐。
先给爷爷磕头,然后给大伯母行礼,再到美人娘亲,然后是世子表哥,刚坐到椅子上便见四道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门前。
四人同时进门,争先恐后,于是将门给堵了,谁也进不来又不约而同后退,年轻的两人自觉先让年长的两位先行。
先行都两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还穿着厚重的盔甲,眨眼间便大步跨到了厅中。
姗姗来迟的正是苏老大人的两个儿子与两个孙子,也就是安小瑾的大伯苏明哲与亲爹苏明浩,以及堂兄苏玉寒与亲哥苏玉枫。
她的亲爹威远大将军苏明浩一身厚重的甲胄,显然是刚从军营回来尚未来得及换下,而另一个位儒雅俊美的中年男子便是她的大伯苏明哲,两人面容有七分相像。
“丫头,这是你大伯。”苏老大人笑呵呵地指了指儒雅的苏明哲,而后又看向愣在一旁的苏明浩,“这是你父亲。”
“大伯安好。”安小瑾先给苏明哲行礼,后才到苏明浩面前跪下。
“爹,女儿回来了。”这是美人娘教她的,据说将军爹虽在战场上威风凛凛,在家里却是个纸老虎,就吃这一套,以后对她定是宠溺有加,有求必应。
好吧,她承认美人娘是个谋略高手,攻心为上,拿捏恰到好处把将军爹吃的死死地。
果然威武的大将军顿时眼眶朦胧,弯下腰一把便将瘦弱的女儿给拉了起来,不眨眼地盯着看了半晌只僵硬地吐出了几个字。
“爹的乖囡囡……”
原来这便是如山的父爱,不多言语,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未等她说什么,两位兄长已来到她面前,很不客气地把将军爹给挤开了。
芝兰玉树的堂兄苏玉寒凑上前来,亲昵地揉揉她的脑袋,“锦儿,我是大哥,你年幼时最喜欢我,每回出门都要我抱着你,可还记得?”
安小瑾汗颜,怎可能会记得……那时才三岁……
亲哥苏玉枫推开碍眼的兄长,鄙夷道,“大哥真傻,那时候锦儿才三岁,如今早记不得你了。”
前一刻还在心中夸赞还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哥聪明的安小瑾后一刻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