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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如轩慌忙跟上去,在鸡腿即将入锦儿口的瞬间险险拦住,面色不大好,却是放缓了语气,“你暂时不能沾肉是,待明日方可少食些许。”
闻言,孟氏就要收回,锦儿目光凶狠盯着眼前的鸡腿,怎么可能让它从嘴边溜走,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夺过来,大大咬了一口。
在几人目瞪口呆下,还示威地朝纪如轩咂咂嘴。
“真遗憾,我已咬了一口,再咬几口又何妨。”
苏将军扶额,一时竟记不起方才还想说什么来着,果然呐,在肉食面前,任何人都入不了女儿的眼。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锦儿只是真的饿极了,寡淡的清粥满足不了她的味蕾,明明该犒劳她这个病患才是,怎地还如惩罚一般让她。
纪如轩眼角抽了抽,狠下心来,一把夺过她又啃了一口还想再啃第三口的鸡腿,低声斥道,“瞧瞧你如今这身子,岂能胡来。”
锦儿扫了眼他手上已不剩多少肉的鸡腿,不以为意撇嘴,“你想吃就给你呗,方才我大致想明白了,如今我可不是你的婢女,论身份,你见了我还得客气唤一声苏小姐呢,以后我能吃的肉多的是。”
纪如轩一噎,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拿她无法,愤愤转身回到桌前,将手中油腻腻的‘光腿’放到桌上,又拿了帕子将手擦拭干净。
瞧着他的神情及动作,锦儿惊觉脑中有一闪而逝的画面,速度快得让她抓不住,一旁的孟氏并未察觉,直起身,嫌木讷的苏将军挡道,粗鲁地推了他一把。
“杵在这儿干嘛,多余!”
苏将军苦恼,颇为可怜兮兮地盯着锦儿,委屈控诉,“瞧你娘迁怒为父了,定是责怪为父没保护好你,又没有去替你讨公道。”
锦儿傻眼,这画风不该是这样吧,将军不都是威风凛凛的么,这是外强中干,惧内?
许是被吓怕了,孟氏不肯回将军府,非得留下守着女儿,苏将军亦是无奈,只得随她,徐氏倒还算理智,用过饭,见锦儿无碍便带着婢女回了将军府。
苏将军妻子去隔壁屋歇下,便来到院中与纪如轩小谈片刻。
“今日之事,恐怕也只有你小子最清楚,方才听人来报,岚安公主伤得也不轻,我想知晓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纪如轩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温润一笑,“岚安公主的伤并非我造成的,我入水时,她已然受伤,最先瞧见她便托了出来,见锦儿没动静,才再次潜入池底,锦儿的脚被缠住了,头上的伤应是水下挣扎是撞在了桩子上。”
苏明浩半信半疑,眯了眯眼。
纪如轩亦不在意,目光悠悠投入夜色,默了默才道,“将军可曾想过另一种可能?”
“你想说的是,今日之事全是锦儿算计好的,而岚安公主的伤亦是她造成的?”苏明浩一口气说完,眼角突跳,又下意识否认,“这不可能,锦儿在水下哪有力气做这些,何况她两手空空……”
话到此处,忽然想起方才见那白皙的手掌心上似乎有被刮破皮的痕迹,顿时又不确定了。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与自杀无异,她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与岚安公主同归于尽,她还这么小……唉,都是如卿那小子给害的。”
苏明浩无奈叹息,而后转身又回了隔壁的屋,妻子定然也无法安心入眠,作为丈夫,他未尽到责任,作为父亲,他也失职了。
空庭寂寂,纪如轩在原地站立许久,微微仰头看向夜空,月明星稀却又冷清得紧,抬手捂眼。
“真傻……如今都忘了么……”如呓语一般的呢喃自口中溢出,久久沉寂。
而后豁然转身,又往锦儿所宿的卧房而去,进屋、关门,动作极轻,她才入睡不久,他不敢扰到她。
不过两日,锦儿便能自行下床走动了,只是脑袋依旧迷迷糊糊的,还是记不起往事,据卫离观察,她的记忆停在了入岳府之时。
因而她记得纪如轩,记得贞娘,却忘了眼前的所有人。
锦儿受伤的第二日一早,苏明哲便带着苏玉枫和苏玉晟回来了,本想将得道高人普渡大师也请来替锦儿瞧瞧,却是扑了空,原来早在苏玉枫与苏玉晟去风华寺的当天,普渡大师便与苏闻苏老大人外出游历去了。
惊闻锦儿受伤,苏玉枫与苏玉晟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来,回来后知晓锦儿得了失魂症,更是揪着大夫的山羊胡逼着他治。
老大夫被弄得苦不堪言,写了张滋补的方子便趁机溜了。
凉亭内,苏玉枫扫了眼与他对弈之人。
“泽轩似乎有心事,今日已连输三局了。”
纪如轩放下棋子,揉了揉眉心,而后才看向苏玉枫,斟酌一番后才道,“澈云郡王与遗珠郡主的死讯已传开,德安王应该坐不住了,如今汝安王世子正得圣宠,不日内,淮安王也将回京,这场争斗怕是免不了了,苏家届时必不会□□宁,苏二哥不若提前将锦儿送走避开,待一切风波停歇后再让她回来罢。”
苏玉枫淡笑,“几月未见,泽轩成熟稳重不少,行事风格倒与纪如卿越发相像了,若是纪如卿还活着,就在眼前,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保锦儿周全,你觉着我说的可对?”
“锦儿已不记得你,纪公子莫不是要待她喜欢上你顶替的泽轩才肯露真面目?”
纪如轩端着茶杯的手微顿,失笑放下,右手抬起将脸上的□□扯下,露出一张琼华之颜。
“还是没能瞒过二哥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总是停电,安全起见,还是早早更新较妥。
☆、五十九
锦儿及笄这一日,将军府极为热闹,除了上门道贺的客人外,苏家一大家子人总算是团聚了。外出游历的苏老大人苏闻按期归来,就连离家出走的苏大公子苏玉寒也带了位异族美人回家见父母家人。
忘记过往的锦儿在苏玉晟不知疲倦的给她灌输旧事的情况下,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虽然还是什么也记不起,但她适应的也还好。
除了很想念贞娘外,别的一切都好,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日子怎能不好呢,只是日子久了难免闲得慌。
而这次外祖父收到她受伤的消息,将普渡大师也请了来。
前堂高朋满座,后院的闺房内,锦儿一脸无奈让得道高僧摸骨看面相,就这样内看了快半个时辰,她都快坐不住了。
刚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同时收到两道警告的目光。
一道来自苏闻,另一道是纪如卿假扮的岳泽轩。
房中只有四人,其余的都被苏老大人撵出去招待客人了,包括苏玉寒带回来的异族美人,美其名曰:未来苏家长媳,需得学会这些应酬。
锦儿看出那未来大嫂眼中其实一片茫然,很显然不明白自己与苏家长媳有何干系,由此,锦儿也确定了一件事。
传闻中苏家马痴的大公子苏玉寒其实并无半分痴傻,拐了个姑娘回家,就是那种进了狼口尚不自知的纯真绵羊姑娘,而苏大公子就是那只大灰狼。
“大师,我不会死吧?”锦儿实在是坐不住了,腰酸腿麻,就差两眼昏花了,可偏偏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她只能从普渡大师这里找突破口。
毕竟嘛,此时普渡大师的一句话比她一百句还顶用。
普渡大师慈悲的佛手置于她头顶片刻,而后把她双手的银针拔下,花白的长须在她眼前晃了晃,没听大答案的锦儿微微仰头。
“大师,您好歹吭声啊,莫不是我命不久矣?”
此言一出,她顿觉后背一凉,不明所以回眸望去,一双凤目带着寒意瞪着她,锦儿恨恨朝他做了鬼脸。
不说话装鬼下人,谁不会!
两人的眉来眼去落在屋中两位老者眼中,俱是看透世事的超脱物外的和蔼轻笑。
苏闻对普渡大师道,“大师,就将结果让他们二人知晓罢,我这孙女磨人得很,现在得了失魂症,比以往还要调皮,也更加缠人了。”
闻言,锦儿微愣,自己这是装过头了?十四五岁的孩子不都该是活波开朗,天真无邪的么?怎么听祖父这话,情况不太对啊。
普渡大师目光落在纪如卿身上,慈悲佛手就那么一指,锦儿的终身大事便有了着落。
“这孩子才能救这女娃,缘由天定,他们二人的缘始于何处,就应回何处去找,这女娃得了失魂症不假,失去的记忆也只有回到原处去寻,两个孩子的姻缘早已注定了。”
锦儿傻眼,纪如卿拧眉。
“大师,我与二少爷并无缘分……”锦儿举手,弱弱地发声。
纪如卿扫她一眼,情绪明辨,随即起身朝普渡大师拱手作揖,“多谢大师指点,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师借一步说话。”
待普渡大师与纪如卿出了屋子,锦儿忙站起身,揉着僵硬的老腰,小声抱怨,“爷爷,您觉得这个普渡大师真靠谱么?他真能掐指一算,便知前世今生?”
听着像抱怨,又何尝不是试探。
若这大和尚真有此等本事,那她不就彻底穿帮了,从灵魂上来说,她可是个冒牌的。
苏老大人笑叹,“当然,普渡大师极少替人摸骨,但他所言皆已应验,二十年前,他替你姑姑批过命格,从你姑姑嫁给淮安王那日起,普渡大师所言句句应验,就连熠儿……唉,你们这些孩子啊,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这么神奇?锦儿半信半疑,反正神棍她是听说过,神僧倒是头一回见。
不多时,普渡大师与纪如卿便又回到屋中。
“老大人,再来一局如何?”普渡来到先前放好的棋盘处,向苏闻发出对弈邀约。
苏闻含笑点头,也跟着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纪如卿将像趁机开溜的锦儿抓住,拉着她往花园走去。
“想回凌阳去见你娘么?”他问。
锦儿挣扎的动作停下,戒备地瞧着他,并非她不想回凌阳,而是太想回去,才不得不慎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而她从不把希望押在别人身上。
有时大脑里也会有零星的记忆碎片,悬崖边上朝她招手的男子,看不清面貌,却让她心疼,每当靠近,他便消失无踪。
醒来时,她发现枕畔已被泪水打湿。
此时,对上这双眼,她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