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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沈迦离又不比别人,这孩子对药理又通。***规定是不能带出医院服用的,要在主治大夫的眼前吞下。他可能是耍了什么手段,或者用别的什么渠道又弄到了***,反正把药带在了身边。这药服用多了,伤内脏的。咳,说起来,这孩子估计也是不想活了,有点自杀的倾向。徐主任说,他这次这样凶险,内脏衰竭得很厉害,本来就有点日落西山,可是,致命的,———也很奇怪,他身上都是伤,刚被人打过,这内外一重击,确实是在往鬼门关走。”
“被人打过?”韩应钦这个时候揪起了眉头。你看现在这些孩子手段厉不厉害!临了临了,他自己不想活了,也要非拉上几个垫背的!————只能说,沈迦离这样的极品孽障要“养”出来还真是千年难遇,阎王敢收?生前这孩子一身心机,身后,你难保他不把阎王也给算计进去?孽障!
再回想起犰犰,——韩应钦只有叹气。
也难怪沈迦离找*。但凡她再强硬点,或稍微再弱势点,沈迦离魏小白这样滴顶级妖孽都看不*的,就算有一时兴趣,稍后,看出点世俗心,立即也就抛之脑后了。就是神经病这个不着四六的度掌握得特别好,也堪称极品吧。韩应钦现在是回想一下刚才在山上看到的,你说,任何一个正常点儿的,又没跟他多熟,就算再可怜,你得那投入地抱着他哭啊?————犰犰的可贵就在于,她容易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一种情绪中去,那时候反映出来的真,无比稀有!
正想着她呢,她就出来了。
还披着那件军大衣,出来后,抬手在把自己的长发扎起个马尾辫。
韩应钦走过来,拥着她的腰,微笑地问她身后出来的301的副院长王碣石,“情况怎么样,”
王碣石赶忙点头,“没事没事,一切都还好。”
犰犰这个时候礼貌地回过头,“谢谢您。”是大家闺秀的教养。
正要多说几句,突然走廊外一层的门被推开,
“爸爸!”
门口一位儒雅名士立其间。
高教授来鸟。
你看个犰犰哦,眼睛睁得圆溜溜,腰杆儿直起来,就像幼儿园那会儿,犰爸爸去接她,她站在阿姨身边。
韩应钦无奈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腰,犰犰已经向她爸爸快步走过去,高廻也走进几步,一手已经抬起,扶住女儿的胳膊,一手握着她的肩头,上下担心地看,“怎么样?”
犰犰连连摇头,“没事没事。”看见爸爸了,想起经历的这些,习惯性的,张开双手就环住他的腰抱住,有点像哭样儿,“爸爸,——”
犰犰完全是高廻夫妻一手带大,从小到大一桩一件都没假保姆之手。犰犰撅个屁股都晓得她拉什么屎,这一举一动熟知的,——看见女儿这样,高廻晓得犰犰这是被吓得,轻易再刺激不得。只是轻轻拍她的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多说了。
“高教授?”这时候王碣石疑惑惊喜般走过来几步,
高廻揽着女儿稍一侧身,抬头看去,认出来,微笑起来,“王主任。”
王碣石赶紧过来跟他握住手,“原来,原来这是犰犰啊,——”
犰犰这时候还小声儿提醒她爸爸,“人家现在是院长了——”
王碣石忙摆手,“不是不是,我跟着你妈妈学习的时候,你那时候还总在她办公室做作业———”
看吧,这就是卓璇的名气,只要是大型医疗结构,卓璇的声望无处不在。
“刚才给犰犰检查过身体?她怎么样,——”
高教授干脆,不想在这儿耽搁半会儿,环着犰犰跟王碣石说着就要往外走。实际上,高教授也是个性,心里有气,他这么护犊,就算晓得犰犰卷进这乱七八糟的事儿里肯定有她的不是,可怎么得得怪自己家犰犰?我家犰犰会来事儿,打小就这样,哦,她惹再大的事儿,也没见把她吓成怎么样,现在,这一桩又一桩,就是这些人把我们家犰犰不得了,欺负她脑子不清不白,———咳,怎么办,高教授就是这么一人,遇上犰犰的事儿,特别不讲理。因此,打着的就是接了犰犰后打死不与这些权贵再沾分毫的打算,也没什么好说的,接了人,直接走人!
可韩应钦还站那儿呢,王碣石敢走?回头看韩应钦,
死犰犰这一见到爸爸就没骨头的样儿,小韩将军是又恨铁不成钢又无奈,可眼下这情形,她爸爸把她管紧点好,叫这些妖孽们缓缓,要不,真把犰犰伤着了,谁答应?到时候,又有多少人要死要活?
小韩将军只得洒脱地微笑着点点头。
犰犰跟着爸爸走了,最后,还是回头看他,边走边回头,那眼睛里,———
咳,韩应钦轻叹,归根结底,她最作孽,你看,她这只进京短短多长点时间,——硬是差点生生要了两位爷的命啊!
51
高犰被领回家了。
飞机上才知道她爸爸正准备动身去西藏。中科院、武大与法国科研中心极地研究委员会合作组成联合科考队,将在位于西藏日喀则地区定日县巴松乡南面珠穆朗玛峰下绒布沟东西侧“卓玛”山顶的绒布寺进行为期两周的科考。
绒布寺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寺庙,景观绝妙,神秘悱恻。高犰一听她爸爸要去那里,关心地问这问那,倒一下冲淡了北京遭遇的纠结事。高廻也不想女儿再参合到这些人这些事中,自然更不得提起,不过,接下来的打算是要跟她商量一下的。高廻想把女儿带在身边,可是又怕高原气候犰犰受不住。
“犰犰,这个季节去捷克呆一阵儿很舒服的,陈益阿姨在布拉格,要不,你去她那儿玩玩。卡罗维发利、克鲁姆洛夫、泰尔奇,你要有兴趣,自己游历一番也可以。”
高犰摇头,
“爸,我晓得这种时候你不放心我,我也知道要走远点。我跟你去不行吗?”
“当然可以,你跟在我身边我亲自照顾你我当然最放心,可是,这次海拔高,我怕你身体掐不住。”
犰犰笑,还拍了拍他爸爸的肩头,搞得像个领导,
“老高同志,我又不是没住过高原,你太小瞧我了。还有,我就不能照顾你啊?”
你说,高廻宠他的这个死犰犰也是有原因滴,犰犰神里神经的,不过在家人跟前性子还是蛮活泼的,什么都跟爸爸妈妈说,有时候叽里呱啦,有时候又zhe,比起高狳,感情表达更直接,更像贴心的小棉袄。
高廻笑得几舒心喏,张开左臂搂住他的丫头,犰犰靠在爸爸肩头,她爸爸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头,“犰犰,你这次跟我去也好。我本也有这个打算,你妈妈一直想到世界上最高的地方去住几天,可惜你知道妈妈
的身体,——这次是个机会,我想带上你妈妈的骨灰,
———也算了了她的一个心愿吧。”
这一说,犰犰更是连连点头,鼻头酸酸的。
她爸爸真的很爱她妈妈,从骨灰的处置上就可以看出,完全遵照了妈遗愿。卓璇的骨灰,一半送到了大西洋彼岸,和她娘家的亲人团聚。一半,留在了自己的小家里。高廻亲自去烧制了一个青瓷瓶,婉约婀娜,很适合犰犰妈妈生前的气质,放在了家里的照片墙上,旁边环绕的,是他们一家四口各种时期的照片,爸爸妈妈年轻时候的,犰犰小时候的,囡囡小时候的,世界各地的欢笑踪迹。———
“囡囡现在在英国,我也不想打搅她工作,不过,还是跟她说一声,如果能回来,也叫她过来,咱们一家四口也算一同到高原游历过了。”
“嗯嗯嗯嗯。”这是妈心愿,犰犰觉得格外温暖。
事儿,既然这样定下来了,回武汉后就全力做着赴的准备。
也许真是遇大事后人就会成熟几分,不知怎的,这次回来后,高犰好像变得——怎么说,沉稳些。
其实,初一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死法”饶是高犰再无心无情,怎么会没有感触。心境上肯定会有些变化。再说,这次去西藏的“基调”一下“拔高”到鸟“为妈妈还愿”的层次上,高犰肯定格外懂事。
高廻还要忙科考队那边的工作,犰犰不叫爸爸分心,自己和家里这一头全独自处理好了。
首先工作上要有个交接吧,她请了一个月的假。
然后,去高原地区一些必备的私人用品,她还挺过细,列了一个单子,高廻也审核过一遍,她照着去置办了。荷兰妹妹这天陪她逛了一天,中午在“小艳阳”吃的饭。
“你们家那二狐狸什么时候去咧?”荷兰抽出一根烟,点燃。犰犰不抽,她要上高原了,决定一个月不抽烟。
“二狐狸”就他们家高狳。说过,荷兰就是嫉妒高狳生在了高家,所以总有点小心眼儿地比着她。
“囡囡在英国,爸爸一给她打电话,她就要回来,爸爸不同意。问过时间了,总理是下周回国,囡囡一回来就赶过来。”
是金子总要发亮的,高狳的才华还是得到了重用。不过,上次的事情还是有点受影响,最终没有直接调到领袖身边工作,而是在总理的外翻一团里。这次,就是随总理出访欧洲四国。
“咳,她要不去,我就去了。不过,说实话,我要去倒是想给你好好做场法事。”荷兰微蹙着眉头,烟灰在烟缸里磕了磕。“你晓得滴,我老头信藏佛,俺们家在拉萨寺庙认得不少这样的人,找个活佛给你去去劫。”
荷兰的老爸跟犰爸爸那完全不是一个气质,犰爸爸一新贵高知,多强的高雅潇洒范儿。她老爹咧,典型暴发户,土财主一个,而且,迷信的要命。也虔诚的要命。每年,荷兰妹妹一家举家要去拜佛拜六天,天天五体投地滴上山又下山哇。荷兰说,她的小肚子就是那个时候减最见成效。
“呵呵,我爸爸不信这的,不过,这次倒也说,要带我去见见活佛。”犰犰笑着说。
荷兰夹着烟指了指,“那个初一真是不地道!就算死,裹个红被子,多不吉利啊!他说不化厉鬼,那还是要把你给缠住。这样说起来,你那个韩应钦倒是真靠谱,对!那玩意儿就该当时烧!还非要当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