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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没那个板眼洗了,只能靠他。
开始当然很尴尬很羞愤,后来为了舒服,他看上去也没有歪心,反而还蛮过细,也就习惯了。
“这个木盆太小了。”
她的娇气病总会犯。
其实木桶不小,她肥白的身子沉在水里,正好。坐着,侧躺着,都不委屈她。就是不能趴着。可你说一个这大肚子的孕妇,要趴着作甚?
可她不干,还嫌小了。
以前说“这个木盆小了”,还只是蛐蛐儿,还有点委屈。
慢慢,“这个木盆太小了”。————加了个“太”。胆子大了点。
后来啊,“这个木盆太小了!”———完全就是得寸进尺,无理取闹了。
陈牧一开始不搭理她。
可她说多了,洗一次闹一次。
其实,跟她洗澡,别说动歪心思,———真的一点那心思的心情都没有好不好。
给她洗澡,实在是艰难。
虽然能理解这也是怀两胎,她也艰难,情绪极其难以控制,可是,———陈牧想,这要不是在这里,就算在她家人身边,照顾她几天,也会搞得人心情烦躁。太娇气了,而且想着法儿跟你闹。
犰犰时常就会坐在澡盆里哭,指着自己的肚子:你拿个刀子把它刨开算了,我不怀了!
陈牧就说一句:这是你说的。真去找刀子。
犰犰一下站起来,就在澡盆里瞎踢,踢得到处都是水——
陈牧拿着刀站在一旁,眼色阴沉,单薄的军装袖子卷着,浑身都是水———
她哭累了,又抱着肚子慢慢坐进去,眼睛红红的,望着那边的陈牧,
水都被她踢没了,不至于冷吧,有火炉呢,就是水少了,不舒服。
陈牧眼色越来越凉。
奇异的,看久了他的凉薄,犰犰反而不稀奇了。
她还是一直望着他,又越来越可怜。
陈牧眼光一移,把刀子放在桌上,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盆又一盆微热的水又倒进澡盆里。
再给她洗。
她还说“这个木盆太小了。”
陈牧当她是个害虫,看都不看她。
反正,怎么说,
犰犰也没去思考,陈牧为什么要这样“任劳任怨”般伺候她。她忙着闹情绪去了咩。
陈牧呢,也不计较,好像习惯性在养肥一个东西。
两人,吃同桌,睡同床。犰犰肚子大,占的床位都比陈牧多。
偶尔,她会撑着将军肚出门溜达一下,
看陈牧种菜,
逗逗小鸡仔儿,
不错,这里确实过着一种“农家乐”的生活。
她心情好,小鸡小鸡追着后面叫得不晓得几亲热。
心情不好,大着肚子非要撵着那小鸡仔儿跑啊,非要踩它。
有次撵啊撵还滑了一跤,吓死犰犰了,又疼,哭死!
这次哭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哭得伤心极了,主要是太自责。自己贪玩呗,要把儿子们摔成咋样了———越这么想哭得越伤心。
陈牧见她哭个没完了,实在无法,只得把那件绿绸缎拿出来,她又不要了。绿绸缎丢在一边。
后来,陈牧出去了。
她一人坐在床上哭也确实哭到极限了,
肚子饿了,出去想要陈牧弄吃的,
犰犰双手扒在门框子边,酱做贼的倚着往外一看———
蛮多砍得整齐的木头条儿,还有铁丝,
那边有个雏形的大东西——陈牧蹲那边敲敲打打,———
犰犰撅着个嘴巴要笑不笑,
是个大澡盆。
81
当年,李闯兵败跑到九宫山,该地农民程九伯跟李闯姿势不雅地在泥地里打滚。李闯骑在老程身上拔刀,泥糊住刀鞘拔不出来,老程外甥金二狗正好赶到,一铁铲削掉了李闯半个脑袋!
这叫什么,再牛的霸王也有被鼠辈撂倒的时候!
当然,这里也怪不得王侯们无用,只能说咱祖国“地大物博”,多的是“地广人稀”的旮旯角,恰恰,陈牧隐着这地儿更是个连鬼都不想来的地儿,人家又在这犄角里能自给自足丰衣足食,相当于与世隔绝。就连唯独一次送到香港给螅麖h报平安的信息,人也是心思细致,不留分毫蛛丝马迹。莫说队伍们发动百万雄师海陆空翻查,其实,吴俣他们也找不着他,他们也知道,陈牧“想成”的事情不多,可一旦“想成”,必成。
现如今,人心是浮暴的,处处都有种随时蹭火的可能。荷兰妹妹却心平气和,一来,她的忧患小宇宙在衙内失踪那日就无爆发之相,再,又收到“报平安”信息,更笃定了荷兰妹妹心中所想,这又是哪一路数变态被衙内招惹上了?估计凶多吉少———注意,变态凶多吉少。
荷兰妹妹把她这种良好的心态分享给了黄东东,黄东东仔细研究了那套“圣衣”后,也得出了相同结论。
哪套“圣衣”?咳,就是衙内失踪那天穿的那件柔黄连身裙呗!陈牧将它洗得干干净净,又叠得整整齐齐,作为“平安”信物送到了螅麖h面前。从此,真正一“圣衣”也!
可不“圣”!
来人见着就要摸摸,摸摸完,眼睛就要红,红了后还要闻闻。——
真的,每个人都闻了的,荷兰妹妹当时还颇为好奇地问黄东东,这是准备闻衙内的体香么?
东东颇为不屑地横她一眼:早八百年就洗没了,还体香,——他们这是闻衣裳用啥洗的,看能不能判断出基本方位。北方、南方,皂角的味儿不同。
“这么神!”荷兰妹妹眼睛瞪大。东东却叹了口气,“闻出来的一致结论,用的是奥妙洗衣粉。”荷兰当场就给了东东一拐子,“衙内喜欢碧浪的味道。那人真龊。”
确实,这件“圣衣”被人翻过来整过去研究了不下千百遍,还被送到公安部全方位“鉴定”,得出的结论,———确实用的是奥妙洗衣粉。咳!搞死人。
不过,这件衣裳也着实看出些门道。
衣裳一送来,首先,那叠法,是衙内叠衣服的手法:任何衣裳都是,拦腰一折,左右一折,上下一折。————说明这衣裳是衙内亲手叠的。——叠得很从容。
其次,依然属于叠法。袖口那里,衙内喜欢整齐翻折在内里,不露出。这件,连袖口折印都是她通常折进的分寸。———再次说明这衣裳是衙内亲手叠的。———叠得很认真。
她叠得如此从容,如此认真,才叫正常。衙内对衣裳的折叠有轻微强迫症,不叠成那样,她不放进柜子里,极其严格。
说实话,这些熟知她生活习性的强人们终是稍稍松了口气滴。她都有闲心思这么“强迫症”地叠衣裳,估计,没吃多大亏。
不过,依然心疼呐。
摆明不可能在城市,甚至有人烟的乡村,要不,早被翻出来了,肯定藏着哪儿鸟不拉屎的地儿。可是,又能用到奥妙洗衣粉,估计也有一定生活条件。但,依旧艰苦啊,想她还挺着那大个肚子——
最心如刀割莫过于高教授,可是,高教授此次呆在香港却谢绝了任何队伍的拜访。心气儿螅馄玻绱宋D咽笨探腥苏嬲闯隽艘桓瞿腥耍桓鑫烁刚叩募崛陀氩磺D谛娜淌茏啪薮蟮耐纯啵谰衫碇谴笃卮碜抛展撕醚矍暗男∨×π奶硇缘乜创笈獯巍笆ё佟保宦艺蠼拧
“荷兰,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荷兰这段时间一直呆在香港,就算跟螅俨欢耘蹋衷谘媚诩掖τ谌绱司车兀欢ㄒ煸值模淙唬呓淌诔廖鹊啬芙考掳才磐椎保衫家谰苫故窍M艽罡鱿率郑∽约阂环囊狻M保彩侨绱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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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荷兰都看在眼里。原来说是“除非她永远闭了眼,自己才会进来看她一眼”,现在,——高教授不在,几乎都是她在病床边守着。但是,她也不跟螅祷啊:衫夹南耄艺庋耆俏灬欤桓伤{狳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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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也是个怪种。此刻螅恰叭崛蹩闪钡匕萃兴骨撇黄穑峋霾话铩>退饷锤龈滦宰樱衫蓟骨频蒙希醯貌欢恕
“嗯。”荷兰如常倒水,哼了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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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工行的卡。”螅怠:衫蓟故抢渥帕吵榱顺隼础
“麻烦你今天帮我送到会展中心。那里每年这一周都有个‘英恺医学基金’募捐,我妈妈是基金会会员,每年都会捐款。往年都是以妈妈的名义,今年,———以犰犰的名义吧。”
荷兰没说什么,把卡收了起来,她明白螅囊馑肌
荷兰也知道这个捐款,犰犰原来跟她提起过,说,这个捐款对他们高家意义蛮大,就算卓璇去世后这一两年,高家也一直坚持着这个事儿。
咳,嘴上不说,囡囡心里也有些急出无措感了,“以犰犰的名义捐”,这是求个“积德解难”吧。荷兰内心里还是欷殻Р灰训摹
下午,荷兰就跟东东去了会展中心要了了高家这个愿,
却!
荷兰万万是没想到,叫她见到了一幕让人火冒三丈的“奸情”!!
荷兰气得手直抖!!
82
“咳,犰犰就这么被掳走了,不晓得又到哪个山乡僻野去祸害人了。——”东东边开车边摇头感叹。
荷兰坐其旁,扭过头好好瞧了瞧东东,“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等她一回来你怎么跟她交代你和吴笔的奸情。啧啧,长能耐了,东爷也会上小姑娘了。”
这一说,东东立即红脸!——真红脸!
方向盘往旁边一打,车骤然一停!
“荷兰,你今天要再跟我提这些,我真跟你翻脸!”
荷兰怕他?睨着他,“走不走,不走我下去打车。”
咳,黄东东一辈子就被高犰个神经病“欺压”了,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