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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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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晓跃望着她,

望着她——心被她揪的———

突然掌住她的头重重堵住了她的唇!

怎么办,怎么办呐,

他的脸庞沾着的都是她的泪,

他的嘴旁濡沫着的都是她的味,

像飘艳的毒,一丝丝,一缕缕,

明知沾不得,不能再沾,

却———

犰犰还在捶他的肩头,

拳头握得死紧,

抽泣,

伤心,

慢慢,慢慢,

停了下来,

慢慢,慢慢,

拳头微松开,

后来,

变成紧紧抓着他的肩章———

咳,这也是她的一个劫数啊,

犰犰生平第一次清醒状态*验那样疯狂极致的xing爱就是和他,

在那金戈铁甲里,一日一夜的抵死缠绵——

午夜梦回,犰犰耳旁回响的都是她与他崩不离析的炙热喘息,两人一次又一次共同攀登到那心空悠妄的地方,叫她眼热情浓,叫她都忘了,自己找他想要的,只是药——

分开,

犰犰微张着唇,鲜艳欲滴,眼眸还湿漉漉的,稍重地啜着,望着他,眼神里也是解不开的,说不明的,结丝迷惑,

龚晓跃心缩得无法,

最柔软的地方,被她抓着,牢牢,只被她抓着,———

龚晓跃又挨了下她的唇,

“肚子饿不饿,”

犰犰微撅唇,手指抠着他的肩章,

龚晓跃用力将她抱紧,脸贴着她的脸庞,“我给你带了松露饭,”

“不吃。”她的手指还在抠肩章,“不想吃。”

龚晓跃竟然点点头,“好,不想吃就不吃。那想吃什么,”

好像他的肩章里有虫子,犰犰非要把它抠出来,“想吃老通城的豆皮。”

龚晓跃又点点头,“好,吃老通城的豆皮。”

又抱了会儿,

分开,

见犰犰的手还在他的肩章处搅啊搅的,

龚晓跃望了望自己的左肩章,一本正经,“我把肩章卸下来给你玩儿。”

犰犰的手停下来,没想,她还点点头。

龚晓跃真动手把肩章卸了下来交她手里,犰犰手指捏着还抠啊抠的,

她是这样,一心思纠结,手就爱挠东西,挠啊挠的,像个别扭的孩子。

“你先进去,我去买豆皮。”

犰犰摇头,“不进去,就坐外面。”里面还有两个人,犰犰又不认识,不想进去。

“好,就坐外面。”

看犰犰在外面走廊上的长椅上坐好,龚晓跃准备进去拿车钥匙,走了几步,又回头,边走边又卸下右边肩头的肩章,弯腰塞进她手里。转头走进去了。

犰犰一手虚握着他的右肩章,还是刚才他塞进她手里的那个姿势,一手还在抠先拿下来的那块左肩章。望着一个点,别扭的不成名堂。生谁的气呢?又不知道———

却,过不了一会儿,

龚晓跃从病房里出来,

就站在门口,

“高犰。”

犰犰抬眼望过去———明明他就站在门口,可是,好像,距离好远好远———

龚晓跃抬起手,朝她招了招,

犰犰起身,有点茫然地走过去,

越走越近,听见他说,

“胡来醒了。”

犰犰已经站到了门口,

望进去,

又听见,

“可是,他好像不记得你了。”

114

嘿嘿,神经病站在门口,盯着胡来。突然有种找着“病友”的感觉。

她那样微撑着脑袋笔里笔直走到胡来床头的模样,说实话,饶是龚少现下情绪低落,也觉得好笑。

她走过去,微侧身,关切地坐在了床边,

又倾身,眼睛盯着他的眼睛,

“真不认识我了?”

胡来静静地看着她,

她又挨近一点,

“有没有出现幻觉?譬如,你不是胡来了,是,李世民!”

胡来显然微笑了起来,不过疏离地似乎不喜欢女人这么靠近他,人稍稍往后靠了下,缠着白纱布的头微往旁边一侧,看向他的嫡系们,“她就是你们说的犰犰?我是救她受伤的?”

一个军装走过来,微弯腰,也关切地看着他,“胡来,你真不记得她了?”

犰犰还盯着他,是那种探寻“病友”同症状的细究眼神。

胡来淡淡笑,还是摇了摇头。有点无可奈何,好像这个女人很重要,不记

得她了,他们还都很紧张,忧心。

胡来没有装,醒来什么都记得,可就是忘了怎么受伤躺这儿。他们跟他提起犰犰,他问“谁是犰犰”,他们好像十分惊诧。

胡来看了眼这个看上去拥有“小科学家”眼神的女人,她从看见他开始,就仿佛一直在琢磨他的病情。

又问,好像特别在意这个问题,

“真的没有幻觉?嗯,”她又低头想了想,抬起手还敲了敲她自己的脑袋,“这么敲,疼不疼?”

她这模样,饶是高教授看见了,要心碎!

犰犰是脑袋有问题的孩子,可是,她除了神里神经,思维有问题,却从来没说自己脑袋会疼。原来,她发病的时候,脑袋这么敲是会疼的。可是犰犰从来没说,她这么怕疼的人——

胡来看着她,

“你脑袋这么敲会疼?你经常出现幻觉?”

咳,咳,还是叹两声呐,

饶是高教授听见了胡来这么问,同样,要感叹,

多精细玲珑心的人儿啊,

犰犰对脑袋同样有问题的人都十分感兴趣,也经常会这么问,

可,谁也没像胡来这样,马上能想到她这样急切,也许,只是“求证”。其实,她也是如此———

一旁的龚晓跃,心,是震惊的!

一来惊于胡来的细心,

再,惊于犰犰的脑袋!———

果然,

犰犰真把胡来当“病友”了,她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脑袋开过刀,有时候就挺糊涂。你如果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觉,说明问题不大。”

“可是我忘了你。似乎——”他望了眼他的嫡系们,“他们觉得我不该忘了你。”

这一说,犰犰眼中好像滑过了一丝难过,——

说实话,这丝难过,为她自己更多些。

跟胡来接触不深,可那天他为她被打破了头,血流,她一路抱着他,看着他虚弱地躺在自己的怀里———犰犰

觉得,那一刻,他是“走下来”跟她最亲近的时刻了。

这几日,来来往往,看见来看他的人,看见来看他的人送给他的东西,再望见躺在病床上仙子一般的人儿———犰犰又觉得他是那样“高不可攀”。

现在,他这样轻易地就忘了自己,如同蝼蚁,一丝痕迹都不留,———犰犰又想起他第一次相亲时放她的鸽子,后来,他说,“我们订婚,是为了我妈妈,”——

高犰有点点苦涩,

也许,他忘了自己也好。本来就一团糟,何必把个“高不可攀”的人又扯下来鬼搞鬼搞,————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于是,犰犰微微笑,却,感觉像那风雨中飘摇的一点,幽幽怯怯的,

“没事,忘了就忘了吧。谢谢你救了我,明天我叫我爸爸给你送面锦旗来,要不,送你单位去?”

呸!

所实话,这东西谁都别记得她最好。

115

二天,衙内真送了一面锦旗过来,还有一束很灿烂的花。

锦旗上书曰:“扬浩然正气,谢最可爱的人。高犰。”

当时,胡来病房里或坐或站,多少枚年轻俊才。看着她一手端着锦旗一手捧着花进来。

弯腰放在小茶几上,衙内双手揣在外套荷包里,立在他的床脚,

“我这些虽然俗气,比不得别人送给你的珍玩,可是,却更能表真情显实意。望你好好养伤,早日出院,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说完,扭头就走。

衙内蛮坏咧!

这话儿里,多少有些不正不经。

说实话,这神经病啊跟一般人的思维是有点不一样。要是个长情女,被人忘了,肯定伤心啊,难过啊,自艾自怜啊。她不一样,她翘气了!

要忘都忘了撒,怎么独独把我忘了?还欺负我上瘾鸟!

还有,就是那套“分手论”作祟,先前,她躲他,忘了他,不理他,这是她占上风;现在他把她忘了,不就相当于———他甩了她?

高犰是昨晚回家越想越翘气。所以,今天非要来“膈应”一下他!

你说,这娘儿们是不是不好招呼,自卑的也是她,不想担责任的也是她,现在,自作孽的也是她。所以,最好谁都甭理她!

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魏小白就喜欢这神经病,对她不晓得几好。

台北路44号,卫星大厦顶层。

几好滴阳光喏,

衙内光着上半个身子趴在贵妃榻上,胳膊边一本台湾77版的《旧唐书。白敏中传》,还有杯冒泡泡滴雪碧。

魏小白衬衣袖子卷着,正往手上倒油给她背上推。衙内这几天都跟他混在一起玩儿。

“这里痒。”犰犰手往后背一搭,

魏小白倾身过去,“哪里痒?”

“这里,这里,”犰犰的手往上够,够不着,

魏小白一手手心里还端着油,一手把她的手扒开,给她挠,“这里?”她手还往上面凑,小白又往上移,“这里?”挠住了,她舒服了,长长舒了口气。

魏小白双手搓了搓,一腿的膝盖微弯在贵妃椅边缘,弯下腰去开始给她推油,先从她细细又不失圆润的腰间推上去,犰犰一哼,漾出一声猫儿叫。

“犰犰,你晓不晓得白敏中跟那个郑颢是有仇的啊。”

犰犰微移脑袋,脸贴在缎面的榻面上,红扑扑滴,瞅着魏小白,

“当然晓得。郑颢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状元驸马,可这小子一点都不高兴,他从小就喜欢一个姓卢的妹妹,两个人都准备结婚鸟,在迎亲的路上被白敏中强行拉回跟万寿公主搞。小郑跟公主搞得不愉快,就恨白敏中,没事就弹劾媒人,写了一大盒子检举信。”

魏小白微笑,边点头边跟她慢慢推,舒服的时候,她屁股还会翘一翘。

“是滴是滴。其实白敏中那也是没有办法撒,宣宗就看上小郑鸟,非要人家来搞自己的姑娘,老白只有棒打鸳鸯撒。老白也是欠宣宗人情,本来宰相应该他哥白居易来做,哥死了他顶上去滴。”

犰犰咯咯笑,“这个老白也不打听清楚,别个郑颢家是名门望族,根本就不在乎驸马这个身份,他虽然不喜欢公主但后来也就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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