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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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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带戏谑,徐少卿轻哼了一声,却没言语。

“莫急,此番咱们好歹也要逗留些时日,有的是闲暇让你去瞧心上人,到时记得小心些,可别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否则本王也保不住你。”

徐少卿转过头来,面无表情道:“太子殿下难道就不怕在下将你的图谋尽数通告给夏国天承帝么?”

“哈哈,那本王可是求之不得,就怕徐厂督的话,他半句也不信啊。”

狄锵笑容一止,随即沉声道:“命全队加速,一个时辰内,本王便要站在夏宫里。”

徐少卿吁了口气,拨转马头,吩咐令官传令下去。

车驾队伍加速而行,来到城下时,夏国礼部和鸿胪寺官员已在外摆下迎接的阵势。

狄锵却也不下辇,只让副使过去支应。

那些夏国官员们见来使竟如此倨傲,人人心下愤怒,却又怕挑起事端,敢怒不敢言,依着礼制让随行武士驻在城外,其余人等入四夷馆歇息,只引狄锵的车驾和几名副使文官,以及贴身护卫由正门而入,一路浩浩荡荡朝皇城而去。

永安城内的正街早已清净一空,沿途由锦衣卫官兵分立四处,夹道作仪仗警跸。

成千上万的围观百姓被挡在外头,不得靠近,却将临近巷子挤得水泄不通,人声嘈杂,议论纷纷,但望着那黑色大旗上的三足金乌,却又忍不住露出惊惧之色。

一路行至五凤楼,狄锵这才下了玉辇,与几名副使换了轿子,由侧旁券门入宫。

至彰德殿外,众人下轿,鼓乐齐奏,内阁两位辅臣降阶相迎,又当众宣了召见敕书。

狄锵却不跪拜,只抱拳行了一礼。

次辅陆从哲性子耿直,怒气上涌,当即便要发作,却被首辅张言连使眼色拉住,会同礼部和鸿胪寺堂官将这些目空一切的来使引入殿中。

狄锵负着手,甫一入内,便见这彰德殿内,屋宇壮阔,气度恢弘,似比传言中还要奢华几分,可案后的御座却是空空如也,竟不见天承帝的影子。

依着规制,方才礼乐声起时,这人便该升座,静候来使朝见,如今都进门了,却还不见人影,还将他堂堂的崇国太子放在眼内么?

他心中怒起,面上登时现出怫然之色,颇有些不悦地望向迎接的夏国官员,却见那几人自内阁首辅以下具是面色沉然,好像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其中几个唇角还挂着快意的笑。

一名崇国随行副使首先憋不住气,质问道:“我太子殿下已然上殿,贵国圣上缘何不见?这等怠慢莫非是有意轻慢我大崇么?”

只见内阁首辅张言上前一步,抱拳道:“太子殿下,诸位贵使,千万莫要误会,更不要动怒,我国陛下尚有几件要务须得处置,还请太子殿下见谅,稍待片刻。”

“笑话!稍待片刻?我太子殿下入朝为使之期早已通告贵国,今日有什么事比这还要紧?难道贵国陛下不来,我太子殿下便要一直站在这里等么?”

次辅陆从哲呵然一笑,也跨前道:“贵使这话何意?朝政奏文关系我大夏国朝气运,黎民安定,如何算不得要紧事?却不知贵使有什么要事,何以要这般着急?”

此言一出,一众崇国使臣都忍不住了,纷纷瞪眼眦目,围上前来要论理。

“住口!”

狄锵蹙眉将手一抬,寒着脸道:“贵国陛下如此勤政爱民,叫人好生佩服,也罢,我等恭候片刻也就是了。”

他话音刚落,忽听阶上尖细的嗓音朗声道:“陛下驾到——”

众人齐齐地望上去,就看那翠玉雕镂的围屏后转出一个人影,赭黄圆领大袍,上绣十二纹章,五爪团龙耀眼,身后还跟着几名内侍和两个手持掌扇的宫人。

行至御案后,正襟危坐,内侍宫人分班而立。

张言领着一众夏国臣工跪地叩拜,口呼万岁。

狄锵等崇国来使则只是抱拳行礼,神色间没见什么恭敬之态。

夏国众臣见他们仍不按旧约行大礼,一个个都瞥过眼去,怒目而视,却听天承帝高昶在上面叫了声:“平身。”

语气平缓,竟似丝毫不以为意。

众人此时却也不好多言,只得各怀怨愤,站起身来,依品级立在阶下。

狄锵也直起身,见高昶端坐其上,微带倦容,但神情依旧如秣城初见时那般冷毅,当下又拱手依着出使礼节,代崇皇致了问候之意。

高昶面色平平,只淡然颔首:“贵使远来辛苦,请先至四夷馆歇息,晚间朕备了大宴,届时再请诸位入宫。”

他说着转向另一边,又道:“张先生,接待崇使之事便由你权领着,万万不可怠慢。”

言罢,便径自起了身,转而向后堂走。

这出来还未及片刻,只说了两句场面话,瞧着自己点头呵腰便要走?

狄锵唇角一抽,凛着鹰隼般的目光朗声道:“陛下且慢,本王此行有一件重要国事要通告,事关重大,还请陛下赐准,另择一处僻静所在,容本王细说。”

高昶竟不瞧他,仍旧对着张言道:“既如此,便请张先生代闻,稍时再报与朕知。”

正要转向屏风后,就听狄锵冷然道:“此事缘起云和公主,更关乎崇夏两国邦交,陛下若觉没什么要紧,本王便在此当众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可。”

……

景阳宫,寝殿。

高暧一身素白的中衣跪在香案前,双手合十,闭目念诵着经文。

铜炉内三炷香将要燃尽,烟雾缭绕,蒸氲开来,向四处飘散,颇有些刺鼻炝眼。

两个宫人掩着口鼻皱眉站在一旁,却仍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只要一眨眼,这人便会突然跑掉似的。

有了身孕之后,她每日不自禁地便要在菩萨面前多祝祷几次,若是少了,就怎么也安不下心来。

想着心诚所致,金石为开。

此生不再奢求与他相见,只要这腹中的孩儿能平安出生,平安长大,也余愿足矣。

想着,念着,拜得也愈加虔诚,所以心神早已入定,丝毫没被前苑方才隆隆的鼓乐之声所扰。

身后脚步声起,一名宫人走近低声问:“公主,时辰到了,今日可还去园中么?”

高暧像是充耳不闻,待口中那一段经文诵完之后,才缓缓睁眼道:“还是去走走吧。”

言罢起身,到妆台前梳头穿了衣裳,由那几个宫人陪着向外走。

表面是伴驾,暗地里却是监视,无论走到哪里,做什么,都是如此。

这两个月来她早已习惯,渐渐连话也少了,有时一天也说不上两句。

原先翠儿在身边,总觉她叽叽喳喳甚是吵闹,现在却是想念得厉害,也不知那丫头如今身在何处,是生是死,徒自叹息,也毫无办法。

到外面上了小轿,从正门出来绕过宫巷,不片刻便到了御花园。

下了轿子,仍由那几个宫人陪侍着,然后入内步行。

午后日头正高,和着那浓郁的春意,愈发得暖人。

尤其那一片樱花林,粉白相映,正开得烂漫无比,宛如去岁时节。

那会子她刚回宫,懵懵懂懂,瞧着什么都新鲜,走到哪里都战战兢兢,初入此园,见那微风拂过,满树粉白零落,自也是心旷神怡。

时隔这么久,当初所见的许多都渐渐淡了,唯有这一片如霜似雪的美景记忆犹新。

只影双人,踏着积瓣如毯的步道并肩而行,闲看飘“雪”纷飞,那是何等的抒怀。

想着想着,目光所聚之处似又瞧见那霜白色的身影临风而立,言笑如谑……

她恍如真见了,怔怔望着,不自禁地顿住了步子,直到身边宫人叫了,才回过神来,叹口气继续朝前走。

沿着卵石铺就的鱼鳞小道又走了一段,前面已近液池,遥遥地便望见那临水的亭榭内有个熟悉的人影。

高暧眉间一颦,停住脚不假思索地转身便往回走,没曾想那几个宫人竟不让开,反而定在那里,挡住了来路。

“你们……你们做什么?”她立时紧张起来。

“公主莫怕,太后娘娘有请,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几个宫人面露得色,上前左右将她架住。

“不,我不见,我谁也不想见,你们放手!”她拖着脚向下坠,死活不肯答应。

那几人哪管得许多,不容分说便架着她半拖半拽地向前走,须臾便到了亭榭内。

顾太后正端着茶水倚在美人靠上,几名内侍宫人在旁伺候着。

见这阵势,那两道柳眉登时一立,沉脸怒道:“怎么这样将人带来?哀家如何吩咐的?还不撒手!”

那几名宫人下了一跳,慌忙松开高暧,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连声叫着恕罪。

高暧微感诧异,就听顾太后怒不可遏地又道:“今日若不教训你们,说不得下次仍不长心,来啊,给哀家掌嘴!”

两名内侍应了声,上前撸了袖子便打,立时又是一阵哭叫求饶。

这下倒像是动了真怒,不似在作伪。

高暧愈发觉得奇怪了,顾太后早前便恨极了自己,如今却等着要见她,还出手惩戒这几个对己不恭的奴婢,这却是什么意思?

堪堪打了好一阵子,那几名宫人已是满面青肿,口鼻溢血。

顾太后方才脸色稍缓,挥袖道:“罢了,把她们送去浣衣局,另替几个晓事的过去。”

两个内侍领命,当即将几人拖了下去,哭求声远远地拖了好久才止歇。

高暧抬眼看看,却见顾太后也正上下打量着自己,那目光落在肚腹间,渐渐露出欢容,招手道:“来,到哀家这边来坐。”

这番情态叫人心头愈发不安。

高暧不知她为何不咎前事,竟换了这副好脸色,仿佛忘记一切,换了个人似的,心中戒备,立在那里没动。

顾太后竟也不以为忤,又叫:“还站着做什么,叫你过来坐呢。”言罢,朝左右使了个眼色。

两个宫人会意,上前小心翼翼地搀着她,在顾太后身边坐了。

高暧不愿与她贴近,正要向后挪,她却又向近处靠了靠,抬手便抚在了她已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上,随即点头道:“嗯,还好,是有三个月了吧?和哀家那时差不多。”

原来她已知道自己怀了孩儿,莫非又要打什么主意?

高暧心头砰跳起来,不自禁地向后挪了挪,可瞧她那副喜不自禁的样子,却又不像是要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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