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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牵挂呆子,又两日毫无消息,怎肯就这么离开?
僵持了半刻功夫,乌苏跪地不起,只言宁王在京也是性命堪忧,希望她顾及……兄妹情义。
他说的好听,可裴敏怎听不出言外之意?
分明是说要她顾及夫妻情义。
若说对她有情有义,除了书呆子,她眼底不认别人。
生死又与她何干!
瘟疫已经重新有了新的感染症状,这个地方一刻都不能再留,
可裴敏坚持不肯离去,红药在前苦苦相劝,她也只在镇门口徘徊不去。
到底又等了一刻,又有侍卫从里面传出话来,颜玉书让她先行摆驾回京。
她略微失望地怔了怔,这才松了心。
红药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只等她上车,可他人就在里面不得见,裴敏心有不甘。她犹豫不决,心里的每一句话,都是颜玉书曾训斥过她的,他待她,除了那一拜,何曾生分过?
那漫天火光登时闪现在了脑海当中,嘤嘤的哭泣声仿似从地狱里传出一般,裴敏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一把抓住红药的手腕,她起疑道:“状元郎怎么说的?”
前来传话的那个侍卫只得生硬说道:“状元郎让公主先行摆驾回京!”
她盯着红药,后者的眼底已经有泪水落了下来。
裴敏脑中嗡嗡作响,喃喃说道:“你说谎……我若就这么离开,怎对得起公主封号?叫……叫他出来见我!叫……叫他跟我一起回去……”
“公主!”红药知道再瞒不住,噗通一声双膝跪下:“颜大人他……回不去了……”
“红药!”裴敏凤目圆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大人!”
红药还未言语,远处又跑来一侍卫,他手中提着一个包袱,见公主为走,庆幸还来得及,心一宽,对着府尹大人话就顺溜溜的冒了出来:“颜大人的骨灰送来了!”
裴敏多日惊心,换得公子已去。
她瞪眼看着那小小包袱,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世间总有一人,疼我,爱我,只有他,也唯有他。
虽不能成就姻缘,但一世牵挂。
书中自有颜如玉……
也只书中才有。
☆、48保平安
第四十八章
尽管裴沭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但他一入狱;修坝一事便剥茧抽丝一般;一层层被掀了开来。工部安插的人,先是挪用了经费,经过周转招兵买马;那坝体偷工减料;怎么经得住洪水侵袭?
自始至终;他就没想过让裴毓活。
开始是姑姑对其婚事多加啰嗦,裴毓闲极无事,便被他荐了去监察。
顾长安也是池鱼一只,二人一路,如今嫌疑尚未洗清。
皇宫内外,人数不多。
裴毓联合清王裴越,将赌注押在了路上对裴毓进行堵截;所以兵败。
上上下下涉及几十官员,裴毓着手清查,每日进出必带多名侍卫。近侍乌苏不在,他必须倍加小心。日夜难以心安,刚忙了两日,乌兰进言说叶家出了点小事情。
裴敏走后,他将乌兰送入叶家服侍叶恬。
裴毓知道叶恬对裴敏的重用性,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命人将叶家围了个严实。原先裴沭留下的人也早撵了出去,只剩下部分女婢和女兵留守。
乌兰与乌苏一般耿直,侍奉了哪个哪个便是主子,宫变那日叶家被陶了空,叶恬受了点惊吓,经风一吹竟然起了热。
本来是找了大夫的,可开了点药,熬了下去,人更是迷糊了,胡言乱语的说着胡话。
正是特殊时候,宫里的御医也不便出宫。
就是起了热,裴毓揉了揉额角,两夜未睡,眼底一片青紫。
胡言乱语?
这姑娘一向依赖晚晚,他站起身来,这便走了一遭。
叶家守卫森严,裴毓留了侍卫在门外守着,老大夫还在一边写着方子。乌兰挑起床幔,露出脸色通红的叶恬。
裴毓站了床边,盯着他的脸不悦道:“怎么还没退热?”
那老大夫抖了抖方子,连忙过来施礼:“回王爷的话,内里太虚,还是唤醒多喝点水才好,不然灌了药也于事无补啊!”
乌兰连忙解释:“姑娘一直喊着姐姐的,不肯喝水。”
裴毓叹了口气,突然有了一种家妹的感觉。
他也不回头,只吩咐她说道:“再去倒点水来,叫两个丫鬟按着,就这么热下去人还不糊涂了去?”
乌兰领命而去,老大夫还站在身前:“请王爷过目。”
裴毓垂目:“这是什么?”
他长袖遮手,纸单在上:“老夫新开的方子。”
裴毓虽然不耐却是下意识伸手去接:“只管去熬药就是,给我看有什么用!”
说时迟那时快!
他手一动,那老大夫袖下银光一闪,匕首就直直刺了过来!
裴毓最快的反应也就是从下向上伸手一挡,那匕首偏了一点刺入肌肤些许。他大喊一声,只觉得尾指尖一凉,身上疼痛已然感受不到,抬脚将人踢了出去!
听见屋内声响,外面的侍卫全都涌了进来。
一击不中,许是看出他对叶恬关心心切,那老大夫很又是向叶恬扑身过去!
裴毓下意识上前,他返身又是一刺,幸亏涌上来的侍卫长剑隔住,他心下狂跳,眼见着将人押住了,这才坐在了床边。
许是屋内声响太大了,叶恬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我姐呢?”
裴毓胸前伤处不重当然也不轻,他不敢乱动,撇过目光只背对于她:“她快回来了,你喝点水再等等。”
那老大夫半句话也没说,突然抽搐了两下,再不动了。
乌兰带着丫鬟回来时候,正见裴毓苍白的脸。
进门就是惊呼一声,裴毓伸指一指,示意她噤声。
突然间愣住了。
倒是乌兰瞪大了双目,跑到了身边来:“殿下你的手怎么了!”
若不说还不觉得痛,他看着自己的手,也愣住了。
五指连心,本应该能感觉到了,可尾指上被削断了一小节的指节,他这时候才发现。
众位侍卫连忙拖人的拖人,找断指的找断指。
裴毓身上还被刺了一下,血迹从他身上不断蔓延开来,乌兰赶紧唤了人来,将他扶到了另一间屋子歇着,包扎伤口。
紫剑从状元府抵赶了回来,刚巧见到那老大夫的尸首被拖走。他奔波于郡王府状元府和叶家三个地方,也是多日无安,此时见裴毓被刺杀,差点见了阎王爷,更是不敢耽搁,配合着宁王府的侍卫,将叶家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幸好这人毫无准备,刺杀是临时起意,也可能是时间仓促来不及涂染毒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也是裴毓命大(作者在找借口你们懂的……)命不该绝,他虽断了指,但性命无忧。
未免恐慌,裴毓命人将消息压了下去。
他在叶家住了一晚,次日一早,终于得了裴敏回京的消息。
裴敏宁愿自己还不知道,可她天生敏感,竟然一猜就中。怎么也不敢相信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她曾一度认为是书呆子为了让她先离开灾区才故意造假的。
可他真的死了。
死亡是什么滋味,她前世也是稀里糊涂的,可上了马车时候,却还在想,那时候,颜玉书穿戴整齐,无非就是跟她来告别。
她对他打着手势,其实是叫他休息一下,去睡会儿,可他竟然真的听话去睡了,还一睡不起,怎么能这样呢?
因为瘟疫横行,连尸首都未保存得住,最后的一刻,裴敏无比懊恼地回想,那时他的每一个动作,到底是在表达什么,可她想了又想,总也想不明白。
她很想哭,抱了他的骨灰就缩在车厢一角,眼泪怎么也落不下来。
就像他还活着那样,好像温暖的,就在她怀里。
是那个呆子。
于是她开始跟他说话,不停地跟他说话。
裴敏就问他,怎么就那么傻?
她一直问他,可他再没回答她,一味的沉默。
曾经已经决然放下,她给自己的理由是,对他的温暖只是习惯,对他的怜惜只是依赖,那不是喜欢,不是爱,可他留给她的仅仅是个缅怀的背影,和似梦似幻的叶子二字,裴敏那沉入骨髓当中的温柔一下全都涌了出来。
她怎么就不喜欢?她怎么就不爱?
这样一个男人,纯净美好,她只是自卑,配不上而已。
她宁愿看着他娶妻生子,宁愿一直看着他,也不想他,就这么消失不见……
裴敏三天不吃不喝,红药和当归劝慰无数,却不见一点回心转意。
她挨了第四天,开始喝了点水,偶尔也吃一块糕点,始终不愿离开颜玉书半步。
又过几天,车队终于回到了京城。
京中已是另一番模样,裴沭还在天牢关着,不少官员已经处理完毕,只几个特殊的还等着裴敏回来决断。
这是裴毓的意思。
状元府被封,他带人进去之后发现颜玉书已然不在,他的妻子见裴沭兵败,这才说了实话。这书呆子对裴敏的奋不顾身也是救了他的家人,否则,恐怕都遭连累。
裴毓的世界里,没有纯粹的忠臣。
很多事情,随心所欲而已。
顾长安也再次被□,柳如风将杨柳儿接了去,这些与裴敏有关的事情,他都留着给她决定,也包括裴沭。
那一天,天气忽然转晴,拨云见日,可是一个好天气。
听闻裴敏已到了皇城门口,裴毓从奏折当中抬起了头,对镜梳妆,他仔细换了新衫,包了断指,带人出去迎接。
他成功了,他想让她感受一下站在高位上的滋味,到他身边。
禁卫军鸣锣开路,裴毓只身站在大街上面,两边百姓皆不敢言,都好奇地看向缓缓而行的车队。
乌苏见了主子,连忙下车,车队停住不前,红药在车内看见了外面情景,小声跟裴敏说了。
当归下车掀起车帘,裴敏也不言语,随即走下马车。
裴毓站在当街,他下意识负过双手,等她走过去。
裴敏身上衣裙已是几日没换,发髻也微乱不整,可她颜色肃穆,叫人看了,偏就生了一分敬畏的心。
她站在马车旁边,打开了包袱露出里装骨灰的将军罐。
怔怔地看了片刻,这才稳稳拿住高高举起……
裴敏看着前方,轻声说道:“呆子,我送你回家。”
她一步一步,走得极其缓慢,行至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