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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就只有杨柳和“爷们儿”之前没见过,他就给相互引荐,“这位是杨柳,演员兼大厨,这位是鸿霖,作家兼编剧,都是我的朋友,你们也都别见外。”
听听,多好,都不是专逮着一份活儿安分守己做的人……
杨柳赶紧跟人握手,不过显然爷们儿比她的身手更矫健,嗖一下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了起来,双手前伸,神情诚恳,“您好您好,久仰大名,可见着真人了!”
“您过奖,您也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杨柳也回礼,又觉得这家伙,不大像作家啊,至少不是单纯的作家吧。瞅瞅他那身肌肉,还有掌心的粗糙程度,显然不是光握笔杆子能磨出来的。
“我手糙,没划伤了吧?”鸿霖倒是挺坦诚,乐呵呵的解释说,“我平时也喜欢个徒步旅行啊攀岩什么的,可能跟正经的文化人有点出入,见谅,见谅哈。”
杨柳抿嘴儿乐,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想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冯京成为好朋友的,想来也都是些待人真诚的爽快人吧。
聊起来才知道,就这四个人今天能凑在一起真心不容易。
贺厉就甭说了,一年到头也没几天来望燕台市;鸿霖已经订好了机票,后天就要开拔去欧洲旅行采风去了;至于冯京,也只是回来跟公司续约,结束之后就要去国外进行暂定为期三个月的休养。要是错过了今天,至少一个季度之内都不可能再聚首。
菜还没上来,四个人喝茶侃大山,都是公众人物,说来说去难免谈到大众舆论这块。
冯京出事之后,不少人都替他感到惋惜,说好好一张脸就这么给毁了,平白的多了几道疤,白璧微瑕云云。
鸿霖对此不屑一顾,“毁个蛋,净放屁,没听说过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么,多几道才好呢。”
“收敛着点儿啊,”贺厉敲打他,“还有女士在呢。”
杨柳连忙摇头,“甭管我,虚情假意听多了,再来点这个也挺痛快的。”
几个人就笑,鸿霖也乐,“真不错,我也不管你嫌弃不嫌弃,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定了,回头写自传的话我免费给你策划!”
大家又笑,正赶上服务员进来送菜,娇娇嫩嫩的小美女一看鸿霖光着膀子虎背熊腰的那样儿先就怵了,在门口反应了三秒钟才进来,眼看着笑容都僵硬了几分。
接连上了三道菜,原本满是植物清香的包厢里迅速弥漫开食物的香气,冯京率先举筷子示意,“都不是外人,也别来那些虚的,谦来让去的没意思。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反正钱我是花了,回头吃不饱别赖我。”
等服务生都撤出去了,他自己又云淡风轻的哼了声,半耷拉着眼皮子说,“谁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偶像派,有了这几道疤,以后黑子更不好攻击我了。”
冯京的长相偏斯文俊秀,刚出道那会儿也被冠上花美男的名头来着,不过第二部电影就拿下了当年的最佳男主角,妥妥儿的用事实打了对手的脸。可是因为他不屑于拓展交际圈,跟不少媒体的关系都在平均水准线以下,网上时不时就会有黑子跳出来污蔑他,虽然不伤实质,但确实挺恶心人的。
贺厉摇摇头,“管他们干嘛,能吃饱饭?吃菜吃菜。”
头一道硬菜就是扣鲍鱼,别看简简单单的几只鲍鱼躺在盘子里,除了有点浓稠的汤汁之外也没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可要做好这道菜,真心不容易,没有二十、三十几年的功力那是不成的。
要想菜好吃,首先食材是关键。
鲍鱼不必说,用的就是极品鲍皇,每一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个头胖大,口感肥美。
虽说是扣鲍鱼,但食材远不止鲍鱼这么简单。
肥鸡、排骨、五花肉,这些材料随便拿出一种来恐怕就可以烹制一道令人惊艳的美食,然而在扣鲍鱼中,它们都只能屈居配角,甚至绝大部分的食客直到吃完也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鸡、排骨和五花肉都切块,先放到水里焯一遍,去掉杂质和浮沫,就连排骨中的骨髓也要一点点捅出,以免后期影响口味。焯过水还不算结束,鸡块和排骨要炒熟,五花肉单独煎至金黄,然后才可以将它们跟鲍鱼一起放到特制的瓦煲中。
不仅仅烹饪的器具是特定的,就连热源也与众不同:炭炉。因为炭炉的火远比现代热气工具来的要柔和,小火慢炖,更能炖出好滋味。
一道扣鲍鱼,足足要做两天,中间绝对不可以开盖翻动,也不需要添加任何调味料,只是食材本身的鲜味就能调动全部味蕾。
这无疑极其考验厨师的功底,因为不可以开盖查看,早一刻火候不到,味道不美。晚一刻,又会太老……
经过一天的焖煮,到了晚上,厨师会把瓦煲从火上取下来,让它在变凉的过程中缓慢吸收汤汁。而到了第二天再加热,鲍鱼又会将汁水循环起来,如此往复,各种食材的精华才能真正被鲍鱼吸收。
等真正出锅的时候,汤汁都变成了浓浓的白色,从清澈转为黏稠,鲍鱼一戳到底,这才算是成了。鸡、排骨和五花肉一概不要,只拿出鲍鱼,浇上汤汁。
小小的一道菜就耗费如此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堪称奢靡。可当你真正吃到嘴里的时候,突然就会明白:真是没有白花的钱!
鲍鱼鲜美多汁富有弹性,同时又因为吸收了猪肉和鸡肉的鲜味,经过了两天一夜的密封焖煮,口感更加的丰富而有层次。
真是,好吃到流泪!
饶是杨柳“身经百战”也是赞不绝口,人家这道菜做的绝了,完全无可挑剔!
这种好滋味,迄今为止她只吃过三次:
第一次是皇后娘娘千秋,宫里大摆筵席,御膳房大师傅按照旧例多备了一成,结果没用上,宴席结束之后御膳房的人就分了,杨柳也得了一口;第二回是师父某天兴致突然来了,用手头现有的食材做了个改良版,美味丝毫不亚于肥鸡、肥猪配的。
第三次么,就是今天了。
用叉子把切成一块块的鲍鱼蘸了汁细细吃了,杨柳不禁感慨万千,这位不知名的大师傅对火候的掌握可真是炉火纯青,绝对得是历年的经验积累起来,水磨的功夫,现在的自己是不成的。
还有一道牛肉白蘑也是好吃得很,牛肉鲜嫩无比,白蘑片极尽爽滑,咬在嘴里一点儿阻拦都没有,真正的一口到底,嚼起来也是既滑又弹,汁水丰富。
几盘青菜爆炒,看着清清爽爽简简单单的,可想保持这么爽脆的口感到上桌,也不是一般人做得来的……
杨柳吃的爽翻了天,过了会儿突然觉得不对,结果抬头一看,同桌的三个大男人都姿态各异的瞅着自己看。
“呃,不好意思,”她脸上有些热,“饿了。”
贺厉带头笑的前仰后合,冯京老神在在的点头,竟然带了点儿欣慰。
“嗯,看你吃的这么欢我也放心了,想来这顿饭的水平还不至于太差……”
第五十二章
回望燕台待了四天,杨柳终究没能腾出时间来跟江景桐吃一顿饭,两人不免遗憾,只能期待下次。
早上七点半的动车,眼瞅着都能看见火车站了,可保姆车愣给堵在两个十字路口之外。
从绿灯等到红灯,再从红灯等到绿灯,车龙还是没有前进的意思,杨柳有点着急,秋维维打发过来送车的小陈出去看情况。
几分钟之后,脸色不虞的小陈回来了,“前面路口三连撞,有位伤者的情况貌似有些棘手,交警和救护车刚到,估计还得有一会儿。”
杨柳看看时间,当机立断,“不等了,反正也不远,步行过去。”
交通事故处理起来谁也说不准,碰上爽快的一会儿就得,碰上严重的或是有其他要求的,折腾一天也不是不可能。
好在行李不多,统共才三个箱子,四个人怎么都能弄过去。
大家都是五点多天不亮就起床了,早饭就指望动车上的盒饭,这会儿一个两个肚子空空,顶着寒风前进怎么看都有些凄凉。
车站外围有不少小餐馆和餐车,卖的也不过是些豆浆、包子、鸡蛋灌饼之类的街头小吃,上不得台面,可因为热气腾腾又方便快捷,生意非常火爆。
然后杨柳就拔不动腿了,她饿,非常饿。
昨天晚上收工也将近十二点了,因为太困都没吃宵夜,胡乱睡了一觉又是空着肚子赶路,这回儿看见卖早点的,顿时觉得腹如擂鼓。
她把墨镜往下拉了拉,露出半截眼,把附近几个摊位火速扫视一遍……都想吃!
秋维维他们就看着杨柳突然跟被蛊惑了似的,冲着路边就去了,不由得大惊失色,“你干嘛去啊,快开车了!”
杨柳扶稳了帽子,捂紧了口罩,撒腿就跑,“马上就好!”
十来米开外有个开电动三轮的大姐,车厢里放着几个白色的保温箱,保温箱的缝隙里竖着一块手写牌子:“粘豆包”。字歪歪斜斜的,也没什么风骨可言,实在算不上好看,可杨柳就是觉得它们在还泛着薄雾的晨曦中分外显眼。
见杨柳过来,等着开张的大姐顿时喜笑颜开,操着带有浓重乡音的话问道,“姑娘,吃个粘豆包吧?都是手工的,还热乎呢。”
站近了才发现,保温箱里面还放着一层深褐色的柳条筐,框里面才是用白布裹着的粘豆包。尽管只是电动车,可因为是密闭车厢,并不怕风吹雨淋,边边角角也明显用心擦洗过了,看着倒挺干净。
招牌后面竟然还贴着带有车主照片的健康证明!
大姐顺着杨柳的视线看去,笑的憨厚,“保温箱存水咧,有汽水都淌下来了,豆包都给泡囊了,垫着柳条筐散气,不潮,好吃。”
杨柳笑笑,“红豆的么?”
“红豆的红豆的,豆包一般都是红豆的,”见她有要买的意思,大姐介绍的更欢了,边说边从下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抖开,“红豆加了红枣,都是自己个儿家种的,吃得放心!”
她的手很粗糙,皮肤已经变成红褐色,上面遍布深深浅浅的裂口子,一看就是常年艰苦劳作的人。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洗的很干净,连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缝也都是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