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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长远听到县令夫人已经呆了,很快脸上也充满了无以言表的喜悦。
郭氏脸上因着激动全是红晕,仍在无比激动的畅想“县令夫人啊!挺大的官儿,一年捞好多银子!你说到时候我们成了县令的舅母舅舅,会不会有人给我们送礼。我们能不能和以前一样,天天有人伺候,穿新衣裳带金首饰出门都能坐马车轿子。肯定能!肯定能!”
江长远想的更多,前些时日胡赵两家的案子闹的沸沸扬扬,起因就是他们洪兴县的县令。好像县令家中也是有权有势,才能全身而退没被两家迁怒。
江长远摩擦着下巴,难道他那个妹子被卖到贵人府上做妾,生的女儿嫁了户好人家,如今已经是县令夫人了?
“奶奶,爷,你们说的是真的吗?我们有个做县令夫人的姑姑?还是现在的县令?”
木板隔断的小隔间的上方冒出两个少女的脑袋,问话的那个激动的满面通红,另一个柔柔弱弱的也是抿着唇笑起来。
江长远显然没想到两个孙女竟然偷听他和老婆子讲话,气的直接把枕头扔了过去,“成何体统!你们以后也是做官家娘子的人,怎么能偷听长辈讲话?快滚去睡觉!”
江蒹蒹撇撇嘴,你们那么大声隔壁屋都听见了。
“爷爷,刚刚不是太高兴了吗?别生气呀!我们这就睡!”江蒹蒹把高处的帘子拉上拽着妹妹坐回床上。
“我们以后也是官家娘子了,会不会像上次来的小娘子一样,有好多丫鬟伺候,一顿饭有几十个菜,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以后奴才见了我们都要磕头喊娘子,求我们饶命啊?”江蒹蒹和妹妹蒙着被子小声道。
江葭葭亦是想起主家来的小娘子们,那么大气派,那么大排场,他们远远的就要跪着迎接。以后她也会过上这样的生活。
“有姑姑真是太好了。”江葭葭柔声附和着姐姐的话,最后小声呢喃。
这夜,江家人梦中尽是各种奢华至极的富贵生活。
这夜,被柳垚拉着浪里个浪睡的死沉的杜小喜不知道她要倒霉了!
第二日,天气阴沉沉的,好似一场暴风雪的要来。
一大早带着黑眼圈醒来,江长远和郭氏俱是找管事告了假,把唯一的儿子叫到了跟前。
江长远和郭氏你一句我一嘴的说完,告知儿子儿媳和唯一的孙子他们有门富贵亲戚,三人俱是两眼放光。好像能想象的到他们赎身后的富贵生活。
“爹,确定是表妹吗?她家那么富贵会不会不认我们这门穷亲戚?”江宝贵想到这种可能气哼哼的问道。
江长远一愣,脸上马上又挂上自信的笑容,“不会,这些大户人家最在乎名声,她要敢不认我,就把她名声搞臭!最后还不是巴巴的要跑回来供着咱们!”
郭氏亦是附和的点点头,“当家的说的对!不认也得认!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吧!天天住这么小的屋子,吃猪食,我早厌烦了,咱们早点过好日子吧!”
一家人看着桌上的野菜窝头和稀拉拉的稀粥,齐齐点头。
他们过好日子去!
天阴沉沉的,这种坏天气里,通常大上午杜小喜都是搂着儿子睡过去。昨天晚上干了力气活儿,杜小喜让人把儿子抱过来两人窝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看着儿子萌萌哒睡颜,杜小喜迷迷糊糊的想,晚上睡老的,白天睡小的,偶尔一起睡,我杜小喜果然是人生赢家!
☆、第二百零二章 打出去
江长远揣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身后郭氏儿子孙子和两个孙女亦是一脸傲气,一行人丝毫不见往日的谦卑,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两眼放光,以前那些买不起的东西好像马上都会成为他们家的。
一行人明明穿的冒黑油,补丁层层叠,明显就是邋里邋遢的贫民,却一脸我们是老大的走在大街上。看到的人俱是忍不住多看几眼,不少人更是窃窃私语起来。
江长远对着别人的议论丝毫不觉,依旧大摇大摆的朝距衙门不远的胡同走去。
郭氏指着路走到县令的府邸,往手上唾了口唾沫,搓搓手上前,咣当咣当的敲起来。
“谁啊?”
门房的小子柳根在里面问了一声,很快打开了门。
看着邋里邋遢,堪比叫花子却抬着下巴看人的一行人,柳根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们找谁?”
郭氏直接一脚抵在门缝,往里一挤,顺势猛推了柳根一把,不满的道:“看门狗,睁大眼睛看看,我们是你们县太爷舅舅舅母,连我们都敢拦着回头就把你赶去茅房掏大粪。”
柳根身材消瘦,直接被推的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胳膊肘子直接撞到墙上痛的差点流泪。听眼前的野蛮人说他们是少爷的舅舅舅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二夫人的娘家哥嫂,他也听过家中的老人说主家和二夫人的娘家因为一些事情断了亲。难道这是落魄了,来投奔了?
“哎!你们不能进去!要等我通报一下才能进去!”
柳根还没站稳,便见硬闯进来的一行人直直朝院子里走去。
“你们站住!快站住!这里是县令府,再闯就把你们打出去!”柳根在后面跟着跑上前拦着路中间,见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来推搡他忙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闯府了!快来人啊!”
县令官邸是二进的小院子,过了影壁就是柳垚的书房和会客的地方,再往里走便是一大一小两个并行的院子,杜小喜和柳垚住大院子,偶尔过来要和孙子住的老夫人住小院子,柳二爷没抢过母亲只能住在小花园另一边只要两间房的院子里。后罩房则是马房奴仆住的地方。
郭氏一家人做奴才,主家大大小小的院落格局见过不少,见守门的柳根大声喊人,也怕没见到人便被赶出去,根据以往的经验直直穿过书房旁边的小路进了后院,朝主院跑去。
“外面怎么那么吵?”杜小喜皱皱眉,对着芳草问道。
“奴婢去看看。”芳草应了声便朝外走去。
天阴沉沉的,预示着一场暴风雪要来。
杜小喜怕小星星受了寒没敢带他出门,便让人在屋中的地上铺了大羊皮垫子,放了不少布偶在上面陪着小星星爬来爬去。
屋门突然大开,冷风一股子灌了进来,杜小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快步上前用手边的大毛毯把小星星裹住,杜小喜一脸怒色的看向门外,冷着脸道:“还不快关上门!”
屋中生了地火,整个房间暖呼呼,小星星只穿了小袄,怎么抵得住外面的寒风。
芳草刚刚正打算开门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刚站门口便被突然打开的门扇到了脸,此刻已经捂着流血的鼻子被门剐到了旁边。
江长远带着一家人直直进来。
“哇!这瓶子我在正房大厅见过,听说一个值几十两!”郭氏进门扫到不远处装饰的大花瓶一脸贪婪的扑了上去,对着大花瓶摸了又摸。
江长远则看到了右侧一排博古架,上面各种精致的小玩意儿一看就价值不菲。
一家人进门便四处张望,目标直指他们认为值钱的东西,反而抱着儿子坐在地上的杜小喜和一脸血的芳草被忽略的一干二净。
“哇哇!”屋门大开,小星星还是被灌了一头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当即开嗓控诉起来。
小星星的哭声,让目瞪口呆的杜小喜和江家众人齐齐反应过来。
杜小喜安抚的拍拍儿子的小屁股,对着闯进来的一群人怒道:“你们是谁?怎么如此无礼硬闯别人家中!出去!”
家中的奴仆此刻也赶到了客厅外,杜小喜对着匆匆进来的小柔姑姑道:“劳烦姑姑带着小星星去卧房,别吓到他了。”
小柔点点头抱着依旧大哭的小星星起身,对着茜草几人道:“你们护着少夫人。”说完便抱着小星星从客厅后的小门去了杜小喜的院子。
儿子安全了,杜小喜瞬间没了后顾之忧后抬眼看向一群陌生人。
郭氏被杜小喜刚刚生气时的气势镇住,很快反应过来一脸和蔼的笑着上前,“你这孩子真认生,不禁模样和你娘一样,性子也差不离!我们是你舅舅舅娘,好孩子快来见过你舅舅。”
舅舅?
杜小喜转头看向站着的一脸我是长辈你是小辈儿,快来问好的男人。
冷笑一声,舅舅,哪里来的舅舅?
若真有舅舅,她娘能从来没提过?
更何况眼前这一家子明显不是啥好鸟,杜小喜可不想给自己招来一群极品亲戚。
“来人!把他们打出去!”
来兴早已带人等在旁边,听杜小喜这么说,一窝蜂的上前抓着一行人就要往外赶。
杜小喜这蛮不讲理的样子,显然和他们想象的被隆重接待的样子不一样。
郭氏忍着怒意,努力笑道:“我们真是你舅舅舅娘,四十年前安县发大水,你娘和我们走散了,你娘的名字叫江樱,你肯定知道!”
杜小喜犹疑的看向江长远,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杜娘的影子,却发现那张表面和蔼内里贪婪甚至带着一丝鄙视杜小喜的脸上,一丝熟悉也无。
见杜小喜看向江长远,来兴几人犹豫着要不要接着赶人。
郭氏带着两个孙女上前,声泪俱下的道:“儿啊?我们真是你舅家,当年家里发大水,逃荒的路上多苦啊,你舅舅省着口粮给你娘吃,自己都饿晕了。后来你娘走丢了,我们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你姥爷和姥娘去世的时候都念着妹妹,是死不瞑目啊!你舅舅每次听到别人喊哥哥,想起你娘都忍不住落泪。本来以为一辈子见不到了,没想到你娘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姥爷姥娘知道了在天之灵也会高兴了!”
郭氏越说越感动,眼泪鼻子都流出来,说着就要抱着杜小喜来一场感人的认亲宴。
杜小喜往后退了一步,躲过带着黑水印的魔抓。
郭氏抱人的动作一顿,停了停转而抱住了旁边的大孙女。
郭氏的两个孙女倒是感动的眼睛红红,两人捏着帕子擦擦眼角。
被奶奶抱住的江蒹蒹挣脱不得,直直的看着杜小喜哭笑道:“姑姑,我是蒹蒹!姑姑你穿的衣服真好看!”
江葭葭柔柔的笑道:“姑姑,我是葭葭,姑姑长的真好看。第一次见姑姑,葭葭没什么好东西,这块绣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