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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池漓却是有些愣了,她是一个铁血杀伐的女人。
秦霄说得是呢,她为什么要去在乎这些普通人的想法,他们忠于泣血暗主,忠于她的死仇,难道不应该杀吗?
为了杀一落,她可以不顾一切。
既已起兵,便杀伐止怒。
东池漓旋即不再迟疑,血羿蓦地被她抛射了出去,血光厉啸,犹如一枝庞大的箭羽,朝下刺穿了过去,刺穿了无数武者、甚至是普通人,惨叫声一道接一道地响彻,穿透身躯的闷声也爆在了天际间。
十万精锐灵魔大军,很快就将府门城屠了个干干净净,血河一条一条地长长蔓延而去,整个府门城外的泥土都泥泞而潮湿,肉沫、残肢、碎肠洒了一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东池漓恍然间以为自己来到了众神陨坡。
恍惚间又看到了当年漓城北郊,在帝天凌和蕴龙狱诸位还未到来之前,那血腥而惨兮兮的一幕。
府门城无一活口,即便是有活口,他们竟也不愿意苟活于世,不愿意成为俘虏,不愿意活在亲人死亡的悲痛中,相继触墙而死。
东池漓揉了揉眉心,望着南边的山脉,喃喃道:“现在只要翻过了那座山脉,灵魔联军便能长驱直入了吧。”
秦霄在一旁道:“暗域以此山脉作为屏障,少有担心魔域大军能够翻过这座山脉的,毕竟魔域大军也组织不起如今联军这实力来。翻过山脉,再打下两座城,往南走一段,就是日落城了。如今噬血屠正守着日落城,暗域诸多事情都由他主导。不过,灵魔联军打到日落城,泣血暗主应该也坐不住,理当出关了。”
“嗯。”
东池漓点了点头,旋即和寒战、帝天罚安排十万联军暂时在这府门城中休息一天,休养生息,第二日再去翻山脉。
夜晚。
东池漓站在城墙上,此时城墙内外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了,武者的能力在这种时候充分地发挥了出来,他们只消一个唤水的魂技,便犹如下一场大雨一般。
只不过,那浓烈的血腥味在鼻间怎么都挥之不去,像是已经缠绕在了记忆里。若有若无地,就会让人闻到那味道,也许是今日的血,也许是众神陨坡上的血,也许是岭东郡的血,也有可能,是东池漓自己的血。
正在东池漓恍惚间,一道白影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身畔,坐了下来,并且问道:“在想什么事情?”
东池漓回头看去,看着帝天凌冷冷的脸庞,但那眼眸中却有无尽的柔情,她旋即低下头来,缠着手指道:“虽然世人都叫我冷面修罗,可我并不是真那么冷血,杀了这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我内心还是过意不去的。就好像我以前为了追杀公博白,杀了南蛮旷野一个寨子的无辜人,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寨子叫做——喵牛寨。”
帝天凌轻轻一笑,握紧了东池漓的手,笑道:“你竟然在烦恼这个,杀了便是杀了,你烦恼也救不回他们。”
“人们都说我冷面修罗,我总觉得,你更适合。”东池漓白了一眼帝天凌,叹气道,“如果我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在接下来,就可以杀更少的人不是么?这样,你爹未来也能够获得更多的信仰之力啊。”
帝天凌冷然道:“无所谓,反正人总是生生不息的,死了一城的人,将来还会有一城的人。”
东池漓一拳打在了帝天凌的头上,没好气道:“无情无义最是你。你之前不是在暗域采集草药吗,难道没有一点关于暗域的消息吗?”
“有啊……”帝天凌委屈地抬起头来,叹气道,“不过,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然你将来没有报仇的心思了怎么办?那泣血暗主究竟和你有什么样的恩怨?在众神陨坡大战之前,你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
“杀,必须得杀!”东池漓咬了咬唇,一抹杀意闪过她的眼眸,“我这辈子都不会绕过他,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安心,否则我一辈子都要活在他的阴影下。”
帝天凌狡黠地一笑,弹了一下东池漓的眉心:“那我也不会告诉你,暗域的事情。这些普通人,你该杀就杀,不该杀,不忍杀,你还是会杀。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强者为尊,自己的利益为上。”
说罢,帝天凌站起来拂了拂袖子,化作一道白光,掠远了,竟是不让东池漓继续追问下去。
暗域和魔域之间,总该是有些什么故事的。
从府门城中百姓的一言一行中,东池漓可以看得出来,这些百姓,似乎非常的厌恶魔域。
东池漓闷闷不乐地在屋檐上坐了一夜,期间端木优来叨扰过她,不过很快就被她“赶”走了。
第二日清晨。
灵魔联军已经整整齐齐地整合在了府门城的南郊,在半神气息和魂力波动的外放下,魂兽山脉上的魂兽大气都不敢喘,远远地躲开了,大军又都是修为高强的武者,很容易就翻过了山脉。
山脉下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绿油油的田地里没有半个人在劳作,他们应该是听到了山脉北侧昨日的动静了吧。
“逃了吗?”东池漓暗念了一声,旋即魂识往前覆盖而去,却发现人们并没有逃,反倒是同府门城中的百姓一样,举起了农具,紧张地望着山脉的方向。
忽然,东池漓的目光落在了村中某个物件上,整个人都剧烈地发抖了起来:“那是……那是……”
☆、637。第637章 村里的雕像
东池漓惊骇间,慌忙回过头去,目光在灵魔联军里扫视,匆忙地寻找,寻了好一会儿,方才寻到自己要找的人,她张口就叫道:“君则,你来!快!”
沈君则略微皱了皱眉头,本不欲上前去,但一看到东池漓那焦急的模样,兴许是出了什么事情,便腾空而起,脚下犹有凶煞的剑气。
东池漓又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然后叫道:“山无峰,你也过来!”
山无峰略一诧异,便也腾空掠到了东池漓的身边。
当年在天元学院青涩的少年,具皆是天资禀异,百余年时间已然逝去,他们自然已经修到了命修之境,延长了彼此的寿命,也增强了实力,那御空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沈君则和山无峰分别站在东池漓的两侧,目中皆有疑惑。
“你们看那个方向,村落的正中央。”东池漓将手指指了过去,并且道,“距离有些远,而且有阻挡,你们用魂识扫过去,看看那里有什么。”
沈君则和山无峰闻言,都将魂识散了出去,不消片刻,二人脸上的神色具是一变,异口同声地唤了一声:“笙离!”
念罢,沈君则当先朝那村落纵身飞掠而去。
东池漓忙回头对寒战道:“爸,先别打这个村落,我过去看看。”
“万事小心。”寒战关切地念了一句。
东池漓和山无峰便迅速地跟了上去。
三人很快就落在了村落之中,不过一群村民却怒视着三人,怒叫着:“你们这群该死的魔域人,来我们暗域做什么,滚回去!”
“即便是死,我们也要拦住你们!”
“大家给我上!”
一时间,烂菜、鸡蛋、锅碗瓢盆都朝东池漓三人抛了过来。
虽然三人身上都升起了气劲,将这些东西都烂了下来,但是三人四周还是落满了肮脏的物件。
东池漓略微皱起了眉头,旋即右脚轻轻一踏,四堵冰冷的冰墙便凭空竖了起来,将这些嘈杂的村人都拦在了冰墙之外,而他们三人则有些迟疑地望着村落中间空地上那座偌大的雕像。
仿佛一双手拨开了记忆力的烟雾,往事一幕一幕地跳上心头来,东池漓的眼角竟不自觉地润湿了起来。
山无峰也是沉默着的,眼眸中尽是伤感。
只有沈君则,他颤抖着伸出了右手,往那雕像抚了过去,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着。
只不过,还未等沈君则的手触上雕像,冰墙之外已经有人愤怒地大吼了起来:“不要用你那肮脏的手去碰影烟!”
“王八蛋,把你的手缩回去,不然老子要砍了你的手!”
“你敢碰她一分,我便砍你一只手!”
“收回去!”
“别碰,该死的东西!”
惊怒的呐喊声在冰墙外一波接一波的响起,甚至有人抄起了农具,不断地砸向冰墙。然而东池漓的玄寒冰连生死天境的武者都无法破开,更何况是一些普通人?
他们只能红着眼睛,在冰墙之外干着急,有些妇人、小孩甚至已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一些老人情绪更是激动,因为他们和南笙离是同一时代的人。
这雕像——
是影烟啊。
是南笙离啊。
不然东池漓、沈君则和山无峰又岂会如此的激动啊,因为一个是同榻而眠、生死与共的夫君,两个是曾经亲密无间、生死相扶的战友呵。
男儿不跪天不跪地。
但沈君则却“噗通”一声跪在了雕像的面前,眼泪“啪嗒啪嗒”从他的眼中滑落了下来,在地上的泥土里滚成了一颗又一颗的沙泪。
还记得他和南笙离最后的对话。
“你……究竟还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没有。”
回答得那样的干脆和决绝,连一丝犹豫也没有过,她是不是死之前的每个夜里,都在演练着,要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太了解沈君则了,知道沈君则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东池漓看着雕像那栩栩如生的面庞,那样的美丽,眼中充满着希望和刚强,是拯救这个村落的希望吗?
谁会知道呢,曾经在天元学院中不敢言语的羞涩小女孩,会是暗域从一开始就安排在灵域的卧底,会是手握着数万武者性命、人人得而诛之的敌对丹药师。
南笙离,是那样的温柔。
影烟,却是那样的绝情冷酷。
“你哭什么哭?你为什么要在影烟的脚下哭!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影烟的事情?你是谁?”一名老婆婆对着沈君则愤怒地叫着,旋即又恍然大悟似的,更加的悲愤,“难道你是影烟在灵域时的夫君?”
沈君则闻言,浑身一颤。
那老婆婆便更加的愤怒了:“原来是你!是你亲手杀死了影烟!是你亲手用剑——”那老婆婆说着说着,浑身剧烈地抖动着,倒退了几步,竟是气不过,低叫了一声,便跌坐在了地上,不断地喘着气,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