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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痛得快发疯的时候,他一个人影都不见。
每次回想到这点,白露都心有戚戚然的,她嫁个老公做什么。她在给他生孩子时他不在。
这些积聚到现在委屈的疯狂的念头,与云姐和她说的那些她明白的道理,交织在一块儿,打起了大战,扯得她脑袋都疼了。
“能不能不说了。”白露道。
“哎,你不能挂电话。你还没有说明你这是怎么回事?”云姐说,“不然这样吧。你心里真是不舒畅的话,我改天找个心理咨询师给你问问。”
心理咨询师?想到她那会儿给陈巧丽扯到君爷是精神科大夫,白露差点儿失笑。若是要找心理咨询师,她老公是眼前现成的人选,用得着吗。
白露便是轻轻吐出一句:“浪费。”
云姐卡壳,是不明白她这话含义。
听到对面挂了电话,云姐在自己家里怔了。
在老婆与妹妹说电话时,白队是坐在那边一边翻阅报纸,一边冲茶,所以老婆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她又闹别扭了吗?”白队张开嗓子问。
云姐听自己老公提出这个“又”字,说明白露不是第一次。
“以前,很久以前,我对她早说过了,嫁给陆君,要耐得住寂寞。她说好,她耐得住。结果呢?”白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实际上和君爷差不多,不愧是师徒。
云姐都不得不钦佩老公批评小姑的一针见血。
白露现在想东想西,就因为,可能其他人的老公不像君爷,对比起来心里有些不平衡了。连普通女人想要的要求都没有达到,是嫁给这个老公为了什么。
然而,他们都没有猜到,白露想的远远不是这个。
白队眉头一皱,说:“打个电话给陆君。我和他说过我妹妹很傻的。让他去骗哄她两句,这问题就解决了。有多难解决?当年他不是为她买了个钻戒当求婚戒指,刻那么几个字,马上把她一颗心全抓住了。这么点小事儿,对他不是问题。”
云姐想着老公这话有理,马上拨了个电话给君爷。当然,白队这话不能直接对君爷说,那会得罪君爷的,因此,云姐只能在对君爷的电话里琢磨着说:“女人嘛,哪个不是喜欢甜言蜜语的。哪怕是关心几句,都像吃了糖似的。我刚和她通过电话,她今天外出,好像是午觉在车上睡,有点小感冒,连带心情不好。”
君爷手里翻着资料,一面听老婆的嫂子教育。听到云姐说她中午是在车上睡觉了,君爷眉头耸了起来,如山高:“车上睡觉?”
云姐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答:“是啊。”
“行,我过去看看她。”君爷说完这话挂了电话,将手里的资料一扔,回头,见到包子给他送来放在办公桌上的解酒茶,先是把解酒茶都喝了,再过去卧室看病人。
想他中午听说她半天没有上楼来,电话又挂,以为她是去哪儿办事了,原来却是在车上睡觉。君爷最反感车上睡觉了,除非是毫无选择的情况下,因为车上睡觉的话,对身体健康有多种因素不好。这点他好像不止一次和她说过。她说她知道。
想闹别扭可以,但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君爷觉得触到自己的红线了。
在客厅里,睡的睡,搭积木的搭积木,突然听见门哐啷一声,貌似是君爷火气有点冲地飚出书房。
小包子只抬了下脑袋,在看到爸爸的背影冲妈妈的卧室走去,就把小脑瓜转了回来。
姚爷见包子这表情,眯起了桃花眼:行啊,这包子,挺腹黑的。
躺在沙发里头睡觉的高大帅,听见门声,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里头坐了起来:敌袭?
“睡你的。”姚爷对他说。
“不是有声音?”高大帅挠挠脑袋。
小包子摇头:“没有声音。”
姚爷对包子又眯了眼睛。
白露是躺在床上想闭目养神。云姐刚那些话,将她的思维全部打乱了。她可不是只为了自己着想而已。她还得想着他,想到儿子。
君爷突然拧开门把走进来时,她躺在床上并没有盖被子,而且,闭着眼好像在睡觉。
走到床前,看到她这样子,君爷忽然一股火从肋上蹿了起来:“睡觉了吗?”
听见他声音,白露先是感觉自己可能在做梦。他不是在外头和高大帅喝酒吗。因此侧过身继续睡。
看她这情形俨然没睡着,君爷沉下的音色分明又冷了三分:“我问你话呢。”
如果说第一句是梦境,那第二句。白露骨碌坐了起来,仰头,看着他好像发青的脸色,是完全抓不住头脑。
怎么了?他们喝完酒了?她还没去收拾饭桌?他不像是在这种事上计较的人。
“我问你。”君爷俯视着她,“你今天中午在车上睡了?”
白露一时未反应过来,答:“嗯。”
“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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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自由
刹那间脑子里闪过的念头,云姐告诉他的。除了这,她想不到其它。
再见着他铁青的脸色,知道触到他铁板了。
白露跳下了床。
她居然不说话,径直朝着门走去了。
今日的她不知怎么回事,与以往完全不同,让他蓦地心里起了股烦躁,伸出的手,在快要抓到她手腕时,她闪电般地避开了去。接着,她走出了房间,门当着他的面,关上。
在客厅和包子搭积木的姚爷,听到声音,这声音来的快一些,而且,见着一个人影闪过通道朝厨房飞去。姚爷起来,对那坐在沙发上醉醺醺又想睡的高大帅说:“陪征征堆积木。”
高大帅本不情不愿,在见到包子坐在地上闷声不响的,立马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哄包子:“哎呀,高叔叔不懂这东西,从小都没玩过,是个笨蛋,征征你要教叔叔我。”
包子点头:“嗯。”
姚爷走到了厨房,听见水声哗哗的响。白露站在洗菜盆边,戴了手套,正在洗碗。他走了过去,先是走到她侧边,望了望她。见她那张脸神色淡漠,与君爷一样凝了层霜似的。
“心情不好?”
问了一句,她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
姚爷皱了眉头,身子斜靠在了厨台上,两条腿稍微交叉,眉梢微扬,神情却略显严肃,摆出了副教育的模样:“我说,你可不要像我老婆那会儿走了弯路。说什么爱对方,所以,最好是离开对方。这样的歪理,你白露这么聪明的人,不会跟着犯二吧?”
白露把满是泡沫的碗放在水龙头底下冲刷。想到那会儿沈佳音突然受到的打击,不过那时候,沈佳音是怀孕,后来他们研究可能是什么产前忧郁症,因为是病,很快治好了。她这呢,又没有怀孕,哪儿来的抑郁症。
再说抑郁症像她这样吗?抑郁症该是闹死闹活吧。觉得生活没有意思。她倒不是,只是觉得现成的生活方式太累。累到,她累,他也累。他难道不累吗?违背心意,天天还得装作关心她?
他不累,她都替他累。
什么离开不离开的,她倒是没有想过。孩子都那样了,能离开吗?好像是大家反应都过度了吧。她只是想,给自己一点自由的空间。这样,她活的不累。他也活的不累。再说,这不是他一早给她提过的建议吗。
“你既然认为我都不会犯二,说这些话做什么。”白露道。
姚爷吃惊地望了眼她那样子,双手抱胸,仔细地琢磨起她话。等他转过身的时候,只见门口有个人影一闪,是谁,似乎可以猜到。
走出厨房,姚爷走回到客厅里,见着时间快到九点了。于是弯下腰,对搭积木的小包子说:“征征,今晚要不要陪姚叔叔睡?”
听到这话最吃惊的反倒不是包子,而是高大帅。高大帅一脸吐血的表情,犹如条小狗可怜地对姚爷说:“爷,我今晚上你那儿睡觉你不让,却拐人家的儿子睡觉,是不是太缺德了?”
“我缺德?”姚爷竖起眉毛,“我缺德会这么好心让小包子陪我睡觉。要知道,他要睡的床是,他最喜欢的沈阿姨的床。”
听到可以睡在喜欢的沈阿姨床上,小包子抬起了脑袋瓜,两只眼珠骨碌碌地,是有些期盼。
姚爷摆出张妖孽笑颜:“征征,今晚上叔叔家,别睬你那臭脾气的老爸和老妈。”
“谁说我儿子嫌我那臭脾气了。”
一道冰冷的声色降临在了客厅里头。
高大帅做了拿手护胸,防止寒意入侵的姿势。
姚爷拨了拨刘海,毫不示弱:“怎么,今晚我抱你儿子睡觉不行吗?”
君爷道:“今晚我要陪他睡。”
包子的表情,立马像被雷击中。
接着,他爸爸和姚叔叔都看着他一个人。
姚爷不相信包子会选君爷,自信非凡:“征征,你想想谁陪你睡比较好,只要你看看你爸爸和姚叔叔比,哪个更帅就行了。”
高大帅对自恋的姚爷撇了撇嘴巴:人家那是亲生的爸,你长得再好看,能有用吗?
哪知道,包子突然轻轻声说一句:“可以睡沈阿姨的床吗?”
君爷的脸一怔,连儿子都?
所以说,这当爸的,还没有他这个叔叔了解包子的想法。姚爷摇头晃脑,像是大度地做了个决定,大手按住包子的脑袋,贴在包子耳朵细声说:叔叔知道你其实不想跟叔叔睡,但是怕今晚爸爸和妈妈不在一块睡了。只是呢,征征,今晚上,其实让你爸爸抱着你睡更好,你爸爸和妈妈要是睡在一块吵架了不是更糟吗?
包子愣了下,是未想姚爷看透了他小脑袋里的想法。
此时,在旁的君爷在微惊之后醒悟了过来,知道了儿子今晚的害怕和苦心,因此大步走过来,伸出大手把儿子抱起来,同时对那另外两个敢诱拐他儿子的人:“快去睡你们的觉,我这里今晚没有你们的床。”
高大帅只得呜呜呜地抓住姚爷的衣服,无论如何要赖着姚爷找地方睡。
姚爷恨不得一脚踢开他:不会回家抱老婆吗?
高大帅说:我又不像你是夫管严,我是妻管严,喝成这样回家要挨抽的。
等他们走了后,见时间是九点了,君爷抱着儿子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准备上床睡觉。
客厅的说话声,白露一直在厨房里陆陆续续听到一些。
想到他今晚要抱儿子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