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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第一攻击目标自然也就成了张国忠。
四外村民都吓的够呛,早就躲到几十米开外了,就连李队长都退到了十几米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接着这个!”马真人把匕首扔给张国忠。也正在此时,虬褫啪的一声跳起老高,一口就咬在了张国忠手中的铁锹把上,这木制的铁锹把,咔嚓一下被咬掉一块木茬子。按理说蛇的下颚力量并不算大,至多是能把嘴张的很大而以,而眼下这条虬褫,显然跟一般的蛇不一样。
看着马真人扔过来匕首,张国忠伸手去接,就在这时虬褫跳起咬到了铁锹,又掉到了地上,继而又是一跃,张国忠一闪身子,虽然没让虬褫咬到,但匕首也没接到。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了几米开外,张国忠回身想去捡匕首,就在这时,忽然觉得自己的脚脖子被人死死的攥住了,扑通一声摔了个马趴,而他身后的虬褫则挑衅性的缓缓爬向张国忠。
马真人最初也有一些轻敌的思想,从前几个铁箱子来讲,全是一些蟒蛇级的家伙,没想到这次是这么个小玩意,而且动作会这么敏捷。
看着徒弟命悬一线,马真人一窜而上,一脚踩住了虬褫的尾巴,此时虬褫回头就是一口,正咬在马真人的腿上。
“啊!!!”马真人一声惨叫,只觉得一阵钻心的剧痛,一条腿立即失去了知觉,扑通一声就躺下了。此时李队长也急了,三个儿子一把没拉住,只见李队长拎着一把羊搞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一镐就拍在了虬褫身子上,这虬褫的身子仿佛是海绵做的,被砸瘪后立即鼓了起来,立即放弃了马真人,把头转向李队长,也正在此时,一块大石头嘭的一声砸在了虬褫的身上,原来李队长的三个儿子看爹冲出去了,也不顾一切冲了上来。
张国忠摔趴下后,觉得两条腿就和灌了铅一样的沉,也不听使唤了,但师傅的惨叫激发出了他身体最深层的潜能,两只手一较劲,往前爬了三四步一把抓到了匕首,回过头来正好看着小蛇从石头下钻出,正把头瞄向扔石头的李二贵。
“用真气!!用真气…”马真人嘴角淌着血,竭尽全力大喊,此时有几个村民也赶上来了,但眼前这阵势谁也没敢再惹这东西。张国忠理了一下思路,丹田一较力,几股暖流涌向右手,只见张国忠用匕首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刀刃带上血后,三两下便爬到了砸住虬褫的石头跟前。
要说人这种动物,潜能是可怕的,一旦爆发出来,真的能够创造奇迹。此刻张国忠就像一名高位截瘫的患者一样,下半身使不上一丝力气,硬是靠着两只胳膊的力量,爬的竟然比走还快。
此时的虬褫也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从身后过来,回过头冲着张国忠又窜起了半尺高,照着张国忠面门就是一口,张国忠把眼一闭,一匕首挥了过去。
一瞬间,张国忠忽然觉得自己的腿能动了,他张开眼睛,只见虬褫的头已经被自己刚才那一下子砍了下来,断开的两截身子流出了橙黄色的液体,跟李二蛋七窍流出的黄水一个颜色,也就几秒钟的功夫,这虬褫的身子由雪白变成了橙黄,渐渐发黑。
“来人啊!!来大夫啊!!!!”张国忠抱着人事不省的马真人,眼含着泪水发疯一样的嚎叫着,此时李队长已经让人把简易担架做好了,几个人抬起马真人,一路狂奔回了村。
跟上次一样,大夫们正在郁闷病人为什么忽然好了,能看见东西了也能说话了,黄水也不流了,此时上次那个老中医又让人抬进来了…
撕开马真人的裤子,主治大夫一皱眉,只见整条腿连带大胯一片黑青,脚脖子出有连个黄豆粒大的血斑,明显是咬伤。“这是什么东西咬的??”主治大夫问到,“蛇,是蛇!大夫!怎么样?怎么样啊大夫我师傅他怎么样啊…”张国忠扑通一声给大夫跪下了,“你救救我师傅,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师傅…”此刻几个村民也开始暗暗的抹眼泪,就连李队长也眼圈通红,“大夫,马道…马中医是俺们全村的恩人,你救救他,大夫…”
“这是什么蛇?”大夫咬着牙,凭自己行医几十年的经验,就算是最毒的金环蛇、竹叶青,也没这么厉害的毒性,两个黄豆粒大的伤口,就让整条腿都变成了青黑色。“先给病人注射强心针,李队长,马上弄个马车,市里才有血清…”大夫看着马真人已经在慢慢放大的瞳孔,无奈的作出了注射强心针的决定。
此时这位医生也知道,强心针只不过是给这位老者争取一点说遗言的时间,而所谓市里有血清,也仅仅是口头上的安慰,这种从来没见过的剧毒,市里怎么可能有血清…
一针强心针过后,马真人醒了过来。
“师傅…”
“不用啦…”马真人摆了摆手,推回了张国忠用手拿着的药片和水,“把烟袋给我…”
“师傅,大夫说市里有血清,李福去套车了,咱马上去市里…”张国忠强忍着眼泪,故作镇定。
“不用啦,你以为市里那个…什么玩意,能抵用吗?…”马真人挣扎着嘬了一口烟,“国忠啊,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也该和你说了…”
“恩…”
“国忠啊,你听着,你现在…你现…就是全真教第…第一百零四代掌教,茅…茅山第九一百五十三代掌教…茅…茅山术志…全真…全真三十六法…好好看,把…把祖师爷…祖师爷的名字记着…”说着,马真人从烟袋锅子上装烟叶子的布袋里拿出一块古玉,“这个给你…还…还有那把匕…匕首,别弄丢…了,以后有…都有大用…”
“师傅你说什么啊师傅,咱现在去市里,市里有血清啊师傅!!现在人定胜天啊师傅…”
“胜…胜个屁!人…”马真人鼓足了气再说每一句话,“人能胜天…但没那个定字啊…我活了一百多…岁,也够本了,你小子,你个小…小王八…羔子,得把…道家…发扬…”马真人挣扎着想坐起来,张国忠赶忙上前去扶。
“可不许…不许丢我马老道的人…不许…”
烟袋锅还冒着烟,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马真人斜着靠在张国忠怀里,含笑羽化。
“师傅!!”这一切对张国忠而言来的太突然了,几个小时前还好端端的师傅,此刻已经不在了,“大夫!!大夫!!快再打一针啊!大夫!!打针啊!李福!!!车套好了没有,咱还得去市里啊…”
……
马真人的随葬品只能用简陋来形容,除了生前的烟袋锅外,便是一身用料颇为不错的寿衣。
不论是做法还是行医,马真人一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但却只有等到死后才穿上了件像样的衣服,能带走的,也只有生前这个不离身的破烟袋锅。
马真人的坟前,张国忠久久不愿离去,擦了一下从家里带回来的口琴,带着一种彻骨的愧疚,慢慢吹了起来。一阵冷风飘过,张国忠一阵寒战,一曲《送别》,也许就是马真人听到的用心吹出的曲子吧……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
说也奇怪,好几年没下过雨的李村,当夜忽然雷声大作,下起了小雨,而且裹着冰渣子…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殄文
过了一个礼拜,张国忠也没缓过来,看着马真人生前住的屋子里那堆破烂陈设,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愧疚。
然而,愧疚归愧疚,赵乐那个火炽局还是要挖掉以绝后患。跟李队长商议后,两人带着三十多个壮劳力来到了坟地。
张国忠身先士卒,周围的村民起初也是有点心虚,但看着张国忠挖了半天啥事没有,也开始动手了。
这个墓看似一个普通坟头,但挖到一尺以下,土都变成了红的,看来是混了“赤硝”的土,看来这个朱棣对这个赵乐可真够下本的,按《茅山术志》记载,赤硝是一种相当昂贵的材料,一两赤硝在明朝的价格大概在纹银一百二十两左右,按现在这个墓的规格,无论如何没个上百万两银子打发不下来。
这个墓和先前的清水局与黑云局又很大不同,大体是按照明朝的一品官员的规格修的,挖到一半,李队长甚至嫌人不够,又打发儿子回村找了二十来口子,大半个村的劳动力整整挖了一天,才算把主墓室挖开,足足是一个三十平米见方的大坑,不过耳室和配室都小的可怜,充其量也就算是摆设了。
和起初想象的一样,墓主棺旁边还有一个坐棺,但坐棺上裂出了很大一个口子,像是新裂的,看样子是马真人破三煞局的时候留下的。
几个村民从墓室中拖出了主棺,和普通的棺材没什么特别,但棺材正面镶着一块石板,石板上是龙虎斗的图案,巨龙缠住了猛虎,最终将猛虎压在了下面。从石板图案的内容看,这赵乐似乎真的有谋反的企图,而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这龙压虎的图案,应该就是朱棣最终寻求心理上快感的表现,在赵乐被干掉的最后一刻,还不忘提醒他:虎是永远斗不过龙的……
四个村民一人一角,一较力,吱呀一声棺材盖应声而开,棺内放着一具保存完好的干尸。
这具干尸,和传统意义上的干尸不太一样,在十三陵景区,曾经展览过天然风干的干尸,尸身呈黄褐色,而这具干尸整个尸身呈黑灰色,看似不是因地质原因形成的,而是仿佛被烧过一样,虽说棺内四壁的赤硝也有干燥剂的功能,但绝没可能将一具尸体弄成这个颜色。
棺材内没有任何陪葬品,干尸脖子上没有任何痕迹,身上也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看来是被赐毒酒或白绫而死的,尸身没穿衣服,头顶却带了一顶官帽,这似乎也是朱棣为寻求心理上的快感故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