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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怎么不用自己名字买房啊?看你长的好啊?”二嘎一斜眼,一脸的不顺气。
“他总不在天津啊…”武斌道,“那次回来之后,呆了两个月就又走了,一走就又是大半年,所以他才托付我办这个事,去年回来过一次,把现在这处房子又买了…多少钱买的我都不知道,都是马阳一手办理的,就给了我个产权证而已啊,关于那个王百福死不死的,我压根就不知道啊!”
“他让你收两倍房租?”柳东升道。
“没有…这个我自己定的…”武斌嬉皮笑脸道,“你看我也没工作,眼下就指着那点房租呢…我是这么想的,他要租就租,正好我挣钱,等马哥回来再轰也不晚,他要不租也无所谓…”
“你没工作,就好意思黑人家老太太的钱啊!?”柳东升冷不丁一声吼,吓得武斌浑身一激灵,“我告诉你,限你三天之内把这个马阳给我找出来,否则房子没收!以前收的房租都给我吐出来!”
“大哥啊…我…我找不着他啊…”武斌都快哭了,“他一走就半年半年的走,你让我怎么找啊!”
“他妈的,还跟我装蒜…”二嘎上前挽起袖子砰的一下直接把武斌从凳子上蒿起来了,“信不信我把你从二楼扔出去?”
“大哥我错了,那房子你们收回去吧…”武斌吓的都带哭腔了,“我真不知道啊…”
“行了行了…”柳东升一摆手,“先关号里…等我回来再处理…对了,问问他马阳家住哪…对了!还有!”柳东升恍然大悟,“明天你去房管局,把全市所有交易金额不正常的房屋产权交易记录都给我找出来!四郊五县的也要!”
“是…”二嘎气呼呼的把武斌往椅子上一扔,“走!”
“去…去哪?”武斌战战兢兢问道。
“别他妈跟我装纯情!你说去哪?”二嘎道。
“我知道…去号儿里,号儿里…”武斌站起身,被二嘎压出了屋。
第二天早晨,柳东升刚一到局里,小朱便一瘸一拐的凑合上来了,“柳哥,你没休假啊?”
“休个屁!”柳东升乐呵呵一抬头,“我还惦记组织点人给你募捐呢,看来你还没惨到受捐助的份上哈,还能上班…”
“柳哥,你别损我了…那天晚上我差点就捐躯了,还得谢谢你跟那个小张同学啊!”小朱的表情极其诡异,“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
“嘘…!”柳东升一捂小朱的最,将其拽到了一边,“听着,那天晚上的事,局里就你、我、老陈知道,谁都不许说!回头我给你解释!”
“行…”小朱也是心有余悸,心说这种事可能逮谁跟谁说吗?“对了柳队,我光荣负伤这两天,我听说你把露脸的事都给二嘎了,我跟你出生入死的,你这么做不对啊…”
“你那也叫负伤…?”柳东升斜眼瞪了小朱一眼,“等会开案情讨论会,王局也参加,这个案子来头大了…”柳东升道,“到时候自然有重要任务安排你干…”
案情讨论会由柳东升主持,会议决定将刘杰案、亮子案、王俊生案与709特大文物走私盗窃案并案处理。俗话说姜是老的辣,听完柳东升的案情汇报以后,王局长第一反应就是银行的帐号,如果涉案金额真的像柳东升形容的那么夸张,况且又是跨境交易,犯罪分子很有可能通过跨境汇款的形式分期分批获取赃款,这一点倒是和柳东升想到一块去了,听完局长意见后,柳东升冲着小朱一笑,“小朱同志,你在公关方面比较有经验,调查银行账户的工作就交给你负责啦,三个月内全市范围内有过单比超过十万元流水的私人账户,都调出来,尤其是有境外汇款的…这件事比较麻烦,工作量比较大,希望你能和各大银行的同志们好好沟通沟通,请他们帮帮忙…”看着柳东升阴险的笑容,小朱的表情就跟个雕像没两样…
“柳哥…我跟你出生入死…你就等着眼把兄弟往火坑里推…”会后,小朱一肚子怨气。
“一点危险没有啊,这是美差…你还想干嘛?”柳东升两只手一叉腰,皱眉道。
“我说柳队…怎么说…也得让我去抓次人啊…”小朱嬉皮笑脸道。
“抓人?就你这个德行?”柳东升打量了小朱一眼,瘸的,“我现在给你找一身工商局的衣服,你去劝业场,摆地摊的你能抓住一个,今后咱们局的人都归你抓…”
检查了一下电台,音质还真不错,柳东升给河北那边的同志打过电话后准备上路,“二嘎!来!”临走时,柳东升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再提一次武斌,问问他能不能编个什么借口,从那个马阳的弟弟那把马阳的下落套出来,如果实在没戏,就摸一下他弟弟的老底!”
“是!”二嘎乐坏了,自己就爱干这种安排卧底的事。
“还有,千万别打草惊蛇!办砸了你就给我搬着铺盖直接找他弟弟当号儿友去…”交待完后,柳东升一脚油门,驱车直奔河北…
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四章 遇袭李村
柳东升这趟河北之行并不算顺利,首先,路不熟,看了半天地图还是拐错了口,白跑了十几公里的冤枉路,其次,车开到小站附近的时候碰上了堵车,前后车龙一望无际,还有不少逆行往前挤的车,把整个路面堵了个严严实实,往前走也走不了,想掉头更是没门。
等了半个来小时纹丝不动后,柳东升实在是急眼了,干脆下车开始向前步行,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走了大概一公里多,柳东升才来到出事地点,原来是一辆拉砖的半挂货车横着翻在了马路中间,车上的砖翻了一地,马路两边停了不少马车,一帮人正忙着捡砖头,反倒的货车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正呜呜的哭。
“你是司机?”柳东升虽说不是交警,但交通常识也算过得去,看翻在路上这一地砖,这车明显是严重超载的,不出事才怪。
“嗯…!”司机泣不成声的,哭的比寡妇号坟还惨。
“这些人都是你找来帮忙收拾东西的…?”柳东升四处寻找处理事故的交警,但没发现有穿警服的人。
“不是…”司机两眼通红,“俺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他们…?”柳东升看了看两边,几辆马车已经装满了,正顺着土路往外赶,搬砖的全是壮年小伙子,干的比工地还起劲,一趟少说搬十块,“警察呢?”
“警察让我等着,找吊车去了…”司机道,“我这一车砖啊…!都让他们搬走啦…!”
“他妈的这帮混蛋…”柳东升气的脸色发青,这两边堵车都快堵的北京去了,这帮人非但不想办法恢复交通,反而在这抢砖…!“你们几个,把砖都放下!!”
几个搬砖的小伙子先是一愣,看了柳东升一眼,没搭理,继续搬。
“让你们把砖放下!”柳东升边喊边走到一个正要赶走的马车旁边,拽着牲口绳子就往回拉。
这一拉不要紧,只见一个小伙子从地上捡起半块碎砖啪的一下就拍在了柳东升的后脑勺上,柳东升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就摊在地上,伸手一摸脑袋,全是血。
“你们这帮王八蛋…”柳东升捂着脑袋刚回过头,迎面就看见了一个拳头,紧接着感觉背后又挨了一脚,两眼冒着金星刚一转身,后背又哐的挨了搬砖,把柳东升疼的差点背过气去。
“你们怎么还打人呢…!?”旁边有几个司机开始一直是看热闹,一看真动起手来了,赶忙上来拉架,“你们别打了…求求你们…”刚才哇哇哭的司机此刻也凑上来了,一个劲的作揖。
“他娘的,再多管闲事老子打死你!”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砖头,指着蹲在地上咳血的柳东升,“你们别多管闲事!老七…快把车牵走…”
“敢打警察…不想活了你们几个…”柳东升捂着脑袋慢慢站了起来,“把砖放下…!”
“警察…?”一听警察二字,带头拍砖这个小伙子也是一愣,“你是警察,我还国家主席呢…”说罢上来又要动手,但这手还没等举起来,便感觉一副凉丝丝的手铐咔嚓一下靠在了自己的腕子上。
“真…真是警察…”小伙子一见手铐子也傻眼了,一般人身上哪有这个啊…“警…警察大哥…我…我该死…”啪啦一下,小伙子手里的砖头掉在了地上…
“光天化日抢人家的砖…,还敢打警察…!?”咔嚓一下,小伙子被柳东升铐在了翻倒的货车上,“他娘的,真有本事就给老子把这车抬走!!”
一见同伙被铐了,其他几个搬砖的马车也不要了,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你…!赶紧给我找警察去!找个吊车怎么一个钟头了都找不来…?”柳东升指了指傻在当场的货车司机,“告诉他们先通知派出所,过来人把这个兔崽子给我带走!”
“哎…好!警察同志,你可真是人民群众的救星啊…”一看砖保住了,司机破涕为笑,屁颠屁颠的跑没影了。
没等司机回来,刚才那几个搬砖的先回来了,身后还多了一帮男女老少,为首的是个老大爷,看岁数少说七十了。
一看这阵势柳东升也傻了,虽说村民袭警的事自己也听说过不少,鸣枪示警都不管用,甚至还有同志在偏远山区解救被拐卖儿童时牺牲,但那可都是偏远山区啊,老百姓法律意识淡薄也可以理解,眼下这小站虽说也是农村,但毕竟是天津啊,这里的村民怎么也傻到拉着队伍来和警察打群架了?
看着这大队人马越走越近,柳东升下意识的握住了枪把,心说实在不行也只能鸣枪示警了,但没想到的是,这帮人把柳东升围了个圈后,为首的老大爷打量了一下浑身是血的柳东升,竟然哭了。
“老人家…您…”柳东升也傻了,想当年自己的亲爹看自己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时也没哭过,这老大爷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