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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下凡-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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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露出微笑的大人物,这让最大烦恼就是脸上雀斑太多的夏洛特雀跃了很多个日子。

大教堂很大,如迷宫一般,生活了16年的夏洛特某些时候都会走错路,所以她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给一些从帝都外赶来的教廷大人物带路,她庆幸今天自己的言行举止都严格符合教义教规,会议即将举行,她接下来就要回到那规模巨大的图书馆工作。

拐弯后,是一条很长的大理石走廊,地面上绘有漂亮的花纹图案,如果没人在场,夏洛特就会偷偷调皮地跳格子。

很幸运,今天没有人。

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呢。

就在夏洛特跳跃出第一步的时候,她就立即再不敢动弹。

因为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走廊那一端尽头处。

一个年轻人。

一袭看不出地位的白色祭司教袍。

也许是因为角度关系,太阳撒下的光线透过精美石柱斜射向他,在他身后绽放,格外璀璨。

他缓缓走向夏洛特,眼神平静,嘴角挂着绝对不属于帝都贵族的和煦笑容,第一时间让夏洛特想起了那位大教堂一致认为将来某一天会成为教廷领袖的拿破仑大人。

“会议室离这里是不是不远了?”年轻祭司轻声问道,礼貌而安详。

夏洛特机械点头,不知所措。她发现这位无意间看到自己冒失行径的祭司身上教袍非但称不上华丽,反而有些老旧,也许是因为清洗次数太多,显得褪色严重,但它很干净,整洁,是一个贫寒的普通祭司吗?夏洛特心中轻轻疑惑,也松了口气。

“能把大致方向指给我吗?”年轻人略微尴尬笑道,“这里太大了点,超出我最初的想像。”

夏洛特笑着指出正确方向。

这肯定不是一个贵族或者大人物,因为老修女们都说那两种人都是最不愿意承认自己有所不足的家伙。

“由衷感谢您的指点。”年轻祭司轻声道,在胸口画了一个梵特兰蒂冈教廷标准手势。

夏洛特也赶紧回礼。

虔诚而平和的青年祭司,似乎与圣约翰大教堂的沉重气氛不太搭调,夏洛特却没有多想,也许只是一个慕名而来在图书馆借书的修士吧?

擦肩而过。

他由洒满温暖阳光的走廊拐入另一个不曾被光明眷顾的走廊。

夏洛特有意无意地转头,这一次却看到一个让她说不出意味地背影。

白色教袍下摆有规律地轻轻摇晃。

愈行愈远。

逐渐没入黑暗。

怔怔出神的夏洛特转身,手一松,不小心失手将怀中的一本典籍掉落于地面,书本摊开横躺在大理石上,恰好处于一朵紫曜花绘图中央,她弯下腰,看到一行字,那是《阿约瀚歌13章》末尾的一句话。

“他独自从神圣中来,走向永恒的不朽。”

第2章 破损的徽章

年轻的白袍祭司走在走廊繁琐的圣约翰教堂,就如初学者翻阅一本晦涩艰深的教廷典籍,没有熟悉途径的领路人,就容易岔入歧途,似乎这个被年轻修女认作寒酸修士的教士并不着急,一时的迷路并不妨碍他对大教堂的细致欣赏。

年轻祭司停下脚步,掏出一枚雕刻有密密麻麻细微古拉丁语的精致黄金色怀表,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他是一个记忆力不错的人,所以准确无误地回到与修女夏洛特相逢的过道,也许在大教堂生活了16年的修女都不会知道,那条走廊有一个并不出名的隐晦称呼,“百花廊”,她只知道每一块大理石上都有一朵花,却不懂它们是帝国众多大家族徽章的集合,那是祖辈的荣耀,是炙热的权势,是继承者的辉煌。

等白袍祭司回到过廊,在原地发呆许久的夏洛特刚好蹦蹦跳跳到过廊中段,年轻教士忽略了一位信徒偶尔的放肆,没有阻止她的幼稚行为,他只是走到夏洛特手中《佛伦蒂大教典》坠落的地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摩挲那朵略显陈旧的鲜花徽章。

夏洛特跳到百花廊尽头,下意识转身,发现那个和蔼修士的身影,本想立即消失,但出于好奇,加上第一次谈话让她认为那教士肯定是一个虔诚而温顺的善良信徒,她胆大地走向白袍下摆铺垫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年轻教士,她躬身,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微笑问道:“迷路了吗?”

他轻轻收回手,抬起头,笑容如同冬日由教堂穹顶射入唱诗台的阳光,点点头,柔声道:“你能带路吗?”

“去图书馆?”夏洛特没有理由拒绝他的请求,虽然依稀记得他最先询问是会议室的方向,但思想单纯的修女第一时间联想到离会议室不远的图书馆,那座图书馆是圣约翰教堂唯一向外界开放的地点,众多学者和哲人或者一些附庸风雅的贵族都喜欢去那里借一本书,要一杯产自康迪的奶茶,就能度过一个悠闲的下午时光,偶尔也会有在大教堂或者神学院进修的青年教士来图书馆站上一天,在书海中沉默,不过这群人当然喝不起一杯需要5枚凯撒金币的皇室奶茶。

年轻教士笑了笑,道:“去会议室。”

就在夏洛特疑惑出神的瞬间,一个身穿主教教袍的尊贵老人不顾威严地快步跑过来,气喘吁吁。老人眼神复杂地望向这个起身对他致敬的年轻人,心中重重叹息一声,自己也许是这座大教堂唯一对他不抱嘲讽不怀憎恶的家伙了。夏洛特一脸惊讶,她不明白为何在圣约翰大教堂主管教宗信仰的比萨主教大人要在这里停下脚步,是因为自己的不守教义,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神情平静的普通教士?圣约翰并不是普通的大教堂,她既非帝都教区的主教堂,也不是大教区内的教堂,而是皇家专属的教堂,教长与法规都要由王室设定,因此比萨主教虽只是帝国近千名主教中的一员,但夏洛特曾亲眼见到一位东区大主教给比萨主教让路,学识渊博又威望厚重的比萨主教大人对一个教袍洗了无数遍的贫寒青年祭司谦恭行礼,并且一脸敬畏?

“我在陷入迷茫的时候,曾接受过圣徒伊耶塔的宝贵教导。”比萨主教轻声道,似乎在解释什么。

原本神色转为严谨的白袍祭司重新露出真诚笑意,继而望向夏洛特,侧身让出一个空位,示意她可以开始带路,比萨主教愣了一下,也赶紧给夏洛特让出位置,小脑袋嗡嗡作响的夏洛特迷迷糊糊走在最前头,忐忑不安。

夏洛特走在最前头,年轻祭司比他落后半个身位,比萨主教则彻底走在白袍教士的身后,拉开一段不小的清晰距离。

老人记忆起那位主动放弃牧首权杖的圣徒,那位在神圣帝国和梵特兰蒂冈教廷历史上注定伟大的红衣大主教,随后老人视线重新聚集在离他大概有五步路远的年轻人后背上,这就是那个曾经可以成为西北部大教区“papa”的圣徒之教子吗?是那个帝国东部屈指可数能够进入帝都权力核心的年轻大贵族吗?他为何要选择与异端仅有一线之隔的圣事部而不是脉代奥拉神学院的未来院长、将来帝国最年轻的大司祭?他为何要亲手染上家族的鲜血、将那位优雅的父亲罗桐柴尔德公爵送上断头台?

紫曜花以一种最不光彩的方式凋零了。

延续14代的罗桐柴尔德家族死亡了。

所有帝国贵族都在幸灾乐祸或者摇头惋惜。

但帝国无一例外地都在不遗余力嘲讽咒骂那个抛弃家族和教父的年轻人。

罗桐柴尔德家族所在的奥格斯歌城连下贱的挪盾贫民区都在流传“奥古斯丁少爷”不堪的行径。

整个帝国,恐怕只有那座“背叛者”奥古斯丁修习3年的空中修道院脉代奥拉,保持苦修士们一如既往的缄默。

“这是他在表示对教廷和帝国的轻视吗?”第四席国务卿帕尔梅抬头望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大时钟,沉声道,一脸愤怒。这位在教廷改革和军事整顿两个领域充满激进思想的实权派大臣,并不如上司“雷切尔之虎”那般忌惮相对陌生的海姬大人,她在副国务卿大人脑海中只是一个印象不够深刻的符号,况且圣事部以一部之实力抗衡整个教廷,比其他部和院更在乎和注重权力,帕尔梅不相信坐在次席位置上的丰满女人真心希望异端裁决所多出一个机构,况且还是一个意图制裁整个裁决所的“COSMO”,谁希望自己头顶悬挂一柄达摩立科斯之剑?帕尔梅心中冷笑,谁知道即将进入会议室的主角会不会第二天就夭折在裁决所自己人的黑暗手腕中。

帝国哪天不在上演啼笑皆非的闹剧?

“我已经让比萨主教去寻找奥古斯丁,奥古斯丁司祭。”红衣大主教盖穆坐在长方形会议桌右端首席,犹豫了一下,还是称呼奥古斯丁为司祭,毕竟他已经被皇帝剥夺爵位,这是毋庸置疑的公开事实,但教廷碍于他教父伊耶塔的圣徒身份,表面上一直没有动静,可盖穆知道许多对伊耶塔心怀嫉妒的教廷权贵们一直在叫嚷着开除奥古斯丁的教籍,对此盖穆并没有着急给出意见,最终选择站在中立位置,即便他是伊耶塔生前最大的经院派观点分歧角色之一,但老人有一点与伊耶塔观点一致,一名梵特兰蒂冈教士,不管是身为无比尊贵的红衣大主教还是低品修士,都应该远离涉及世俗的斗争。最后奥古斯丁得以保存司祭身份,不是因为梵特兰蒂冈有太多盖穆这样的睿智人物,事实上相反,而只是新牧首在喧哗沸腾中抛下一句话罢了。

“奥古斯丁就是在浪费我们所有人的时间,作为最新机构COSMO的领袖,这是最大的不负责任。”枢主教本杰明伯顿也皱眉道,看来一个惹来整个朱毗特城厌恶的奥古斯丁,让这位稳重保守的教廷新贵和帕尔梅罕见地走到同一条战线。

COSMO,从古拉丁语翻译为帝国官方语言,便意味着“秩序”。

一个不守时的COSMO领导者,难道不是对“秩序”的最大嘲笑?这怪不得一向平易近人的枢主教大人发点无伤大雅的牢骚。

“本杰明伯顿,你这是在质疑皇帝陛下的决定吗?”次席国务卿萨笛皱眉道,这位大臣对朱毗特大帝有近乎癫狂的忠诚,程度丝毫不亚于庞培家族对异教徒的憎恨。

本杰明伯顿脸色大变,不等他解释,红衣大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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