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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蛇。”此时,小棠的声音终于冲破了喉咙的阻滞,一边惨叫,一边乱跳,无意间竟活活把那条蛇给踩死了。段少泽愕然的看着那瘪掉的蛇头还保持着张大嘴巴,吐着信子的模样,不知是表示吃惊还是害怕。
“好了好了,它死了!”思虑了半日,眼见小棠犹自和鬼上身一般乱跳乱叫,他有些好笑的提醒。不知小棠是睡多了还是睡少了,总之,反映出来的神情便是其听不懂人话。这兴庆宫虽是他的地盘,但是小棠大病初愈,这样蹦来跳去的,着实伤身。因此,段少泽不得不去拉她:“本殿下说没事了!”
圈抱在怀里的身子,明显比前几日纤细了不少,段少泽望着她苍白的面容,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没事了?”
突然被他搂入怀里,小棠自是吓了一跳,僵着身子安静了一会。眼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不由微微挣扎起来,“你抱着我做什么?”
“防止你踩到别人!”段少泽没有一丝迟疑的答,小棠的视线随之落到他身上,今日里,太子殿下穿了一袭鸭青色方领宽袖大袍,内里衬着水色深衣。鲜明的颜色对比,衬得那张脸越发俊逸脱俗。惊艳之余,她不忘求证地上稀烂蛇尸的由来,“这是我干的?”
“不做第二人想!”段少泽双手抱胸,脸上是明显的嫌恶。
“真是我干的?!”小棠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喃喃道:“踏的好准呐!”
一脚尾巴,一脚头,干净利落的两脚,没有过多的破坏蛇尸。她沾沾自喜地提起杏色撒花裙摆,小心的从蛇尸上跨了过去,转身对着若有所思的段少泽盈盈一笑。笑容清丽,就似满月夜里盛放的茉莉般淡雅柔美。
“殿下,你喝过蛇羹吗?”垂了眼,望着地上那死于非命的蛇尸,小棠眼中目露贪婪之色。
“蛇羹?!”段少泽颦眉也往地上看,狐疑道:“你想做什么?”
“做蛇羹啊!”如此暴殄天物可是要遭天谴的。
“你莫不是疯了?”太子殿下瞪大了眼望向她。
“我没疯,倒是殿下有些!”小棠抬了眼去看他,同情道。
狭长眸中泛起一抹寒意,太子殿下冷声道:“宣太医觐见!”
后来,又被强制灌了好些天苦药的小棠得出结论,宁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太子。段少泽,在她心内便是连个小人都不如。
司佑二十四年,五月十九日。
太子十七岁生辰。帝君帝后亲临兴庆宫大开宴席,百官朝贺,万民同乐。
兴庆宫上下皆焕然一新,小棠也换上了一袭杏色宫装,迤地的裙摆上绣满了精致的桃红色小花。如墨乌发挽了个逐月髻,饰以八宝明珠贊,鎏金花钿;身上穿的和翠婉等人是不一式的衣服,头上的妆饰亦多了不少。摸着自己头上精致的发簪,她道:“你我为何如此不同?”
“这妆饰衣物都是殿下特意命人送来的。”
“那我不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不能收这么名贵的东西。拔下发簪,放回镜台前,随手要去拉自己身上的衣带。
未有通传,一身玄色宽袖礼服的段少泽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插话道:“不要什么?”
“殿下!”屋子里的几个侍女都吓了一跳,纷纷欠身行礼;小棠也惶急去跪,因离着柜子近,自是一头撞到了桌脚。
“哎呦!”捂着痛处轻呼一声,眼前多了一道玄色身影。小棠疑惑的抬头,段少泽正俯身好奇地看着她,肩上的长发由此落到她脸上。
“没事吧?”狭长的黑眸隐了一丝笑意,他淡道。
小棠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摇头道:“尚可!”
“喏!”段少泽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到她眼前,细白的指间多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见小棠迷茫的眼神,他道:“你这么倒霉,送你当护身符!”
护身符?!小棠难掩诧异的仰视着那枚悬着赤色绶带的佩玉。她虽是一介草民,也知这赤色佩绶是不能随意带的,那是属于君王的贴身之物。
她又不是嫌命长,要这催命的玩意干嘛?!段少泽也是傻了不成,竟是给她这个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番茄炒鸡蛋继续更新~
不请春自来(中)
一枚晶莹剔透的翡翠泛着柔润的光泽,在小棠眼前轻轻晃动。玉佩下端长长的赤黄色绶带,迎风招展,妖娆起舞。
“我不要!”
闻言,段少泽狭长黑眸一挑,疑惑出声:“为什么?”
“我就是不要!”
虽然这东西看起来老值银子,但是她不傻,天家贵胄的东西,便是有命也带不得的。道是无情帝王家,隆宠越甚,日后的结局往往也越凄楚。就如这遥织坊,因是帝后旧时避难之所,杨老板也算她的恩人,遥织坊很是风光了一阵;不过就在前日里,竟被帝君以那通敌的罪名查封了,坊中众人也俱被收监。
翠婉转述的时候,连说小棠是吉人自有天相,凭着太子的庇佑,逃过了那牢狱之灾。至此,小棠也就在这兴庆宫呆了下来;段少泽还特意封了个长使的名头给她,除了他的贴身宫女素华以外,如翠婉这类的见了她便都是恭恭敬敬的唤一声长使大人。
“都道拿人手软,我可不想为此废了一只手。”她活了这么些年头,见过的人、事也不算少,至今没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过。说完,想了一会再言:“这天家之物,我要是随便拿了,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她贪财,但是更惜命。
平日里,段少泽也会差人送些珠宝首饰来,她大多分给了众人;倒不是说小棠终于看破红尘,终于有了视金钱如粪土的情操;基本上,要是出宫之后看到有银子掉入粪坑,她会毫不犹豫跳进去捡的。只是在当下,她明白,银钱并不能带来所有。
望着她戒备的样子,段少泽觉得额角隐隐抽痛:“你脑子里想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你管我想什么,反正想的不是你!”
跪在她身侧的翠婉闻言,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一入宫门,她们这些宫女便是天家的人了。什么心里想着念着的,统统是不被允许的。即使太子殿下对小棠另眼相待,也不代表她可以发表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段少泽,翠婉颇为担忧的轻扯小棠的裙角。
很可惜,小棠并未体会到她的一番良苦用心,只当是自己裙摆过长,往后扯了扯也没多搭理;翠婉见状,心内越发焦急,只是当着太子的面不敢太过张扬。
这细微的动作系数落入了段少泽眼里,狭长的眸中闪过一抹难掩的诧异。要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宫女之间相处并不十分和睦,为了争权邀宠的互相出卖、利用也不鲜见。他的周遭,便是充斥着这般的虚情假意;连身边的素华,眼神也是不同初时灵澈了,他见得多了也便习惯了那样的状态。
现下看到翠婉这般关心小棠,自是吃惊不小。
因太子殿下迟迟未出声,众人便不敢起身。小棠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站的久了,脚下也渐渐无力。不由自主轻晃起来,段少泽见之,唇角微扬,扬起了一抹恶意的笑。
俯身在她耳边道:“你想的不是我,但是我却满脑子想的都是你,这可怎办?”
说完,太子殿下宽袖一扬,转身便走。刚刚跨出房门,身后就传来翠婉的惊呼:“啊,长使大人!您没事吧,怎么坐到地上去了?”
殿外天色已暗,长廊上早掌起了盏盏宫灯,微黄的光影落在段少泽俊秀的脸上,似是笼了一层薄雾,眉心一抹朱砂红在这薄雾中也似乎隐去了真迹,看不真切。有宫人垂首侍立在侧,影影绰绰。不远处,几名太监内侍正急急向自己奔来,跪下道:“帝君驾临,请太子殿下速去接驾!”
“知道了!”段少泽微一颔首,径自往兴庆宫正殿走去,言行举止,莫不流露出天家威严。
那日里,秦铮从画舫上离开之后,便没了消息。知名堂,遥织坊一一被朝廷查封,扣押了数百人,搜寻数日,别说孤云公子,便是这杨瑶琴也不见踪迹。牢中众人,也是大多和魔派并无瓜葛;特别是知名堂的人,审了数日,无非是供出了些朝廷官员,江湖大佬的辛辣秘闻;比如武林盟主是个气管炎;天下第一神偷不能人道;大司马生个儿子没□;尚书令喜食鸡屁股等等之类。
其实段少泽不知道,遥织坊和秦铮的联系,始于朱府。
杨瑶琴一早便是魔派中人,之所以屡次为朱府破例上门量衣,全都是因着要见朱家独苗。连当年七夫人要害亲子的事实,也是在她的特意安排下,叫朱善兆听到。
她是那样聪明的女人,知道段少泽生性多疑,便是用那般轻佻不正经的模样去吓他。吓得他不敢接近自己,进而不敢放手去查;
少了遥织坊这条线,段少泽便不知七夫人要害朱善兆的真实原因,现下才会如此被动。
只不过,段家天下,不容出任何差池。
这是他的义务,也是他将来的责任和权利。
兴庆宫正殿鼓乐喧天,人声鼎沸。
帝君同帝后并立,一同目视着段少泽踏入。
“儿臣参见父君,母后!”一撩袍角,他双手平放,跪地行了个大礼,“接驾来迟,望父君,母后赎儿臣不周之罪!”
“莲儿!今日是你生辰,便不要如此拘礼!”帝后上前一步,将他扶了起来,帝君虽并未动作,看着他的眼神里也满是慈爱。
因段少泽是帝后唯一所出,是以帝君对这个儿子相当溺爱。帝后自不必说,幸而,太子本人尚算争气,如此受宠却并不是个酒囊饭袋。相反,还勉强算的品性温良,知书识礼。
数百年后的史书,对尹固这位第十七代段氏帝君评价也是极高;只是眼下,他还是太子,不是史书上那个留下千古谜团的尚善帝君。
兴庆宫正殿之上酒香四溢,仙乐袅袅入耳,宫人歌女俱是鲜衣盛妆,行动之间自是衣鬓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