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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她如此反应大,实是这些日子朱善兆身子见好了,大夫人开始动心思要二人住到一屋了。知悉此事她只觉得晴天霹雳,他们两一言不合就能吵起来,要住一起还不天天全武行?
另一边朱善兆也是极力回避,他绝对不要和一个泼妇住一起,他要的是那临水带香的伊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快被YY同学催死了……
悲催!
瑞雪近年关
只记得初始那雪花还洋洋洒洒的依稀可数,在天空时隐时现,仿佛某位仙人,在天上无所事事之际撒落几片细碎的花瓣。一夕之间,估计那仙人是把一整盆花都盖了下来,整个天地竟被苍茫大雪覆住,小棠推门而出的时候被那明晃晃的银光刺得眼都睁不开。
盐蔓和碧川未离得不算远,只是她在盐蔓的时候并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雪。难抑兴奋的冲了出去,眼前的一切俱是银装素裹,抓起满手的雪兴奋的兜头一扔,扑了自己满头满脸的冰凉。身后秋若惊声道:“小姐,当心着凉。”
“不妨事。”一边说着,一边踮脚去够那房檐下的冰棱。无奈身子不够高,探了半日手也未触到那冰柱。秋若在一边见了,玩兴也渐起,附耳商量了一会,两个人开始一前一后的跳着去够那冰棱。
小棠今日新穿了件藕荷色的袄裙,不知是不是新衣量长了——落地之际竟是一脚踩到了自己裙上,连带着撞倒了秋若。累她整个人如倒栽葱一般迎头扎进雪地里,小棠嘻笑着拉她起来,不防被她手上的雪团击中。
这时,朱心悠也带着贴身侍女来了。这些日子她每天都等着小棠熬了粥送去给那败家子,当真是风雨无阻。只是眼下见了那雪,孩子心性一上来,忘了初衷就缠着小棠二人一起打起了雪仗。
“哐啷!”只听得一声脆响,终结了这雪仗。原是小棠为了避开朱心悠的偷袭,慌不择路的撞上了身后端着药汁进来的福妈。这一撞,药锅并着满满的药汁系数倾到了雪地里,一方洁净的白雪被那乌黑的汤汁沁的变了色,犹如狰狞的魔爪蔓延到小棠脚下。
福妈见状自然一迭声的作孽,在那指天咒地的开骂。这场面连朱心悠一个孩子都感到了害怕,更遑论那始作俑者了。最后她头一昂,背一直冲着福妈道:“带我去向七夫人告罪吧!”
“少夫人有此自觉便好!”一边嘴里恭敬,一边上来抓了小棠就走,朱心悠赶紧抓了她的衣角求情:“福妈妈,你别怪嫂嫂,都是心悠的错。”
“小姐,少爷还在等你的白粥,快去准备吧!老身带了少夫人去去就来!”见是小姐求情,福妈也不好怎么动手,侧了身子温声软语的哄。
这段时间朱善兆喝多了朱心悠所送的白粥,胸痛抽搐的毛病竟是减了不少,连郎中都直呼神奇,说那常年的沉脉竟有平稳的趋势,不消重压即得,虽尚迟滞已是大大的不宜。至此,她对这朱小姐自是更添了一份尊崇。自然,也心知那粥不可能是这千金小姐亲手熬制,只那份心意,便是难得。
“不行,白粥是嫂嫂熬得,不是心悠!所以不能带她走!”不亏是同父同母,朱家小十七犟起来脸上也有那败家子的影子。
此事非同小可,福妈立时禀告了朱老爷。于是小棠又一次跪到了朱家祖先牌位前,和上个月里的热闹比起来这日的祠堂冷清了不少,没有鸡鸣猪哼,也没有要人命的杀猪刀。小棠偷偷侧目,对上身边朱心悠黑黑亮亮的眼睛,两人窃窃的笑了一会方听到身后朱天明的声音。
“这粥是怎么来的?”
朱心悠和小棠一人一句将那日里的经过说了,朱天明沉吟了片刻道:“芸娘,从今日起你搬回瑞儿房里吧!”
“为什么?”过分惊愕之下,她冲动的站了起来。
朱天明狐疑的看着她涨红的小脸,道:“你是瑞儿的娘子,本该同睡一房。前些日子是瑞儿身子不好,郎中来去不方便,现下他既是见好了自然是要同房的。”
小棠如被判了刑的死囚,双腿一软跌回到刚刚跪着的蒲团上。望着院落里苍茫的大雪,竟浑浑噩噩的吐出福妈的口头禅来:“作孽呦!”
朱心悠眼见爹爹闻言皱起的眉头,赶紧扑上去帮着圆词:“嫂嫂是说做泥油,一种吃的东西!昌哥哥吃了身子会更好!”
“既是如此,那便快去吧!房间的事情不用担心,福妈自会带人处置,她是这府上的老人,知道分寸,此外——”朱天明眼见小女儿在此,目光轻闪两下道:“闻听你出嫁便是没娘的,过两日,我会让府上的老妈妈来教你些事情。”
他不知道小棠出身风尘之地,打小在那月香楼前前后后的窜,那些不该知道的早就烂熟于心了,就是在她面前上演活春宫也是眉毛都不带动的;只那些该知道的琴棋书画不甚了了,什么妇容妇德妇言的更是自认没一样有的。
自那5500两银票被耗子撕了后,她就萌生了卷包袱跑路的念头,只是过不了自己这关,这时听说要同房睡,心下更是忐忑。
毕竟,这陆老爷只说了代嫁,没说过要代圆房的啊!
朱心悠这边是不知道什么圆房的,只道嫂嫂脸上像是打翻了五色油彩一般,红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了又绿,最后竟生生憋成了鸡屎黄。
花开两头,各表一支,这头朱善兆正在房里闭目养神,忽闻小厮涨红了脸进来附耳了几句。
“什么?”站的急了些,只觉眼前一黑,隔了好久才回过气来,揪着似锦的衣襟,一迭声的问:“你说什么?爹要让那泼妇搬来和我同住?为什么?”
似锦扒开少爷的手,拍着尚比自己还矮半头的孱弱少年道:“这意思不言自明吧,不过老爷只让少夫……啊,不是,泼妇搬进来,没规定你们一定要同盖一条被子,同睡一张床吧!只要少爷不理她,谁还能逼着圆房不成?”他是何等玲珑之人,眼见少爷眼刀子飞过来,即刻改了称谓劝慰,只是朱善兆神色依旧有异。
下半日,特特吩咐似锦去找了朱天明,表明自己不要与这等泼妇共居一室的念头。结果自然是没的商量,连七夫人求情也是一样。
这神仙指来的冲喜新娘是真的带来了好运,朱天明自是不肯让人中途搅了这运道。他甚至开始想象三年后抱着俩孙子祭祖的美好场景了。那样,旁系的朱氏也就能断了这夺位的心思。
秋若得悉同房的消息后也为小棠暗自高兴,只要得了朱家少爷撑腰,那便是日后代嫁的事情穿帮,结局也不至于太过凄楚。若是有了朱家子嗣那便更好了,朱府是断断不敢做那只要孩子不要娘的缺德事的,这会让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她心里算盘打的噼啪作响,小棠则在那埋头煮粥,魂不守舍之下竟失手打翻了盐罐。秋若略一思索扔了一把腊肉进去,还切了青菜撒上去,白粥至此被迫变身为咸粥。
小棠也被迫成了那跑腿的小厮,踩着没入脚踝的积雪,带着秋若殷切的希望将粥端入了朱善兆房里。她不是第一次走进这房间,只是眼下格外别扭,连鼻端浓重的药味都觉得难以忍受。
见是她端粥进来,朱善兆脸色也是一滞,想起不久前在这房里被打翻的金钱翅。依稀觉得那粘腻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谨慎的往后缩了一下。
似锦见状上来接过了小棠手中的粥碗,笑着问了一句:“少夫人,今日里怎的不是白粥?”
“冬至了,也该吃点荤腥补补吧!”
小棠脑子里动的俱是那卷包袱跑路的念头,是以垂头敛眉的样貌看上去格外乖巧。朱善兆见她这样也没有发作的余地了,接过似锦手里的勺子,一边自喝着粥,一边注意她发上沾了些草屑。
他肯定是没有替她拿掉的意思,使了半天眼色,似锦才反应过来,冲着小棠道:“少夫人,您难道想落草为寇吗?”
“呃?落草为寇?”小棠唬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偷跑的心思被人窥破了,待意识到似锦指的是草屑之事才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自己发顶,将那草屑拍落下来,自往门外去了。走到一半觉得不妥的折回去,冲着他嫣然一笑:“谢谢!”
小棠这回眸一笑就让似锦这半大小子红了脸,摸了摸鼻子,吞吐着:“少……少夫人不用客气。”
“你莫不是想跟着同去吧!”朱善兆淡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似锦这才换了一副狗腿的样貌凑上去,“似锦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死人!”
朱善兆冷冷盯了他一番,吐出一句:“我要你个死人做什么?难道还要本少爷为你守孝不成?”
一腔热血空对月,似锦悲凄的退了回去。
许是那仙人又寻了新的花瓣撒向人间,窗外又纷纷扬扬的落下了鹅毛大雪。朱善兆看着福妈指挥着几个丫鬟搬来了不少女子的衣物,还有两个小厮抬了张红木的梳妆台进来。
原是一个人的房里无端多了许多陌生物品,心下自然生出了一股抗拒排斥,脸上也不大活络了。甚至开始考虑在进门的地方放个扎脚的东西,以防止不明人物闯入。
今夜便是要和那败家子共处一室了,小棠说不出什么滋味,撑着脸坐在那石桌之侧。刚刚巡视了一圈,看着那高大的围墙觉得难度太大,遂打消了偷跑的念头。身边,秋若撑着把伞一脸无奈的劝:“小姐,这朱少爷好了,你不就好了吗?为何如此沮丧?”
“唉!一言难尽!”都道女怕嫁错郎,她也不是个傻瓜,若是这朱善兆真好了,自己便是捡了天下最大的便宜了。毕竟出身青楼,即使给平常人家做妾也是难得,更何况是在朱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做正妻。
只是,朱家娶得是那陆芸娘,不是她这不知爹爹名姓的小棠。
这一刻,居然涌上了莫大的悲愤。想着那戏文里的才子少爷都去了哪里,怎么竟没有一个出现在她眼前。
还有那个梦想,她的银子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