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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稍长,祝小青和孙小乙难免渐落下风。
祝小青为人机警,心知时间不能和对方拖得太久,觑个空隙,口中娇叱一声:“你给姑
娘躺下!”
右手长剑陡地一剑朝黑衣汉子面前直刺过去,左手扬处,打出两支飞镖!
那黑衣汉子怒笑一声,扑刀横劈,朝剑上磕来。祝小青自然不愿和他硬打硬拼,急忙抽
剑后退。
黑衣汉子刀光一转,当当两声,把打去的两支镖一齐磕飞出去,他磕飞飞镖,祝小青趁
机又疾退了两步。
黑衣汉子岂肯甘休,双足一点,纵身飞扑过来。
祝小青向后连退三步,就是要你纵身飞扑,你纵身扑起,岂非双脚离地?一个人双脚离
地,就没有躲闪的余地,正是她暗器出手的最好机会了。
只听祝小青一声娇叱,身形倏地一个轻旋。
这一轻旋,就从她身上发出—蓬数十点寒星,问心钉、铁莲子、袖箭、飞刀、蝎尾针,
一起出笼,把黑衣汉子当作了飞靶,潇潇洒洒,急如骤雨,从四面八方激射过去。
黑衣汉子身子凌空扑来,自然不易闪避,急切之间,把一柄扑刀舞起一片刀光、护住全
身,迅快下落。
但听一片细碎的叮叮轻响,较大的暗器,全被他磕落了,但细小的蝎尾针,却乘隙而
人,全打到他脚上。
身形落地,双脚一软,再也站立不稳,砰的一声跌倒地上,一支飞镖及时穿心射到,登
时响起两声闷哼和一声惨吼!
他一个人如何会发出两声闷哼,一声惨吼的呢?
原来在祝小青发出暗器的同时,也正是李小云一记“虎尾腿”蹬中一个黑衣汉子胸口,
往后跌倒。
但边上正好站着一个左臂被同伴砍断的黑衣汉广,他眼看同伴倒下,李小云就在他右
侧,这一机会岂可放过呢?咬紧牙关,虎吼一声,右手扑刀突然朝李小云后心劈去。
李小云听到身后吼声,还没来得及转身,两柄柳叶飞刀已经闪电射入黑衣汉子心窝,惨
号声中,往后仰倒下去。
另一声闷哼,则是和孙小乙动手的黑衣汉子发出来的,他因孙小乙纵来纵去,激得怒火
进顶,手挥扑刀,一味追杀。
孙小乙可也是鬼灵精,看到祝小青使出暗器,心中一动,有意把他引了过去,口中打起
一个呼哨。
祝小青看他把黑衣汉子朝自己引来,随手打出一把飞针。
黑夜之中,飞针体积细小,黑衣汉子自然不易看得清楚琬直到身上一阵刺痛,才发觉着
了人家的道,双足已是站立不稳。
孙小乙双截棍一记“毒蛇人洞”,兜心戳到,黑衣汉子只闷哼了一声,就已了事。
孙小乙棍势一收,笑嘻嘻的道:“谢谢你了!”
祝小青山收起长剑,举手掠掠鬓发,笑道:“这是黑夜帮了我们的忙,若是大白天,只
怕没有这么容易就得手呢!”
现在只余下一个宓副总管了。
(另一个被沈雪姑撞断肋竹,已无再战之力。)宓副总管功力深厚,一柄长剑使得挥洒
如风,盘天匝地的剑光,矫若游龙,简直无懈可击!
沈雪姑吃亏在动手之前已经负了内伤,何况她总归是女孩儿家,天赋较弱,这一阵工夫
下来,已渐感不支。但两支长剑攻拒之间,依然电光缭绕,难分敌我,这一情形除了动手的
两人,外人是无法看得出来的。
李小云、祝小青、孙小乙三人都已停下手来。她们就算看出来了,也帮不上忙。
南宫靖清醒之后,已由李小云挽扶着他站立,这时口中发出一声轻咦,说道:“沈仙姑
只怕不是姓宓的对手!”
李小云道那“那怎么办呢,他们剑法使得好快,我连看都看不清。”
祝小青道:“只要两人身形分开一些,我就可以使暗器了。”
正说之间,沈雪姑的剑法已经渐见凌乱!
只听沈雪姑冷冷的道:“你再不住手,那是不要命了。”
宓副总管发出咯的一声怪笑,说道:“小丫头,你已是强弩之末,还敢口出大言,到底
是老夫不要命,还是你不要命了?”
说话之时,手中长剑突然一紧,一片剑光密集洒出。
沈雪姑被退后退了一步,口个娇叱一声:“找死!”
长剑前指,身形陡然凌空扑起,刹那间身剑合一,化作一道寻丈青光,匹练横空,朝宓
副总管当头罩落,森寒剑气,扩及一丈以外。
宓副总管正在加强剑上压力,逼使沈雪姑落尽下风,怎知陡然间眼前白光如电,令人睁
不开眼睛,心头大感骇异,暗叫一声:“驭剑术!”
急忙双足一点往后飞跃出去。饶他见机得快,眼前剑光一闪,有肩骤凉,一条右臂连同
长剑已被齐肩截断,落到地上。
宓副总管怪叫一声,负创掠空而去。
东方玉《旋风花》
第十七章
耀目剑光瞬即隐没,沈雪姑也及时飘落,她双足落地,竟然未能站立得稳,一个踉跄,
往前扑倒下去。
李小云也看得大吃一惊,急忙的叫道:“沈仙姑你怎么了,祝!”娘,你快过去把她扶
起来。”
祝小青立即掠到沈雪姑身边去。
此时沈雪姑业已昏了过去,祝小青用手掀起她面纱,只见她面如白纸,双目紧闭,气息
极为微弱。
祝小青心头一急,忙道:“宫二兄,沈仙姑昏过去了,怎么办呢?”
南宫靖道:“她先前已经负了内伤,刚才又勉强运气发剑,才会脱力昏迷,目前最好找
个地方歇息,她自会慢慢醒过来的。”
李小云道:“大哥说得是,祝姑娘,你把她抱起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祝小青点点头,双手抄着沈雪姑身子,缓缓站起。
孙小乙俯身拾起沈雪姑的软剑,因不知她剑鞘在那里,只得一手提着。
李小云道:“大哥,你伤得很重,还是我抱你走吧。”
南宫靖道:“你抱着我走路方便吗?”
李小云道:“这里离那渔村不远,不要紧的。”
南宫靖确实感到自己体力不支,只得点点头道:“那就辛苦兄弟了。”
李小云双手抱起南宫靖,走在前面领路,祝小青抱着沈雪姑,孙小乙跟在两人身后,一
路急奔。
差幸不过三数里路,就赶到渔村了,这里一共只有三五户人家,每户渔家,都有一段距
离。
李小云挑了最后的一家。
因为这户渔家地势较为隐僻,是在一片叉港之间,前后都有几棵高大的杨柳树,几乎把
茅屋都遮掩住了。
他们推门而入,这户渔家被杀害的尸体业已不见,地上只留下几滩黄色的水渍,也已被
泥土吸干了。
敢情有人用化骨丹化去的。
虽是茅舍,中间是一间堂屋,左右各有一间厢屋,左厢是灶间,堂屋后面和右厢则有两
个房间。
李小云和祝小青分别把南宫靖、沈雪姑放到两间房的床上。
孙小乙自告奋勇到左厢灶间里去烧水。
李小云望着大哥,柔声道:“大哥,你休息一会,我去看看沈仙姑。”
南宫靖点点头,说道:“你山辛苦了,怎么不休息一会呢?”
李小云秀眉微攒,说道:“这里离碧落山庄只有一水之隔,大哥和沈仙姑都负了极重内
伤,方才听沈雪姑的口气,她好像有疗伤之法,我去看看她醒了没有?”
南宫靖微微摇头道:“即使沈仙姑有疗伤之法,但她方才勉强运气发剑,内力耗损过
甚,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李小云道:“她如果醒过来了,问问她如何疗法,也好再想办法……”
话未说完,只见祝小青在门口叫道:“宫二哥,你快来,沈仙!”醒来了呢!”
李小云应道:“我来了。”
急忙奔了出去,跨进右厢,果见沈雪姑已经清醒过来。
她蒙面黑纱也已取下,一张鹅蛋脸上,淡扫蛾眉,微翘的凤目,瑶鼻樱唇,虽然脸色苍
白,还带着倦容,却是我见犹怜,十分动人,看去不过二十二三岁。
她看到李小云走人,就有气无力的道:“宫施主,令兄如何了?”
她人刚清醒,就问起南宫靖来了,可见她如何关切他了。”
李小云道:“大哥早就清醒了,只是内伤极重,沈仙姑你呢?你觉得怎么了?”
沈雪姑缓缓吁了口气道:“只要令兄清醒了就好……”
李小云看她这么关心大哥,心中难免有些酸味,还没开口。
沈雪姑苍白的脸颊不禁微微一红,接着舒了口气,又道:“只要令兄清醒了,贫道和令
兄的伤势,都有救了。” ”
李小云喜道:“沈仙姑,你说你和大哥的伤势都可以治得好了?”
“是的。”沈雪姑目光抬动,轻轻攒了下眉道:“只是……”
底下的话还没说完,突见孙小乙一下冲进来,满脸喜色,嚷着道:“宫二哥,小弟在灶
下发现了一处地窖,里面地方很大,如果真有人来了,咱们只要往地窖中一躲,就没有人找
得到咱们了。”
李小云道:“这里会有地窖?”
孙小乙哈了一声说道:“下面不但有几缸陈年酒,还有一只大木箱,里面藏了几百吊铜
钱呢!”
沈雪姑脸上不觉有了喜色,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是不小心才发现的。”
孙小乙兴奋的道:“我想宫大哥和沈雪姑都负了重伤,也许要喝水,所以打了一桶水,
在灶下烧水,剩下的半桶水,一个不小心,被脚绊翻了,那水就是朝灶下流去,转眼就流失
了,地面上一点也不剩。
我觉得奇怪,还以为灶下有洞,用手去摸,才发觉这座土灶下面居然有一大方铁板,用
手一推,土灶竟是活动的,被我推开了数尺,下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我打着火折子一
照,原来洞底下还有用砖砌的梯级。我下去一瞧,里面竟有一间屋子大的地窖,正好可以给
我们藏身之用,就急忙上来告诉大家,宫大哥和沈仙姑身负重伤,在下面养伤最好也没有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