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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再随和,骨子里到底还是有着公主的贵气和傲气。理所当然的出言索取,仿佛是对许瑾瑜的恩赐——好吧,事实也差不多。
对闺阁少女来说,互赠小礼物是相交来往的第一步。安宁公主肯纡尊降贵的结交,许瑾瑜只有高兴的份,根本无从拒绝。
“公主殿下喜欢,是瑾娘的福气。”许瑾瑜露出恰如其分的惊喜:“不知公主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图案?”
安宁公主想了想笑道:“绣一些竹子吧!”
竹子?
许瑾瑜一怔。
“怎么了?”安宁公主敏锐的察觉到许瑾瑜一刹那的异样:“是不是绣竹子太麻烦了?”
许瑾瑜回过神来,略有些歉然的笑了笑:“这倒不是。只是我大哥最喜欢竹子,我常为他绣些竹子在帕子上。若是绣同样的图案送给公主殿下,未免有些失礼了。”
失礼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这样容易造成微妙的误会。
他们兄妹从没有攀龙附凤的打算,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这么巧!原来许徵也喜欢竹子。
安宁公主的脑海中迅速的掠过一张清俊好看的脸孔,耳后莫名的有些发热,故作坦然地说道:“世上爱竹之人何其多,你兄长喜欢竹子,用的帕子绣着竹子图案,难道别人就用不得了么?”
。。。。。。许瑾瑜难得的哑然。
也罢,既然安宁公主自己都不介意,她也没什么可在意的。该说的她已经说过了,就算日后生出误会,也怪不得他们兄妹。
许瑾瑜微笑道:“既然公主殿下喜欢,瑾娘就绣竹子好了。”
“不用赶的太急,”安宁公主颇为善解人意:“半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许瑾瑜含笑应了。
大件的绣品最耗心力和时间,像这样小幅的绣品,有半个月足矣。
至于绣好帕子以后要怎么办,安宁公主没提,许瑾瑜也识趣的没多问。
以公主之尊,总不会为了一个帕子巴巴地跑到威宁侯府去。十有*会打发人到侯府去取。
纪妤见安宁公主和许瑾瑜聊的投机,心里一阵阵冒酸水。
她才是安宁公主嫡亲的表妹!可安宁公主对她冷冷淡淡爱理不理。对许瑾瑜倒是另眼相看。实在是太可气了!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秦王一行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
许瑾瑜凝神看过去。
秦王身侧是纪泽,许徵随在纪泽的身后。楚王和陈元昭却不见了踪影。
。。。。。。
秦王一行人进了正殿,歌舞立刻停了。
纪贤妃亲自起身相迎,刚走近几步,便微微皱眉嗔道:“好重的酒气,隔了这么远都能闻到。怎么喝这么多酒?”
秦王朗声笑道:“今天是母妃生辰。儿臣心中一高兴。不免就多喝了几杯。”
不止是秦王,一旁的纪泽和许徵显然也喝了不少。
许瑾瑜关切地看了俊脸泛红的许徵一眼。许徵酒量实在算不得好。万一喝醉了在人前失仪可就糟了。。。。。。
许徵似是察觉到许瑾瑜的目光,迅速地冲许瑾瑜眨眨眼。
许瑾瑜莞尔一笑。然后看到前方的安宁公主羞答答地垂下了头。
许瑾瑜:“。。。。。。。”
完了!
这真是一个无法解释的误会!难道要说“公主你误会了大哥是冲着我眨眼绝没有偷偷看你对你不敬的意思”?
虽说安宁公主平易随和性子爽直,可身份摆在那儿,实在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哪怕日后秦王母子都被赐死安宁公主也不得善终,可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她还是大燕朝身份最尊贵的公主!
一向冷静沉着的许瑾瑜也无法淡定了。心惊胆战的留意着安宁公主的动静。
。。。。。。等了许久,什么事也没有。
许瑾瑜高高提起的一颗心。总算缓缓落回原位。庆幸不已的想着,幸好安宁公主脾气好,没因为这一点无意的冒犯就生气。
宫里实在太憋屈了!这一回过后,以后再也不进宫了!
。。。。。。
纪贤妃显然很疼爱纪泽这个侄儿。招呼秦王和纪泽分别坐在她身侧。
许徵当然要回许瑾瑜身边。
安宁公主坐在许瑾瑜前面,许徵经过安宁公主的身侧时,礼貌地笑了一笑。安宁公主俏脸红晕未褪。又深了一些。
许徵丝毫没留意,坐到了许瑾瑜的身侧。
安宁公主不自觉的竖长了耳朵。许家兄妹竭力压低的声音隐约传进了耳中。
“妹妹。你中午吃饱了没有?”
“没吃几口,好在早上吃的多。你怎么样?是不是喝了很多酒?老远的就闻到这一身的酒气了。”
“我也不想喝。”许徵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无奈:“可又实在推托不了。”
秦王等人一个比一个身份贵重,他只有陪笑喝酒的份儿,一个都开罪不起。
许瑾瑜的语气里满是心疼:“等回去之后,我煮醒酒汤给你喝。”
许徵失笑,低声说道:“你这双手何时碰过柴米油盐,就是你煮了我也不敢喝。还是让孙妈妈下厨稳妥些。”
许瑾瑜听出兄长是在打趣自己,俏皮的应了回去:“我可不管,总之,我难得下厨一回,不管做出来的醒酒汤怎么难喝,你都得一滴不剩的喝完。”
许徵轻笑不已。
他们兄妹感情真好!
安宁公主不无羡慕的想着。秦王待她这个亲妹妹也是很好的,可秦王实在太忙了,又住在宫外,十天半月才能见上一回。就算见面说话,也没有许徵兄妹这般亲密随意。。。。。。
许瑾瑜自然猜不到安宁公主正偷听她和许徵说话。
不过,接下来要问的话实在不宜落入他人耳中。许瑾瑜的声音愈发低了几分:“大哥,楚王和陈将军人呢?怎么没随着你们一起过来?”
第四十四章归来
许徵低声应道:“午饭过后,陈将军就随楚王去延福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陈元昭自小常出入宫中,叶皇后对这个嫡亲的姨侄也格外看重。陈元昭离京这么久,进宫给叶皇后请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许瑾瑜默然。
皇室中人,一个个都是演技高手。这位叶皇后,更是其中翘楚。
如果没有陈元昭,楚王根本不可能斗垮秦王魏王,不可能顺利地坐上皇位。楚王是叶皇后的儿子,他暗中做的事叶皇后不可能一无所察。
如果叶皇后真的这么疼爱陈元昭,几年后的陈元昭又怎么会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凄惨下场?这个叶皇后,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只要陈元昭活着,安国公府就不会被抄家灭门,陈元青也就不会死。
思来想去,她想救陈元青的性命,似乎只能从陈元昭入手。。。。。。
可一想到陈元昭那张英俊冷然的脸和冷凝无情的眼,她的心底就一阵发憷。更不用说,此事实施起来难度也太大了。
她和陈元昭无亲无故的,根本找不到机会和他见面。就算见面了,她又能说什么?难道要说“楚王会杀了你这都是前世发生过的事一定要相信我”?
别说她绝不可能透露这个秘密,就算说了,陈元昭也绝不会相信。
想想都觉得头痛!
算了,这么令人头大的事还是以后慢慢想吧!
许瑾瑜收敛游离的思绪,和许徵一起“专注”的欣赏起歌舞来。
。。。。。。
延福宫内。
一个绿衣宫女恭敬的禀报:“启禀皇后娘娘,楚王殿下和陈将军来了。”
叶皇后一脸惊喜的起身,亲自迎到了殿门外。
文弱清秀温和讨喜的少年。身材高大英俊冷漠的青年男子。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形成了极强烈的反差。
“元昭,你可总算回来了。”叶皇后欢喜地握起陈元昭的手:“这一走就是一年多,我日日心中惦记着你。”
陈元昭全身微微一僵,旋即恢复如常,神色淡然的应道:“我一回京不就来看姨母了。”
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声音冷冽。
若是有言官在。必然会愤慨的参他一本对皇后娘娘大不敬的罪名!
叶皇后早就习惯了陈元昭冷言冷语的性子。倒是没放在心上,笑吟吟的拉着陈元昭往里走:“别在这儿站着了,进去慢慢说。”
“母后。你见了元昭表哥,就忘了儿臣了。”楚王故意叹口气,可怜巴巴的凑到叶皇后的身侧。
叶皇后被逗的莞尔一笑,用另一只手挽起楚王的手:“好好好。我也挽着你一起进去,这样总行了吧!”
叶皇后左手拉着陈元昭。右手挽着心爱的幼子,进了殿内。
陈元昭神情不变,眼底却飞速地闪过一丝寒意。
叶皇后和皇上是少年夫妻。如今,皇上已年过五旬。叶皇后也日渐衰老。
盛装华服难掩年老色衰,浓妆艳抹只会令人觉得可笑。叶皇后是个聪明的女子,平日穿的端庄得体。妆容恰如其分。并不介意露出额头和眼角的皱纹。
她已经是大燕朝身份最尊贵也最有权势的女人,自有一股常人难及的雍容气度。又何必斤斤计较容颜老去风华不再?
更何况。宫中年轻娇嫩的美人一大把,她年已半百,实在懒得再和那些鲜嫩的花朵一般的美人较劲。
叶皇后坐在上首,楚王和陈元昭各自坐在她的身侧。
“元昭,你在山东平定了乱匪,消息传到京城,皇上十分高兴。”叶皇后的笑容中满是欣慰:“我这个做姨母的,也觉得脸上有光呢!”
陈元昭惜字如金,简短的应道:“这是我分内的事。”
叶皇后笑着说道:“皇上说要重重嘉奖于你,我当时就对皇上说,此次回京,让你好生在京城待上一年半载,就是最好的嘉奖了。这几年你领着神卫军东征西战,连终身大事也被耽搁了。别说你娘着急,就是我也时常惦记着呢!”
“是啊,元昭表哥,你今年已经二十了。别人在你这个年龄早就当爹了!”楚王笑着接过话茬:“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只管张口,让母后为你下旨赐婚。”
一个温和慈爱,一个亲厚随意。
能得尊贵的皇后娘娘和楚王殿下另眼相看,这是何等的殊荣!
陈元昭扯了扯唇角,声音低沉:“我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
什么?
叶皇后不赞成的皱了皱眉:“虽说男儿当以国事为重,可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也是头等大事,岂能一拖再拖。你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再拖下去可就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