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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他被困雪牢,他却依旧为她乃至她的孩子保驾护航,甚至不遗余力的完成苏钧天的遗愿。此人朗月清风、君子风范令名扬心中歉疚却敬佩不已。
白铭即已进宫,事态绝非等闲。
名扬的眼睛歉疚又复杂的看着那对银铃,她开始明白林皇后的死因已绝非简单的后宫之事或者秘密暴露。
而身为她的孩子,苏逸之明白名扬如今的沉默,是在等他悉数告知,告知所有如今苏府外发生的一切。
第九十七章 主仆
苏逸之说得蜻蜓点水,没有太多的情绪与转折。沈君瀚偶尔的补充也是恰到好处,让人解惑。
可这桩桩件件在他们看来事实表面的背后,却是名扬懂得的真相连贯其中。
想象着那背后的步步为营与筹谋、牺牲,那些话在她听来犹如凌迟,将她的心一刀一刀割得流血不止。
她极力克制,不愿多说一句话,深怕悲痛心疼的情绪泄露,惹来苏逸之更多的怀疑。
两个都是她的骨肉,可偏偏萧允明她却连抱都未曾抱过。20多年前,因为这个孩子的牺牲与林皇后的争取,她与苏逸之逃出皇宫禁锢,见苏钧天最后一面。
名扬一直以为,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就她承受着有子不能相认,就连见也不可见的痛苦。可今日她才明白,萧允明与她一样承受这样的痛苦,甚至更胜于她。
苏逸之在提到萧允明的多次解围之时,也有着异样的情愫,然而这微妙的心境唯有身为他们母亲的名扬才看得出。
她当然知道这是他们兄弟之间与生俱来的血肉相连,而萧允明做得所有事,显然都是早知了他是苏家人的身世。
名扬从衣袖之中取出那如月环佩,她太清楚这一切究竟从何时开始,又是因何而起。
她曾以为萧允明打入天牢,不过是南帝的情非得已。她焚香祷告,也曾信任南帝对他的眷顾与照拂。
但如今,她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萧允明的成全,她的皇族之尊、苏逸之的超然地位、苏坊上下的性命竟都是他一人的牺牲。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竟依旧无法平息心中的痛苦。此时此刻,她只想见到她的孩子,那个自幼受尽痛苦与磨难的萧允明。
苏逸之看着如此反常的名扬,看着被她紧握的如月环佩,担心得矗立在那,不知如何开口。
一直到沈君瀚开始不耐烦的指手画脚,名扬方才收起如月环佩,压低着声音说:“我想见允明!”
苏逸之意外的看着沈君瀚,二人目无表情的面面相觑,更显名扬此举的出其不意。然未等他们开口决定是与否,名扬又说了一遍:“我想见允明,越快越好。”
苏逸之正想开口,却被沈君瀚打断,说:“可是这家伙现在瞎了,困在牢里,不见得想见人。”
名扬拍桌而起,红着眼质疑的看着他,一改往常的端庄与温柔,严厉的质问:“你说什么?”
沈君瀚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苏逸之,明白此事已不能儿戏,说:“早在药王谷之前,他就双目失明了。就这一点,可能姓白的会更清楚。”
“娘,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苏逸之察觉到名扬对萧允明不同寻常的态度,有点疑惑。
听到苏逸之的声音,名扬从一味地痛苦之中似乎又清醒了几分,她极力掩饰说:“没事,只不过……他竟然如此为你,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我只是……有可能将他救出天牢吗?”
苏逸之还在继续观察着,却听沈君瀚说:“南国的天牢岂非等闲,除非南帝肯背改革机制又或者……劫狱?”
看出自己母亲的异常,苏逸之心中纵然有些疑惑却也心疼她如今这般脸色惨白,遂而不愿多问,只是说:“我还有一块御龙令,应该可以做到特殊赦免!其实您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只不过……如今四国人心惶惶,都因南渝国遗孤复仇而起!当初允明毕竟也是因为身为吴南城主而被打入天牢,所以一时半会……”
名扬欣慰的看着苏逸之,却听沈君瀚又说:“但是……前提是南帝答应才是!”
“他会答应的!”名扬不漏痕迹的看了一眼银铃,心中默念着对林皇后的失信,说:“我要进宫!”
沈君瀚诧异的看着依旧一脸不动声色的苏逸之,兄弟多年,他知道他的心境并不见得如他表面这般镇静。
名扬佯装轻松,笑着说:“你们忙去吧,替我把陈娘唤进来,有些体己的话,我要和她说说。太多年没进宫了,规矩也都忘得差不多。”
苏逸之纵然有千般疑惑,但敬重与疼惜名扬的孝义却依旧,他拉着“不懂事”的沈君瀚出了佛堂,也传话给了陈娘。
陈娘起初倒也如同往常,但想起陈娘陪着名扬主仆20多年,苏逸之有心的多说了一句:“陈娘,我娘说要进宫,你可能要多打点打点。”
陈娘听到此话,虽努力做到不漏痕迹,但终究还是停滞了片刻后去了佛堂。
沈君瀚察觉到他的“多此一举”,想问却发现他根本无意告知。
见他转身离开,又说:“去哪呢?”
苏逸之却回答说:“不要偷听了,这是我娘的交代。”
看着白衣背影,沈君瀚虽然骂骂咧咧的回应,却依旧担心的矗立在那里,想了许久。
名扬对萧允明过分的关心,也难怪心细的苏逸之心生疑惑。
毕竟名扬20多年来从未出过苏府,更没有回到过南国宫廷。当年苏逸之弱冠之礼她都不曾踏进皇宫,而如今却为了萧允明,推翻了当初所有的偏执,甚至仇恨。
他摘下自己佩戴着的玲珑玉哨,他明白一切都在三日之后,而今日名扬入宫的消息一定卷起千层浪,又一次将苏逸之乃至苏府推上风口浪尖。
沈君瀚有节奏的吹响玉哨,不多时,8位玲珑哨便系数抵达,毕恭毕敬的叩拜在地。他决定将靠近京城附近的所有玲珑哨全都集中在京城,查询鬼修的下落;与此同时,重点保护苏府与大帅府,以防万一。
而陈娘再听完苏逸之的话后,便忐忑不安的来到佛堂。
一推开门,名扬克制已久的情绪,在见到她时瞬间崩溃。她泪流不止,手握如月环佩泣不成声,哭着说:“陈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陈娘警觉地和门,劝慰着说:“你这是做什么!周围全是玲珑阁的人,不怕被听了去吗?”
名扬依旧不能控制,她哭着说话却断断续续,让人根本听不清楚。
但是陈娘却懂,懂她多年的隐忍与痛苦,毕竟她是名扬的乳娘,也是一路陪着她走到今日的人。
名扬说:“我要见我的孩子,我要救他!”
“说什么傻话,你的孩子是逸儿,是南国的苏亲王!”陈娘压低着声音说:“你难道没发现,逸儿已经开始怀疑了吗?”
名扬心中自然明白,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她如今迫切想见到萧允明,救他出天牢的心思。她给陈娘看着那如月环佩,说:“是我太傻,当年见到这如月环佩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陈娘,你知道吗?那孩子现在看不见了,你知道他为了我们做了多少的事,你知道那孩子受了多少的苦!他知道,他知道我是他娘!他也一定知道我这个心狠、没用的母亲!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
陈娘见她如此失控,握着她的手,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既然如此,你更加不可辜负他的用心良苦,最起码他现在还活着!”
“可他生不如死!”名扬激动的说:“我要进宫,我要找萧景天要回我的孩子!我可以不做这个长公主,我只要我的孩子!”
陈娘见她这般歇斯底里,噗通跪在地上,惊得名扬慌了手脚。她固执的说:“公主!听老奴说句话!公主,当年你是如何逃出宫廷的还记得吗?这个孩子,他如今进了皇族的族谱,是皇室正统,他姓萧的!”
“不是,他姓苏,他是我和钧天的孩子!”名扬推开陈娘,偏执的落泪。她本就是外柔内刚之人,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林皇后以性命相劝,她早就入了宫廷抢了孩子。
陈娘紧握名扬的手说,哭着说:“公主,要错,都是文太后的错!皇上是无辜的!你听我说公主……想想林皇后……”
林皇后,她毕生的知己姐妹林青梅。她是将门之后,却偏偏性格温婉善良、大方得体、善解人意,与名扬骨子里的刚毅截然不同。
那对银铃如今又聚在一起,虽玲珑精巧却寒光凌厉,再看那慈眉善目的玉观音,心中越发不忿。她说:“青梅把它还给我了,她会理解我的!我是为了我的孩子!”
“林皇后也有孩子,是唯一的孩子!”陈娘再三劝着:“想想太子殿下,想想林皇后最爱的皇上……公主,你们两个都是喝着我奶水长大的,我很清楚皇上这些年为补偿你,对大公子做的一切。”
名扬失态的说:“他现在的江山是踩在我夫君的尸骨之上!是他欠我们的!”
陈娘震惊的看着早已忆儿成狂的名扬,和当年一模一样。可当年有林青梅,如今又有谁?
名扬在佛前跪了下去,掩面痛哭的说:“我……每天敲经念佛,我知道……不够虔诚,但我本善良仁厚!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我的丈夫会落得这般下场。陈娘,我真的……我真的……想要回我的孩子,我要让他认祖归宗,这是我欠他的。”
陈娘于心不忍,当年名扬的癫狂与痴狂,她依旧历历在目。
20年了,真的久到她都快忘记了萧允明本就姓苏。可名扬终究是他的母亲,终究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她转过身来,拜了三拜,说:“公主要见大公子也好,要救他也不是不可!可是认祖归宗之日,便是苏家乃至萧氏一族大祸临头之时!”
名扬为之一震,她一时之间竟仓皇到脑子一片空白!
冒认皇族,乃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而那一日,萧氏一族也将被世人耻笑和背弃,而萧允言未来的天下也将竟失民心。
她无力的坐在地上,手扶着地好支撑她此时早已奔溃的心绪。
陈娘重重的叩首,说:“公主,无论你想怎么做,老奴只是恳请您记住!他姓萧!他是如今南国的废王……萧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