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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媚从袖中套出一封信,赵妈妈从她手中取了信,递给沈氏。沈氏打开信件,看着信笺上娟秀的字迹,她的眉头不禁皱起。
秦伯堂见她如此,凑过去,沈氏把信件递给他,他看完信,也是一脸诧异地望着秦明媚。
沈氏和秦伯堂的反应看在秦明媚的眼里,秦明媚这才放下心来。那人果然答应过她,秦伯堂和沈氏只要看到她的亲笔信,绝对不会责罚于她。
秦明月从怀中掏出那本册子,递给赵妈妈,赵妈妈脸上一惊,连忙将册子递给沈氏。
“月儿,这秘籍可是从哪里寻回的?”沈氏的声音有些颤抖。
秦伯堂也是一脸惊诧地盯着秦明月,“月儿,这秘籍是你寻回来的?“
秦明月对上秦伯堂和沈氏的目光,又将方才对焦俊磊比划的动作,重新比划了一番。
“原来如此。”沈氏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明月。她派人打听的消息是,秘籍的确是杜家的人盗走的。可是,杜家的人又将秘籍还给了秦明月。难道,女儿果真是和杜家四公子有什么吗?
“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她将手中的秘籍递还给秦伯堂,眼睛却不瞧他一下。
秦伯堂见沈氏神色有异,心中虽甚是疑惑,却又不好发问,便转头对众人说道:“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平安归来了。大伙儿也累了一个晚上,都先下去歇歇吧。”
屋中的丫鬟婆子各自扶起跪在地上的秦明月和秦明媚,向秦伯堂和沈氏告退而去。
沈氏站起身来,扶着赵妈妈和桑榆的手,作势要离去。
秦伯堂出声问:“夫人,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吗?”他发觉秦明月平安回来后,沈氏脸上的神色却依然苍白,并未好转,这才有此一问。
沈氏淡漠的视线在秦伯堂儒雅清俊的面容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淡淡地说道:“老爷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明日我要带月丫头回京城了。”
话毕,沈氏扶着赵妈妈和桑榆的手离去。
剩下满心狐疑不解的秦伯堂。秦伯堂看向柳姨娘,柳姨娘眼神闪烁,匆匆丢下一句:“老爷,妾身去看看媚儿。”说罢,逃也似地离去了。
第43章
秦明月在桑椹和于妈妈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桑椹手忙脚乱地给她准备沐浴用的汤水;嘴里却是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小姐,你昨儿是去哪儿了呀。昨儿可把太太给着急的。她昨儿晚上因着小姐还是寻不到;一夜守在偏厅里,怎么劝都是不听。”
秦明月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
于妈妈拿着秦明月换洗的衣裳;走进屋子里来,也是一脸的担心;“桑椹说的是。小姐没瞧见;小姐昨儿不见后,太太失魂落魄;仿若丢了半条命似地。还和老爷一直置气呢。”
秦明月想了一想,拿起书案上的毛笔,写道:放心,我不会让母亲难过的。
桑椹瞧了一眼秦明月,欲言又止了几番,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昨儿,昨儿表公子自小姐不见了后,他不顾身上的伤,楞是把整个八宝山都给翻了个遍。奴婢,从未见过表公子那么黑的一张脸。”
秦明月心中动了动,却按下了某个念头。他才不会这么好心来救她呢。他和秦明媚恨不得她从秦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让他们俩鸠占鹊巢。他们俩的私情瞒得过别人,却不能瞒得过她这个窥见过“奸/情”的外来穿越者。
于妈妈赶紧朝桑椹使了个眼色,制止她说下去。大小姐并不怎么中意表公子。
三人正说着,桑榆打起帘子入内,朝秦明月福了福身,“太太请大小姐过去一叙。”
秦明月抬起眸子,瞧向桑榆,她面上挂满担忧之色。难道沈氏出什么事儿了?
秦明月立即站了起来,朝桑榆点头微笑。桑椹和于妈妈连忙拿起一件缠枝红梅的大氅给她披上,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去了沈氏的屋子里。
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沈氏的侧榻,沈氏半靠在大引枕上歇息。满屋子灿烂的阳光却驱赶不了她面上浓浓的伤心。
赵妈妈看到桑榆领着秦明月来了,她弯腰在沈氏耳边轻声说了句,“太太,大小姐来了。”
沈氏这才缓缓地撑开眼皮子,有气无力地指着侧躺旁的锦杌子,“月儿,坐吧。”
秦明月挨着沈氏坐了下来,沈氏屏退了屋中的下人,神色甚是复杂地凝视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
此刻,她的心中各种滋味杂陈,复杂难言。她绝对没有想到,同床共枕的夫君,竟然会暗中算计于她!她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许是悲从中来,她的眼眶一红,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流淌而下。
秦明月心中一慌,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块绢帕,给沈氏擦去泪水。
“月儿,你收拾收拾,过两日随娘亲去京城吧。”沈氏哽咽地说道。
去京城?为什么?秦明月抬起眸子,不解地望向沈氏。
“月丫头,有很多事儿,娘亲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才好。娘亲年轻时,太过任性,凡事都随着自个儿的性子来。如今,吃了苦头,这也是活该的。现下,娘亲心很乱,很乱。幸而你平安归来了,不然,娘亲不知如何活下去了。”
秦明月眨巴着眼睛,什么事儿这么严重!!难道秦伯堂和初恋情人的事情暴露了??
显然,沈氏不想给女儿徒增烦恼,她抬起手,抚摸着明月略显苍白的小脸蛋儿,扯着嘴角,硬是挤出一丝笑意,“月儿,娘亲希望你能答应一件事儿。”
秦明月狐疑地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门上响起一阵敲门声,沈氏咳嗽了数声,扬起声音说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身青衫的焦俊磊跨入门来,守在门口的赵妈妈把门又给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秦明月没有料到焦俊磊竟然来了,她正是满面狐疑之际,沈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朝焦俊磊招手,“阿磊,过来表姨母这里。”
焦俊磊也是满心狐疑,他正待回了屋子不多久,便有赵妈妈亲自去找他到沈氏屋子。匆匆之间,他来不及换身衣服,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却没有想到,秦明月竟然也在!
“表姨母,您唤侄儿过来所谓何事?”焦俊磊一个箭步,走到沈氏榻前。
沈氏拉过焦俊磊的手,又拉过秦明月的手,将二人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左看看,右瞧瞧,叹了口气,说道:“月儿,阿磊,不瞒你们,我这身子骨越来越差了。所以,阿磊,表姨母想要你应允表姨母一个事儿,可好?”
焦俊磊深如大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安。今日沈氏的神色不对,而且相当反常。他反握住沈氏的手,沉声道:“表姨母,您但说无妨。侄儿都听着呢。”
秦明月却心中一阵打鼓。沈氏这阵势,难不成要……
“阿磊,表姨母就月儿一个女儿,表姨母是把她当成心肝宝贝儿来疼的。当初,说要把月儿许配给你,也是表姨母思前想良久才定下来的。是以,如今,表姨母的身子越来越不顶用。但是,秦家的家业都是表姨母的心血。”
焦俊磊十来岁到了秦家,她是看着他长大成人。她一直喜欢焦俊磊的勤勉、奋进,希望秦家偌大的家业让焦俊磊继承。至少,这样的话,秦家的家业还是落在自己女儿的手中。她猜不透为何秦伯堂明知道她身患哮喘,却为她种下乌桑花!
一念及此,沈氏又忍不住一阵咳嗽。焦俊磊连忙给她拍背顺顺气。
沈氏手中的绢帕按住嘴巴,咳喘了半响。气终于顺畅起来,她的手绢上、嘴角边,却是挂着血丝。
秦明月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沈氏嘴角扯动,微笑着安抚着她,“月儿,别担忧。顾老先生在这儿,娘亲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事儿。只是,有些事儿,娘亲要早点交代。”
秦明月心中酸酸涩涩的,乖巧地朝沈氏点点头。
“阿磊,你这些年来,跟在我身旁兢兢业业地学做生意,又跟着大管家走过南闯过北,我相信秦家的家业在你手中定会发扬光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年轻那会,谁不会犯下些许错误。阿磊,只要你从今往后,一心一意地对待月儿,表姨母便过往不究”
焦俊磊俊脸动容,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表姨母,阿磊自知有愧于您的教导,阿磊怕难以堪当此重任。”
沈氏的一番话,让他心中的愧疚扩散。他没想到,他暗中的伎俩,竟然还是没有逃过沈氏那双精明的眼睛。可是,沈氏竟然不责备与他,却是如此语重心长地和他说话。这怎能让他不动容?
沈氏又转向秦明月,继续说道:“月儿,秦家的家业是娘亲毕生心血。是以,娘亲不希望家业旁落。你父亲不擅长经商之道,浩儿又一心痴迷于医术。如今,偌大的秦家,只有阿磊堪当此重任。娘亲唯一未了的心愿,便是亲眼瞧着你嫁给阿磊。”
啊!嫁给焦俊磊?沈氏的一席话,仿若寒冬腊月的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方才,晌午临别前,杜子腾那一番话,又在她耳边响起,“你等我,我会亲自上门向秦家提亲的!”
“不,不,不。”秦明月浑身瑟瑟发抖,一句话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
却不料,一双手却被沈氏抓得更紧了,沈氏太高了声音,激动地说道:“月儿,月儿,你会说话了?你能说话了?”
秦明月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情急之下,竟然说了那么多个“不”。她心中苦笑,是哑巴就是哑巴,不是哑巴,想假装都会穿帮!
她只得硬着头皮,在焦俊磊不解、复杂的眼神下,低哑着声音,解释道:“娘亲,应当是顾老神医连日来不辞辛劳给女儿医治,女儿这才突然能说话了。”
沈氏听闻,苍白的脸色逐渐有了些红润,“月儿,你方才说什么?娘亲身子不太好,耳朵不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