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他碰了,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此,江东忽然没有了做下去的兴致。
江东捻起筷子为岑豆夹了一块骨头,他是想直接喂给岑豆的,可想来岑豆未必会接受,只好放在她面前的碗里。
“尝尝这些菜,我记得都是你爱吃的。快吃吧,吃完了我领你回家看看。”
“……我刚吃过,现在吃不下。”
江东不以为意,径自说着:“你以前总说家里缺人味儿,这次回来我特意重新装修了一下,把那些冷冰冰的铁艺家具全都扔了,换成实木的,还有白色的地砖也换成地板了,喝水的那套银杯子我送给我爸了,现在是一套挺普通的陶瓷杯子——别说,按你的意思捯饬出来,比以前热闹多了。”
可是再热闹,他一个人住依然觉得冷清。
尤其是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曲终人散,浮华过尽,那份冷清就显得愈发直接。刚才还自己周围还一群人围着,现在除了座椅板凳连个喘气的没有,江东对着空旷的家,突然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为了摆脱这种心慌的感觉,江东养成了在屋里背着手转圈的习惯。每走过一处,看到东西乱摆着,或者看到地上有一块污迹,江东就觉得不舒服。
他还记得以前他也喜欢领着一堆兄弟到家里玩,那帮人玩起来不管不顾,常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等他们都走了,她就开始一点一点收拾。她有那么一点强迫症,还有点洁癖,他们玩过的牌她一定要一张一张装进盒里,而且必须牌面冲下。桌子椅子要各归各位,等全摆齐了,她就到洗手间去打一桶水,沾湿了拖把开始拖地。
她做事很有条理,也很有效率,这边拖地,那边厨房灶上还会煮着粥,等她全都收拾好了,就过来连哄带骗的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吃饭。那时候他玩兴大,不到精疲力尽根本停不下来。而一停下来就恨不得睡个昏天暗地。开始的时候她来叫他,他还能压制住火气起来吃饭。后来新鲜感过去了,他越发觉得厌烦,常常不耐烦地让她别管他,说她有福不会享,然后翻个身继续睡。如此过了两三次,她再没给他收拾过屋子,也再没叫他起来吃饭。
当时自己好像还庆幸来着,庆幸她终于不再跟个老妈子似的啰嗦他。如今想要找个人叫他起来吃饭,可是除了花钱雇保姆以外,还有哪个女人愿意管他。
“我现在特想吃你做的饭,炒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你凉拌的黄瓜,那几年在南方混的时候,一到吃饭的点儿,我就想起你做的那些家常菜。有时候半夜做梦都能梦到。”
“你那个‘真爱’呢?你不是说她做的东西最对你胃口么?”岑豆的口吻,带着压抑的讥讽和不甘。
一句话,像根针似的扎在江东心里,刺得他生疼。可是江东还是得回答岑豆,为了多少让她解点恨:“她和我在一起,对我百依百顺,一切以我的喜好为先,其实说白了只是为了我的钱罢了。只是因为她会说话,我当时又鬼迷心窍,所以没察觉。后来,我落魄了,她起先还跟了我一段时间,我那时候还挺感动,想着等我翻身了就娶她。但是没多久,她就卷了我的钱走了,听人说她前段时间找了个老头结婚了。”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岑豆不咸不淡的说,她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一条毒舌,面对昔日爱人可以抓住他的痛处一拳一拳打下去,不留余地。而自己呢,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但是现在你又发达了,不报复回来不是你性格。”
“没有,正如你所说,这是我的报应。”
“到底,你对她是真爱呀。”岑豆轻笑,从椅子上站起来,“好了,你的忏悔我听出来了,你那几年过得不好我也放心了,叙旧之后我们两个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要再见面了。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什么的都是骗人的,老死不相往来对你我都好。”
岑豆撂下江东的衣服,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往门口走去。
岑豆开门,外面两只粗壮的胳膊立时拦住了她的去路。岑豆回头望向江东,江东已然从失魂落魄中挣脱出来,只是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一挥手,外面的人恭敬地将门再次合上。
江东从椅子上站起来,岑豆警觉地往墙角躲,看到岑豆有意逃避,一丝晦暗在江东眼底闪过,但江东掩饰的很好,或者岑豆太过紧张他的脚步,所以并没有发觉。
“没有我的命令,这里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江东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叫岑豆头皮发麻。
“你什么时候开始混黑道了?”
江东摇头:“只是保安而已。”
岑豆苦笑:“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总之都有你的道理……可是江东,本来我以为你再混蛋也不至于真的强迫我。但凡你还有点良心,对着一个被你害的众叛亲离的女人,你都没脸再伤害她……”
“豆子,你别这么说,这次,我就是想要好好补偿你——”
“补偿!你说得轻巧!”岑豆的音调忽然调高了好几度,眼里噙着平日里从未有过的疯狂,身子微微颤抖。
“我为了你被我父母赶出家门,到现在都不敢回去见他们。我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女孩子,一个人过了两年,边工作边念书,有时候连饭都没得吃。你以为你背井离乡很苦是么,好歹你是你家江老爷子唯一的儿子,混得不好大不了回家啃老。我呢?我怎么办?家里本来条件就不好,上面有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家里少我一个人还少个吃饭的呢。你自怨自艾地时候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处境,只想着让我给你做饭洗衣服当老妈子是不是!
江东——你说你爱我,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一个不求回报一心替你洗衣服做饭暖床的工具!你扪心自问,到底是哪个?”
江东走近一步,伸出手想握住岑豆的手,颤声低喊:“我不是这个意思——豆子,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这——”岑豆激动之下指着自己的肚子,待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的一刹那,又触电般地缩了回去,好在江东此时也不是很清明,并没有察觉。
“这是你欠我的!”岑豆咬牙道。
“豆子,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把南方的事业都结束了,特意回来,就是为了补偿你。我会把欠你的都补偿给你——我们结婚吧,结婚后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对咱们的孩子好,绝对不再惹你伤心,我——”
“到今天你的一切思维逻辑还是从你的角度出发,你这种人啊,永远学不会为别人考虑,嫁给你,等于多了个儿子,得不偿失。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恨你了?我只是不再爱你了,如果不是你突然从哪里犄角旮旯冒出来,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想起你来。”岑豆擦干眼泪,胸口剧烈起伏几次后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她跟江东说,“我只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好不容易过得好些。”
☆、柳暗花明
这天晚上,九华山饭店的大堂出奇的热闹。
先是平静的一楼VIP包房里呼啦啦窜出来十好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一个一个腮帮子咬着太阳穴鼓着,把好端端的饭店弄得跟拍《古惑仔》似的。紧接着没多会儿,这帮人跟着了魔似的,把两边的客人推进屋里,把客人们弄得怨声载道,都大声嚷嚷着要找经理投诉。经理以为自己又要遭殃了,这时候为首的一个男的忽然吼道:“谁他妈再嚷嚷老子让他横着出去!”语毕,室内鸦雀无声。
正在大伙儿猜测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大概过了一个钟头,又从外面走进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四下看了一圈,然后昂首阔步往里间VIP包厢走去。也是奇了怪了,先前那帮凶神恶煞似的男人们见了这个中年人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态度一下子恭敬了不少。
中年男人径直走到最里间,没用通报就推门而入。
经理愣了,最里间不就是江东江公子的包厢?好家伙,江公子才领着一个小姑娘进去没多大一会儿,您这会儿进去不是妨碍人家办事么!经理狂擦汗,想着今天晚上自己决计没有好日子过。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东家老爹江老爷子,也就是给饭店题字的江翁的私人秘书,柳德春。这个人在江家威望很高,连江东都得恭敬地叫声叔。他来的确实很巧,正是江东和岑豆僵持不下,一个说要娶一个说不嫁的档口。门被推开,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江东没有看到,岑豆的脸色比看到他时还要惨白。
“柳叔?你来做什么?”江东冷冷的问。
秘书柳叔公事公办的对江东说:“您父亲叫您回去。”
“不去,我正办事呢。等办完了再回去跟老爹说去。”
柳叔干脆不和江东说话,直接对着岑豆说:“岑小姐,今天江东给你添麻烦了,江老爷子让我代他表示歉意,外面已经备好了车,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去。”
“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江东大喝,他对柳德春礼遇多半是看他家老子面子,说低俗点柳德春不过是替江家卖命的一条狗,凭什么管他的事!江东冷笑,“柳叔,你管的未必太多了。”
“是你父亲的意思。”
“老爷子成天闲着没事儿不钓鱼种草,管我屁事!”
“他是为了你好。”
柳德春似乎早料到江东的反应,并不为所动,只管看着岑豆。江东也顺着他的眼神盯着岑豆,那发狠的劲头分明在威胁岑豆,你要敢走,老子绝不善罢甘休!
岑豆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虽然间或有些抽噎,但好歹恢复了平日里的思考能力。她极力维持自己的表情不要太过恐惧,天知道她多想剁了自己那根手指头,刚才太过激动,差点就把孩子的事儿抖落出来。要是真说了……江东会杀了自己吧。就算江东不杀,江家老爷子那儿也不会饶了自己。
身为当事人,看看江东,再看看柳德春,岑豆心知江老爷子绝对不会同意她和江东再有纠缠,今天肯定要把江东弄走,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