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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的太监应了,陛下和太上皇的事宫里有地位的人多半都知道一点,这般私下嚼舌根的人不知已经消失了多少,这些事都是森耶和德邻公公在处理,不想还有两只漏网之鱼,贴身的太监不禁想到自己是否要用这件事和森耶套套关系,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玄恪突然从回忆中惊醒,因为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轻不重,不冷不热,却恰到好处地消除了他陷入思绪时的紧绷。
熟悉的温柔嗓音从头顶上传来:“我知道了,让我想想,今晚你先好好睡吧。”
玄恪一愣,父皇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可能会纳妃了?玄恪有些激动地抬起头,就看见玄澈眼中柔光粼粼,微笑着对自己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
玄恪很开心,灿烂地笑了,又缩进父亲的怀里,只是这回他嘴角扬起了弧度,带着喜悦和甜蜜沉沉进入梦乡。可是他又怎么知道,那温柔笑意下的苦涩,又或者是,他没有听到的白日里远去宫人所说的下半句话——
“……我觉得陛下寂寞了那么多年了,若能有个人爱他呵护他,也好过像几年前那样终日淡漠却日渐消瘦的好,父子又如何,也只有太上皇那样传奇过、痴情过的人才配得上陛下,更何况天底下能和陛下站在一起又不逊色的人能有几个?”
那宫人闷闷许久,终是点了头,说:“也是,若是像几年前那样,只怕陛下还撑不到太子殿下长大成人便要先去了。陛下若能开心,些许背德又有何妨。”
没听到的话终究是没听到,若是听到,或许也不会有以后的痛楚,只是不经痛楚,凡尘间的俗人又如何明白心酸为谁,心痛为何。世间的事便是这样,从没有如果,也从没能后悔。
玄恪的哀兵之计确实有效了,它的效果就是让玄澈陷入一个自责和内疚的泥沼之中,对于孩子他一直是自责而内疚的,只是现在玄恪将这些放得更大了。
第二天起床玄恪满怀欣喜,却没有注意到父亲眼下淡淡的青黑。
玄澈一夜未眠,所虑甚多,他不能背叛沐羽,沐羽只是对一个女人多看了几眼已经让他心如火焚,如果自己又娶一妻对沐羽又是何等痛楚和不公;他也不愿再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子,云昭为他抑郁而终,若说先前自己还能给她一丝呵护,如今他又怎么分得出一抹温柔去对待沐羽之外的人,难道要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在这深宫之中困守终生?而这样一个凄凉的少女如何给玄恪所谓的母爱,玄恪又会真的尊重这份强加的“母爱”吗?
玄澈不能接受再娶,但也无法漠视玄恪被雾水朦胧的双眼。
恪儿,我知你的哀,你又是否知道我的苦?
玄澈的伤神玄恪没有看出来,但玄沐羽却不是不知人情事故的孩童,只一眼,就发现了玄澈的异样。他也听说了昨夜太子留宿清凉殿,心中有些忐忑。
玄澈无奈地谈起:“恪儿要我纳妃,连哀兵政策都用出来了。”玄恪聪明,玄澈更是玲珑剔透,这点小把戏稍稍一想就明白,但玄恪的哀求他没有办法无视。
“你动摇了?”玄沐羽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不怕玄澈不爱他,怕只怕玄澈会对亲情妥协。
“不。”玄澈摇头,疲惫而坚定,“云昭不美?方休明不美?林默言、严锦飞这些人哪个不美,那个不好?我要爱早爱上了。如果随便一个漂亮女人或男人就能结束我们的关系,我们又何必走到这个地步……”
玄沐羽握紧了玄澈的手,想用温暖抹去他眼中的疲惫。
“不忍心拒绝吗?”
玄澈叹息:“我欠恪儿的,我怎么忍心拒绝。”
“你想太多了,这些不是你应该背负的东西。”
玄沐羽拥抱着玄澈,他能给的只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他知道,玄澈放不下的,如果能放下,他就不是玄澈。
日子过去了三天,纳妃之事一直没有个眉目,玄恪有些着急,他相信父皇就算不愿意也会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但等待的过程让他坐立不安。玄恪想了又想,决定再次主动询问,但是当下午玄恪来到清凉殿的时候,却意外听说玄澈去了上书房。玄澈一般都是上午在上书房办公,下午回到清凉殿和玄沐羽一起,很少再去上书房,只有攻打高句丽那段时间才在下午频繁出入上书房,莫非又出什么事了?
上书房不是现在的玄恪能踏足的地方,他回到东宫等待,直到日落时分,贴身太监才打探了消息回来:西善突袭大淼,靖王仓促应敌,情况不容乐观。亲们的票票好少哦没动力了555555555
第103章
玄恪奔跑在皇宫的长长回廊之中,那不住倒退的红色宫柱似乎是吃人的野兽,一个个都张着血盆大口,要将这个孩子吞噬。玄恪拼命地跑,似乎要逃离什么,似乎什么就在后面追赶着他,他冲进东宫,房门在背后轰然关上,推倒了桌子,踢翻了椅子,打破了一地的陶瓷,最后却缩进被子里。
床上锦被卷成的大茧微微抖动。闷闷传来嘤嘤的呜咽。
“不!那不是我的父皇!我的父皇又怎么会……”
退尽了淡漠和温柔,只剩下噬骨的妖娆。眼中的媚丝,红唇中溢出销魂的呻吟,光洁的肌肤上遍布青红的印子,修长的腿紧紧紧夹着另一个男人的腰,玉柱挺立,臀瓣间娇艳的花瓣吞吐着粗壮的欲望,他浑身上下都是情欲的痕迹,哪里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又哪里是运筹帷幄的智者!
可这样的人又美到了极致,艳到了极致,即便只是一个旁观的六岁孩童居然也感觉到身体里似有似无的热流,只是更加强烈的厌恶冲毁了这微妙的情动。
玄恪不能接受,无法接受,他一直奉若神明的父皇怎么可以摆出那样羞耻的姿势,又怎么可以发出那样淫乱的声音!而让他如此居然是他的父亲,自己的爷爷!
玄恪不明白,不能明白!
“不,那不是我的父皇,他不是!”
玄恪痛苦地嘶喊,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能容忍心中的神坻就这样崩塌,他恨,恨那个夺取了他父皇的男人,更恨那个和他父皇有着一样面容却沉醉在情欲中的妩媚美人!
玄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多么希望这时候能有一个散发的暗香的怀抱搂着他,温凉的手掌会抚摸他的背脊,用温柔嗓音叫他:“恪儿。”只是玄恪知道这不可能,他渴望的那个人正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呻吟,那暗香随着汗水浮动在整个花园,再多的温凉也被欲火点燃,再温柔的嗓音也沾染了暗哑……
“父皇,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玄恪问,不会有人回答他。没有知道答案,包括漩涡中的那两个人。
玄澈被玄沐羽抱在怀中,两个人却是站在浴池之中,他们身上还残留着欢爱后的余韵。
玄沐羽细致地为玄澈清洗身体,看着白浊缓缓流出直到没有,玄沐羽知道不能留下一点点不干净在玄澈的身体,那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玄澈伏在玄沐羽身上,如同每一次交欢过后一样安静。
“沐羽,刚才你也看到了吧。”
玄澈很突然地问。
玄沐羽没有犹豫地点头,他知道玄澈在意什么,那个黑衣的少年。
“为什么不停止?”玄澈淡淡地问,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但心里终究是不舒服的。若是普通父子看到对方与情人的情爱,最多是尴尬,只是自己的情人太过荒唐,竟是自己的父亲,孩子的爷爷。
玄沐羽抚摸着玄澈优雅的脊线,轻轻说:“他迟早要知道的。”
玄澈苦笑:“这个方式也太激烈了。你是故意的?”
“不是。”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随身携带那种东西的习惯。”玄澈瞥了一眼池边的小瓶子,撇了撇嘴,“不要说你想做这种事情很久了!”
玄沐羽低低地笑起来:“我只是听说今天下午玄恪要去练武,才去找你的,担心你房里的药剂已经凝固,才带了一瓶新的。”玄沐羽想起了什么,亲亲玄澈的唇角,坏笑道,“不过花园里的澈意外的热情……”
“你休想叫我和你在那种地方再做这种事情!”玄澈大叫,“今天丢脸丢到家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恪儿!你让我怎么办现在?”
“怎么办?凉拌喽。”玄沐羽不在意地笑。但玄澈却很气恼:“恪儿和我现在的关系已经很僵了,今天又让他看到这种事,你让小孩子怎么想?玄沐羽,你不要什么都不在意好不好,我和你根本、根本就是……”
“我知道,有违伦常,但是我不介意。”玄沐羽难得收起了他不正经的态度,认真地说,“你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恪儿怎么想是他的事,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背在自己身上,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烦恼下去你难道要我抱着一具骷髅说情话吗?”
“哼。”玄澈有些羞赧地侧过脸去,却又不甘地转过头来,说,“别人怎么看我可以不介意,但恪儿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能无视?”
玄沐羽抵着玄澈的额头,有时拿漫不经心的笑容,道:“那就让他爱上你,等我走了,你也不会寂寞。”
“……”
片刻后浴室中传出了玄澈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玄沐羽,你再敢乱说话我就永远不让你上我的床!”
玄沐羽带着笑意的声音夹杂在咆哮的语音之中:“那你上我的床好了。”
“玄沐羽——呜呜!嗯,嗯……混蛋,住——啊!不要、不要这么快……嗯……”
所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
事实证明,玄恪心中仅存的一点点孺慕之情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崩溃了。当第二日玄澈下朝回来时看到玄恪远远站在宫柱之后,玄澈想到了昨天的事,很是尴尬和忐忑,但还是微微笑了笑,玄恪给他的反应是脸色大变掉头就跑。玄澈的笑容僵在那儿,一瞬间,一股名为悲哀的情绪涌上心头。
连续好几天都是如此,玄恪看到玄澈掉头就跑,若实在跑不掉也是不冷不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