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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在这一刻,才真正的计入白热化的阶段,鞑靼的兵力迅猛,眼见着汝城就要守不住了,赵明宸派人去求的援兵来没有来。
其他的三座城池,同样如此,他们艰难守阵,可是,援兵未至。
喊杀声响彻天际,鞑靼的第三波攻击再一次开始,苏青瑶扶着肚子和苏青音正坐在一起吃空间水果,外面的下人却突然冲了进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我们汝城被鞑靼包围了!”
下人惊慌失措,汝城的百姓也同样如此,这一次的包围来得太过于突然,甚至都没有一丝预兆,城里的百姓想撤离已经来不及了,鞑靼的军队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大后方,大周的军队居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前方传来消息,耀城已破,青城危难,汝城的百姓,惊慌失措。
“大周的子民,不用惊慌,我们和你们共存亡。鞑靼想要伤害你们,就要踏过我们的鲜血。虽然我年纪轻,可是,当年李将军能做的,我一样能做,更何况,如今,我们有援军,我们有粮食,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撑过一段时间,大周的援军到来,就是我们痛杀野狼的时候!”
“战吧,将士们,保护我们每一个子民!”
站吧,将士们,保护我们每一个子民!
这句话,是苏青瑶的父亲,李将军上战场之前留下来的一句话,这句话,已经深入了西北百姓的心中,而无处不在的李将军雕像,昭示着当年那一代战神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所以,百姓们沸腾了,在听到李将军那样的话之后,百姓们相信奇迹。
“那个羸弱的小公子,容貌和李将军也有几分相似,说不定,他就是李将军的转世,说不定,他也是边城的救星。”
人群中,不知是谁爆发出这样的声音,百姓们更加相信苏青希,更加尊敬苏青希了,在西北,当年的英雄是所有人的骄傲和偶像,苏青希那类似李将军的面容,让百姓们的爱戴,进入到一个**。
苏青瑶扶着肚子站在小巷子里,看着城墙上的苏青希独当一面,看着南覃南茗在人群中给苏青希造势,她就知道,这一次,他们会赢。
因为计划,十分顺利!
只是,一回头,准备回将军府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年迈的老人站在不远处,一双浑浊的双眼,在看到城墙上的苏青希时,满脸的泪水。
这个老人,苏青瑶见过五次了,每一次,他都看着苏青希,满目怀念。
但是这一次,老人却说话了。
“重复了吗?重复了吗?当年李将军的悲剧再一次重复了吗?”
苏青瑶一怔,清楚地听见了李将军几个字。她看向老人,老人望着苏青希,一张脸上,竟是满目的疼惜和无尽的哀伤。
他说,李将军的悲剧,再一次重复了吗?
看着老人瘸了一条腿,断了一条手臂,苏青瑶猛然想到,汝城,不就是当年李将军守护的城池,而汝城的百姓,说不定还有当年追随李将军抗战的人。
对于,自己那个爹,苏青瑶是有些怨恨的,毕竟他要是立即撤退,他不会死,母亲不会死,甚至于李氏也不会被迫嫁给苏庆文。可是,苏青瑶更多的却是自豪,她不属于大周,她没有对大周的忠诚,但是,她却佩服忠诚的人,那种燃烧生命保卫国家的情怀,她没有经历过,但是她敬仰。
“不会重复,我的弟弟,绝不会重复当年我爹的悲剧!更何况,我爹没有悲剧,我爹为了大周朝付出了生命,那是他心甘情愿的,是他最得意的事,我娘说过,就算我爹死了,可他的精神还在。就算他抛弃了我和我母亲,他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悲伤和坏你。”
扶着肚子站出来,苏青瑶满脸严肃,那年迈的老人听到这话,猛然回过头来,看到苏青瑶那张脸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将军,将军!”
老人浑浊的双眼突然间亮了,那种来自心底的喜悦,让苏青瑶一怔,然后就看见老人跪了下来,只剩一条腿的他,单独跪在地上,满脸的虔诚。
可是,苏青瑶却推后了一步。
“老人家,我有身孕,怎么看都不是我爹好么?我无法扶你起来,所以,请你自己起身好么?”
苏青瑶不是傻子,见到老人激动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个老人当初是追随李将军守城的人,那残了的腿和手臂不是屈辱,而是,英雄的标记。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说出了自己是李将军女儿的身份,她不怕别人知道,因为对于这个老人,她有着一种莫名地信任感。
在老人看着苏青希,满目怀念与沧桑的时候,苏青瑶就想,她要为老人做点什么。
所以,她开口和老人搭话,可是老人却执著的跪在地上,看着苏青瑶那张酷似李将军的脸,他老泪横流,匍匐在了苏青瑶的面前。
“小姐,你是小姐是不是?当初夫人肚子里那个还未出生的小姐!小姐,将军临死前,念念不忘的就是夫人和小姐,将军说,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小姐平安出生!我答应过将军,从此以后留守边城,绝不回去打扰小姐和大小姐的平静。可是小姐,你知道将军死的多惨吗?那个惊才绝绝将军,那个让所有人敬仰的将军,被所有人背叛了啊!”
老人的一句话,让苏青瑶眸子猛地睁大,她知道“夫人肚子那还未出生的小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老人曾经是李家的人,可是,什么叫被所有人背叛。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俊美如神的男子,以一人之力,抗住了鞑靼的铁蹄,以生命为代价,换取了大周的安宁。
可是,他不是被陷害吗?为何,会是被背叛?
苏青瑶想离开这里,她不想知道老人话里面的意思,也不想知道很多事背后的真相,她想逃避,生平第一次,她慌不择路,所以她转身,她要离开,老人没有拦着她,只是在她的身后,幽幽地说了一句话。
“小姐,你也要抛弃将军吗?”
苏青瑶定住,这一次出来,她并没有带任何人,将军府的侧门就在眼前,百十步的路就能进去,但是,她无法进入,她扶着那硕大的肚子,一步一步地,艰难地走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家,你,究竟是谁?”
苏青瑶的回头,老人莫名的欣慰,这个时候,他才看到了苏青瑶的大肚子,眼中闪过惊讶之色,转瞬间,他却露出一欣慰的笑容来。
“小姐,我是将军的小厮,名叫李一。”
李一!
苏青瑶蓦然一惊,她知道,这是比李叔还要老资格的李家的人,他可以说是李将军的小厮,也可以说是李将军的哥哥,就是李叔,还会是不是想起那个大哥,怀念而伤感。
可是,李家的人说,李一已经随着将军战死,这种时候,他出现在这里,代表着什么!
“李一?你有何证据?”
其实,苏青瑶早已经信了,可是她却不得不谨慎。
听到这话,李一慢慢地站起来,单腿单臂的他站起来是那么的费力,但是,他却不需要苏青瑶的搀扶。
“小姐,李家的人,不需要证明!就像我相信你一定是我的小姐一样,小姐你,也一定会相信我是李家的人。不过,我这里有将军留给小姐的东西,将军本是让我悄悄送回去,可将军没有想到,我会在战役中,失去了一条腿和一只手臂。”
“我知道,小姐一定会来边城,来瞻仰将军陨落的地方。我一直在等,如今,小姐来了,很多事情,小姐应该知道。那些背叛的人,那些丧尽天良的人,都该死!只是小姐,二公子还活着呢,所以,不需要小姐你复仇,将军临死前说,要让小姐快快乐乐的成长,而二公子也说,一切,他来办就好。可是小姐你,有权知道真相!”
“小姐是将军的女儿,所以,小姐必须知道将军的一切。不管小姐愿不愿意,就算是我李一自私,也会让小姐明白,当年的将军,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心灰意冷。”
“背叛,永远不能原谅!”
然后,老人带领着苏青瑶去了一个小院子,苏青瑶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然后,老人将一柄长剑拿出来,放在了苏青瑶的面前。
“小姐,我不怀疑你的身份,因为只有李家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容貌。更何况,二公子前些天,还给了我一副画卷,我怎们可能认错。这么多天,我出现在小姐面前,就是希望小姐发现我。所以,将军的剑请你收好,接下来,请小姐,听我讲一个漫长的故事。”
然后,苏青瑶就坐在了老人的面前,看着那柄长剑,听了一个让她无法言语的故事。
原来,竟是如此吗?
苏青瑶呆愣愣的,一张脸,早已雪白。
故事讲完,老人说,他可以去为李将军守墓了,李将军真正的墓在汝城之外,在他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的城池之外。
苏青瑶跟着老人去了,不顾怀孕的身体从密道出了城,站在了李将军的坟前。见到那密道的时候,苏青瑶才知道,当初,李将军可以逃的,可是,他没有,老人说,那是因为他,心灰意冷。
看着那孤零零的连一个墓碑都没有的小坟包,苏青瑶的眼泪,终于下来了。
她不怀疑老人的身份,因为她,见到了李家下人的标志,那是李叔说的,最隐晦的标志。她也不怀疑老人的故事,因为这个故事解释了李家庄的人讲的故事中那些让她不解的地方,甚至于,连她都不知道,原来,真相的背后,是如此的残忍。
“小姐,请你不要报仇,也请你劝劝二公子不要报仇。背叛的人不能原谅,但是,我们遵从将军的意思。我告诉你这个故事,只是想让人知道将军的事,想让将军的一切,被他的后代知道。小姐,你回去吧,照顾好将军的小外孙,我想事情到了现在,我和将军,已经没有了遗憾。”
苍凉而悲壮,这是老人给苏青瑶唯一的感觉。
于是,老人站在了李将军的坟前,而苏青瑶,通过那个密道,回到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