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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杜雨菲暗叫一声,从小蔡手中接过一把警车的钥匙,飞速发动,直奔红光社区。
当她赶到事发社区时,大批警察已经到位,带队的是刑侦支队的郭顺强。
杜雨菲问道:“顺强,你们怎么过来了?”
郭顺强表情拘谨,一脸难堪,说:“陶局长打电话通知的。”
杜雨菲绷着脸,瞪着眼,怒道:“卡控路口留没留人?”
“没有。”郭顺强解释说:“杜局,周伯通和周二魁就住在红光社区,我们把这里包围了,他们出不去的。”
“周伯通和周二魁住这儿?”杜雨菲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窗户,冷声道:“看紧了,别让他们趁乱跑了。”
“是!”郭顺强抖擞精神,带着手下散开了。
杜雨菲板着脸进入了警戒线。
辖区派出所所长老黄苦笑着迎上来:“杜局,你好,把你也惊动了。”
杜雨菲握了他的手,轻轻道:“黄所长,什么情况?”
黄所长对站在警戒线外的两名大爷大妈招了招手。
大爷大妈吓得脸色发白,快步走过来。
“我住五楼,”大妈声音紧张地说:“我们刚睡下不久,老头子起床给我倒水,就听见六楼的有女孩子在哭,还有一个女人大喊救命……”
“等等,六楼住的什么人?”杜雨菲问道。
大爷抢着说:“大通公司的周二魁。”
“什么?”杜雨菲一惊,抬头看了看六楼,暗想:“大半夜的,什么人敢跑周二魁家去绑架劫持?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杜雨菲问:“黄所长,搞清楚没有,绑匪有多少人?人质有几个?”
“不清楚,接到报警,我就带人赶过来了。”黄所长尴尬地说:“只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哭声,然后没动静了。”
杜雨菲眸光一扫,命令道:“喊话。”
黄所长一摆手,一个小民警拿着大话筒喊开了:“六楼的人听着,我是警察。绑架劫持人质是重大犯罪,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放下武器,交出人质,可以减轻你的罪行……”
小民警把嗓子喊到半嘶哑,六楼依然没有半句回应。
这个现象令杜雨菲和黄所长大为诧异。
绑匪劫持人质大部分为了逃离现场,他们一分钟都不想在现场多呆,一般马上会接过警察的话,抛出他们的条件。比如让警察撤开包围,然后提供交通工具等等,像这样沉默寡语的绑匪实在是罕见。
郭顺强跑了过来,朝六楼看了看,低声问:“要不,我派人从七楼突击?”
杜雨菲立刻否定:“不用,这个绑架事件很古怪。”
黄所长问:“古怪?什么古怪?”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绑架。”杜雨菲说:“谁会绑架周二魁的老婆孩子?”
“杜局,周二魁在南岭县得罪了不少人。”黄所长嘟囔着说:“前些日子,他不就被人绑架到了垃圾处理场?”
杜雨菲没说话。难怪黄所长他们接到报案就赶过来了,周二魁刚被人算计惨了,老婆孩子被绑架也不是没有可能。
喊话的小民警几乎是声嘶力竭,声音渐渐越喊越低,有气无力。
杜雨菲对小民警做了个终止喊话的手势。
小民警如蒙大赦,忘记了关掉话筒开关,丧气地骂道:“麻个痹的,绑匪哑巴了,害老子喊破了嗓子。”
“你个小狗卵子才哑巴了呢。”六楼的人突然开了腔:“老子打老婆孩子,关你们屁事。”
啊?周二魁!
杜雨菲瞥了黄所长一眼,刚要说话,手机铃声响起,她走到一边接通电话,猝然脸色一变:“周伯通逃了?冷雪,你跟到了哪里?好,跟住了,我马上带人过来。”
这是个局。杜雨菲马上判断出来了,周二魁是为了掩护周伯通顺利潜逃,故意虚张声势制造了这么一起匪夷所思的绑架案。
杜雨菲布置黄所长继续与周二魁周旋,她则带着郭顺强等人上了警车,往城外追去。
在车上,郭顺强纳闷地问道:“杜局,周二魁肯为周伯通舍生忘死吗?他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吧。”
杜雨菲看着郭顺强说:“哼,舍生忘死?不,这是丢卒保车!周二魁把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红光社区,借机打乱我们的部署,尽量拖到周伯通离开南岭,然后举手投降,说自己发疯了,夜里殴打老婆和孩子。”
郭顺强目瞪口呆。
杜雨菲轻声道:“还好,周伯通没有跑远,我们还追得上。”
第1076章金蝉脱壳
大约半个小时前。
一阵刺耳的电话打破了周伯通家的寂静,他老婆看了看号码,又看了看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的男人,犹豫着该不该接听。这个老实本分的女人,连日来都处于恐慌之中,听到各种声响,心里都会一紧。
“接吧。“周伯通闭着眼,一派淡然。
女人接通了电话:“喂?”
“我找老周。“电话里语气急促。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来到男人身前,低声道:“找你的。”
周伯通笔直的腰杆纵然在沙发上也未弯曲半点,他的眸子缓睁,沉稳而从容地接过电话。听了一会儿,他的眼睛里渐渐变得阴冷,冷得令人心悸。
“杨光宗要顶不住了?好,我明白了,谢谢。”周伯通挂了电话,单手狠狠砸向了茶几。
漂亮的红木茶几顷刻间如受雷击,木屑横飞。
女人心悸地看着四分五裂的茶几,心中哀叹了一声:自家的男人要出事了。
不过,女人和平常一样,从不过问周伯通的事情。她了解自家的男人,他是个奇妙的矛盾体,在外面争夺市场和地盘,是一个玩命的魔鬼,可是回到家里,面对老婆和孩子,他又是一个体贴的老公和慈祥的父亲。
周伯通恢复了平静,淡然说:“我也许要离开南岭。”
“你去吧,我会带好孩子的。”女人低眉顺目,并没有太过意外。以前,周伯通也有过跑路的经历,过了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之后,他还是会回来的,他看重这个家,看重老婆孩子。骨子里,他还是一个顾家的小市民。
女人进房间,帮他收拾东西。
周伯通拿起电话,拨了付三森的号码,声音低缓:“老三,我找老大。”
与付大木通完电话之后,周伯通又给周二魁打了电话:“二魁,你帮叔个忙,在你那边闹出点声势来。……不知道怎么搞?打老婆孩子你不是挺内行的吗?……上回给你的卡还在吧,里面是五十万,回头我告诉你密码。……行了,别jb磨叽了,有事都推到我身上,你在里面蹲几年就出来了。”
女人出来了,拖了一个拖箱。
“你……要走?”女人突然站起身,泪眼婆娑。
“别这样,我还会回来的。”周伯通轻轻推开她,身体敏捷如豹地向窗前走去,低头俯视着窗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向女人招了招手:“喊醒孩子,我们一起走。”
“去哪?“女人诧异地抬起头。
周伯通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说:“别问了,赶紧的,洪七公在车库等着呢。”
女人喊醒了女儿,跟着周伯通进了车库。
十分钟后,对面的六楼传来了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
一辆宝马轿车从红光社区急速驶出。
隐藏在黑暗中的冷雪驾驶一辆桑塔纳跟了上去。
宝马轻车熟路,出了社区之后,拐进了一条黢黑的小巷。
桑塔纳紧追不舍。
出了小巷,宝马车一路往西出了县城,朝浮云山的方向飞驰。
穿出城关镇,几辆警车拦住了宝马车的去路。
宝马车想要倒退,一辆桑塔纳堵在了车后。
在黑洞洞的枪口下,宝马车停住了。
车上只有一名大通公司的马仔和周伯通的老婆和女儿,根本没有周伯通的身影。
杜雨菲和郭顺强分头把马仔和周伯通的老婆孩子带到了一边,他们都交代说,出了红光社区之后,周伯通和洪七公在小巷口下了车,去向不明。
凌晨五点,南岭县的天空晨曦未起,县委大楼书记办公室里依然亮着灯。
调查小组的成员和省市陪同的领导早已回招待所休息了。
楚天舒疲惫不堪地坐在椅子上,下意识伸手去摸桌上的烟,摸到的却是一个空烟盒,他将烟盒捏成一团,扔向字纸篓,烟盒在篓子边沿上弹了一下,落到了地上,他自嘲地咧了咧嘴,正准备起身去开窗户透透气,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进来的是陶玉明,楚天舒看到他,问道:“杨光宗开口了没有?”
陶玉明兴奋地说:“开口了,他交代说,指使他对先锋客运公司电动车做手脚的是大通公司的周伯通。”
楚天舒说:“立即抓捕!”
“是。”陶玉明说完,当着楚天舒的面给郭顺强打电话,可刚下达了抓捕周伯通的指令,忽然又怒骂道:“真他妈一群废物!怎么让他跑了呢?”
郭顺强说:“我们在红光社区布控,周伯通的车开出来了,追到城关镇的路口拦截住了,车上只有他的老婆孩子,周伯通中途下了车,下落不明。”
“让这样一个重犯跑掉了,你们刑侦大队是干什么吃的?”陶玉明骂完,顾不得看楚天舒的脸色,命令道:“立即安排人手,在主要出城路口设卡堵截,开展地毯式排查,一定要将周伯通抓捕归案。”
挂了电话后,陶玉明气呼呼地对楚天舒说:“楚书记,刑侦大队郭顺强报告,周伯通跑了。”
楚天舒霍然起身:“跑了?”
“是的。”陶玉明说:“郭顺强带人跟踪了他的汽车,可拦截之后,周伯通中途下车不见了。”
楚天舒沉默了片刻,说:“老陶,你们继续追查,我去向调查小组和郝局长报告。”
与陶玉明一起下了楼,楚天舒上了车,并没有立即去招待所,而是直接去了先锋客运,刚进会议室不久,杜雨菲、冷雪和黄天豹等人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杜雨菲她急急忙忙地汇报了情况,又说:“老楚,冷雪他们盯住了周伯通,他和洪七公明明上了车,可是,人却不在车上。”
楚天舒说:“很显然,周二魁制造事端就是转移视线调虎离山,周伯通又用老婆孩子玩了一手金蝉脱壳。”
“这就奇怪了?”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