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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完全是给人两码事的感觉。
“隶王妃,你,你确定杂家要去刮锅底给十六爷用‘药’吗?”公公深深地感觉到下不了手,太胡扯了。堂堂皇子,要吃锅底灰?
白大人感觉到时机到了,走上前:“皇上,臣以为,隶王妃这恐怕是无中生有,纯粹想报复臣,所以使用如此手段,来糊‘弄’皇上和十六爷。”
“这东西是不是能止血,既然皇上和白大人都有这个顾虑,白大人亲自试一试如何?”李敏淡淡地说。
白大人一对她眼神,都能被她眼底那股超脱自信给刺‘激’到了,大声说:“行。敢问隶王妃想怎么拿本官做尝试给皇上看?”
李敏先是让公公去刮锅底灰。这个不难。皇宫里有的是御膳房里的老锅,因为厨师一般都舍不得丢老锅,老锅炒菜多了,累积了许多菜的香味,可以增进菜的美味,而这些锅底无疑下面都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灰。
为了证明这个灰是从锅底刮下来的。两个太监把御膳房里的一口大锅都抬到了皇帝面前,当着皇帝的面刮一层灰,不会儿,刮了半碗到了个小瓷碗里。
白大人自己咬破了一根指头的皮,很快,血从伤口处涌出来。为了刁难李敏,白大人咬的那一口几乎是用咬断自己手指头的劲儿咬着的,伤口很深,鲜血犹如喷泉直‘射’,血珠子都溅到了地上。
万历爷与其他人,都只是不做声地看着。
李敏手指沾小瓷碗里的烟灰,放到了白大人手指的伤口上,敷了一层过后,只见,伤口不落血了。
白大人的眼睛顿时直了,有些不信邪,刚要把手指头再甩甩。他这个难看的动作,却是连万历爷都看不下去了。
万历爷挥挥手,让太监按照李敏的方子给十六爷抓‘药’,同时,‘药’方里面,肯定照李敏说的用了锅底灰百草霜。
李敏再次像上次那样,坐在房里等着,等着十六爷是转危为安,她李敏就此可以保住脑袋。或是,十六爷上了西天取经,她李敏一样掉了脑袋进阎王府里了。
不同的是,这次,有两个人陪她一块等着。
白府父‘女’俩坐在她对面。白大人的手指头,那层厚灰还在,血早已不留了。
说真的,这个脸丢的不是一丁点。如果按照李敏这个锅底灰都能像神土那样治病的话,他们的神土,根本都谈不上神土了。李敏这个能止血的神效锅底灰,更是神土了!
想必,万历爷心里一样是这样想的。
万历爷与鲁仲阳独自面对面时,接到万历爷的眼神儿,鲁仲阳深深俯下脑袋,说:“百草霜这个东西,臣以前貌似在古书里见过,不过,真不知道真的能用得上。”
“你意思是说,隶王妃所言未假,而白大人和他‘女’儿,真的是在糊‘弄’朕?”
“糊‘弄’不糊‘弄’,臣不好说。”鲁仲阳道,“隶王妃不是也说了吗?那个神土也是一味‘药’。”
“可是他们把‘药’,当作了神的东西,到处糊‘弄’,宣传他‘女’儿是活菩萨!多少百姓,包括这宫里的人,都误信他这话。如今可好了,朕的儿子吃错了‘药’,闹出了大事来,你说朕该拿谁治罪?”
鲁仲阳没有作声。其实,他刚才那些像是保白大人的话,是说给隔壁的鲍伯听的,这绝对不是他们太医院想拿鲍伯的学生开刀。不过,是鲍伯的学生自以为聪明,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白大人是要把自己的饭碗一块砸了。
“行了。”万历爷不是没有瞧到他的眼神,说,“这事儿朕心里已经有底了,你帮朕拟一道圣旨,从今以后,不准再有神土一说来欺‘蒙’坑害百姓。有病,找大夫治!什么‘女’菩萨,朕看是‘女’猪!一头跟着她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蠢猪!”
白素晴的‘女’菩萨称号,这样被万历爷给一刀斩了,以后,京师里再不会有‘女’菩萨,不仅没有‘女’菩萨,怕是蠢猪这个称号,要随白素晴一辈子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白素晴,脸蛋白如纸,和身上的裙子一样的白,真正白成了从头到尾的仙人。可是这事儿远远没完,还有人等着找她算账。
要找她算账的,肯定不是李敏,而是四公主福乐。
福乐知道自己掉头发是怎么一回事以后,已经在内心里把白素晴定义为真正毒蝎心肠的‘女’子。
等十六爷转危为安的消息传到‘玉’清宫时,皇帝放了众人走。白大人知道结果之后,都可以想见到自己今后的结局了。他重重地哎了一声,抱住自己头顶那顶不稳的官帽。
白素晴跟在他后面,低着的头可以垂到了地底下。
父‘女’俩,刚走到‘玉’清宫‘门’口,惶惶不知终日。
前面站着的福乐,让白大人和‘女’儿一起站住了脚。白大人低头:“公主殿下。”
福乐径直走到了白素晴面前,忽然挥去的指甲,直接抓到了白素晴脸上。白素晴惊叫,尖叫。福乐尖锐的指甲好像鹰爪一样,用力在她脸上抓着。白素晴只觉得自己的脸皮瞬间被刀子千刀万剐。疼痛、恐惧,让她再也不能忍受,两只手抓住了福乐的头。
两个‘女’子,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白大人傻了眼。
宫‘门’的‘侍’卫也都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福乐身边的丫鬟,与白府的丫鬟,都冲上去护主,一场厮打的大战在‘玉’清宫面前上演。
‘骚’‘乱’的声音惊动了万历爷。毕竟,是公主,宫廷禁卫不敢随便抓人。
万历爷刚歇下躺了会儿,就听见自己‘女’儿在自己家‘门’口和人打架了,那口子火气,让他‘胸’口闷着差点都能吐血。龙颜一怒,对禁卫说:“天子与庶民同罪,是朕的‘女’儿犯了大明条律一样抓拿归案。”
后来,唐修容又到太后面前怎么哭自己‘女’儿是委屈,长年累月遭受白府四小姐的毒害等等,李敏想不听这些消息都难,毕竟这个事儿,是闹到宫里宫外都看着笑话了。
那晚上,李敏等到了十六爷病情好转的消息之后,本是要和丈夫一块回府的了。但是,刚没有走到‘玉’清宫‘门’口,来了个宫‘女’,这个人李敏认得,是容妃宫里的人,叫珠儿。
“隶王妃,娘娘经过皇上的同意了,请隶王妃和隶王一起过去锦宁宫里坐坐。都是亲戚,虽然隶王妃经常入宫,但是,却少有机会能到娘娘宫里叙旧。”珠儿对李敏深深地一福,道。
耳听珠儿转述容妃的这几句话都是没错的。平日里说是避嫌,她入宫,也不敢主动去到锦宁宫见容妃。记得上次万寿园中秋宴,说是容妃有去,她硬生生都没有遇见过容妃,自始自终不知道容妃在哪儿。不过,从这里可以看出,容妃老谋深算,知道自己处境,没有皇子公主可以让皇帝对她在关键时刻生同情,许多宫里的人,对她容妃又是心思叵测。为了保全自己,容妃可以说是机关算计,什么计谋都用上了。
李敏点头,跟随珠儿走去锦宁宫。
到达锦宁宫的时候,李敏能看见自己老公在锦宁宫‘门’前站着。朱隶是和弟弟从府里派来的管家说话。
管家说:“夫人的病大有好转。周御医按照大少‘奶’‘奶’给夫人用针之后,夫人神情安宁,现在已经入睡了。其余的,周御医说,还等大少‘奶’‘奶’回去再给夫人用‘药’。”
中风初起的话,及时用针用‘药’,可以减轻后遗症。但是,中风有个过程,需要观察。周御医是谨慎的,不敢把话说满了,同时更不敢负起这个责任。
朱隶对中风这病也有些了解,脸‘色’严肃地听完管家的话之后,一阵无声。
只等见到珠儿提着灯笼回来,朱隶转回身。管家对着李敏弯腰拜礼,十分敬重。从今晚这件突发事件之后,护国公府里的人,更没有一个不钦佩李敏到五体投地的。
“大少‘奶’‘奶’。”
“夫人好些了吗?”
听她的口气,对于尤氏之前针对自己的行为,好像都没有放在心上。
朱隶一双如海一样深沉的墨眸,落到她素容上。等管家带了他的话回去,他对她说:“母亲做错的事儿,我先代母亲认个错。”
“不是王爷的错,王爷哪怕是孝子,都是不该这么做的。”李敏说这话,算是拒绝了他代替尤氏认错。
一事归一事,尤氏生病,她作为大夫关心自己病人。但是,不认为尤氏之前对她李敏的所作所为可以原谅。这是李敏惯来的主张。
做错事的人,必须自己认识到错误当面道歉,当面承认自己做错了。
站在朱隶后面的伏燕,都被她这话吓了跳。本想这事儿随尤氏生病该翻过去了,谁都没想到李敏这个‘性’子这样倔。
这点,朱隶却是早有了解。
她的‘性’子,其实像他的‘性’子,否则,之前,他怎么会看中她。
“拙荆此言,本王想着也是这个道理。等母亲病情好些,再说吧。”
伏燕听见他这句话,抬头看了看他,只见他脸,迎着夜风,倒也不像是在这事儿上想偏袒谁。
他在这个位置上,其实是最难做的,要做孝子,又要做好丈夫。
李敏反正这事儿自己是绝对不会再‘插’手的了。因为,孝子是他做,好丈夫是他做,不是她李敏。她李敏只不过是个儿媳‘妇’,一个怎么做都讨好不了婆婆的儿媳‘妇’。所以,干脆不做。而且问题症结也不是她李敏委曲求全可以解决的。到底是要他怎么做的能让他母亲舒心不会怀疑到她李敏想抢婆婆儿子的份上。
夜‘色’已深,锦宁宫里亮起了盏灯。
容妃坐在‘花’厅里,见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进来时,笑容满面,站起来说:“快坐吧,隶王,隶王妃。”
珠儿等宫‘女’,把茶点端上来以后,轻手轻脚关上‘门’。
容妃问他们两人:“本宫刚听说,靖王妃生病了?”
“回娘娘,臣母亲今晚刚犯的急病,周太医看过之后,今在府里睡下了。”朱隶说。
“吃过‘药’了吗?”容妃问,毕竟是自己的姐姐,担心忧愁全挂在脸上。
“吃过了。”
容妃看着他们夫‘妇’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