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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给孩子爸爸打个电话。这媳妇的病都好了,请他结账领王德花出院。”郑秀秀记得护理守则,要为病人保守秘密,王德花喝药的事,不可以随便对别人说的。
班主任就笑:。“郑护士你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她是喝了药,这团东村这么大个地方,村头放个屁,全村的人都闻得到,更不用说他们家闹得动静这么大,早就惊动一村的人了。”
郑秀秀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对不起,我们有规定,不可以随便说病人的住院病情的,除非得到病人及家属的同意,这一点还要请你谅解。”
“我知道,干什么也不容易呀。”
郑秀秀的电话打通时,对方问:“你谁呀?”
郑秀秀刚说:“我是镇医院的护士,我叫……”
王德花男人就说:“你打错电话了。”直接断线。
郑秀秀再打过去,他就直接关机了。
郑秀秀想了想说:“老师,我这都到你们团东村了,事情却没办成,领导会说我不会办事的。要不,你告诉我他家的地址,我直接到孙洪宝小朋友家去一趟吧,这样事情也解决得快些。”
团东村村头那棵最大的老槐树,据说已有五百年树龄了,铺天盖地的树枝掩映下,是伤痕累累的粗大树干,上面应该是记载了过去团东村五百年的历史。
树干的旁边是一盘巨大的石磨,这是村里老人们茶余饭后聚会闲聊的地方。
远远看去,让郑秀秀真正体验了一次什么叫乡土气息。
郑秀秀走过来的时候,正有一老人背对着她,两手比划的说着。
“今儿早上,老婆子还是给下了四只烫心荷包蛋,俺这一看就不乐意了。”
“咋的啦?”
“这都吃四天了,还不改花样。俺把筷子一撂,不吃了。老婆子问,咋的啦。不饿。俺去炕上躺着去。老婆子说,你个老头子,不吃是不饥,饥了啥都好吃。嘿嘿,你知道俺最后吃到了啥。”
“啥?”
“正宗的河间驴肉荚膜,是俺三小骑摩托车去县城给俺买回来的。”
“你个宁别扭,就知道使作后辈儿,到俺们眼前显摆个啥。俺们只知道帮衬儿女,不会像你一样使作人。”
“俺说老犟,有本事你也使作下,显摆个样子给俺看看,看你那三个女婿谁来给你买。”
“大爷,您好。请问,孙洪宝小朋友家住哪里?”一声清脆的女孩的问询,如同这树上偶尔飞过的黄鹂鸟的鸣叫。郑秀秀过来问路,打断了两位老爷子的逗趣。
“谁家,孙洪宝是谁?”被叫做宁别扭的老人边问边转过身来。
“俺说是谁呢,这不是上级医院来的老师吗,今儿咋有空逛到团东村这旮旯里来了。”
“宁大爷您好。”巧了,是小翠丈夫家的二大爷宁文化。
高齐寰和郑秀秀第一天过来时,这老人就上镇医院看过病,还因为齐寰先给小翠的孩子看,闹了不愉快。
不过是动脉硬化,高血压等老年病症,自己要求开了一大堆药,回家实实在在摆布了家人一番。高齐寰嘱咐他少吃高蛋白食物的话,反而被他放到了脑后。
这不,自己也说了,连续四天,一天四个荷包蛋,吃了四天吃够了,今儿早起换成了驴肉夹馍,在他看来,多吃些药,就可以吃大鱼大肉了。
“宁大爷,我记得您的血压偏高,血脂也高的。大夫可是嘱咐您老吃清淡食物,而且要多吃蔬菜水果的。怎么反而吃这么多鸡蛋?”郑秀秀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个,你们说的那种吃法,不合理,只吃菜,不吃肉不吃蛋。俺吃了两天浑身没劲,这才又加上鸡蛋的。”
“宁大爷,是少吃,不是不吃。”
“嘿嘿,你个宁别扭,就知道吃好的。吃多了吧,这又是血压高,又是血脂高的,还不肯听大夫的话。女大夫,下回他再去看病,甭给他看。”老犟幸灾乐祸。
郑秀秀一笑转了话题:“大爷,你们这村有个叫王德花的,儿子叫孙洪宝的,家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你找她家做什么?”
“她男人叫什么?”
“王德花是谁,没听说过。”旁边几个老人你七嘴八舌的问着。
郑秀秀耐心地说:“王德花病了,在镇医院住院,已经五天了。他们夫妻好像闹矛盾了,丈夫五天没露面。”
“啥病?”
“住镇医院?”
“唉,俺想起来了——”
“谁家?”
“孙传胜,是传胜媳妇。”
“甭管她,那娘们可真能造,反了她了,还喝农药。”
“话可不能这么说,传胜娘那张嘴也是不饶人的。人家传胜媳妇进门第二年就给她添了个大胖小子,她还想咋的。”
“不说这个还好,就是因为头一个是男娃,不能要第二个,传胜娘才生的气。”
“这生男生女的事,又不是任由自己,怎么就怪到媳妇身上了。”
“还不是一起纷争,传胜就向着老娘,媳妇子觉着委屈才喝的药。”
“屁大个事,也值得拿命来拼,不就给了她个冷脸,拿扫把干揍了她几下吗,哪个媳妇年轻时没挨过婆婆揍,这媳妇气性忒大,得磨磨她。”
“宁别扭,你这叫说人话吗,你不养闺女,不知道心痛。怪不得你三个儿媳妇子都不待见你。”
宁文化家三个儿媳妇都说婆婆娘好,公公爹难伺候,这可是他的痛脚。
老犟一句话捅了马蜂窝,宁文化一跺脚:“老犟你倒是有女知道痛,还不是都给人家做媳妇了,到老屋里也没个伺候的。”
这也是老犟的痛脚呀,两个老头当场掐起来,根本不理会郑秀秀问路的事。
两个人吵够了,回头一个向南,一个向北走了。
“哎,宁大爷——”
“别问俺,他是村长。”
“哎,老犟大爷——”
“跟俺走,甭理那老别扭。”
第二卷心跳第050章小镇警察
第050章小镇警察
“谢谢老犟大爷。”老人走得很快,郑秀秀小跑着跟上他。
“你这娃,俺姓张,别老犟老犟的,那是宁别扭给俺起的外号,呸。”郑秀秀偷偷抿嘴笑,宁别扭大概是您老给人家起的外号吧。
“是,张大爷,我记下了。我叫郑秀秀,是鸢城医院下乡支农的护士。”
“晓得了。嗯,俺那老伴整天价小肚子疼,哪天有空,俺想领她去医院,叫上级大夫给瞧瞧。”
“好的,随时欢迎您们过去。”
“传胜,传胜娘,在家吧?”隔一黑色门楼,张大爷拍他家的门环,边拍边喊,引得他家的看家狗狂吠不止。
就听庭院里应了声:“谁呀。去,黑子别吵。”
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她一喊那狗就不叫了。
“俺,张德彪。人家镇医院的老师来了,你脸可真大,还不赶紧的开门。”
两扇黑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扇,猛的伸出了一个黑狗头,朝着门外的人“汪汪”,吓的郑秀秀直往张大爷身后躲。
“黑子进去。”老太太吆喝狗回到院里,自己两手把着门框探出身来,并没有让人进门的打算。
“大娘您好,我姓郑,是镇医院的护士。您家儿媳妇王德花在镇医院住院——”
秀秀刚说到这里,老太太把脸一沉:“俺没这个好儿媳子。”说完就想关门。
“哎,传胜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镇医院老师大老远过来,怎么着你也应该把人家让进去坐下来,慢慢说道说道不是,非得急眉猴眼的。”
“说啥,俺还就不认了。她王德花自己出的孙家门,自己喝的农药,管俺家啥事。有本事,就别回来。”传胜娘嘴很大很能说,说起来不饶人,理全是她的。
“你这婆娘,说的可真糟,不跟你说。传胜呢,传胜——起来,别当门站着,好狗还不占挡道呢。”
“这还是当过村长的人说过的话吗,还当着镇医院老师的面呢就骂上了。”听上去,传胜娘可不是善茬,郑秀秀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到王德花温温软软的性情,直接替她在心里扇了她婆婆两个耳光,稍稍痛快了一下。
“俺家传胜不在家,你进去也没用。”
“没用俺也进去。坐在你家堂屋等,俺就不信了,这孙传胜他就不回家了。”
“老犟头,关你甚事,狗拿耗子,这不是你当村长的时候,甭想训俺家传胜。”
“不和你个老娘们唠叨,头发长见识短的。郑老师,跟俺进来。”郑秀秀躲闪着那条叫黑子的狗,提心吊胆的跟着老村长进了堂屋。
老村长石盘打定的一屁股坐下:“孙传胜,你个小王八羔子的,给俺出来。”
西套间的门犹犹豫豫的敞开了,孙传胜头发蓬乱的出来了,看样子好像是刚睡醒。
“咋的,把媳妇扔在医院里就不管了。”孙传胜垂着头不说话。
秀秀说:“孙大哥,你把德花姐一个人扔在医院里不管不行的,她会承受不了的。你想啊,她就是因为有些受不了的事才喝药的,如果这时候得不到你的关心和爱护,很有可能第二次走上极端的。”
孙传胜双手插在头发里紧紧抓住,然后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咋的,你还真要接她回来,俺告诉你,有俺没她有她没俺,你看着办。”传胜娘坐在沙发上高声说。
“娘,德花她,都这样了,你还咋的。”
“咋的,又不是俺逼她喝的。”
“唉,你要把俺愁死了。”孙传胜一下蹲在了地上。
“这人人都有悲悯之心,您就当可怜可怜你儿媳妇,看把传胜难为的,你这婆婆当得,逼的儿媳子喝药,真是的。”
“俺没逼她,不信你问传胜——”
“别说了,俺现在就把她接回家,再不许你动她一指头。”孙传胜终于炸了个响雷。
“老天爷啊,你们都看看,俺养的好儿子,会熊娘了——”孙传胜看上去是真的下了决心,对着他娘喊:“把钱拿出来。”
“没有。”
“咔嚓”孙传胜把一把茶壶摔在了地上:“拿出来。”
传胜娘惊得一下站了起了,一溜小跑的去到东间屋里,秀秀就听见开锁的声音,不一会儿,传胜娘拿出了二百元钱来。
孙传胜虎着脸说:“再拿。”他娘一声也没吭,又回去拿了三百。
孙传胜问:“郑护士,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