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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
回到家,她再在窗口喊他帮她拉橡皮筋,他就也不理她了。
她在窗外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家。”
他说:“我就是不在家。”
她说:“不在家你还能应我?”
他说:“我应你也不在家。”
她就说:“不在家就算了,我也不叫你了,以后也不叫你了。”
小山子听了她的狠话,却出来了,可怜巴巴地问,我帮你拉橡皮筋好不好?她说,我不跳了,我做作业了。小山子很没意思,跟在她后面。她问,你跟着我干什么?她说,不要脸,死流氓!他就不敢跟了,就靠在她家的门框上很委屈的样子。
后来,她们搬家了,说是她爸爸当更大的官了。再后来,又听说,她爸跟她妈离婚了,她跟了她妈妈。等他知道什么叫离婚时,却在梦见了大姑娘,梦见她挺可怜地站在家门前那棵树下,没人跟她跳橡皮筋的样子。他就在梦里想,她跟他是两公婆就好了,他小山子一定不跟她离婚,一定每天都帮她拉橡皮筋。
或许,这就是小山子的初恋吧?好多年以后,他还会想起这个梦。
……
梁明山说:“你还记得我啊!”
枝子说:“怎么会不记得你小山子。”
梁明山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枝子说:“我想找你,还会找不到?青山市有多大啊!”
梁明山问:“你现在在哪?”
枝子说:“当然是在青山市了。”
梁明山说:“你一直都在青山市吗?”
枝子说:“离开好几年了。”
梁明山说:“是去省城吧?”
他知道,枝子爸爸当了副省长。这几乎是青山市官们都羡慕的,老爸就曾拿着报纸对老妈子说,你看看,他竟当副省长了,爬得够快的。老妈子问,谁啊?老爸说,以前住我们隔壁的,有一个大闺女叫春花叫大姑娘的。老妈子就说,我就说他会比你有出息,比你年青好几岁,就跟你一样当局长了。那晚,梁明山又重复地做了那个梦,梦见她挺可怜地站在家门前那棵树下,没人跟她跳橡皮筋的样子,就在梦里想,她跟他是两公婆就好了。
枝子问:“可以见见你吗?”
梁明山说:“当然,有什么不可以的?”
枝子说:“你就不怕我骂你不要脸,死流氓?”
两人都笑了起来。
梁明山问:“你现在在哪?”
枝子说:“我都说我在青山市了。”
梁明山说:“我是问你具体在什么位置?我好去找你。”
枝子说:“我在一家咖啡厅。”
梁明山说:“我这就过去找你。”
枝子说:“那你快点来。”
她想起了什么,说,你可能不认识我了。梁明山说,我保证一眼就能认出你。枝子说,你有那么大本事?我不相信。梁明山说,信不信你可以试试。枝子说,这咖啡厅里的光线很暗的。梁明山说,光线再暗也能认出来,多少年没见也能认出来。这会儿,他真想立刻就出现在枝子面前。
他太想知道枝子的事了,这些年她都干了什么?她在省城一定混得很不错吧?他想,她不可能混得不错,她老爸不是副省长吗?虽然,她父母已经离婚,她只是跟她妈妈,但这并不能隔断他们的父女血缘,枝子要老爸帮忙,他是不可能不鼎力相助的。
其实,梁明山更想知道的是,她结婚没有?有男朋友没有?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上班,根本就不可能马上去见枝子。在其他岗位上班,还可以偷鸡摸狗地溜出去,在这守游泳池,那可是寸步难离的。接着,他又想到了李向东的事,想那家伙可能已经洗得差不多了,想这次便宜那家伙了。正这么想着,就见李向东穿得整整齐齐地从淋浴室里出来了。
他心里想,你李向东大还是副省长大?副省长一句话,还不把你吓得屁滚尿流?叫你帮他干点事,你还不乖乖照办?他想,从今天开始,你那表妹滚蛋吧!你李向东靠一边去吧!只要有春花有大姑娘,总有一天,你们会跪在我脚下求我给机会你们拍马屁!
他想自己真有点犯傻,枝子有男朋友怎么了?结婚怎么了?这能说明什么问题?有男朋友就不能分手吗?结婚就不能离婚吗?他想,就算不分手不离婚又怎么样?现在,一个男人有多个女人,就不许一个女人有多个男人?他梁明山才不在乎这些,才不在乎跟多个男人拥有一个女人,才不在乎什么戴绿帽。他想,这戴绿帽也是前面那些男人戴。他梁明山是制造绿帽的,是派绿帽的。
他打电话给一位要好的同事,叫他马上来帮他守游泳池,他说,他有急事要去处理。他说,他老爸住进医院了,可以就快不行了,如果晚一分钟,可能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那同事挺够义气,五分钟不到就出现了。
他说:“拜托了,拜托了。”
说着,就急匆匆地往游泳池外跑。那同事在后面叫他也叫不住。跨上摩托车,他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游泳裤,想自己真要这么跑去见枝子,真就要被她骂不要脸死流氓了。
那咖啡厅分上下两层,光线果然像枝子说的那样有些暗,且客人也很多,梁明山在一楼转了一圈,也见有几个女客人单独坐在包间里,但他只扫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了。
二楼也坐了许多人,他第一眼就看到枝子了,走到她坐的包间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枝子也没理他,只是淡淡一笑。但没想到,很快他就回来了,站在她面前不动。
枝子抬头看着他,问:“有事吗?”
梁明山笑了笑,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大姑娘了。”
枝子问:“大姑娘是谁?你认错人了吧?”
梁明山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枝子说,你没看见这有人吗?梁明山说,那个人就是我。枝子问,你是谁?梁明山说,我是小山子。枝子说,你肯定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小山子。梁明山笑了笑,拿出手机按了回拨键,果然就听见枝子的手机响了。
两人便“哈哈”笑起来。
第1610章你是纪委的
枝子说,算你了,算你了。梁明山说,我说嘛!我能一眼就认出你。枝子说,你敢说你没犹豫?梁明山说,不是没有犹豫,但与其他人比较后,我还是认定你就是大姑娘。枝子问,你凭什么?梁明山说,凭直觉!枝子说,如果不是叫你来找我。而是在街上遇见了,你会有这种直觉吗?梁明山说,无意识的状况下,或许不敢认你,但我想,怎么还是会有某种感觉的。他看着她那张算不上漂亮的脸,反倒有一种真实感,一个人怎么能拥有所有让人向往的美好呢!
梁明山说:“童年时的印象太深刻了。一个跳橡皮筋的女孩子总在我脑海里蹦来蹦去。还有那句骂人的话。”
枝子问:“那句‘不要脸,死流氓’吗?”
梁明山说:“我说了你可能不相信,就是昨天,我还梦见那个跳橡皮筋的女孩子,还梦见你骂我不要脸,死流氓!”
枝子脸红了红,说:“不可能吧?”
梁明山说:“这么多年,我总会时不时重复这个梦,所以,冥冥之中,注定我们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
他可不管肉麻不肉麻,把想要说的话都说了。这也不是在说假话,只是夸张一点而已。
枝子却有点不愿意听,岔开话题,问:“说说你的近况吧?过得怎么样?家里还好吗?”
梁明山说:“还是你说说吧!你能找到我,多少还是了解了我的情况,我对你却一点不了解。”
枝子说:“很简单,在外面打拼了好些年,现在基本稳定的,在省城开了一家小公司,生意不好也不坏,过过小日子还算可以。”
梁明山问:“没结婚吗?没孩子吗?”
枝子笑笑说:“还没顾得上。”
梁明山问:“总该有男朋友了吧?”
枝子说:“你说,我该不该有男朋友?这么多年在外面打拼,我说没有男朋友,你也不相信吧?”
梁明山说:“是的,是的。其实,这不重要。”
枝子问:“什么重要不重要?”
梁明山就笑了笑,说:“随便说说。”
枝子说:“你可不要打我什么坏主意。”
梁明山愣了一下,却见枝子收敛了脸上的笑,冷冷地看着他,心里也随之凉了半截,想她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句?就算我梁明山有那念头,你也不必那么紧张吧?难道你听到了什么关于我梁明山的不良传闻?他想,他梁明山近三十年来,洁身自爱,中规中矩,根本不可能会什么不良传闻。想最多也就是去市政府闹事这个事儿,坏了他的名声。
枝子说:“我老实告诉你,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梁明山再次一愣,问:“你是卧底吧?”
枝子问:“什么卧底?”
梁明山说:“你不是生意人,你是纪委派下来调查这个事的卧底。”
枝子想,既然他要这么认为,就让他认为吧?这样,反而对自己了解李向东的那些麻烦事更有利。于是,模棱两可地反问道:“你认为呢?”
梁明山说:“我就知道,就知道上面不会不管这事的,不会任他李向东胡作非为的。你不知道,刚才我看见他,就想狠狠教训教训他。如果,不是你打电话给我,可能他已经进医院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笑了笑说,我这只是意念犯罪,并没有事实犯罪。枝子才不管他那些私人恩怨。她问:“你怎么证明他与表妹有染?”
梁明山说:“如果,表妹想调到青山市来,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表姐说清楚?为什么硬要制造什么我跟她谈恋爱的假象?”
他说,这是第一。第二,如果,表妹不是跟他有那层关系,为什么不接受我?她就是因为心里有那个李向东,才死都不接受我的。
他说,第三,那个杨晓丽,妈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女人,成天摆着副官架子打着官腔。她凭什么?有什么能耐当文联主席?还不是因为他老公是市长?她要不知道自己的老公行为不捡点,为什么就一口咬定他老公是清白的?还没调查呢?她就那么肯定?这不说明她心里有鬼吗?不就说明,她心知肚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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