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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老费第一拳下去,将林白打得直接身子瘫软,缩成一团时,他以为很快就能从林白嘴里面掏到有用的东西。但他着实没想到,那一击之后,林白竟然敢在警局里面,对着审讯他的警官动手!而且看刚才林白手段的干脆利落程度,以及眼中的凶光,更如一头下山猛虎。
但心中畏惧归畏惧,陈警督眼珠子这么一转动,便想到了将林白留在警局,并且即便是严刑拷问都不会引来争议的办法。那就是袭警,眼下监控屏幕上无比清楚的记录下了林白刚才对老费动手的画面。不管在什么地方,袭警都可以被看做暴力抗法,是重罪。
只要将先前拍下来的老费对林白动手的画面剪掉,只留下林白以身下桌椅对老费动手的画面,不管是拿到什么地方,也能把林白这个罪名坐实,让他可以在警局内停留的时间超过二十四个消失。即便是李家在港岛势大力大,也不能对这件事情多说什么。
至于林白的强大武力,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还真不相信,就算林白能耐再大,等会儿只要多来几个警察把他围起来,这小子只要还是人,就绝对翻不了天。
审讯室里面的老费想上进,他又何尝不想上进!他现在已经是三级警督,如果不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努力进取一番,把那个督字变成监字,怕是很快就要退下来。如今飞鹅山这桩大案就是摆在他面前的最好契机,只要把握得好了,不怕找不到上进的机会。
心中思虑变动,但让陈警督感到不解的是,自己刚才那一嗓子可谓是石破天惊,但为何局内的那些同事却是一个都没有过来,这不禁让他有些懊恼,怒声道:“人都死了么,难道你们没听到有人袭警么?都他妈赶快给我过来,把这小子给拿下!”
“袭警,我怎么没有看到,这好像是正当防卫吧。”话音甫一落下,陈警督身后响起了一个极为阴沉的声音,不温不火,犹如绵里藏针,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你哪只眼睛看到这是正当防卫……”陈警督愤怒转身,扭头朝身后扫去,但当他看到那个白面无须,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后,脸上的愤怒神情尽收,“署长,您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过来了?你们干了这么好的事情,我不过来能行么?”那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听得这话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缓声道:“老陈,没想到你现在越来越有能耐了啊!”
陈警督身后来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港岛警察署长白相先!但让陈警督不解的是,按照警署内部的通知,白相先已经去了内地开会,怎么着现在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看着白相先的架势,他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这位港岛警察署长,在警界内部是出了名的皮笑肉不笑,绵里藏针,更是有笑面虎的称呼。假若他对人发怒的话,那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但如果他露出此时的这种笑意,那就说明事情真的完蛋了!
“署长,这小子身上有着重大的嫌疑,而且还袭警,我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喊的!”虽然心中感觉不妙,但陈警督却还是咬着牙,朝室内昏死在地的老费看了眼,恭声道。
“重大嫌疑?按照你的意思,难道去飞鹅山对付李嘉程的不是那些小混混,而是他了?”不等白相先开腔,廊道里却是又走来一名中年人,鞋带松散,领带松垮,走起路来更是一幅火急火燎的模样,话语中更是带着恼怒,显然是被人从床上惊起,连收拾都没顾得上。
而在这中年人身后,则是跟着一个眼圈通红,俏目含泪的小妮子。那一幅梨花带雨的神情,匆匆一瞥,都叫人觉得不胜怜惜。而这小妮子,不是李秋水,又能是哪个!
“特首……”望着来人,陈警督手心不禁出了一层冷汗,在港岛当得起这个称呼的就只有一人。这位主儿也算是日理万机,而且港岛司法独立,怎么着他突然来了警局,过问此事。
李家的人这次难道是疯了么,为了这个小子竟然如此卖力?!等他转头再看到李秋水,心中瞬间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自己揪进局子里的这小子,是李家的东床快婿?!
但看看皮笑肉不笑盯着自己的白相先,他心中的不妙感却越来越强烈。这是怎么了,两位港岛政坛的大佬齐聚此间,而且更是带着幅要拿自己试问的架势,这着实让他心中不解。
“就我所知,报警和叫去救护车的都是林白,难道他是在贼喊捉贼?”根本没有给陈警督任何辩解的时间,港岛特首摆了摆手,转头望着白相先,缓声道:“白署长,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按照港岛司法程序,林白是过来是作为协助调查的身份,还是以嫌疑人的身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协助调查。”虽说司法独立,但特首毕竟是港岛最有权势之人,而且他在港岛威望极高,即便是白相先都有些毕恭毕敬,缓声道。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会扣留这么久,难道这么长时间,还问不清事情么?”港岛特首冷眼朝陈警督一望,然后淡淡道:“而且我进来之前,怎么还听到有人在那大喊什么袭警?”
“请特首放心,我一定会搞清楚这件事情的。”白相先闻言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望着陈警督,怒声道:“把审讯室的监控视频给我调出来!”
“署长……”陈警督听得此言,额头上顿时露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刚才事情发生的紧急,而且为了自己观看方便,他并没有关闭审讯室的监控。而且原本他想着等到先把事情定了性,然后再删减监控画面,要是现在调出视频,刚才老费对林白动手的画面,岂不是要公之于众。
“怎么,有胆做,没胆让人看了么?”白相先闻言冷冷一笑,伸手在屏幕上微微拨动,审讯室的画面迅速后退。不大一会儿,老费对林白动手的画面便出现在了诸人的眼前。
望着屏幕上受了那一拳之后,林白身子迅速委顿,但眼角却是微微瞥向室内摄像头的动作。陈警督如坠冰窖,那小子刚才一定是装的,恐怕他早就知道外面会有人来帮他出头,所以才故意先挨一拳,然后再对老费出手,坐实他被毒打之后自卫的事实。
“这就是你们把人带进来协助询问时候用的手段?”港岛特首望着屏幕上的画面,而后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寒声道:“白署长,这件事情要彻查到底,而且我看港岛警署的这股歪风也要好好杀一杀才行!长此以往,港岛民众还怎么信赖司法机构,还怎么信赖港府?!”
此时此刻,陈警督心中只觉得一片酸痛,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怎么会惊动到这样的大人物过来。上进?!到了现如今这地步,自己还有个屁的上进机会,能把现在的警衔保住,就已经是老天格外开恩。
还好自己刚才没有在审讯室内,这样事情就还有一线转折的余地。而想要求得这一线转折,最重要的就是在审讯室内那小子的身上,只要他能抬抬手,自己这个坎疾能迈过去。
“特首,署长,我实在是不知道老费干了这样的事情啊!”陈警督心中思绪飞速变动,一咬牙,心中马上做出决断,要将事情全部推倒瘫倒在地的老费身上,急声道:“我刚才从审讯室内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一转脸,老费竟然瞒着我干出来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如果我看到是老费先动手的话,一定会好好教训他,还林先生一个公道的!”
“把门给我打开!”白相先没有理会陈警督的话,冷眼朝大门望了眼,道。
一打开门,他脸上顿时堆满笑容,一边打开林白的手铐,一边陪笑道:“林先生,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我实在是没想到就我出去的这会儿功夫,老费竟然做这样的糊涂事!”
“林先生,您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看到林白站起身来,白相先急忙迎了过去,道:“都是我治下不严,才让林先生您受到这种无妄之灾。”
“这里疼,还有这里也很疼,我觉得我的肋骨断了,内脏也移位了。”林白闻言,脸上做出一幅痛苦之色,伸手捂着刚才受到老费拳头捶打的地方,咬着牙道,那模样看起来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好像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听得林白的话,场内诸人顿时腹诽不止。刚才他们在监控录像上看得一清二楚,这小子刚挨那一拳的时候,看起来是比较凄楚。可后来动手用椅子砸老费时候,那股子虎虎生风的架势,哪里像是受了伤的人,比起寻常的壮小伙子还要剽悍许多。
港岛特首和白相先闻言也是苦笑摇头不止,他们两个之所以赶往此处,并不是看在李嘉程的面子上,而是几乎在同时接到了从燕京打来的电话。而将电话拨给他们的那人,身份更是特殊无比。那人正是如今那位的头号大秘,曹建洲!
虽然曹建洲电话内言语寥寥,但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这个电话的涵义是什么!不管林白做了什么事情,都要将他保住。而这不仅是他的意思,怕也是高层的意思。
想到此节,他们不禁有些同情的向陈警督望去,他这一次真的是惹错人了!
第1204章到底是什么人
“白署长,我在警署也干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丢下我不管啊!只要今天您能高抬一下贵手,以后我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等到将林白还有特首一行人送出警局之后,陈警督犹如落水之人握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巴巴的望着白相先,恳切无比道。
特首刚才的话说得很明白,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每一句都直指陈警督的命门,每一个字都死死的咬住了自己。虽然心中仍存不解,但只有陈警督自己心里清楚,他这些年私底下做过多少腌臜事,单就是自己家里那个小金库和外面的几个情妇,都足以叫他万劫不复。
但特首话说得狠归说得狠,县官不如现管,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实际上还是在白相先手里。他不相信自己这位老领导,会撇下这些年的交情,弃自己于不顾。
“老陈,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帮不了你。”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