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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己已经没有权利去过问她的私生活了。
失去了尚冰的消息,郑平还会经常想到谈志刚。谈志刚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了,他整日在为于锦官司的事情东奔西走魂不守舍。刚开始的时候,谈志刚还经常打电话过来,一再请求郑平无论如何也要帮帮于锦,救救于锦,自从郑平自己提出回避于锦案件之后,谈志刚就再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谈志刚不但不主动打电话了,有时候郑平给他打过去他也总说有事,说两句就挂掉了,再后来干脆接也不接了。郑平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谈志刚是对他有意见了,他想好好给他解释解释,谈志刚却连这个机会也不给他了。
那一阵子,郑平的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极点,爱情走了,友情也散了,他甚至连找一个说说心里话的人也找不到了。他只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办案上,以前庭里边的一些积案,他很快就办得差不多了。没有案子办的时候,郑平就翻来覆去地看那些枯燥的案卷,一看就是大半天,实在看不进去了他就那样呆呆坐着。就像一首歌中唱的,“任凭寂寞把心情包围”。有好多次,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他还浑然不觉,直到暮色四起,严严实实地笼罩住了整个法院大楼,他才意识到早已人去楼空了。他就站起身来打开灯,接着往下看那些无聊的卷宗。郑平自己也很清楚,那些卷宗里并没有藏着什么玄机,也对今后的审判没有任何示范意义,他只不过是借以打发寂寞的时间罢了。
从懂事的年龄开始一直到现在,郑平还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体验过孤独的滋味,也从来没有如此地惧怕过孤独。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种孤独从何而来,按理说他已经取得了法官资格,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人民法官,多年的理想得以实现,并且在院里是深受领导器重同事信赖的业务骨干,正应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不应该如此消沉和烦闷的。想来想去,郑平还是把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归结到了尚冰身上,尽管他有时候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经受不起感情的失败才如此精神萎靡不振的,但事实上就是如此。记得大学时他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样的话:“上帝创造了男人,让他体会作为有思想的人的孤独,这还不够,上帝又创造了女人,使男人们更深刻地体会彻底的孤独。”当时年轻的郑平还不以为然,心想女人怎么会让男人更加孤独呢?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种说法的深刻。可不就是这样吗?自从和尚冰的感情出现危机后,他的孤独感就一天强似一天。特别是尚冰搬离他们共同租住那套房子以后,郑平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被掏空了,他自己也不愿意再回到那套房子里去住了,他害怕回到那里,不敢一个人去面对曾经是两个人面对的一切。于是,郑平很快就把那套房子还给了老汪,又搬回了院里给他安排的集体宿舍。
《刑庭法官》第二十四章(2)
风停了,云知道,爱走了,心自然明了。郑平和尚冰就这样默默地分开了,尽管直到现在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说出“分手”的字眼,但确实是实实在在地分开了。相爱不需要理由,有时候分手也同样不需要任何理由。郑平承认,尚冰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自己几乎挑不出来她身上有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地方,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能简单地说是哪一个人的责任,感情的事情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也许正像一首流行歌曲中唱的那样:“我知道想要与你在一起并不容易,我们来自不同的天和地。”是的,他和尚冰来自不同的天和地,他们也将走向不同的天和地。“有缘相识,无缘相守”,这也许可以牵强地给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做一个解释或总结。
审结刘大建的案子之后,郑平急匆匆地赶回中原老家,按照家乡的风俗,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把母亲和父亲合葬在了一起。离开家乡要返回的那一天,郑平在父母的坟前一直守到了很晚,他不知道该对父母的在天之灵说点什么,他想把自己要离开法院去国外留学的想法告诉他们,但又怕遭到父亲的责骂。父亲一直是希望他毕业之后做一名出色的法官的,可是现在他却想放弃已经到手的法官资格远走他乡,郑平实在跟父亲开不了这个口。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郑平还一直跪在父母的坟前。那时的他突然有一个预感,也许这一次离开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年?两年?他都不敢保证。一想到这些,已经哭了好几天的郑平又开始哭泣起来。郑平的哭声惊动了本家的大叔大婶,他们寻声赶了过来,把他搀扶起来。郑平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父母坟前,哭着说了一声:“爸啊,妈啊,原谅您这个不孝的儿子吧。”大叔大婶也被他伤心的样子所感动,声音哽咽着劝他:“别说傻话了孩子,你好好当你的法官,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孝顺了!”听了大叔大婶的话,郑平又给大叔大婶磕了个头,说:“大叔,大婶,往后如果我不能回来了,就求求你们,每年清明节的时候给俺爹俺娘的坟添捧土,烧张纸。”大叔大婶一个劲地点头,说:“放心吧孩子,你放心走吧,好好当你的法官去吧!”郑平又向大叔大婶磕头道了谢,就踏上了返回的路途。他走出好远,还听见大叔大婶在冲着他喊:“孩子,为了你爹你娘,你要当一辈子好官、清官……”
如果说,接手刘大建的案子之后,郑平出国留学的念头刚刚萌芽,那么,到国家法官学院参加培训的时候,他的这个念头就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不可动摇了。通过那一段时间的学习,通过与那些法学专家的接触,通过和其他兄弟法院青年法官的交流,郑平强烈地意识到,取得了法官资格,得到了法官的任命,并不一定说就是一名合格的法官了,自己现有的那一点业务知识和实际能力,距离做一名真正的人民法官还有很远的路需要走。于是,郑平一边参加着培训班的学习培训,一边着手开始进行赴国外留学的准备了。
关于出国留学目的地的选择,郑平经过综合考虑和平衡,选定了美国的耶鲁大学。这是因为,建于1701年耶鲁大学已经跨过了几个世纪,英才辈出,历史上共有13位学者荣获诺贝尔奖,美国现任总统布什父子、前总统克林顿夫妇都毕业于这里。耶鲁大学墓地大门上的那句话郑平在上中学的时候就知道了:The Dead Shall Be Raised(躺在这里的都非等闲之辈)。更重要的一点是,耶鲁大学的法学院久负盛名,堪与哈佛大学的商学院比肩,正符合自己的专业研究方向。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耶鲁大学是美国所有大学中与中国合作项目最多、合作领域最广、合作层次最高的学府。郑平读硕士学位的母校,也与耶鲁大学有着多年良好的合作关系。所以,他把耶鲁大学作为自己出国留学的首选,向耶鲁大学发出了留学申请。由于他读研究生的时候就通过了托福考试和美国法学入门考试,所以申请起来相对比较方便,郑平的申请通过电子邮件递交到耶鲁大学不久,就收到了耶鲁大学招生委员会的回复,请他参加了由美国教授主持的在北京的面试。面试时,郑平又以良好英语沟通能力和过硬的法律专业水平得到了美国教授的青睐。参加完面试以后,郑平就预感到,自己出国留学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这封期待了已久的来自于耶鲁的信件!
这之前,郑平对谁也没有说起过自己要出国留学的想法。事情没有一个眉目,他不愿意太过张扬。现在,留学申请已经得到批准,他不能再不跟单位的领导们说一下了。看完了耶鲁大学的来信,郑平就立即向胡家辉庭长做了汇报。胡家辉庭长对他的决定表示支持,认为趁他还年轻,有机会就应该走出去看看,了解一下西方国家法制建设的历史和现状,开阔开阔视野,对今后的工作甚至对自己的一生都会大有好处。从胡家辉庭长那里出来,郑平又去跟主管程副院长说了,程副院长感到有点意外和不太理解,一再劝他要慎重一点,他认为郑平现有的学历和法律知识在区法院做审判工作已经足够,没有必要再花那么多钱和那么长的时间去读书,就是想读博士学位完全可以读个在职的嘛,一边工作一边读书,什么也不耽误。再说现在国内的就业形势很严峻,不像以前,只要有过国外留学经历的人回到国内后都很吃香,找个工作很容易,现在“海归”失业的也多得是。程副院长的意思是,郑平放弃目前这么好的工作去读书很不值得,将来留学回来以后想再进法院工作也不太容易的,这些实际问题应该考虑清楚。郑平知道程副院长说的都是实际情况,也是真心为自己好,所以他对程副院长的关心表示了感谢。告别了程副院长,郑平又去找了孙院长,把自己要辞职去美国求学的决定说了,孙院长有几分惋惜,因为院里做刑事审判的法官青黄不接,很需要郑平这样的人才,院里已经在把郑平当作一个后备中层干部在培养了,他这样一走打乱了院里的人才培养计划。但孙院长还是很开明的,尊重郑平自己的决定,同时表示欢迎郑平学成之后能够归来,继续为安北区人民法院做贡献。
《刑庭法官》第二十四章(3)
向各位领导一一汇报告别之后,郑平开始忙着办理各种手续。手续办起来相当麻烦,有时一天得跑好几趟美国领事馆,忙得是不亦乐乎。
一直到办好了签证,定下启程的日期,郑平才最后做出决定,要给尚冰打电话说一声。不管爱情是不是已经走远,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管现在和将来会是什么样子,自己马上就要远走他乡了,这一走就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道要飘向哪里、飘多久,不能就这么悄没声息地走了,无论如何也得给尚冰打一个招呼的。于是,郑平鼓足勇气,拨通了那个曾经非常熟悉的电话。
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