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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又庆幸起自己没有怎么得罪这位皇帝眼前的红人。
郝黛心中想通透了,就想晚上便去找了那朱梓骁说清楚,回到那破旧的院子,便看到那小菊正一脸焦急地四处张望着,见她走来,面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赶忙跑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着,语带关心的询问道:“我听她们说你被赵宫女带走了,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郝黛察觉地出小菊的关切之情,便和缓了语气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回去吧。”
小菊虽然有些疑惑赵宫女找了郝黛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但见郝黛好像并不想说的样子,也便没有多问,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快步跟上了她。
入夜了之后,郝黛看着身旁的那些宫奴们都已经熟睡了,便快速地起身,身影一晃便出了这掖庭宫,这禁卫森严的皇宫,对她来说就如同完全不设防的大街一样,不过就是在宫檐上几个起落,她便已经来到了朱梓骁的御书房。
御书房四周的禁卫军们完全不知道来了这么一位不速之客,朱梓骁此时正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拿着奏章,一只手撑着头,眉头皱地跟麻花似的,看上去心情十分不好,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们也都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动作,就怕一不小心惹怒皇上生气,脖子上的脑袋就不保了。
郝黛此时正蹲在朱梓骁正头顶的方言上,“看到”朱梓骁身边林林总总地跟着这么多人,面上也是有些苦恼,她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忽然凌空而降吧,这也太不科学了,郝黛拧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知会了朱梓骁,让朱梓骁把身边的人都支开了,她才能现身。
郝黛看了看自己身上,思忖了一会儿,便取下了耳朵上的那一粒粉色的珍珠耳坠,想着朱梓骁应该会认得这个珍珠耳坠吧,心中虽不太笃定,但还是决定赌一把,便用蛮力破坏了身下的一片瓦片,找好位置之后,便将那耳坠子仍了下去。
朱梓骁今日的心情十分不好,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郝黛而心情不好,从小到大,能影响到她心情的人屈指可数,但郝黛绝对是其中最让他头疼的那一个,打又打不过,骂她也不一定听得懂,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竟是有些舍不得,他从前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冷心冷情,但自从遇上了郝黛,他才发现,自己是远远比不上她的,因为她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没有心,又能够拿什么打动她呢,到最后伤的,仍然是那个还有心的自己。
朱梓骁发痴地想着,忽然感觉腿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低下头去一看,发现腿上突然出现了一枚粉红色的珍珠耳坠,朱梓骁狐疑地将那有些眼熟的耳坠子拿起来,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下,很快便想起了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耳坠子。
朱梓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将那耳坠攥在手心里,而后装着有些疲惫地抚着脖子抬起了头,果然看到了正头顶的房梁上少了一片瓦片,一抹粉红色的影子忽隐忽现。
朱梓骁依旧是镇定地收回视线,将手上的奏折放回桌案上,颇是有些不耐烦地对着身旁的太监宫女们挥了挥手说道:“朕想静一静,你们都到外边去伺候吧,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明白了吗?”
那几个宫女太监如蒙大赦,自是不敢违抗朱梓骁的命令,均是躬身应是,而后快速地退了出去。待到屋中只剩下朱梓骁一人,他才冷冷地开口说道:“还不快下来,难道你想把朕的御书房房顶给拆了吗?”
郝黛自然是没有这个想法的,见底下已经没有闲杂人等了,便又是暴力地掀了几片瓦片,弄成一个足够她进入的小洞,方才身形灵活地从那个洞中进到了御书房呢。
朱梓骁瞪着眼睛看着一身灰尘出现在他面前的郝黛,颇有些嫌恶地说到:“郝黛,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想把朕的御书房给拆了吗,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
郝黛只以为朱梓骁还在为了中午的时候生气,倒也不介意他的话语,随意地拍了拍身上手上的灰尘,看着他很有些无辜地道道:“你这里人太多了,不管怎样都会被人发现,我也只能这么知会你,至于那房顶吗,我会想办法帮你修好的,你放心。”
朱梓骁听着郝黛的话语,顿时感到一阵无力,他应该早就知道的,郝黛的思维方式是跟寻常人不一样的,指望她能正常,那还是指望母猪爬树来的容易一些。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朱梓骁还是决定不与郝黛理论什么,很有些烦躁地问道。
朱梓骁问了,郝黛自是也直截了当地回道:“我是想与你说,我想离开了,我让你找的东西你也不需要再继续帮我找了,我还是决定自己去找,还有中午的事情,多谢你了。”
朱梓骁听着郝黛的话,却是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更加皱紧了眉头沉声说道:“你说你要走,你打算走去哪里?郝家你不管了吗,你的父母兄妹你都不管了吗?”
“他们也不只有我一个女儿,就算我走了,想来对她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郝黛淡淡地回道,她觉得自己对于郝家应该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她不可能永远待在郝家,或早或晚,她总是要离开的。
朱梓骁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看着郝黛一字一句地问道:“很久以前我就想问你,郝黛,你到底是谁?”
郝黛顿时语噎,一脸警惕地看着朱梓骁,也不说话,心里却早已经转了十七八个念头,心想着这朱梓骁该不会是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那她该不该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呢,郝黛觉得对熟人下手,鸭梨还是很大的。
朱梓骁此刻是还没看出郝黛的险恶想法,见她黑着脸不说话,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要走,我也知道我拦不住你,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到底对你有多重要,但直觉告诉我,你只要一找到那个东西,或许我们就再也不会相见了吧。”
郝黛不得不承认,朱梓骁的直觉当真是十分地精准,也难怪他能做封建社会的统治者了,“你与我,一开始不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吗,我想,现在的你,任何的事情都应该是难不倒你了,我们的这种关系也是时候结束了。”郝黛觉得自己跟朱梓骁的关系,从一开始其实就是一个错误,救了人反而就被他赖上了,不过,若再让她选择一次,依着她的个性,想来她还是会选择救人的,所以她和朱梓骁,应该能称得上是“孽缘”吧,现在这段孽缘若是能由她亲手结束掉,或许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是啊,你不说我倒是快忘了,一开始我就做了那么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啊,当初若不是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我却还用你的家族来要挟你为我做事,现在想想,我还真的是很卑鄙呢,可你也没有怨我,后来还救了绵阳的命,一直以来,都是我欠你的啊。”
郝黛有些奇怪地看着朱梓骁,在她的印象中,朱梓骁一直都是那么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从来没有用现在这般的语气与她说个话,说实在的,郝黛还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看着朱梓骁忽然这么一幅忏悔的模样,她倒是真不知道还回什么话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诈死(上)
朱梓骁见郝黛低着头不吭声,又是自嘲地笑了笑,“你想走便走吧,左右我也是拦不住你的,郝家这边我会帮你多看顾着点的,算是报答了你的几次救命之恩吧。”
“谢谢,正如你所说的,以后或许我们真的就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希望你这个皇帝能够好好做下去。”郝黛终于抬起了头,用较为柔和的语气说道。
“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在祝福我吗,真是难得会听到你说的好话,我会好好记住的,若是……”朱梓骁看着郝黛的眼睛,声音有些干涩,“哪一天你想回来了,记得回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若是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我会的,如果有你说的那么一天的话。”郝黛的唇角牵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在朱梓骁看来,就像是极淡地微笑了一下,朱梓骁从来没见郝黛笑过,心里头忽然涌起了一股极不舒服的酸涩感,强压住那种令他不舒服的感觉,他也笑了,难得的真心地笑着,看着郝黛,缓缓开口,“郝黛,你是我见过最最特别的女子,我想终我一生,也不可能再遇到像你一般的女子了,所以我想对你说,能够认识你,真好。”
郝黛听着朱梓骁这评价,又有些愣住了,她不确定朱梓骁是不是在夸奖她,所以她并没有说感谢的话语吗,她从朱梓骁身上感觉出了一种复杂的情感,那是她所不懂的,似乎当初在朱祁钰身上也曾感受到过这样的情感,她稚嫩的脸上浮上一抹懵懂,或许她来到这个世界走上这一遭,也并不是一无所获的啊。
郝黛感觉着房中的气氛有些尴尬,便轻咳一声开口道:“若是你没什么再说的,我便要走了……”朱梓骁很有些疲惫地将身子靠在龙椅上,又是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你让我帮你找的那个人已经进京了,现在正在前锋营待着呢,你是不是该见他一面再走呢?”这段日子的事情太多,郝黛都快忘了凌一的事了,听朱梓骁提起,也才想了起来,连忙点头说道:“是要见的,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他呢。”
朱梓骁忽然身子前倾,十指交握,一脸兴味十足地看着郝黛道:“我虽然很好奇你跟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我想就算我问了,你也不会给我答案,所以我真的有些嫉妒那人了呢,你走之后,我说不定就会对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哦,你可舍得?”
郝黛看着恢复了本性的朱梓骁,又有翻白眼的冲动了,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是没好气地回道:“随便你,如果你真的这么有空的话。”
朱梓骁眯着眼笑了笑,笑地像只狐狸般狡黠,终于大手一挥道:“好了,你不是要走吗,那就赶快走吧,从现在开始,朕已经不待见你了,要走多远走多远,永远不回来朕也不会再想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郝黛觉得她还是习惯这样毒舌的朱梓骁,亦是潇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