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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兵分两路,看向一旁方才还滔滔不绝的副将,:“呵……好一个措手不及,你是在说喁琰吗?废物!”
“王爷,属下……”纵有不甘,他却仍不敢言,近日来的王爷似又回到前段时日的可怕,然疏忽的明明是他,怎就出事了所有错全怪至他这听命行事的人身上。
“闭嘴,有空在这解释还不给赶快披甲上阵,是要等敌人杀到你身旁了,才醒吗?”言完他率先起身离开,顺道朝门外侯着命的士兵吩咐着:“传令下去,派五人给我看守着甯儿,其余兵力全都去应战!”
“是!”
甯儿是他手上唯一还能牵制凝雪的棋,若牵制住了她,自是还能抵挡一下这仓皇应战的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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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记着在你们断水绝粮就要亡命差点失了江山之时,是谁一人替你们挡回了千军万马,一个女子尚能如此,你们这些个堂堂七尺男儿能输吗!”傲坐于马上,左右有旭郡王、恭亲王相陪喁琰厉声吼道,难以言喻的霸气,句句刻心的话阵了士兵们的气势。
“杀!”
这一战他们只能赢不能再输,仗终究是劳民伤财之事,拖不了多久。若再拖下去,江山纵不被喁璇所夺,也会被外姓人所抢。
这一次他舍弃了所有故弄玄虚的谋略,只是硬战,拼的不是兵力,而是士心。当日太原一役,仪亲王为红颜撤兵离开,军心难免不涣散,这便是他唯一能利用的胜算。血战而出,他必要手刃这谋反之臣,不再顾念兄弟之情,是他夺了他的妻儿,是他唤醒卧龙逼他刀戈相向。
郑州城外战火熏天,尸横遍野,两军实力相当片刻似是分不出胜负,然敌方越来越散的兵力,甚至有几方阵营突然倒戈相向,更让将士们震了士气,直冲城门内。
而此时的辽州城内,亦是哀声宣天,与承傲一起暂住府内的将领们,皆默契的跪拜在其门外,男儿泪虽是忍住却仍忍不住心中的悲。堂堂的将军,从来都是与他们兄弟相称,平日里更是对他们善待有加,如今对着这灵柩怎能让他们不恨。
明知仇人近在眼前,却都不敢举刀相向。燕将军临终前特命他们日后要如拥崇他一般的对待凝妃娘娘,汉军八旗所有追随他而出的弟兄们,从此后便都要听从她的话,保她安全。虽不明其意,但他们能只有遵命之份。
“凝妃娘娘,事已办完,该是随属下们回郑州了!”一旁喁璇派来的士兵怕她有异心,害他受了牵连,赶紧上前提醒。虽说辽州到底还是仪亲王的地方,但世事难料,何况这女子的能耐,他们算是见识够了,拖久了,怕是夜长梦多。
“皇法皆不外乎人情,我已经泯灭天良称了你们王爷的心,难道让我伴燕将军最后一程都不行吗,我只想看他入土,如此而已。”哽咽的音,轻声吐出,言里却有着不容拒绝之意,满是泪痕的脸更是美的让人心怜,美人泪,原是如此惊为天人。
看傻了片刻,士兵才回过神,方想拒绝看一旁将领们个个凶狠的眼神,好汉谁会吃了眼前亏,他还是不再多加阻拦,只是亦步亦趋的跟上。也好,既然没来得及看他们盖棺,能亲眼见着这灵柩入土也算是真正目睹凝妃完了事,回去后,他也能交代。
凝雪端着面无表情的脸,仲春的风有着不该有的寒,吹过她的脸,泪已渐渐干涸,没再流下更多,她的心痛从前便一直只有承傲一人能见着,如今他不在了,她又何必再痛。恍神的跟着大部队前行至辽州城外,是一片干净的吉土,呵……她该感谢喁璇还算替承傲选了块不错的地方,埋下这英雄冢吗?
看着灵柩入土,将士们一一拜别,她始终不肯离去,待四下静的不再有人打扰,只有那两个士兵远远看着,她才在他坟前坐下身,呆呆的靠向那墓碑,应其要求碑上除了“燕承傲之墓”外没有多余的字,一如他生前的简约。四下里皆是一片黄土,别无他物,亦一如他生前的孤傲。
“燕大哥,天凉了,怕你一个人会冷,让雪儿再陪你一些时辰吧!”轻言,一路隐忍着的泪终于倾泄而出。
“这里很安静,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世间的纷争你也不用再理会了,终于……可以去过你想过人生了,雪儿一定会幸福不会再让你担心,也永远永远只是燕大哥一人的‘小娘子’。记得小时候额娘常笑说,我们两前世一定是对真兄妹感情才会如此好,我知道你从来不想把我当妹妹看,今生是我亲手杀了你,为了你能功成身退,为了我肚里的孩子,是我自私一直负了你,肆意的只知道享受你的好、你专一的爱,从来都没有付出。如果真有今生来世之说,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会给你永生永世的爱,你要记着要是人群里寻到了我,别忘了还要带着那一张永远不变的笑脸,低喃着‘小娘子’,这样我才认得你。”喃喃低语着,她不知承傲是否还能听见,但她始终相信灵犀一说,今日许要的诺言也永远不会负,她欠他的又岂是这生生世世的爱所有抵。
天色越来越晚,她却始终不肯起身离开,士兵们也皆只是远远观望着,催促了数次没有回应后,也终于不再上前。这般的光景,看的谁能不动容,就算是铮铮男儿亦有血有情,燕将军的恩惠,他们这些小士兵们多少都受过些,如今便这么亡了,安静凄凉,连厚葬都没有,却是比这夜色更凉啊……
郑州城外,血战至夜,仪亲王终知情势难以扭转,接获甯儿死讯后便已无心再战,连他手下的好些个将领都已倒戈相向,他还拿什么去拼,夜色渐降,他终于挥手示弃城而逃。
“我去追!”见着其仓皇身应,旭砾难掩兴奋的道,这一战终于完了,天下纷争也跟着完了,怎能不高兴。
“我去!”拦下了旭砾,喁琰仅带一人策马追至,这是他们之间的纷争,终是该由他们亲手终结,怎能假手于他人!
一路狂奔,这些年来的恩怨皆在脑中盘绕,直至追至远离郑州城外的群山,喁璇才知无路可退,亦不屑再做这逃兵,调转过马首,与君相对。
“是时候结束一切了,出手吧,若今日我败了,江山拱手相让!”举起长缨相对,不想靠兵力而赢,这一战最后仍是该属于他们两之间的单打独斗。
“哈哈……你知不知道,仁义不是对人人都能用的,自以为宽容公平的待我,这机会是你给我的,就别后悔……”话因方落,他便直接举缨刺向喁琰没容他有机会反映。
几番打斗后,喁璇最终还败下了阵,卧于地上,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只需再近一步便能要了他命的缨,既成手下败将,他认了:“若想杀便杀,我不需你的假仁假义。”
“凝雪在哪?”不急着刺入这一枪,他有着更关心的事。
“好一出郎有情、妾有意啊,她没事还好好的活着,死的只是甯儿,那个被你误一生的女子,到头来你却连问都不问;有事的……恐怕只是凝雪肚里的孩子,她现在在辽州,若无意外的话,该是已经被我逼着杀死了承傲……哈哈,怎么听闻自己心爱的女人杀了自己爱将感觉如何啊……哈哈……”猖狂的笑声,那是他至死时唯一的报复,他要让他心里头永远不好受。
闻言,喁琰血红了眼,本有的一念之仁霎时瓦解,不再多做犹豫狠狠一枪准确无误的直刺其心,连让他挣扎的机会都吝啬再给。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今日这般摸样,逼凝雪杀死承傲,何等的残忍之举,若凝雪真做了让她往后怎么在这阴影下苟活,他又何尝不是轻率一言毁了雪儿的一生啊……
感受着自个儿嘴角缓缓渗出的血,喁璇嘴角突然出人意料的勾起一笑,清澈的笑干净的一如从前,这血居然还是温热的,他原以为自个儿的血早已冷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右手,努力想伸向衣兜内,眼瞧着只剩毫厘,终于还是没能拿到想要的东西,吐完此生最后一口气,亦终了结了这一切纷争。
“找人运回紫禁城,以亲王之礼厚葬了……还有回郑州,找到燕贵人的尸体,一并运回去,以贵妃之礼葬了。”闭上眼,颊边终无声滑下龙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蹲下身,探下喁璇的衣兜,摸出锦盒。
端详着,究竟是什么是他临死时都想要握住的。犹豫了片刻,霍然打开,随后便怔愣了。静躺于锦盒内,一串水晶,于月色下尽显璀璨光华:“既然如此深爱,当日又何必呢!”
天下.舍我其谁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呼啸马声,止缰绳于辽州城外,看着眼前靠碑默坐的女子,颙琰才知一切确是事实,跃马而下,看向远处的士兵,两人见着了皇上,似已隐隐知道仪亲王恐已大势已去,仓皇离去。没有多理会,他快步奔至坟前,看着碑上偌大的字,清晰的告诉他,因他的一时纵容,竟失了这一生的唯一的朋友。
“承傲呢?”他仍旧不敢相信的问着,几日前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与他据礼力争的人啊,怎就会如此亡了呢,纷乱已平,他本该活着辅他一起治天下的啊。
“死了。”清冷的音,昭示着心痛。
“尸体呢?”
“埋了。”
呆滞了须臾,他突然冲上前去,不顾身份的刨土,冲动至极。他不信,就算死了又怎能埋在这地方,设个如此清冷的墓。他要带他回紫禁城,替他修庙建祠,赐他一生荣耀。
“你做什么,想让他入土都难安吗?”终于回了些许神的凝雪,震怒的开口,她不容许任何人再来扰了燕大哥的清梦,纵然是他也不许。
“朕要带他回紫禁城,朕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如此凄凉,帮朕忙,帮朕一起挖啊……刚才那两个士兵呢,帮朕去叫他们回来,一起挖啊!”
“燕大哥要的不是功与名,那些东西简直就会玷污了他,如此这般于他而言已经够了,活着的他都不在乎那些了,死了还会在乎吗?他要的